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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十)(1 / 2)

<p style="font-size:16px">阿莫在外头立了好一会子,没再听着大动静才撩帐进来。

自家七爷不见踪影也不觉得有甚怪异,只道他是偷着回来的,走的时候定然是偷摸走的。便只管看顾守玉。

她衣裙齐整,阿莫撩起袖子看看,鱼油膏已是融进肌理,尚四小姐的形容外在完好无缺。而临下的彩墨图仍留在她肤上,轮廓干净,手腕内侧的重瓣牡丹与脚背上的半开桃花皆是栩栩如生。

而冥王以血造就的长梗小红花已化进守玉的血肉之内,再不见印记。

阿莫恐毁了这些好图样,拧了热帕子,只将她脸上糊的蓝蓝绿绿的油彩擦拭干净,又着小丫头进来拾掇床铺,忙了阵子,就留她一人在帐里睡着。

守玉睡得浅,到黄昏时就躺不下去了,哑着嗓唤渴。

“您醒了,只睡了这会子也好,今儿起夜就短了。”

阿莫领着小丫头进来,端了茶汤来喂她喝下。守玉倒回去多赖了片刻,就让她扶着起身。

新婚最后一夜是要轻松些许的,看床的婆子们来应个景儿,略说两句吉祥话便都散了,留两个小鸳鸯自在去。至第二日床帐顶上再挂供给祠堂里的老祖宗作耳目的紫桃儿之前,能够自在快活的时辰竟只有这些数了。

守玉从知道了紫桃儿的监视作用,满心想着要带些种子回玉修山去,待长成之后,师尊师叔们要考较弟子们功底,就不必动脚了,便是在闭关之时,门中诸事也不怕有耽搁闪失。

“我久离卢家岛,与七爷其实不大相熟,不过我所经历过的主子爷也好主子娘也好,总是喜欢乖顺些的,姑娘做此打扮,便很是乖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她屈指撑起守玉下巴,端详了会子,很是满意,忽而又失了神似的道:“你要是我的……就好了。”

守玉没听清,以为她遗憾的是自己与她不同族,怕的是等到事态复杂的时候不好掌控。

“小姑娘,我挺喜欢你的,待这风头过去,要不要同我一起离开?”阿莫挑起她额前稍长的一缕碎发,比量比量,欻欻下了两剪子,“鱼油膏子再多涂几次,旁人的壳子就粘的牢固,再想除了得回自己的面貌,可不是容易事儿呢,姑娘生得好,若是拿你原本的脸面打扮,我还有更好的法子。”

她弯下腰,把脸摆得与镜中的守玉一样高,接着道:“考虑一下吧,我是迫不得已拉你下水,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除了梳头打扮你,我还会做许多事儿呢,答应了吧。”惯是以平实面貌示人的卢家婢子,倏忽间换上双漂亮至极的湛蓝色眼眸,魅色光彩浮沉疯涨,从她眼眶伸出的的光束长长抵至守玉脸侧。

“是么,你都会些什么?”守玉无有知觉,喃喃问道。

“我啊……”

阿莫发出的灵气没入她的神识之内,正待施行搜魂之术,忽而被交扭成一股、来源不同的两类抵御术齐齐斩断。

她屏息凝神,瞳仁的蓝色占满整个眼眶,这意味着已然调动起全部灵气,轻易收手不得。便暂停了一瞬,未曾觉察出杀机。约摸着是触发某种护身结界,便收敛敌意与攻击性,极快地模仿守玉的气息再发出一道灵气探入,银白色探魂锁紧随其后,果然如入无人之境。

但不知为何,所探知到的守玉经历见闻都不分明,直到探魂锁定在一张银发蓝眸的模糊面容之上,先前两股力量中的幽黑一股再次袭来,势头凶猛,似是失了另一道自同族魄石里发出的缠缚牵扯,便再无忌惮,兹一碰头便将她打出守玉体外。

“得了我族人魄,还有个已具完满象的天兵庇护,真是了不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竟想不起来,你是如何被我哄进来的,”阿莫揉着眼角,试图缓解御魂失败后脑中不断绝的轰鸣声,苦恼道:“是不是你早迷了我的魂去?”

