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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姚涵产子血崩何素又不在身边于是被娘家人狂骂且后悔这件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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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素听说姚涵临盆之时,正值孙昭旧部第四次在龙卫军中闹事,一片兵荒马乱。他暂掌龙卫军,平乱义不容辞,于是无可奈何,虽一门心思记挂着姚涵,也只得先放在一边。

待平了乱兵、捉了贼首、写了呈报皇帝的简疏回到家中,已是翌日日上三竿。他睁着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匆匆直奔姚涵卧房,谁料还未踏进后院,便听见一个声音骂道:“平乱平到此时?他便这般废物?!”

一旁岳凉讪讪陪笑:“兄长也是迫不得已,金陵初经动乱,人心未定,缺不得他……”

岂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先头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更为愤怒,劈头盖脸道:“姚涵便能缺了他是不是?男人生子,古未有之,何等凶险,他难道心中没数?!”

岳凉讷讷不敢再说。何素心中一跳——他知道凶险,可是对方如此震怒,难道……

心念未定,那人又道:“十二个时辰了——何都统,何大将军,爬都该爬来了!若我不在,他是准备来给姚涵收尸么?昨日拖到今日,便是收尸都凉透了……操!”何素心中登时咯噔一下。

他已听出说话人是程衍,情知此人素来是看不上自己,觉得自己一头野猪拱了他的白菜,但程衍在姚涵面前一向是会保持最基本的风度,至少决不至于爆粗,再加那句“若我不在,他是准备来给姚涵收尸么”,何素一颗心立时提起,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后院,也顾不上辩解,脱口便问道:“你说玄泽怎样了?!”

岳凉猝不及防见他到来,一时只觉如蒙大赦,赶紧抱头躲到他身后。却见程衍面不改色,似乎早就听到他前来的动静,闻言眸子一挑,冷冷睨他道:“姚涵昨夜难产血崩你在何处?!”

何素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几乎站立不稳。

却听岳凉在他背后扶住他小声说道:“兄长莫急,程公子与李公子医术高超,小姚性命无虞,今日醒过一次,眼下人有些昏沉,睡着呢……”

何素这才缓过一口气,抬眼去看程衍,但见对方满面写着“要你何用”。他不由苦笑,勉强定了定神,抱拳道:“多谢程公子援手……”

程衍瞧他模样只觉牙根痒痒,恨不能将此人踹去墙上晾个半晌,偏姚涵惯着这厮,真踹了大约心疼的还是姚涵,于是只有作罢。而何素显然心思已飘入房中,根本等不及程衍寻什么挖苦之言来敷衍他,草草抱完拳抬脚便走,倒叫程衍一口气堵在喉头,随即自然又是炸起毛来,寻岳凉滋事。

等何素迫不及待到了姚涵房门口,守门的罗昱冲他点一点头,默不作声让出路来。推开门,浓烈的药味与血腥味霎时扑面而来。

何素顿觉心头狠狠一绞,心尖肉都被吊起来。

难产血崩……

血崩。

那该有多痛……

程衍说得没错,生子本就凶险,何况姚涵是本不能分娩的男子,何况还是那样被自己糟践过的身体。

他昨日该是有多难熬,命悬一线咬着牙挺过来?

偏他最难熬的时候,自己未能陪在他身边。不知他会不会有一瞬后悔,选了自己这样的人?

房中昏暗,看不清情形,但房门旁血迹犹未清洗干净,触目惊心,足以看出昨夜凶险。何素本一刻都不想让姚涵再等,偏此刻见了眼前情形,只觉手脚发冷,如被噩梦魇住,身不由己定在原地。

他该有多疼……脑中翻来覆去,便是这个念头。

坐在床边一人听得动静,刷地转头望来。锐利目光破开房中昏昏暗色,与何素对上,沉默相对一霎后,他冷然起身道:“你过来吧。”却是李稚。

何素顾不上去想他平日一贯爱冷言冷语今日却为何未趁机挖苦,只喉头发涩艰难说道:“多谢,有劳了……”

