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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儿子,恭喜你大三结课,我跟你父亲送给你个礼物,今天下午两点送到你公寓,记得签收。”
云宸看到他爸爸给他发的短信,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谢谢爸爸,也麻烦您向父亲道谢,我知道了。”
回复这几个字能用多少时间?可云宸却咳了三次,手指都在颤抖。
摁了回车键后,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拿起茶几上的保温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这才平复下喉咙口涌出来的咳意。
几番动作下,他不禁有些气喘。
歪倒在沙发上,云宸忍不住自嘲一笑,自从分手后出了车祸,他的身体状态极差,他也不愿跟家里人说,只推说是课多,没时间回去,一个人躲在这里疗情伤。
情之一字涌上心头,云宸心口一疼,那日被分手的情境…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星瀚…你对我当真是…半点感情也无。
可如果从一开始就不爱,你又何必答应与我在一起?
或许真的像看到你与一个高大男子离去的同学们转述的一样,你早有心仪之人,与我在一起,不过是大学枯燥生涯的一点消遣罢了。
现如今,他们结了课,实习过后便是毕业,紧接着就是各奔东西,自然不用再与他相处联系,虚与委蛇了。
他也真是可笑,三个月了,才堪堪明白,却还是不能看破。
心…还是痛的。
如何止痛,如何不痛,他…根本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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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整,公寓的门准时被敲响。此时云宸也已经准备妥当。
他给自己脸上涂了层粉,又像女孩子一样打了腮红,勉强掩了病容。
这三个月来,除却最开始住院的那段时间,他一直都是这样。
装作若无其事,装作自己很好。
至于内在的身体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主,这是家主命我给您送来的礼物。”
来人是他父亲景烨派去保护他爸景晨的第一特助南衡,他身后有一个看起来不过1米长50公分高的黑色小箱子搁在推车上,他有些纳闷,接过南衡奉上的钥匙,蹲下身开始解锁,“衡伯,我爸这是给我送来了什么?”
“这是在您幼年时家主为您定下的侍奴,因先生仁慈,您又一直在外求学,所以这侍奴先前也是一直处于半外放状态的在外读书,现在他也已经结束所有课程,特意给您送来做结课礼物,服侍您日常生活。”
南衡口中的家主,是他的亲生父亲景烨。
他母亲生下他后就死了,是他父亲的奴隶兼爱人景晨照顾他长大的,这两人早已结婚,他打小便尊景晨为爸爸,景家其他人也称他“先生”。
“啪嗒”
南衡说话间,云宸已经把锁拿了下来,正要打开箱子,闻言动作一顿,将锁与钥匙丢在一边,猛的站起身。
“衡伯,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搞这一套。”
他就是不喜欢家里规矩大事情多才搬出来的,现在还要给他塞个私奴?开什么玩笑?!
因为起身过猛,他还有点气息不稳,咳了两声,声音都有些发颤,“让他回去吧,我不需要什么侍奴。”
南衡眸光不露痕迹的自上而下扫过云宸的身体,姿态谦恭有礼却不卑微,“少主可是身体不适?”
“我没事!”
云宸心头一跳,连连否认,再次拒绝了这送上门的私奴,“衡伯,你跟这位…都一起回去吧,我一切都好,不需要别人照顾。”
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近况,若让这侍奴跟在身边,不消半日就会露馅,一天之内他父亲他爸爸就会全部知道了。
他父亲那个臭脾气,好听点叫护短,难听点就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不是个好东西,知道他被人当众羞辱抛弃又因着追抛弃自己的前男友让车撞了在床上一趟两个月,他非得把那个害得自己沦落到这般悲惨境地的星瀚给揪过来打得个断胳膊断腿半身不遂,甚至还有可能再做些更过分的事情到星瀚身上。
他不愿意,也舍不得。
南衡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让一旁随行之人把那装着人的小箱子推走,又转达了景晨的关切之意,送了好些他平素喜欢的云城小吃,这才施施然离去。
只留下云宸倚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行…他得尽快把身子养好,现在这个模样…根本不可能瞒住家里人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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