“你究竟是个什么小姑娘?”

守玉哪儿知道片刻之间阿莫就生出来这许多念头,她所感受到的是一小阵恍惚,不知碰上的是哪路迷魂术,险些就顺着她的话头做了应声虫,一时清醒了很是后怕,面上却是不显,只摇头晃脑往境中打量自个儿,“七爷说了要一生一世对我好,伙同你跑了,他却哪里去寻人过一生呢?”

“是这样啊,”阿莫擦去额角冷汗,抖着手捧了木梳起来,给她通发,“婢子妄语,夫人听过了便忘了吧。”

守玉点点头,“嗯,我记多了事儿头昏,你梳的头发真好看。”

“夫人喜欢就好。”阿莫盯着她娇憨的面孔陷入沉思,此时也意识到方才启用秘术并未被她察觉,不免腹诽那位素不相识的族人,只一味默默付出到哪年月里才有出头之日。不过在她神识内留下印记的另外一位,也端的是偷摸鬼祟,不是鲛人族类的搜魂术,是摸不见其首尾的。

如此推断,关窍还是在这位相识几日,就叫她知晓已负累情郎三名的小姑娘身上。

可是因为从来见过得过的好处过于多了,才叫这姑娘满不在乎,才叫那些情郎们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掌灯时分,阿游一步一拖地回到房中,脸色差得很,像是累极了,行至床边,也不要人扶,搂住了守玉就往帐子里头栽。

“哎呀,你要把我的头发压坏了,好不容易才梳得的,你沉死了。”守玉大呼小叫地唤人,要将他推开。“还有我的新衣裳,都压得不好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老婆子们都不往跟前凑了,满屋子的小丫头谁有那么厚的脸呢?

再听到里头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啼,火热非常。

“哎呀,好冰的手偏往人那里去,呀~七爷真坏心……”

守玉听得外间无人,便不再嚷嚷,放开手脚给阿游渡气。

他不知经了一番什么,亏损得甚是厉害。苍天明鉴,守玉上岛三日只睡了阿游一回,还不大尽兴,定然不是她的缘故。

“好些没有?”守玉抚着他后背,见能睁眼了,贴着他嘴角就要再往里渡些。

阿游不敢糟践,恢复些许就将她按住,堵着唇将溢散的多余灵气传回她身内,再助她运转两个周天,至血气通顺,才搂着坐起身,道:“嗯……我瞧瞧是什么衣裳……”

“嘘吁……”阿游板着她左左右右瞧过一遍,吹出长长一声口哨来。

“哇,阿游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守玉瞪大了眼,又是稀罕得不行,两手捧住他的脸,几根手指都扣进嘴里去,非要看看是不是藏了个什么好哨子。

老靠着些微末伎俩得她欢心,阿游庆幸之余,总有不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教你教你,你先撒开我。”阿游口齿不清地道,忍不住翻了她两眼,怎的老看上些不值钱的把戏?

衣裳是阿莫坚持亲自给她换上的,做工很是精巧,胸前的布料与下裙的一样,是轻透的红绡纱,在胸前开了口子,露出两点润白的奶尖正合上边缘处暗红丝线绣成的六枚花瓣,在高挺丰满的酥胸上,组成两朵亮眼的小花。

为了这点心思,上衣是用了两层料子,裙子就是单一层柔纱,守玉两条白嫩的腿在里头晃动,竟比大喇喇光着,愈加显得诱惑动人。

她最满意的是每个脚指甲上亮闪闪的贴片,两颗大的一颗小的,在十个趾头上排成一条直线,甲面上空出的地方被金箔和闪粉以极致的耐心填满,烛光一打便有波光粼粼之感,这实在是死板古怪的卢家里,不可多得的无用又巧妙的心思了。