孰料这话不说也便罢了,一说反倒戳中了李稚痛脚,怒道:“不许谢我!”何素愕然住口,摸不着头脑,李稚走到近前,他才看见李稚眼圈发红,眼下晶亮,竟是方才哭过。

何素登时更觉惶恐,心说莫不是姚涵虽保住了命却有别的什么不妥?否则李稚何以如此……

尽管岳凉说了性命无虞,何素却是忍不住一颗心复又七上八下起来,短短几步路到床边,只觉此生未走过如此崎岖坎途。待真见到姚涵安静昏睡的面孔,一霎惟觉呼吸窒住,不敢稍动。

数日不见而已,姚涵看起来竟有些形销骨立了。苍白脸庞下巴削尖,眼下透出静脉的淡青,乌黑睫毛如毫无生气的蝶子垂落,几乎一动不动。若非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何素简直无从分辨他是否还活着。

怎会憔悴如此……

何素一时间不禁连呼吸都小心起来,似乎动静稍大,就会将姚涵弄碎。

李稚便在门边,看着他蹑手蹑脚坐下来,做贼一般去挽姚涵的手,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真讨厌这厮次次都“大局为先”。大局紧要,那与大局成亲好了,拖累他师兄作甚?一次两次三次,师兄从未排在他的“大局”前头过。若换作别人,早就他打一顿扬长而去了。偏偏师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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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不是热血上头冲动的喜欢,而是三思后行早有预料的喜欢。这是最最无药可救了。

昨日师兄血崩之时,几乎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程衍怕他一口气撑不住就再醒不来了,便恐吓他道:“姚涵,你若活不了,何素定然自戕。”师兄竟真便咬牙硬挺过来。

李稚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人到生死关头,有时看的便不是医术而是造化了。昨日正是如此,他的医术已无用武之地,就连程衍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将最好的药都拿来替姚涵止血吊命而已。

……而这厮!这连陪产都没能赶上的货色却能……

李稚简直想连姚涵一并痛骂一顿。

但最想痛骂还是自己——为何些许用处都派不上?明明除了医术已是一无所精了,武学不如罗昱,用兵不如何素,便是论性子活泼都比不过岳凉,如今医术又不如程衍,则到底还有何可取之处?于师兄而言,自己才是最没用又脾气最大的,又有何脸面指斥何素,骂他拖累师兄?

何素就算一无所有,最后也好歹还有师兄的偏爱,这偏爱能叫师兄高兴,那也就够了,真正一无是处的,只有自己而已。

想到此处,终忍不住黯然退出房间,轻手轻脚带上了门。罗昱便在门口。师兄弟俩对视一瞬,罗昱道:“去煮饭。”

李稚:“?”

罗昱慢慢歪头:“不然谁做?”

何素便在房中坐了整一下午,直到程衍背着他的千金药箱来给姚涵换药。

这一下午姚涵都昏昏沉沉,未曾清醒,只有意识模糊地要过两次水,却是眼皮子都没睁开,何素拿布沾了水点在他唇齿间,聊解焦渴,他便又陷入昏睡。

何素便只是坐着,久久凝望他。

空气中的血腥味在某个瞬间让何素错觉回到了两三年前,仿佛他还在那个铁锈积沉的水牢,或是边境皮革风沙的军帐里,而姚涵身上皮开肉绽,让血腥味终年不散。

于是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是如此熟悉于姚涵的血的味道。因为姚涵自与他相识以来,便永远伤痕累累。

程衍便睨着这个垂头丧气的背影,缓步踱到他身后。何素浑然未觉,一动不动。程衍抱着药箱等了片刻,只觉这拱了他白菜的猪好生木讷,好容易才按捺住提着这厮后颈扔出去的冲动,皮笑肉不笑道:“何将军,让一让。”

何素猛然惊起,回头一看是程衍,连忙将姚涵的手掖回被子里,给他让了座。程衍呵呵一笑,看着何将军仆从一样束手立在旁边,总算难得快意。

这厮……哼。

打开药箱摸出琳琅满目近十瓶药来,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你不问孩子如何?”

