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河历二十五年春,天气阴转小雨。于长欢城,玄武大道上,契河古国历史上著名的战神印事件,轰然爆发。
“都闪开——闪开!——”
只见一个将军装扮的人骑着一汗血宝马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许多街上商贩的摊子被强劲的蹄风卷的支离破碎,一时间鸡飞狗跳,路人、商贩纷纷嚷嚷着向两边退避。
“这不是契大将军的夫人——南宫竺吗,这是闹的哪出啊?”
“我头一次见快要临产的妇人还能驾驭此等烈马!”
“这个方向,是要去找伏苍神医吗?”
……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马上的南宫竺声音愈发孱弱,气息时断时续,脸色也尤为苍白,若不是完全凭本能牢牢抓住缰绳,恐怕早摔下人群中了。
“快,快给我拦住她!截其退路者通通有赏——”
众人的脖子一个个伸的像长颈鹿,往后一看,间隔五百米,是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为首的百夫长扯着嗓子在喊话,蓝红相间的马鞍格外醒目。
“蓝底红手的马鞍,是南宫家的府兵!”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反目成仇了?”
独善其身者早已逃之夭夭,只有些胆子大的在路边看热闹,不过谁也不敢插手阻拦——无论是得罪了南宫家或契大将军,那都是妥妥死路一条。
南宫竺此时极度虚弱,五感全失,只能勉强保持平衡,听不太到外界的声音了。
她费尽心机终于逃了出来,只要再坚持一下,见到伏苍,一切就都有转机,至少她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保住。这是支撑她唯一的信念。
玄武大道上,是她逃,他追,赌上性命的大逃亡。而另一边……
……
街尾处,一条冗长狭窄的小巷子里,一间小小的陋室中。
这两天,京城里传遍了神医的传说,据说,他就住在玄武大道尽头的陋室中。
日光沉沉,凉风习习,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躺在竹席上,悠哉悠哉的午睡,呼吸绵长。仔细一看,此人皮肤白皙,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仿佛已经休眠了几个世纪。
殊不知,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嘭!”突然,房门被一脚踢飞,这份平静随之而破,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气势汹汹,夺门而入。
“伏天!你搞什么,还在睡?星符炼好了吗,门口那么多病人要老夫一个人照看?茶也没泡,你是怎么睡的着的?”
伏天不情不愿的睁开眼,也没起身,就从枕头底下扯出来一张泛黄的符纸,递给老者。老者接过,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诡异而古老的图案,看上去像是骷髅法阵之类,但久久凝视使得老者有些精神恍惚。
虽然知道他有不通于常人的天赋,可再怎么说他也才十六岁啊,这真是,难以置信……
“最稀有的星符——「圣者受难」……你小子,还真的练成了……”
“记意了吧,老爷子。没什么事了就请您先出去,把门带上。我要接着睡了。”伏天摆摆手,换了个侧躺姿势,准备再次进入梦乡。
“那也得给老夫起来干活!”老者说着,捏耳朵把伏天拽了起来。
“哎呦……”伏天知道再不起难免被暴打,只能一边叹气,一边走出房间到前厅去泡茶。
老者却没有马上跟出去,站在房间里,眼神复杂而柔和地看着伏天的背影,喃喃自语,“天赋异禀,却失于懒惰,心思细腻,却过于单纯,绝顶聪颖,却囚于封闭……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若我魂归九幽,只怕这世道,迟早要吞了他……”
就在老者伤感之时,前厅传来了伏天抑扬顿挫的歌声,“路见不平一声吼啊……”
……
没心没肺的臭小子,算了吧,或许根本不用担心他,傻人有傻福。
老者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把星符收了起来,走了出去。
刚出去又气的怒发冲冠,“跟你说了多少遍,这北国的冬茶不是这样泡的!这是什么……你,你还往里面放了牛奶?!让事情从来不想清楚……”
伏天揉了揉耳朵。有时侯都怀疑老爷子是不是身患躁郁症。
“难得初到京城,能搞到这么香甜的牛奶。您喝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