后背与腰间的则是光滑的红绸,错落着五种花形的镂空,恰到好处地露出她肌肤上彩墨的花枝。

这件奇巧的寝衣据说是四位看床嬷嬷的合力之作。整件衣服分量不轻,全靠颈部与腰间的丝带固定在身上,绳结又巧妙藏进了暗处,便显得飘逸风流,别具特色。

光衣裳就是如此多的精彩,阿莫又给她梳了个新式样的发髻,又细致地上了眼妆颊妆,点过唇后,在守玉的坚持下,非把那些装饰指甲剩的亮晶晶的半珠和金箔贴在左边脸颊上。

“不行…玉儿,”阿游搂着她直笑,“你穿这身我实在专心不了。”

她做一点点打扮就够惹眼,多了就不知道往哪里看。

“那也给阿游蒙上眼睛呢?”守玉跃跃欲试,扭着身子往上纵,就要窝了手心给他眼睛捂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别乱动。”阿游呻吟一声,被她乱动瞎扑地打到下腹,。为避免再受罪,就搂住了箍在怀里。

守玉在他怀里还不肯安生,扭着挣出条手臂,念念叨叨道:“阿游,你要亲这里,不要亲那里,阿莫说了这些金点点白珠子都是吃不得的。”

她指指点点的活泼样子实在招人喜欢,几乎将阿游心内烦闷一扫而空,他听了整整三日的“恭喜”,也不急此时在守玉身上感受到的喜气万分之一。

他握住她腕子,拉到嘴边亲,边笑道:“吃了会怎么样?”

“阿莫说会扒在里头肚皮上,吸住了就不撒开。”守玉转述着阿莫的话,在她要破开最大的一颗白珠子,分别贴在两个奶尖尖上时,阿莫就是这么说的,带着一脸郑重又心疼的神情,“七爷定是要吃的,不留神咽下去了,就会在肚里越长越多,大珠子生小珠子,最后人就变得像个装满黄豆的麻袋了。”

阿游笑得直捂肚,“她和大师兄是一个地方来的,两处长成,说话却是一样的不着调。”

“是吗?”守玉愣了一会才醒过味儿来,“她都是哄我的,守财奴!”

她郑重是做假的,心疼那点儿边角料珠子却是真的了。

越想越生气地要将扯掉身上的红纱裙儿,“还说是什么传家宝,这就是件破衣裳,哄我喜滋儿穿上了。”

“她是替我守财,玉儿还是别怪她,怪我好了。”阿游去亲她气鼓鼓的脸颊,眼里尽是笑泪,笑过之后却倍感悲凉,就靠在守玉肩头,深深体会着她的温热香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是夺了他内丹的缘故,那死去的突豹所扮成的七爷,行事风格与他本人真有几分相像。鱼目披了层珠光,也做了多年真宝。

他归家多日,所察觉的细节越多,越被当做原先的七少爷捧着托着,就越憋屈。这是那死豹子的功劳,而不是他的。

甚至有点自暴自弃地想到,守玉开口要回山里去就好了,他就能接着回去受老罪过,而不必要见着卢家是如何腐烂直湮灭,还要下推一把至其更快没落的决心,或是揽一把救整族于危难,后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的责任心。

“那你给我脱了。”守玉解不开脖子后头繁复的衣带,但还指使得了人。

阿游望着她那比肚兜多不了什么布料的一身,眼里显现出别样的意味,“我看不必脱了,我也有套红衣,玉儿替我试试吧。”

他下床兀自翻找一阵,抱了个包袱来,抖开来满目鲜红,却是件嫁衣,扯过守玉来,与她换上。

“这衣裳真好看。”守玉真心喜欢,短暂地将今夜又睡不到阿游的苦恼忘却抛开,“上头纹样是凤鸟和牡丹呢,像是你身上的海贝海草,却是绣在哪处了?”

