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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着看热闹态度的曲曼婷,已经开始把玩指甲了,抬头看着几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你们看我干嘛?我就一张请柬。”
顾燕帧也不咬手指了,看着她正经道:“曲小姐这样的大明星,身边有几个保镖应该没问题吧。”
“那是没问题。”这话说的曲曼婷舒服,掩着红唇笑了笑,轻言细语的。只是她也不傻,这若是金显荣举办的拍卖会,给她请柬,恐怕为的就是等她上门,来个鸿门宴,又立刻中气十足道:“但是这是有阴谋的吧,有阴谋就会有危险,有危险我干嘛还要去啊!”
“你怕什么,我们保护你。”顾燕帧理所当然。
曲曼婷大感无语,看了一圈的人,终究是被这花言巧语弄昏了头,到最后也跟着冲动一把,换了衣服,带着五个保镖呼啦啦上了车。
抚宁码头,人山人海,拍照的记者和看热闹的路人把码头围得水泄不通,车辆擦着人群前进,终于挤到了拍卖地点旁边。
这次的拍卖地点定在一艘游轮上,游轮豪华,共有四层,自下到上,面积一层比一层小,装饰却一层比一层豪华。
曲曼婷穿了一条黑色长裙,裙摆印着金色的花,上身罩了同色薄纱披肩,微卷的秀发自肩膀铺泻而下,细白的脖子上带着钻石项链,璀璨耀眼。
从她打扮好之后,谢襄就很是惊讶,倒不是惊讶今日的衣服有多好看,而是惊讶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上这么多首饰。她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手臂摆动间,手腕上的镯子晃动,相互击打在一处,叮叮作响,手指上的几个翡翠戒指更是闪瞎了眼。
“好气派啊,好大的场面啊!”黄松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呼道。
每个人都为了这场拍卖会打扮了,顾燕帧穿着西装马甲,外面罩了件黑色毛领的大衣,头发整整齐齐,没了骨头似的靠在沈听白身上,不屑地撇嘴,“这就大场面啊,我帮我家司机办个生日宴,都比这排场大。”
黄松的家庭自然不能和这个少爷比的,沈听白捏了一下他的腰,让他给同学留点面子。
顾燕帧侧头去看,懂了他的意思,顿时便安静下来。
沈听白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码头处停着许多汽车和马车,盛装打扮的男士和女士们朝游轮而来,每人身后都跟着几个仆人保镖,阵仗非凡。
前方穿着西装刚刚走进游轮的两位,一位是北平财政厅于惠民,一位是教育厅龚自臻,后面三三两两走在一处的都是前清勋贵,这些人还留着长长的辫子,穿着长袍马褂。
政界军界,有权有势,有钱有财的,全都来了。
这里人员密集,车辆众多,简直就是杀手的天堂,因此游轮上的警卫人人都是荷枪实弹,不似普通的防卫力量,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这就很是矛盾了,若是要保障安全,就不应该将拍卖地点选在游轮。
这确实是鸿门宴。
只是金显荣没有料到,曲曼婷身边不只是谢襄一个保镖,更不会料到,沈君山也会是其中一员。
沈听白没有告诉他这个弟弟金显荣的事情,以及知道是鸿门宴还不阻止来拍卖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了解沈君山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那就不要白费力气,他要让沈君山亲眼所见。
曲曼婷带着一众保镖走上轮船,立时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那不是顾次长的儿子顾燕帧吗?”
“还有那个,沈家二公子。”
“快过去看看。”
远方的记者纷纷涌过来,争相拍照,曲曼婷微笑着冲着记者们挥挥手,相机的灯光闪烁下,她优雅依旧,变换着各种姿势。
站在曲曼婷身后的几人,也不得不入了镜。
“顾少爷,顾少爷,请问您这次和曲小姐来参加这个宴会,有什么感想啊?”看来顾燕帧和曲曼婷之前的绯闻热度还没有降下来,几个记者拿着相机对着他就是一阵拍,闪光灯都快把眼弄瞎了,“可以说一说吗?顾少爷。”
沈听白把人拉到身后,用手遮了遮顾燕帧的眼,脸色直接沉了下来,回过头时却又挑着唇,用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说:“你们这么问,就不怕惹得沈会长生气?再说了,沈二少爷还在这儿站着呢,说不准就为他大哥打抱不平了,我劝你们谨言慎行。”
沈君山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见他大哥打翻醋坛子自己把自己拉出来,还拉他下水,差点没绷住脸。
而且,他大哥这是什么操作?
不想暴露身份,就直接换了个造型,头发软趴趴的贴在脸上,刘海落在眉毛上方,银边眼镜换成了墨镜,站着时一手插兜,嘴唇儿斜斜地挑着,模样嚣张。
再看穿着,皮夹皮裤。
倒有些顾燕帧的味道——这本来也就是他的衣服!
简单来说,他大哥今天是模仿了一下顾燕帧,相信没人能认出这是那个西装革履,斯文有礼的顺远会长。
但还真模仿上瘾了不成,说话都飘了起来,非常欠揍。
', ' ')('记者们却是齐齐咽了口水,感受到这句话里浓浓的杀机。顺远谁不知道沈听白对曲曼婷的感情,他们这么问顾燕帧和曲曼婷的绯闻确实有点不妙,只是:“你谁啊你?你哪位啊?”