问就是程涟正看着火给孩子保温呢。谁料何素怔了一怔:“孩子?”

程衍:“嗯。”

“嗯”完一品,嘶……咦?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相对,将何素上下打量两遍,发出了一声充分表现出其震惊的单音节:“哈?”

何素莫名所以,与他四目相对,须臾,蓦地记起了一茬事——天可怜见,他与姚涵的孩子!自己该有孩子了!

于是腾地一声撞翻一个凳子,却不及去扶,只揉着伤处龇牙咧嘴问道:“他如何?”

程衍只觉叹为观止。

若说何素心里有姚涵,他遇事不决选大局。若说他心里没姚涵,他连孩子都记不起要问,一回家便是闷头枯坐半晌,只愿陪着姚涵。这倒叫程衍都不禁有那么一瞬疑心自己是否太过苛责于他了。

“你当真此刻才想起来?”却还是忍不住狐疑审视他。

何素则是迅速冷静下来。惊喜不过是一刹那,一刹那后,他已想明白过来:“程公子既然不慌不忙,主动问我,想必孩儿无恙。那便——

“随他去吧。

“还请程公子先为玄泽换药。”

竟是意外的冷静。

……这般冷静怎么方才想不起来还有个孩子?!

程衍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少顷,果然转回身掀开姚涵被子,准备开始换药。

何素瞳孔随之骤然痛缩。

被衾掀开处,半身白衣红透,辛苦不问可知。

程衍见状也是皱起眉头。他午间刚为姚涵换过药,这会儿血水又已将药粉纱布洇湿大半,一片狼藉,这般下去要何时才能醒来……或说能不能醒来,实在叫人忧心。

岳凉说姚涵性命无虞,其实并不准确。他只是暂时吊住姚涵性命,靠的是千金良药与姚涵自己的求生欲,可这伤口若是持续出血,或是化脓感染,他便束手无策了。男体产子,一切症结皆与女子不同,胎儿何处孕育、何处出生,都是常人想也不敢想的,程衍甫一见姚涵便已警告过他此事,然而一则木已成舟,二则姚涵自来是看似一阵风实则磐石无转移的性子,警告的结果可想而知。终于是到这听天由命的地步,连参照的前例也无……

程衍不由叹出一口气。何素听到这声叹息神经一下子绷紧:“程公子,可是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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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

程衍冷哼一声:“你该问有何处妥。”说着揭开纱布,只见姚涵会阴血肉模糊,一片狼藉,血腥味直扑鼻端。

何素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程衍面色凝重,行针替姚涵补神健气,再将伤口稍加擦洗,层层上药。何素在一旁看得手足无措,心疼之余,只觉自己竟是毫无用处,只有干看着的份。

好在程衍这时也没有多余心思来补刀,速战速决换完了药,裹上纱布,才转头看向何素。

何素赶紧立正:“有何吩咐?”

程衍道:“过来挤奶。”

何素一愣之后,脸倏地烧红。

程衍忍无可忍:“脸红个屁!他身上哪里你没碰过?你不挤我挤……”

话音未落何素迅速蹲到床边:“我来……”程衍丢下一个瓶子扬长而去。

何素撩起姚涵衣摆,一顿,却是禁不住提高音量问道:“程公子,他瘦成这般,还要挤么……”

刚走到房门外的程衍从未觉得自己脾气这般火爆过,深呼吸后仍是想要骂人:“……你不挤,奶也不会变回肉的!不挤他就涨奶,你儿子就饿着!”

何素狼狈应是,只得替姚涵掖好被角露出双乳,笨手笨脚挤出一瓶奶来。初乳淡黄,没有明显气味,何素拿在手里却觉似拿了一瓶血。

他仍然记得某日路边见得孩童嬉闹,他出神望了片刻,姚涵问他:“喜欢孩子么?”

