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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感觉是愤怒,过龙村来了这么多人,其中不乏有钱人,凭什么逮着我一个人薅,但很快我就明白了江碎玉最后说的那句话以及当时她神情背后的含义。
同时我隐隐意识到事情恐怕不简单,对方也许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我还是不明白,我的笔记本只是一台普通的办公本,手机也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爆款,里头到底会有什么连我这个拥有者都不知道的秘密?
最后我躺在床上也没有琢磨出什么头绪,唯一庆幸的是既然笔记本丢了,昨晚那个神秘的闯入者应该不会再来了,我真的受够了那种被悬而未决的谜团折磨的感觉。
然而事情的发展就是那么出人意料,在过龙村度过的第二个晚上我再次在夜半时分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我认命地睁开眼睛一看,书桌前果然站了个人,同样熟悉的还有笔记本开机后屏幕映照出来的荧光。
他和它都奇迹般地回来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对方娴熟地点着鼠标,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哒哒哒的轻响,非常有节奏感,他将众多文件夹从头到尾点了个遍,最后关了机。
而就在电脑屏幕彻底熄灭的一刹那,我看到那个人将脸转了过来,一时间我几乎要忍不住叫出声。
章辛成!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频频闯入我房间的人会是他,难道昨天他帮我抢回笔记本是因为他自己也要看吗?
不过有一点很明显,就今天江碎玉的反应和他不在场的证明可以推测,之前偷走这台笔记本的人绝对不会是章辛成,倒是他再次帮我把它找了回来,他身上的疑点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他到底想在这台电脑里查看什么?
我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摊牌,可惜这家伙溜得贼快,没一会儿我就听到他翻出了阳台,等确定他已经离开,我才爬起来打开笔记本,仿照他的动作将那些文件夹一一点开,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他这一系列迷之举动就像他本人一样让人难以捉摸。
最后我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浪费时间的打算,刚想关机睡觉,阳台底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动静人还不少,我好奇地凑到外面看了一眼,原来是几个本地的村民,这就奇怪了,这么晚怎么还有人进山?
不过这事显然与我无关,我重新回到床上,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游瑾再次到访,看着她熟稔地将东西摆放好,我试着去说服她:“其实我的感冒已经快好了,筹备拜玉祭祀仪式已经够你累的,完全没必要再操心这种小事。”
“没关系,反正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主持拜玉祭祀仪式,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真的特别希望那些同样重要的人也能陪在我身边,至少你的缺席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眼中的情愫可以说毫不掩饰,作为一个双商暂且没问题的人我没必要假装看不懂,只是我很有自知之明,起码我知道我的魅力没有大到让一个无论是外貌还是能力都没毛病的女孩一见钟情,我想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比如她高估了我对方遂宁作出决策的影响力。
尽管如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也并不适合点破这一点,只好道:“你放心,为了成为你最忠实的观众,我也会努力照顾好自己的。”
她总算露出一丝笑容:“这次的拜玉祭祀仪式意义非常重大,不仅关系着能不能给过龙村带来新的发展,也是新老祭祀人员完成交接最关键的时刻,所以除了明天的正式表演我们还要举行一次彩排,今天晚上十点钟开始,你有没有空过来看看?”
“当然,这也是我的工作。”我说的是实话,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
“那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我再回去准备一下。”她难掩雀跃心情,跟我打完招呼就提着药罐离开了。
她一走,方遂宁从对面房间冒了出来,啧啧道:“这姑娘三番五次往你房间里钻,要说她对你没意思,我这十几年的情场算是白混了。”
“托你的福。”我没好气道。
他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仍旧笑眯眯地揶揄我:“你也太没自信了,江碎玉都来了,这妮子还用得着通过你来巴结我?”
“就是因为江碎玉来了,她才需要这么做。”一提到江碎玉,我就想到了我的笔记本,一想到我的笔记本,昨天晚上章辛成那张在昏暗中有些模糊的脸又浮现在了我眼前,反正今天有空我打算直接找他谈谈。
于是我将饭盒塞给方遂宁,自己站起身出了房间,然后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将心比心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随意打扰别人的举动,但这家伙害我连着两个晚上都没有睡个好觉,我觉得我有权利以牙还牙一下。
可惜对方俨然起了个大早,此时已经收拾妥当,甚至对我的拜访也在意料之中:“还没吃早饭吧?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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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着他下了楼,然后在餐厅找了个角落坐下,等他端着两份早餐落座,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我将其归结为一种直觉——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发问,将无法从对方口中获得任何我企图获取的信息。
我决定顺从这份直觉,和他在沉闷中吃完了早饭,他再次提议:“今天天气不错,去附近逛逛?”