她扭着腰儿到处翻找,又想到这些个物件儿硬挤在一块布上,是不大能铺得开。

“的确不是北泽风物,”阿游张开手,等她投进怀里来,一抱紧了就散出股子愈加浓甜的幽幽香气,真是难熬。

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接着说道:“这是我母亲的嫁衣,她从学会针线那一日就开始绣,进了卢家,没有用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守玉蹭着他,“是卢家的错,不是阿游你的错。”

“也只有玉儿你一人会这样说,”他从她发顶一点点往下亲吻,停于颈侧逗留难舍,闷闷问道:“我唱的曲儿真有那么难听,连熙来也及不上?”

守玉打了个呵欠,“好阿游,等我睡醒了再唱,可醒神了。”

“玉儿乖乖,世上只你一人好。”阿游怕她就此睡去,哄着多说些话提神,“那豹子不讨你欢心便成了条死豹子,他日我失了你心,望玉儿也给我唱一回小曲儿。”

“玉儿总是赤着身子在咱们跟前晃,殊不知,咱们这些人模狗样穿着衣裳的,在你眼里才叫个一丝不挂呢。”

她这日拢共不过歇了两个多时辰,乏得厉害,揉着眼睛道:“是师尊下令要我那样的,你们谁敢违抗不成?”

“你见着他是如何纵我的,可惹急了,师尊也是真要罚的。”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阿游,你们犯错了也是被师尊打屁股么?”

阿游咳了一声,扭过脸道:“打别的地方。”

“哦。”

阿游凑在她颈侧亲吮,将衣襟扒开些,握住两只乳儿,把未硬起的泛红乳珠从那缺口处全部挤出来,贴上去含进口里,时轻时重地嘬吮,这么弄了会儿,他忽然停住动作,咂摸着口里古怪的油墨味道,“我的画仿佛被人动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守玉叫他弄得星眼迷蒙,潮红满面,娇声道:“那儿痒呢,给抓花了就自己补了两笔,画得难看,七爷别怪罪。”

“你只动了这一处,为何变了许多的样子。”阿游显然不信,这就要剥光了她。

守玉却也不怕叫他看破,只是道:“阿游累坏了吧,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阿游扯了两把,便松开了手,“玉儿或许有呢,我觉得玉儿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得了许多咱们没有的本事。”

“阿游是醋了?”

他笑道:“没有能装下的大缸,不敢吃玉儿的醋。”

“那阿游要什么?”

他眼里映着红衣的守玉,定定怔了会儿,忽然觉得摇摆不定一颗心,“咚咚”跳动地更加有力。

他张了两回嘴,才出声求助道:“玉儿,今日过了祠堂就该闭门,帮帮我。”

“阿游这时候说出来,就不怕我不答应了?”守玉一下一下戳着他腰侧,那处最是脆弱怕痒,就见他忍不住直发抖,还将身往她指上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阿游耐着性子等答复,守玉忽而道:“阿游,你得给我跳回舞。”

那豹子曾提着小傀儡给她跳舞,可要阿游提着他亲娘献魂而成的傀儡戏耍,是难为人了。那么要他本人跳一个,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阿游有她点头应允的把握,还是免不了被简易到荒唐地步的条件镇住,略有不甘道:“唱曲儿不行吗?”

守玉却摇头,“不要,熙来会唱的。”

阿游坚持道:“他走调。”

“没关系,走调我也能睡得好。”守玉扭身自他怀里出来,“你快些去吧,我替你遮掩过去就是,可千万万小心,有什么闪失了,我哪里再去寻个这样好看的阿游呢。”

“好。”阿游应声便隐了身形,出门去了。

待他离去,守玉将阿材提出,令他变作二人身形,藤蔓变幻多端,投于床帐之上的缠绵黑影或许能糊弄过去不知何时会进来察看的看床嬷嬷。

守玉打算得好,阿材却不愿如她的意,“顶着别人的脸,我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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