当时他丝毫没有察觉姚涵话里的意思,只看着人家小孩,露出艳羡眼神,呆呆道:“嗯。”

眼下他忽然,好像不喜欢孩子了。

第九日上,何素来给姚涵喂饭,正将粥汤自食盒中一一取出,忽听见背后轻轻一声“常清”,顿时呆住。

他可是幻听了?

愣愣回头,却真见姚涵撑起半边身体望着他,气色憔悴却难掩欢喜,见他回头,便浮起笑容。何素刹那脑海中千言万语闪过。

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一睡便这般久,我还当你是真不要我了。我买了好些栗子,偏李稚与程衍都不许你吃,净喂你鱼头汤,说是下奶。可涨奶不是难受么,若没奶了,岂不正好?

……孩儿便喂米汤罢。左右他贪吃,养得好胖,少吃几口奶,想必也饿不死。我这几日递了辞表,代都统是决计不做了,我再不要在你等我时,回不来你身边……

对不住。

程衍说得不错,我是没能耐的,总做不来两全。

可你也不愿听我说对不住,是不是?

所有的字句交缠一处,最后终是只说出一句:“玄泽……”便哽咽着说不下去。

姚涵初醒,尚有些恍惚,乍然见何素哽咽,不禁吓了一跳。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我睡了很久?”

何素红着眼睛点点头。姚涵便招手:“常清,过来。”

何素仍旧是乖巧地点头,一面不忘端上粥汤,凑到近前。姚涵哑然失笑,待他将碗勺放下,伸出手掌,掌心朝上摊在空中。何素便驯顺半跪下来,将脸搁了上去。

姚涵轻轻摩挲他下颌,片刻,绕到他脑后,顺毛摸了几把:“莫怕,我在呢。”

此言一出,何素再忍不住,三岁小孩一般,泪珠啪嗒便掉下来:“我对不住你……那时都不能陪在你身边……”

他从前明明是流血不流泪的,如今养在姚涵身边,倒像个小娘子,似乎整个人都养得软和了,泪水如雨水一般多了起来。

姚涵哭笑不得,伸指拭去他眼角泪痕:“常清你要理直气壮些。”

何素眸子晶亮:“可当真理不直气不壮。”

姚涵不禁抬手将何素搂入怀中,笑着叹出气来:“常清……你便是苛己宽人的性子,瞧别人都觉辛苦,瞧自己做什么都是应当。”

何素在他怀中哼唧两声,似乎是不同意,却也不争辩,只伏着任姚涵揉捏。

姚涵捏他后颈:“你须知道,家与国是两个担子。我本是瞧着你那个国的担子重得很,想与你一起挑……如今却是未能分担,反叫你多挑了个担子,你身上的东西,是比从前更重了,知不知道?”

这话何素听不得,仰起脸来欲待反驳:“你不曾……”想说的是“你不曾是我担子”,但不等他话说完,姚涵便道:“我知道常清不曾觉得我是担子。”

何素怔怔住口。

“可我看你这般分明倍加辛苦,却还以为是自己过错,我便心疼。

“这担子不论谁来挑,你都会替那人觉着沉。惟独是你自己挑,你才嫌做得不够好。”

何素又将脸埋下去了。

姚涵搀他:“莫跪着了……坐。”

何素眼圈发红,挨着床沿坐下。又忽地记起来要给姚涵喂饭,赶忙扶姚涵坐起,在他背后垫了两个坐垫,端上山药粥与三丝汤来。

“……我买了栗子。”俄顷,到底是忍不住说出来告状,“李稚与程衍不许你吃。”

姚涵闻言兴起,抿下一口何素喂来的三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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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眸子一转,向何素瞟去:“那官人为我偷些来如何?”

何素面皮顿时又是红透:“我……你……他们说不利于你养身子。”

姚涵心说我就知道,哪里只是程衍李稚拦着,分明你自己也怕我吃坏了。但到底都是为他好,玩笑归玩笑,他哪里真的会在意。眼看何素羞得要寻条地缝钻进去,便见好就收,转而问道:“你见过孩儿了?”

