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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粒越过抱着闻台章哭的白浔,走到贺之鸣身边去确认大太太的情况。
自白浔那一摔之后,大太太横躺在地上,再没有了动静。
贺之鸣把大太太的脸翻过来,伸手探了下脉搏。
【贺之鸣:她死了】
白浔一惊,抬起头,眼泪都顾不得流。
【白浔:不对啊,她应该只有腿上那一处伤,不至于那么脆皮吧,如果不是为了护着她,闻台章也不会为了救我······】
【陈粒:离他远点,到我身边来】
“嗯?”陈粒见白浔迟迟没有动作,手上沾着血抬起头。
却看见白浔死死抱住闻台章的头,一脸偶像剧女主同款的倔强,眼泪要掉不掉,活像自己是个拆散他们小情侣的恶毒婆婆。
你婆婆不是已经死了吗?你哪来那么多戏。
陈粒叹口气,抬起手。
“虽然不知道三少爷准备什么时候和我们撕破脸,但既然没死,大家不妨站起来说话。”
她又看向屋子里至今毫无存在感的二小姐,很显然,那个赖在白浔怀里的才是重中之重。
下一秒,陈粒就看见白浔推开闻台章的头,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跑,小鸡仔似的蹦到她身后。
陈粒:“······”
说好的伉俪情深呢?
闻台章动了动,头上的玉冠在方才的动作中碎了,他慢慢支撑着站起。
这个普通人做出来就是狗刨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却是分外的优雅从容。
他睁着灰色的眼睛,语气依旧温和。
“夫人好狠的心。”
他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袖口,微微侧过脸,转向陈粒。
“怎么发现的?”
陈粒靠着大太太的尸体蹲下来,她身后的白浔下意识也跟着蹲下。
陈粒掀开大太太衣服的领口,里面赫然是一个血洞!和大太太腿上的伤口极为相似,若不是亲眼见到白浔救下了大太太,简直要让人怀疑那一口咬实了。
“这就是证据。”陈粒深吸口气。
“我的怀疑从厨房的记录开始,每七天,伙食就会重复一次,这尚且可以解释为你们奇特的规矩,但真正让我产生猜想的是了尘的话,他和你应该是同一时代的人,但你的外貌却从未变过,不只是你,还有整座宅子里的人,你们都像是和外界完全隔开。”
陈粒伸出手,露出手上的血迹。
“而且这座宅子里人物的活动也有古怪,我曾经让姜安收起害死二太太的凶器,也就是那把梳子,但是第二天,它又重新回到了原位。像不像有了‘剧本’?无论其中发生了多少不合理的事情,都按照这个剧本来编排,我们这些人的活动,根本无法对这个局产生影响,就好像现在屋子里的二小姐,剧本不让她动,哪怕重心已经移位,但她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当然,最后让我确定的是大太太的死,我们根本无法更改她死亡的结局。”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粒看身后的白浔一眼,皱皱眉,又回过头去和闻台章对峙:
“但你是不同的,你是唯一在宅子里而且不被这套规则束缚的人,甚至还想把小白也一起卷入你的剧本里,让我猜一猜,你是这座宅子里唯一的生还者,对吗?”
闻台章嘴角的弧度不变,从衣角开始缓缓染上墨色。
“回答正确。”
陈粒表情里带着些了然。
“难怪小白一直跟在你旁边,他怕是也觉得你有不对,聪明。”
白浔忽然被夸,大大的眼睛里藏起小小的疑惑。
不是,生什么还?什么生还?你在夸谁聪明?
贺之鸣走上前,拍了拍陈粒的肩膀。
“和他费什么话,现在才是第四天,就算他真是BOSS实力也不能充分发挥,与其等到后面被他杀,我们不如趁现在先下手为强,趁他肾虚要他命!”
闻台章却是摇摇头,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保持着世家子的从容,如朗月清风。
“我不会杀你们,甚至可以给你们一点提示——书房里会有你们想要的线索,若是决定了要来杀我,闻某同样恭候。”
贺之鸣不信:“你会那么好心?”