“我哥!”顾燕帧扒拉着沈听白的肩膀探出头来,“我远房的哥,不服啊!”
沈听白哼了声,扬了下颔。
记者们可没听说过顾燕帧有个远房的哥,但都说是远房了,顾家那么大,亲戚那么多,说不准还真是,再看顾燕帧躲在人身后的乖巧样子,以及沈听白浑身散发出来——非常顾燕帧的气息,也就信了。心里感叹着,大概和顾家有血缘的,都拽的像个二百五吧。
有一个顾燕帧就够难了,再来个沈听白版的顾燕帧,谢襄表示很头疼,看着各位记者又拿着相机拍个不停,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好要低调一点吗……”
“对啊,说好低调一点啊!”黄松听见,挤开沈君山,对着记者憨笑着挥手。
说好的低调一点你还去蹭镜头!谢襄捂住额头。
夜幕低垂,皎月上升,星子隐匿在月光中瞧不真切,游轮上的灯逐盏亮起,船身微动,缓慢地驶离岸边。
应付完那帮记者,五人将曲曼婷塞进贵宾厅,贵宾厅里都是受邀前来的明星嘉宾,呆在那里,她很安全。
情况正如沈听白所想,船上不只是日本商会这一方势力,那些前清勋贵也跟着来了。
这些人势力很大,大家的目标一致,都是金印,这么多人全都盯着那一个小东西,想动手就困难了。
而且这只是目所能及的,那些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情况尚不明朗,几人只能分开行动先摸清船上状况,再筹谋下一步行动。
没有人能比沈听白更具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胆略,但他显然想看一下这几人在烈火军校学习的能力,只是作壁上观。
沈君山头脑清醒,很快就制定了计划,“这次拍品众多,而且物件敏感,他们肯定会对某一处派重兵看守。这样,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到下层找,一路去上层找。首先,要把出入口几个守卫解决掉。还有,我们对这里的建筑结构不清楚,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平面图。”
他语气沉稳,停顿一下,“清楚了吗?”
顾燕帧刚想张嘴说话,沈听白便拽着他去了游轮一层。
“怎么了?就只能听你这个变态老弟的,我连说句话都不行嘛。”顾燕帧不大乐意的走在沈听白身旁,这么紧张的氛围里,也就只有这个少爷还有空闲找茬。
沈听白停下脚步,扭头看他,这个少爷长长的睫毛眨呀眨,像是羽毛一样,弄得他心里痒痒。可是痒得时机不对,便只能压下躁动,轻声道:“宝贝儿,我相信你的主意不比君山差,但此事应速战速决,时间宝贵。再者,我想和你快点二人世界。”
听了这话,顾燕帧就平顺心气了,他是有些少爷脾气,但那也是分人的。
沈听白的目光穿透栏杆望向海面,风略有些大,吹乱了额前的发丝,才要整理,眼前忽然一花。
顾燕帧已经伸手帮他按了按刘海,笑着叹一口气,又无奈又撒娇道:“听白,你看你多会哄我呀,以后也要这么哄我。”
他的手掌温热,模样带着抹说不出的温柔,那双星子一般的眼睛纯粹而热烈。
这是沈听白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最动人的一种眼神,压下的躁动重新涌出。可能还真是模仿顾燕帧上瘾了,竟噘着嘴,有生以来第一次把声音拉的又长又腻,“那你先亲亲我。”
顾燕帧摘掉这张脸上戴着的墨镜,看到一双笑眼,再看了看噘着的嘴,猛地咽了咽口水,凑过去亲了一口。
“再亲一下。”沈听白的嘴越噘越高了。
“你,你,你——”当真没有半点沈大少爷的影子了,顾燕帧头晕眼花的,按捺不住,又吧唧一口,“沈听白,你犯规,别学我!”
沈听白搂住他的脖子,眯着眼笑,低沉的声音显得黏黏糊糊,“我还要最后一个亲亲,燕帧,燕帧,好不好嘛!”
好个头——
顾燕帧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愣住,回过神来,贼凶地啃了上去,还扒开沈听白的衣领,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沈听白硬的不行,嘴唇儿都被啃肿了,伸手摸了摸脖子,差点就把人就地正法。
甲板上,海风带着海水的咸腥气息吹拂在脸上,十分清爽,远处的海浪拍打着岸边的樵石,激起好几米高的浪花。
二人身上还有任务,不敢多耽搁,可巡视许久,却始终没有看见守卫。
顾燕帧心情不错,大摇大摆的走在甲板上,挥着手懒洋洋道:“到底有没有人啊,出来让我干掉啊,我的小拳拳都痒了。”
沈听白看着他这副得瑟的样子,以吻封唇,小拳拳都捶在了胸口,不忘记告诉他小声点儿。
正在这时,有微弱的呼救声传来,二人循声找去,只见一名守卫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从海里爬上来,他双手扒着船舷,下半身还浸在水里,见到
', ' ')('他们走过来,喜出望外。
“救、救救我。”守卫喘着粗气叫唤,伸出一只手。
顾燕帧比他还喜出望外,咧着嘴笑了笑,又咳嗽一声满脸焦急地冲过去,“哎哟我的小傻瓜,听白,快过来,拉一下拉一下拉一下。”
沈听白被他可爱的不行,配合地蹲在船边。
顾燕帧疑惑的看着这人,“兄弟,你是守卫吗?”
“我是守卫,先拉我上来,先拉我。”守卫疯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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