何素面上红晕消退稍稍,似乎冷静下来:“嗯。”

姚涵注意到他眉间一丝煞气,奇道:“他惹你生气了?是夜里闹你,还是……”尿你身上了?

却见何素攥起拳头,磨牙道:“程衍说他出生便是六斤五两……”

六斤五两?

姚涵不解,六斤五两则如何?

继而便听何素道:“我出生时三斤十五两,我娘说她颇为辛苦。这小子六斤五两,呵……程衍说便是因此才害你受累。”

姚涵听到此处反应过来,一愕之后啼笑皆非。何素竟是嫌儿子太胖,以至于出生时叫他受苦。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一出生便莫名其妙遭父亲记了仇。

他不由出声替儿子辩解一二:“常清,是我将自己喂得太好……”其实还该着落到李稚与何素头上。这两人一天三顿十全大补,他自是营养过剩,过剩那一部分便全喂了肚子里的小子,如此这般,可不得养得滴溜滚圆么。可何素若听得这话,不知要内疚到何地步呢,自然不能说。

却听何素喃喃道:“日日眼一睁便要奶喝,吃了睡睡了吃,这臭小子……”说着拳背上爆出一绺青筋。

姚涵啼笑皆非:“常清……他是你与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也知道是我当初说了喜欢孩子,才叫你下了决心。可若是为了他要叫你这般受罪……若早知如此,我情愿绝后……”

——他终究是禁不住宣之于口。

实在是他腹中念了太多回,思忖姚涵当是有此顾虑,才不惜一切要为他生下孩子,心说可惜姚涵不知,早在与他结合之时,自己便已想好了未来如何茕茕终老——那时甚至还是血海深仇,彼此不知拳拳心意,偏即使是那时,他都已下定决心,这一世便是纠缠,也只会与姚涵一人纠缠不清。只他一人,无子便无子罢。传宗接代,他不稀罕。

孰料姚涵莞尔一笑:“他是你与我的孩子,不是像你,那便是像我了。我幼时也贪吃呢。”

何素余下的话登时便尽数卡住。

他倾身向前,与何素在极近处对视:“常清,分娩之苦,不是为他所受,也不是为你。我决定要生,自是有我的私心。

“一则,他身上流的,也有我的血。若要以传宗接代而论,你我并无区别。

“二来……”姚涵忽而笑出声,“老夫人说你幼时一板一眼,一面哭,一面听老将军号令,傻呆呆可爱得紧。我便好奇,抓心挠肝想看一看。可惜我无论如何,回不去二十年前,看看你幼时模样。”

何素闻言呆住,一时竟真有几分“傻呆呆可爱得紧”。

“我便想……若能与你有个孩子就好了。他总会有几分像你的。”他轻声诉说,如在描绘传说里光初落到人间时的景象。

这世界当真是妙不可言。二十年后诞生于世上的某个生命身上,竟然能依稀看见二十年前另一个生命的影子。仿佛有什么禁忌的力量,掌握了神秘的钥匙,得以在这光阴无法停留的世间,短暂地打开时光的甬道。

姚涵捉起何素的手,放到自己腹部:“还有——常清,你到过那么深的地方呢。”

何素只觉掌心所触,温暖柔软。是错觉么?他竟然仿佛能感受到脉动。

姚涵唇间,松软的音节依次吐露,即如雨后苏醒的草原:“……他在此生长过。”

不知何时,两人的气息交叠,呼吸已于不经意间同步。

何素痴痴沉湎于他眼中的倒影,良久,霍然一醒:“莫说了,先吃饭。要凉了……”一摸饭碗,却是颓然丧气,“已凉了。对不住。我去热……”

姚涵搭住他臂弯:“饭不着急。咱们许久未说话了。我很想你。”

注:文中为按1斤=16两=680g的数据来算,若按现代单位算,则六斤五两为八斤六两,三斤十五两为五斤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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