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许诺这次是生病了,杜泽言说得不错,昨天出门他穿得太单薄,丰沛的四月,春风不化雪,又在许桦书房对着窗口吹了许久的风,身体底子薄没扛得住,直接倒了。
杜泽言把他抱回来,请了医生,输了一晚上的液,早上晨曦透薄雾许诺才醒。
醒来正巧看见有个医生模样的人正一脸愁容的低头看他,想必是在查看情况,看他睁眼,脸上愁容一扫而空,“你看这不是醒了吗?”
说话同时侧过身,许诺看见站着医生身后视线死角的杜泽言。
杜泽言还是昨天那身衣服,不过到很整齐,看不出是没换还是重新穿好要出门。
医生已经自动退至他身后,杜泽言坐在床沿,摸了摸他额头问,“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许诺摇头。
“那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许诺点头。
大病初醒,许诺大脑非常迟钝,只能做出一些本能的指示。
厨房一直温着病人需要吃的粥,杜泽言只拨通内线,不一会儿,管家就亲自把吃的送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十几样模样可人的清淡小菜,几碟冒着热气的粥羹。
许诺选了白粥。
杜家专门照顾饮食起居的佣人就有七个,但杜泽言没有假以他手,亲端起粥,白皙修长的手指被淡青色瓷碗衬格外好看,他执起勺,盛了粥,再一勺一勺的递到许诺唇边,
今日的Alpha看起来格外温柔,不知怎的,许诺想起脑海里的那个人,还有那些片段,低头看了看肩膀,那里光滑如初,只有往下一寸的地方绑了绷带——那是被许桦打的
不清楚起到作用没有。不过看Alpha平静的神情,大概是没有,这种程度的伤只算是擦伤,许桦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有台阶可下,就不算丢脸面。
头一次耍小聪明失败,有点小失望。
管家跟医生早就已经出去了,屋内就剩下他跟杜泽言两人,许诺咽下最后一口粥,想了想说,“杜泽言。”
杜泽言抬眸看他,“嗯?”
许诺舔了舔嘴唇,“你抽烟吗?”
四目相对,杜泽言的眼睛宛如两汪深井,平波无漾直直的盯着他,许诺略微有点胆怯,但却并没有退缩,不知怎的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两人静默的互看了良久之后。杜泽言才缓慢启唇掷地有声地道,“并不。”
是吗?许诺点点头,又低下头,可是你身上的味道跟那人真的好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去旧城的行程是耽误了,但杜泽言一言九鼎,既答应了就没有食言的道理,何况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不去也可惜,因此等许诺的病好了,此事又被提了起来。
时间充裕,出发时间就不急。
许诺是在半上午的时候才收拾好出门,国雅早就停在门口。
推开门杜泽言没在车里,但车内尽漫冷山木质的信息素,其中也夹着洋甘菊冰薄荷的味道,几乎要压过杜泽言本来的信息素以及车内本该有的烟草味。不是香水,是杜泽言最近好像染上了含糖的习惯,那糖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雨珠那般一点,却经久不化,甜度轻微,但香味异常,推开车门里边全是这个味道。
司机是来先接上他,然后才去一所研究院专属地下停车场接上杜泽言。
大约是公务需要,许诺见杜泽言多是深色系正装,很少见他像今日这样休闲打扮,浅白色的衬衣搭浅灰色的亚麻休闲裤,黑发没抹发胶露出原本蓬松柔软的形态,去掉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一副明朗逼人的英俊。
想杜泽言这些年在商界铁腕传奇,许诺不禁觉得造物主好像把世上所有优秀的东西都赐在了眼前这个Alpha身上。人生如此,他真是得天独厚。
丰沛离旧城不算远,从飞机起飞到落地就两个小时,舟车不算劳顿。
但他们一路上行踪严密。
飞机一落地,杜泽言便携他从特殊通道上了辆早就等待路边的国礼。
旧城在这十几二十年里,经过了几轮整治改造,已然焕然一新,以背海之势从旅游方面规划发展方向,近几年竟一跃成为热门旅游城市。正值旅游旺季,一辆辆旅游大巴接着从飞机上下来的团,开往城市中心。车流过大,上了高架桥只能缓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交骑警在道路两旁指挥,特意分出一骑在前边带路,国礼随在骑警后头,很快驶离了高架。
下了高架,便一路畅通。许诺回过头越过后视玻璃看桥上堵成长龙半天蠕动一下的车流,心想怪不得是个人都喜欢争权夺利,权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
他们的东西有专人直接送去住的地方,他们的车则沿着四车道的宽阔马路疾驰。不知是去哪儿。
但应该不是去祭奠。
许诺正愁该去哪个山里指哪个土包比较好,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车辆穿过繁华的市中心,经过热闹的市井街头,越走越偏僻,新楼换旧楼,宽道变窄路,越走越陈旧。
期间似乎还经过了一片刚抽穗子的碧色稻田,最后在一片老破小区前停下。
前途是细窄的羊肠小巷,车子够呛能经过。
许诺本欲下车,杜泽言却直接吩咐开进去。
车子在道上七拐八拐,杜泽言四平八稳稳坐后排,只有许诺脸上的色彩五颜六色。心疼的,这一趟刮花的漆重补得花多少钱呐。
车子在巷子里穿行了大概三分钟,才在一个种着黄桷树的花坛旁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许诺没等司机下车开门,自己跳了出去,围着车走了圈,发现车漆居然完好无损,感叹着朝司机竖了个硕大的拇指,表示对他技术的肯定。
杜泽言下车,先是向上望了望。一旁保镖从后备箱里取出个手提箱。那箱子通体呈银白色,看着像铝钢材质,许诺只在电视里见过,一般都是用于装某种药剂的冷藏箱,根据电视剧里演的,里边的药剂要么是价值连城,要么就是能够危害一方的大型杀伤式武器。
许诺不清楚这里面是装的哪一种,但他们总归不是在演电视,里边肯定不会出现特别离谱的东西就对了。
继而也清楚杜泽言此次来还带着其他目的,不是因为他单独跑一趟。
保镖将箱子举到他面前,杜泽言接过冷声吩咐,你们在车里等。
然后转头示意许诺跟他走。
这个小区少说也有三十年的历史,墙体破旧老化,墙面贴满纸屑,那是经年累月被贴上小广告被撕掉,被覆盖又被撕掉的结果,楼梯狭窄,大概是二楼有家住户家里漏水,水流至过道,淌至楼梯,台阶湿滑难以下脚。
杜泽言走在前面忽而停顿,转身朝他伸出手,“有水路滑。”
许诺明白杜泽言是要牵他的意思,但他楞是杵着没动,不为其他,如无必要,他就是不太想跟杜泽言亲密太过。非是过河拆桥,实是像杜泽言这样的人太神秘,太危险,太有吸引力,许诺自认已经万分警醒却仍然还会被他不经意间的眼神给吸引。
但他跟他,中间隔着东西,许诺说不清,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银丝空悬在脑中,银丝那头拴着他还未解开的全貌,银丝晃悠晃悠的在提醒他,他跟他不会有好的结局,泥足深陷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