我们出了门,顺着水渠往上游走,和游瑾说的一样白天里头的水并不多,但很清澈,我甚至可以看清水泥浇筑的河床上那一层薄薄的苔藓正随着涓涓的水流轻轻舒展着臂弯。
“你和小时候很不一样,当年的你可不会像现在这么沉得住气。”
我不得不提醒他:“就算我们真的见过,也只是一面之缘,难道你对每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印象都这么深刻吗?那还真是天赋异禀。”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按道理说当年是你拦住了我,我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我也正是因为你的那个举动,不管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算要怪也是我怪到你头上。”
我发现我好像被他的话绕进去了:“打住,我再重申一遍,我以前绝对没有见过你,所以讨论这些没有意义,倒不如说说你半夜三更跑到我房间偷偷打开我的笔记本想干什么。”
“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那么我也直言不讳了,如果你真的没有去过明城,我将没有任何义务跟你解释任何事情。”
“……”我无言以对,但这份好奇心并不足以让我冒名顶替另外一个人去欺骗别人,这是原则问题,于是我选择点到为止,“好吧,这是你的自由,反正这事本来和我没关系,我也犯不着寻根究底。”
显而易见这并不是一次愉快的交流,说完我就和他分道扬镳了,等我重新回到招待所,方遂宁已经不知所踪,估计是跟着陂头他们去村子里参观去了。
闲来无事,我打开笔记本连上网络用电脑登录了自己的聊天软件,打算向我师兄谈抒光咨询点事情,毕竟之前一直是他在帮老于收集资料。
说句实话,我这位谈师兄比我有本事多了,我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老于最后会把这个课题扔给我,而且还是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许会有人觉得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我的确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更不愿意我和谈师兄因为这件事心生龃龉。
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反而叮嘱我如果有问题一定要先问他,免得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他这么说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客套,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分得清的,也就更加佩服他。
结果我一上线,对方的消息倒是先弹了出来:“我们在一个叫凤凰眼的山谷底下发现了一处疑似仓古文明的文化遗址,已经出土了不少文物,不过还没有和那枚玉瑗纹饰相近的,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要不是答应了游瑾留下来观看她的表演,我都想立马坐车回去,我跟他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他给我留了一个具体的地址就下线了,估计还在忙手头的事情。
我正考虑明天要不要连夜回城,一个消息提醒打断我的思绪,我点开一看,有人给我发了个未命名文档,我原本以为是谈师兄又传了什么资料过来,结果一看对方的名字我的身体就像是过了电一样瞬间从头麻到了脚,因为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我的手机。
我好不容易回过神,这才想起我的手机昨天被人抢了,而现在那个人也登录了我的账号,并试图通过这条特殊的联络渠道联系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算是凭直觉猜测,也许对方并不是真的想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只是在告诉我这种可能,不管他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警告我。
果然,等我屏住呼吸将文档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正犹豫要不要尝试着和他沟通,第二个文档发过来了,这次不再是默认的文件名,而是一句完整的话。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高兴,直接敲了个消息过去:“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再玩这种莫名其妙的把戏,没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我就觉得很有意思,你一定吓了一跳。”对方还挺得意,以图片的形式发了个表情包过来。
见我沉默,他又发了句:“别想着改密码,你手机现在就在我手里,我随时可以改回去,就算你把电话卡挂失,我也有办法让它继续能用,不过这样就太没意思了,所以我决定换个威胁你的方式,比如把你存在手机里的果照发到所有你加过的群里去。”
我可不会轻易上他的当:“我手机里并没有这样的照片。”
“之前没有,但很快就有了,前提是你得配合一下我。”他说着传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我就躺在身后的床上睡觉,或许是镜头拉得太近的缘故,当时我的神情有些扭曲。
“你在监视我。”我心里一紧,不过说实话,既然章辛成能三更半夜进来开我的笔记本,再来一个闯入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不明白的是他这么做的原因,总不至于对方真的无聊到仅仅想捉弄一下我。
“对,我在监视你,而且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怕不怕?”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说我下线了。”
“你这也太直接了,我要真那么爽快地回答了你,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要不你先猜猜看?”
“……”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我决定不再理会他,直接退出了客户端,可那个人发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他说他会一直监视我,那么我身上或者说我周围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监视的价值呢?
我不由自主地又将鼠标放在了那张照片上,会引起其他人关注的似乎只有它了……
思来想去我作出了一个决定——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看完游瑾的拜玉祭祀仪式彩排就离开这里,因为我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如果那个叫凤凰眼的地方我去晚了,我将失去很多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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