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医赶忙来到贵人身前查看,黑漉漉的胎头已经挤出宫口,此时正卡在产穴中。
压下心中那怪异的直觉,老太医打起精神,贵人现在要赶紧继续生产,否则胎儿卡在产穴过久,会窒息而死。
那宫缩此时却弱了下去,老太医当机立断拿起金针刺入腰边两处大穴,那腹又是一绞。
那厢萧泪眉见公孙屠急切的探身看向他的下腹,急切中呕出一口血。
“萧儿!”
“公孙屠……呃嗬……你答应我……”
“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萧儿你只管好好生,孩子就要出来了,你不会死的。”
萧泪眉听到承诺,痛快的闭上眼,不再忍着恶心,腹中的绞意全数涌上。
只听呕一声,鱼肉混着胆汁吐出,众人赶忙把他移到床榻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火炭在下边一排,烧得火红,胆汁混着食物吐出萧泪眉半个身子都软软的垂下床榻,太医锁着他瘫痪的身子,才不至于让那一绞又一绞的身子跌落床下。
孩子的身子还在子宫中,原本卷起的手脚此时却受惊,拳打脚踢,将那还挺立着的硬挺肚腹踢得一鼓又一鼓。
好孩子,帮爹爹一次吧。
萧泪眉闭上眼睛,四行清泪流下。
又是一踢,腰顿时绞着后背挺起,那瘦削笨重的身子滚落床榻,巨腹压在火炭上,再也不见动静。
“萧儿!”
公孙屠撑起床榻飞落到另一侧,颤抖着身子把人抱离碳火,而后便软瘫在地上。
低眉,却撞进一双盛满厌恶的眼睛。
“萧……萧儿?”
茫然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公孙屠。”
“我告诉你。”
“我不想给的。”
“你别想得到。”
“就算你强要到手。
“我也会毁掉。”
怀里的人身子又抽出血来。
黏黏糊糊的沾染上他的衣袍。
众太医听着贵人的话,一时间不敢动作,生怕天子之怒,伏尸百万。
“愣着赶什么!快救人性命!”老太医抖着胡子,抢起金针就跪在萧泪眉腹边,一寸寸的摸上那被烫的焦黑的肚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柔软下来的肚皮里胎息微弱,宫缩不再。
“陛下,贵人身子孱弱,若是小产,只能强保几个月的性命,臣有一险招。”老太医小心的看着帝王的脸色,继续道:“现在胎息微弱,宫缩已停,可若灌下催产药,把龙嗣生下来,大人虽然性命堪忧,但孩子还有一丝活命的可能。”
那原本怔怔盯着怀里人儿的帝王猛然抬起头。
“不是还能推腹吗?!若是推腹,是不是两个人都能活?!”
一旁跪着的中年太医急道:“推腹虽然是最保险的法子,可效果缓慢,不如老太医的法子快速,陛下!贵人如今情况危急,若时间拉得太长怕是一尸两命!臣等要抢的是时间啊!”
老太医重重磕头:“臣请陛下早作决断!”
“臣等请陛下早作决断!”
“……催产药。”
催产药混着血腥被灌下,一碗接着一碗,那柔软下来的肚皮又开始发硬,紧缩,两位太医赶忙混着推腹的手法去推那肚皮。
萧泪眉已经没有力气去作那痛苦的表情,一张脸只是木然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血水又混着汤药,被身子抽着呕出。
“公孙屠……”
“你连让我走……”
“都不让我安生的走……”
有了催产药,加上推腹,那孩子的头很快就娩出产穴。
“陛下!孩子、孩子、出来了。”
老太医双手沾满血污,怀里抱着那皱巴巴的孩子,满脸青紫的孩子。
那孩子的脚用力的踢了踢。
“给、给朕看看。”
“陛下,小皇子胎心微弱,容臣先为小皇子保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竟然还是生下了吗……
萧泪眉看向老太医。
老太医用了五根细针没入小婴儿的几大命穴,才抱着孩子来到两人面前,继续用其他细针没入其他穴位。
小小的孩子身上密密麻麻都是银针,那张小脸闷闷的哼着。
萧泪眉毕竟亲身将他怀了十个月。
“陛下。”
公孙屠一颤,比欢喜更先升起的是害怕。
他的萧儿,为什么不骂他了,为什么尊称他。
“这孩子生来就如此多劫难,我若去了……他从此、可怎么办……”
突然感觉到怀里的身子一软,那原本还在萧泪眉下腹止着大出血的太医慌张的摸上萧泪眉的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陛下……贵人,去了!”
公孙屠恍若未闻,只是紧紧的抱紧怀里的人,贴上他那张染满血污的脸。
祖先祠堂在养心殿之东,是京都里风水最好的位置。
公孙屠怔怔的抱着怀里再无一点温度的人,长跪祖先前。
一旁是太医们围着刚出生的小皇子团团转,钦天监说祖先祠堂有祖宗福泽,或可以保子孙平安,于是陛下就带着他们来到了祖庙。
那小小的人儿身上细针密布,有时候疼极了只能发出一点点小小的猫崽哭声,这几天里胎心停了好几回,太医们硬是一次又一次把小皇子抢救回来。
王川在外头急得团团转,见到皇太后前来,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般迎上去。
“奴才见过太后,太后,您快去劝劝陛下吧,陛下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
李耘看了一眼王川,径直走进祠堂。
李耘走进祠堂时,太医正起了针,正给那孩子喂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小小的婴儿脸蛋白嫩嫩的,身子却是青紫针孔交错。
李耘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孩子,跪在了公孙屠身旁。
“他说,他不想给的。”
“我别想要。”
干涩起皮的唇一张一合。
“我强要去的。”
“他也会毁掉。”
公孙屠将怀里人儿搂的更紧。
“母后,你说,这是他的诅咒,还是我的报应。”
李耘不说话,只是低头去逗弄怀里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孩子眼睛大大的,活脱脱一双狐狸眼。
像故人。
那孩子被逗的想笑,可转瞬间又细细的哭了起来。
太医赶忙接过去,是心律不齐,又烤针,针头正要没入身体时,就听见一声不要。
帝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孩爱吃甜的,去拿点甜牛乳来。”
“还有鹤顶红。”
李耘心里轻叹了一声,向祖先一拜。
“哀家贺喜陛下新成人父。”
二拜。
小小的孩子交到帝王手上,帝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亲亲他肉嘟嘟的小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三拜。
甜牛乳喂到那孩子的口中,小婴儿砸吧着嘴,发出小小的啊啊声。
帝王又喂了一口。
小婴儿喜笑颜开。
李耘起身离开。
帝王在他身后轻轻唱着哄小孩的歌。
天武三年,三朝妃子萧泪眉以当今圣上皇后之位厚葬皇陵。
嫡长子公孙乐萧封康悦王,与父同棺。
百官早知帝王丧妻丧子之沉痛,即使这些种种于礼不合,依然不敢上谏,唯有反对此事的礼部尚书被褫夺官位,永生囚禁于府中,发妻与十三位姨娘,七位子女,五位内孙,三位外孙,全被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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