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掖庭局的杜内司宣了一声“跪”,李祖娥便北面跪倒。高湛的嫔御纷纷都向两侧退了半步,她毕竟也是“皇后”,她们还要避她的礼。这一下便让出更宽的一条道来,由两个奚官慢慢地抬上一座铺着锦袱的刑架。那刑架就像一只及膝高的阔大案子,恰好可容一人趴伏,在腰下臀腿的地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垫高了一截。
杜内司慢慢地宣刑,大约是“参议朝事,有悖妇职”,又是许多警惕众人的箴言,最后掷出判决来:奉圣命笞六十。
她不知是恐惧还是解脱,跪在原地,只眼看着后面又有三对女史,提着六条长长的板子,徐行正步,排列在那刑案的两侧。她被人扶起来,解下绢布长裙,下身赤裸出来,露出白皙的双臀,众人这才意识到她未着小衣。
她伏身在刑案上趴好,臀肉被高高顶起,这时隐约感觉出来,腰下的垫子中塞得大约是谷糠。这时杜内司亲手将一只麻布缝就、约拳头大小的布包堵进她的嘴中,一股陈谷子的味道冲上鼻腔,她这时确定了口中塞得、身下垫的俱是秕糠。她不熟悉掖庭局中各样名类的刑罚,却大概猜到了,教她在受刑时“含糠”,大概是效魏文帝甄姬之例,专治妇人“多言”之罪。
两个女史站在她的两侧,执着掌宽的板子,等待着刑罚开始的命令。李祖娥伸手向下抓握,握住刑案两边的支脚,连这支撑的梁木上,也包着柔软的丝绵,或许是害怕贵妇人吃疼太过,在抓握时不慎折断指甲。她一阵心悸,听到杜内司说了不知一个什么字,身后的板子便狠狠地砸下来。
专打后宫妇人的板子,是特地削薄上漆的竹板,笞责臀肉的一截,被朱砂水浸得通红。刚开始打一二板子,染料会染到受刑人的臀肉上,再打下去,那颜色就会被红肿的臀伤盖过。这笞板虽然并不厚重,但宽阔过掌,打在臀上,上下两板,就足以覆盖整片臀肉,中间还有重叠的余地。
右边第一板打下来,横贯臀峰,李祖娥浑身一紧,双手死死地攥住支脚,臀腿猛地一阵抽搐,臀上的疼痛轰然炸开,连带着竹板击肉的动静,也大得惊人。她才刚刚放松臀肉,左边紧跟着追上一板,正与右边打的板子叠在一处。再下一对板子,就打在臀底;再向下,板子又转回来,重新打在臀峰的笞痕上。
李祖娥重复着缩紧与放松臀肉的循环,如此挨了四五下,她的两片臀肉已经迅速的肿胀起来,望之一片鲜红,任她再怎么用力,只因疼痛太过,臀腿也难再有什么反应。在众人的目光中,便是她口含噤声的谷糠,双臀高耸,毫无遮挡阻拦的余地,而阔大的竹板携着落势,裹着风,狠狠地抽挞在那红肿的双臀上。每打一下,都能看到她的身躯受痛,贴在刑案上颤抖。板子一下下落得实在,每一记板子,都是一声脆响,打得臀肉变形,掀起来,那红色便分明地又深出一片。
二十下板子一气不停地向下狠挞,打完之后,她的两瓣臀肉均匀地高肿起来,一片鲜红,透着血色,板子上染色的朱砂早已分辨不清。第一对行刑的女史退开两边,将竹板掷在地上。月奴跪倒在她面前,轻轻地拔出她口中堵嘴的布包,她一张嘴,因疼痛而生的涕泪才顺着脸颊滚下来。她擦净了她脸上的涕泪,和她脖颈间的汗水,又喂她饮了半盏盐水。
她稍事修整,身后挨了二十大板的双臀,那堆压累积的疼痛,像山火与潮水一般漫上来。挨打时只是烈痛,责打一停,倒像浑身的血液都倒灌进那痛处。她的双手已经颤抖得握不紧刑案腿上的丝绵包裹,掖庭官斥退了月奴,她后面还有整整四十板子要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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