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白浔就被巫抓小鸡似的拎到了神殿门口,他做着这样的动作毫不费力,硬生生把白浔一个成年男人显出了一种柔弱感。
直到靠近神殿的大门,白浔才被放下,从这个角度看上去,神殿更是高不可攀,明明是近在眼前,却又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让人一眼看过去像是在仰望空中的皓月,白到近乎于冷。
殿门上是各色的花纹,古朴又庄重,虽然白浔看不懂,但隐约那些花似乎是有些寓意的,花枝花叶的描画不多,却又像是占满了整扇大门。
那是仅有视线可以到达的地方,门口大约十步的位置是一道光幕,从穹顶直射下来,把所有入侵者结结实实地拦住。
白浔感觉到巫的手在颤抖,他直面巫的侧脸,少年的脸线条柔和,但那一双金色的眼睛像是撕裂夜空的闪电,亮得让人心惊。
【统,我觉得这毛娃子有点不对劲】
白浔隐隐感觉到自己暴涨的危机感并不是来源于死亡,而是别的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就,很奇怪?他之前一直给我的感觉像是温水,现在快要烧开了?】
系统心有余力不足:
【分析游戏NPC心理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提示,他原形是狼】
机械音顿了顿,它的面前闪过许多光幕,但似乎仍是无法从这些资料中分出关于巫的一切。
甚至没有名字,只有一个表示宿命的符号。
系统隐约感觉到现在这条线已经离主线越来越远,它斟酌着用词:
【狼是学不会做狗的,就算装得再好,骨子里的血腥气都藏不住】
就在他们交流的时间里,巫已经带着白浔走入到光幕之中,这层光幕像是一层无形的纱,并没有阻挡什么。
就在白浔以为巫要让自己血溅三尺以血糊墙的时候,真正的阻滞出现了。
或者说阻滞有些不恰当,那是一股强硬又不容反抗的力量,那一层空气膜似的东西很明显阻挡了巫,白浔甚至能看到巫伸出去的手瞬间爆发出爪。
——再连皮带肉地被掀开,甚至能看里面的白骨。
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了吗?”巫伸出被碾碎似的手给白浔看,血肉漂浮在空中,又缓慢地归位修复,
“就是这一堵墙,拦我千年。”
这一片的光影分明是柔和的,光幕像层纱,在这样刺目的阳光里,少年的脸像是块将要雕琢成型的古玉,有种介于阴柔和阳刚之间的美。
白浔被定住完全动弹不得,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巫不等手指修复,又生生挤入了自己的半截小臂。
这一次他明显更用力,招来的反击力度也更大,他半截手臂直接被压成血沫,在空中炸成一片,甚至有几滴溅到了白浔脸上,温热又粘稠。
在神之领域的门口,巫换了个角度,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似的,不停重复着这个碾碎又修复的过程。
他一脸平静,顶着一张画中人似的脸,安静地发疯。
白浔终于忍不住了:
“你他妈的究竟要干什么,你不是要杀我吗?你在这里自残顶个屁用?你觉得这样神就会开门看你一眼?”
哦豁。
话刚出口,白浔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至少能从巫瞬间冷下来的表情看出来。
“我其实答应过祂,”巫看也没看白浔一眼,他嘴唇勾起,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祂阻止我吃人,替我开了灵智,而且要我答应祂不再伤人。”
“那你就违背了诺言。”白浔轻哼一声。
“是,我违背了对祂的承诺。”
巫一脸的平静,他半边身体几乎都在修复当中,空气中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我等着祂亲自来找我算账。”
“你明知道祂不会!”
白浔终于克制不住,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巫不是说有上千岁了吗?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一点都没有自己这种成熟男人的样子!
为了追个男神又是等待千年又是自残,至于吗臭弟弟!
“听哥一句劝,”白浔心灵鸡汤瞬间到账,“爱情这杯酒,谁喝谁上头,你年纪还小,会遇到更好的人,噢不,神,知道吗?没有谁值得你靠伤害自己换他回头。”
“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巫反问,他盯着自己完好的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过了那么多年,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我只知道,等祂……见祂,是我的宿命,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私心。”
神殿内隐约有钟声传来,巫低头颔首,长发轻轻地飘。
“抱歉,之前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每次到这里,我都不太能控制我自己……我要动手了,如果你怕痛,可以闭上眼睛,我尽量快一些。”
白浔瞪大眼。
不,我完全没有感觉到你现在情绪克制了,你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才准备杀我降火是
', ' ')('不是!
但事已至此,白浔还是认命的闭上眼睛。
【统子,做好准备】
【欧克,等登出了我替你申请补偿】
【谢了宝贝爱你么么哒】
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前都会有走马灯,白浔莫名其妙地开始回忆起整个副本,最后落在巫身上打转。
怎么说都是个可怜孩子啊,被抛弃几千年,又替溜号当宅男的涿光守护最后的香火,怎么想怎么不容易,所以黑化啥的……也很正常吧。
就是不知道自己祭天之后这扇门能不能打开,如果能开,说不准见一面之后就能拯救世界了?自己的主线任务就算完成了不是?
但白浔左等右等,甚至开始思考起自己登出之后晚饭吃什么,说好了要快一点的巫却迟迟没有下手。
不能吧小老弟,在不该持久的时候持久是病的。
白浔偷偷睁开一只眼睛。
视线里没有巫。
他又大着胆子睁开另一只,却只看到面前一摊雪白的衣物,其间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又白又软,像是个雪白的玉团子。
白浔瞬间抛开满脑子男妈妈光天白日瞬间产子后弃球跑路的新闻体标题,毕竟这个描述容易让他想到自己。
他连着衣物小心翼翼地将孩子一把抱起,无师自通地又拍又晃,就差来一首摇篮曲。
黑头发金眼睛的小团子带着巫特有的面无表情:
“违反了和神的约定,被反噬了。”
看着巫现在的体型,白浔下意识想到妖族实力和年龄成反比的公理:
“所以你现在实力也下降了?”
“嗯。”巫不愿多言。
“那你现在还能进去吗?”
“……”
如果是由巫来做这样的表情,白浔只会觉得无趣,但小小的团子板起脸,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格外的奶萌。
白浔差点被可爱到直接转成男妈妈粉,说话的语气也柔和许多:
“那现在怎么搞?我自杀?”
“没必要了,”巫摇摇头,按我现在的实力,就算真的开门,我也定不住神庙内的压力。”
“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巫的脸上近乎木然,“没有机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