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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率先奔向二小姐的屋子,刚一进门,就看见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姐姐在上吊。
见白浔和姜息一人一条腿把她救下来,陈粒叹气:
“你们救不了她,她最后还是会死于自杀。”
白浔七手八脚地解绳子:“但是好歹能让她死得体面一点?”
“随你们吧,”陈粒也无心阻止,她四处翻找,试图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这是寻常的少女闺房摆饰,唯一有些特别的就是几乎笼住了整张床的宽大窗帘,像是要隐藏什么东西。
姜息翻过二小姐的正面,有些惊讶:“白哥你看,她的表情很安详欸,和之前那些死人一点不一样!”
就在白浔准备接话的时候,只听“唰”的一声响,陈粒揭开了床帘。
她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听到这边的动静,走过来的姜息和白浔也都大吃一惊。
这哪里还是一张床?这上面基本上能够看见的地方,都被密密麻麻刻上了字。
姜息吞了下口水:“我有点儿头晕。”
陈粒则是俯下身去仔细辨别。
没过多久,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上面大部分都是‘对不起’,有很多时间段的笔迹,最早的我已经找不到了,但是有些字迹看上去很稚嫩,应该年纪不大,之后都能看得出来进步,但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她的字就再也没有变化过。”
几人都了然,这应该就是她真正的死亡时间了。
待他们把整间屋子再次搜索一遍之后,陈粒忽然开口:
“小白,你怎么看闻台章这个人?”
白浔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陈粒左右看了看,关上门,这才小心开口。
“我数了床上刻下的字,以七天一个周期来看,她至少已经死了五十年。也就是说,如果按照之前的假设,闻台章是这个幸存的人,那么他的长相为什么一直没有变化?他为什么没有选择走出这座宅子?忽略他容貌的改变,一个普通人,锦衣玉食长大的阔少爷,你要告诉我他一个人在这里生生熬过了五十年,近三千个轮回——”
陈粒摇摇头,语气坚定:
“我不信。”
白浔思考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看向陈粒:
“你是说,他才是这个幕后凶手?”
陈粒眯了眯眼,鼻尖上带着细细的汗。
“一开始我和姜息就讨论过了,这座宅子很凶,像是为了镇住什么东西,而且这一关的名字叫做‘鬼宅’,闻台章应该就是这个‘鬼’,如果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陈粒眉头紧缩:“这样说来······我们现在的线索都是他给的,在他这一步一步的有意引导之下,最后超度完所有人,就相当于破解了鬼宅,也就释放了他,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死期!”
姜息听得差点跳起来:“那怎么办!贺哥可是为了超度他们死了一次诶!”
白浔咬咬牙,他看着陈粒,有些不赞同。
“那这一床的字又是怎么回事?她这些‘对不起’又是给谁的?”
陈粒笑笑:“可能是给她父母的吧,没能早一点知道真相,没能给他们报仇之类。”
白浔低头,不再直视陈粒的眼睛:“那我们还超度吗?”
陈粒反问:“为什么不?只有这样才能把他引出来不是吗?好了好了,我们快走吧,第五天快要结束了,我们只有一天时间,等到第七天谁也奈何不了他。”
白浔走出二小姐的屋子,站在门口又回望了一眼,那些字入木三分,满是刻骨的悔恨,实在是很难想象会出自一个柔弱的少女之手。
按照书上的说法,超度要集齐尸骸,而宅子里除了死亡时间不在这七天里的闻老爷子,便只剩下了不知所踪的大小姐母子二人。
就在他们一头雾水之时,姜小胖从贺之鸣的房间里找到了挖泥那天换下的脏裤子。
姜小胖很兴奋:“你们看,这上面是不是有一大一小的指印!我就说我没有记错!”
几人来到郊外,果不其然挖出了母子二人的尸骸。
想到自己居然和这样的东西擦肩而过,姜小胖拍着肚皮。
“妈呀!好险!”
“这样一来,尸体就齐全了。”
陈粒看着白浔,目光灼灼。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小白,今晚你必须回去,不然会打草惊蛇,你要尽量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成败在此一举。”
白浔抬起头看她一眼,眼里盛着暮色。
“你准备用什么杀了他?”
陈粒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和白浔在白兔那个世界见过的十分相似。
“这是我上上个世界获得的,杀鬼有奇效,只要能够刺入心脏,闻台章必死无疑。”
白浔接过匕首收起,又看着面前的陈粒,认真地开口。
', ' ')('“陈粒姐,你是为了给贺之鸣报仇吗?我的意思是,你一开始没有那么激进。”
陈粒偏过头,不去看白浔哭似的眼睛。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收了姜安钱的,如果不通关,剩下的你一分都拿不到。”
她随手把发丝拢在耳后,语气轻柔了些。
“这样做对每个人都好。”
白浔直到回房,脑子里都还是陈粒这句话。
“这样做对我们都好”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真的,都好吗?
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没爸没妈的,一个人疯疯癫癫把自己拉扯到二十多岁。
什么苦都受得,就是受不了别人对他好。
一面是现实世界里的三千块,他下个月可能就指着这点钱撑下去,另一边,是一串游戏里的数据。
可能换个人来思考都不用,直接就能出结果,但白浔还是觉得难过。
比被手撕的鸡还要难过。
闻台章坐到白浔旁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他。
“夫人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
哪怕二人之间鼻息都相互依偎,白浔还是没有看见,就在他的身后,闻台章的衣袍已经变成了纯粹的黑色,金纹游曳其上。
他的双眼漆黑如墨,像是沉淀了世界上最深的恶意。
语气却温柔至极:“那就莫想了,夫人今晚能回来,我很高兴。”
白浔听见了自己一下快过一下的心跳声。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会伤害到你呢?”
闻台章嘴角勾起,似是喟叹。
“夫人何出此言?好吧,如果真有这一天——”
他玉般的手指绕上白浔的发,单看姿势,像是再亲密不过的爱侣。
“你哭一哭,我命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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