陈粒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信,希望你也能信守诺言。”
闻台章衣角的黑色已经蔓延到领口,上面是金线织成的华美纹路,他整个人的气质在这黑袍上身之后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像是他整个人都已经和这座宅子融为一体。
他懒懒地勾起笑,嘴唇鲜红如血,中间唇珠一点。
“自然,杀死你们的,只会是你们自己。”
陈粒头一点,示意二人离开。
“告辞。”
闻台章没有动,他“看”向匆匆离开的三人,尤其是那只走在最后面的兔子,灰色的眼睛里像是翻涌着深黑的云翳,最后沉淀下来。
', ' ')('“我说过,别想逃。”
三人到书房的速度很快,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看着面前一排又一排,一眼都看不到边的书架,贺之鸣首先傻了眼。
“这他娘的怎么找。”
白浔咳了几声,手放在鼻子下扇了扇:“能怎么找?分头找呗,找那些恐怖灵异的?或者家谱?不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几人分头找了许久,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书房里更是格外昏黄。
“找个屁啊!啥都没有,他不是骗我们的吧?”贺之鸣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肩膀撞了撞白浔,“兄弟,你那边怎么样?”
白浔有些颓丧,他翻书翻了一手的灰,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呢,我们今晚在这过夜吗?”
贺之鸣随手把旁边的烛台点燃,书房这才亮堂起来。
“怎么?你不会还想回房和那个鬼同床共枕吧?”
听着贺之鸣的话,白浔无端有了联想,今晚自己没回去,闻台章就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
居然还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会等一晚上吗?呸!人家困了就睡了,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啊!
“也不是不行。”白浔扭捏。
贺之鸣竖起大拇指:“行,勇还是你勇,我敬你是条汉子。”
烛火颤了又颤。
陈粒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两人,皱起眉头。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没吧。”贺之鸣站起来,“我们今晚干脆就在书房凑合一夜算了,鬼知道晚上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出来。”
白浔一拍大腿:“卧槽,姜息是不是还在地上躺着呢!他一直装死,我都给忘了。”
贺之鸣嘴角抽抽:“别看我,我是说了一出去就打他,但游戏里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陈粒也有些尴尬:“当时情况比较紧急。”
姜息的信息这才在聊天框一条接一条地弹出。
【姜息:我在BOSS手里啊啊啊啊,他说让你们用白哥来换!!!】
【姜息:他笑得好恐怖我靠,我不行了,阴惨惨的,你们快来救我啊!!】
【贺之鸣:{掏耳朵.jpg}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不会直接登出嘛,嚎个什么劲】
【姜息:我登出不了了,我连登出键都找不到!】
【姜息:你们说,我如果现在被BOSS杀了,是不是就登出了?那我要不要做点什么激怒他一下?比如朝着他吐口水?】
【白浔:你是小学生吗?算了,你等着,我过来】
陈粒没有拦,或许让小白去真的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个BOSS似乎真的对他名义上的妻子是有些不同的。
她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你才把他推开,也许他是想找你寻仇呢?”
白浔瞪眼:“可他骗我啊!”
“就因为这个?”
“不然呢?”
白浔看向陈粒,眼睛里是难得的认真,烛火跳跃在他的眼睛里,看起来澄澈又明亮。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吧,我这个人自小没怎么被人喜欢过,这还是头一次有个人愿意为了我做点什么,就算是在游戏里、是假的,是BOSS在博同情做戏骗我,可我还是挺开心的。”
他挠挠头,“我也不是全为了小胖,我有点私心的,我想当面说句谢谢。”
似是有一阵风吹来,烛火剧烈地颤动起来。
“然后呢?”贺之鸣问。
白浔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我还得以身相许啊,当然是趁机逃跑啊!”
烛火的颤动平息了。
贺之鸣搓搓手臂:“陈粒姐,这蜡烛质量是不是不行,我怎么有点冷。”
陈粒看着白浔走出去的背影,打开聊天框。
【陈粒:@姜息,你怎么到现在才说话,整个下午一点消息都没有】
【贺之鸣:就是,不然我们也不至于忘了还有你那么大个人】
【姜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我发了至少上百条消息都没人理我,我还担心是系统抽风,给你们每个人都刷了99+的私信,草?】
【姜息:等会啊,姐你别吓我,我至少半小时以前就放弃给你们发消息准备等死了,你们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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