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兔却只是盯着白浔的肚皮。
许久,他才看向自己的手。
“两个?还是一个?”
他的眼睛里闪着一点很奇异的光,像是烛火倒影进去,不顾一切地要烧尽最后一点光亮。
黑兔歪歪头,随手一抓,空气中便出现了一张抓娃娃机的票券。
他皱着眉头看向上面的图画。
那是一张布满印花的小方片,在一左一右是两只兔子,中间空开一个大的方框,很明显是用来打分的地方。
黑兔撇撇嘴。
“妈妈都昏过去了,好好的游戏场,全程都在发情,就这样还想得分?”
他随手就给了个蛋。
“但是妈妈很配合,也很乖······之前白兔给了多少分来着?”
顿了顿,他在零前面添了个九。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又托腮加了几笔。
“这样就好啦!”
像是为了配合他的心情,BGM再次响起,这次是个男孩清脆的童音。
“边哭边笑,边笑边哭,终于被你追赶上。
你猛扑过来,温暖的手臂,激烈的心跳,飞溅的汗珠,贴耳的喘息。
我一直在等候着呢,这一刻,等了一千年。”
这时,黑兔看见白浔的嘴动了动,像是在说着什么。
他凑过去听。
“······白兔。”
一瞬间,男人的眼睛彻底亮起,像是倒映在灿烂的阳光下。
他笑了笑,抱起昏睡的白浔向外走。
“真是的,我说了要大喊我的名字,你说得那么小声,谁能听到啊。”
白浔是被肚子里的疼痛惊醒的,里面像是有个什么机器在运作。
把他的内脏都和饺子馅一样搅得粉碎。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抱着自己向前走的男人,室外的雪还在下,他们踩在雪地里的脚印过不了几分钟就会被再次掩埋,但是他们两人的身上却没有沾到落雪。
白浔仔细辨认了一下忽然凑近的大脸。
“黑兔子?不,你是白兔子。”
白兔像是有些惊奇,笑得像花。
“你是怎么猜到的?”
就不能是靠老子自己的实力吗!
白浔肚子还在抽痛,说话也没好气。
“怎么说呢?看过漫画没有?你和黑兔子的眼睛有点不一样,之前我就在想,怎么有人的眼睛一会有高光一会没高光的,高光知道吧,就是漫画人物里圆圆白白的那一点,黑兔子的眼睛是沉下去的,但你是亮起来的。”
白兔像是难以置信,黑色的眼睛眨了又眨。
“干什么,朝我抛媚眼啊?”
白浔偏过头,摸了摸肚子。
“我是有身子的人了,你诱惑不到我。”
白兔又眨眨眼:“你不恨我们?”
“这有什么好恨的?”白浔看向白兔的眼睛里也多了点东西,“我就明说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次元都不同搞个屁对象,这个娃生不生的出来都另说。”
下一瞬,像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抗议,白浔被打脸了。
他痛得整张脸都夸张地皱起,手也抓紧了白兔的衣袖。
他不曾经历过十月怀胎,但此时,他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在自己的肚子里,有个生命正在准备诞生。
不,准确来说,似乎不止一个。
白浔人都傻了。
“草,我好像有种感觉,我要生双胞胎了?”
白兔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兔子有完全独立的两个子宫,两个子宫体、两个子宫角和两个子宫颈,两个子宫颈都独立开口于阴道前端,可以在怀孕期重复受孕。”
“所以,”白兔顿了顿,“小兔子大多都是成对出生。”
“我操你妈!”
与此同时,在腹部反复翻涌的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某处不断被挤压的快感。
他的阴茎已经完全翘起,龟头处源源不断地分泌出半透明的前列腺液。
白浔在白兔怀里扭来扭去,灭顶的快感反反复复传来,但却只是一直挤压着找不到出口。
白浔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哪怕经历了身体改造,也还是没有长出阴道来,这也导致了他腹内的孩子没有出来的通道。
“剖腹产啊哥!大人,时代变了!”
白浔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抖得像是得了癫痫。
“你不会想着让我顺产吧!”
“不,不急,”白兔替白浔理顺额头汗湿的发,贤良淑德得像个三好丈夫,“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他又像是感慨般补了一句:“孩子们比我聪明得多。”
白浔一把抓住白兔的衣领,语气急切。
“先叫的妈妈还是先叫的爸爸?”
看着面前还是不在调上的白浔,白
', ' ')('兔有些无奈地弯弯唇。
或许,这样也好。
他从怀里拿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正是白浔掉在雪地里的那一把。
“我先帮你完成任务。”
他温柔地把匕首放进白浔手里,握住他的手,刀刃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从这里捅进去,你的任务就完成了,第三个游戏场,你也可以得满分。”
“你疯了?这个道具是可以清除数据的,你应该比更我清楚,而且——”
白浔有些茫然,“不是说要被杀的是黑兔吗?”
白兔摇摇头,他似乎并不打算多做解释。
只是永远不变地笑着。
下一刻,白浔身上再次出现了熟悉的银色细丝。
他就这样不受控制地看着匕首一点一点没入了白兔的胸口。
没有血。
白兔的眼睛慢慢暗淡下去。
“你还是不明白。”
像是某种枷锁被打开了,同一时间裂开的还有白浔的肚子。
但他被控制着,只能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的出生。
从自己的肚子里,钻出来的,白色的、黑色的孩子。
他们撕开自己的肚子,能看到他们背后血红血红的内脏,和破开一个口的子宫,两个一身都是血的孩子,从羊水里钻出来,身上还拖着长长的脐带。
白浔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他们的样子。
老子还没生过孩子呢!
但是很快,他就被判定死亡,从游戏系统里登出。
从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两个很小很小的孩子,脐带自动断了,他们爬上父母的尸体,开始小口小口地啃咬。
白色的孩子、黑色的孩子,连动作都是全然地相同,像是有一面镜子横在中间。
如果白浔在这里,一定会吐槽他们磕了激素一般的生长速度。
待到雪地再次恢复一片洁白的时候,两个孩子正手牵手站在雪地里,像是成对的年画娃娃。
他们的眉眼都是天然的精致。
白头发的孩子生着黑色的皮肤,睫毛和瞳孔却是纯净的白,黑头发的孩子正好相反。
他们手牵着手向前行走,雪便停住了。
BGM再次响起,这次却走到了尾声。
“白毛飘舞,红血滴落。
雪脏了。
天近了。
两颗眼珠上映现出彩虹。
我淡笑着,死了。
我一直等候着呢,这一刻。”
游乐场的全貌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彩色的灯光,跑来跑去的大型玩偶,和一轮一轮运作下去的似乎永无止境的摩天轮和云霄飞车。
孩子们欢快的小声更是让它看上去充满了吸引力。
一黑一白的两个孩子却不上前,而是对视,然后,一前一后地开口。
“我是白兔。”
“我是黑兔。”
他们顿了顿。
“爸爸死了。”
“妈妈活着。”
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像是在自问自答。
“他在什么地方?”
“我们要找到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