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云身为谷主,也曾在一位谷中犯错的要员受刑时亲自监刑过,依旧是不能动用内力抵抗,对方却不曾似自己这般狼狈。
苦笑了一声,陆逸云又要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背后那超出他忍受程度的剧痛却让他浑身软弱无力。
余九信在一旁早已是看得面目惨然,他紧紧握着木棍,心中却想只要陆逸云出声求饶,那么自己也自当会卖对方这个面子,停止今日的责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陆逸云挣扎着站起来之后,又伸手攥住了刑架上垂下来的铁镣,大声喘息着站定了颤抖的身躯。
“请继续。”
又是重重的一棍下去,陆逸云的身体猛然一颤,紧接着余九信快速地挥出了两棍,似乎是想早些结束这场残忍的刑罚。
让人不曾料到的是,陆逸云在受了那接连的两下棍击之后又摔在了地上,只是这一次他再无力气站起来了。
真是狼狈……若被越星河知晓了自己这么不耐打,对方必定会嘲笑自己吧?
陆逸云躺在地上,惨白的脸上却多了一丝自嘲的笑容,他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可最后还是摔了回去。
已经没有多少棍了,身为谷主,自己切不可再坏了谷中规矩,虽然他已经为越星河坏了风华谷不少规矩了。
“谷主,你的身体已不宜再受刑了。若你提出暂停行刑,那么今日便算了。”
余九信走上前,蹲下来对陆逸云说道,他还是没有办法狠心到底。
陆逸云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虽然很痛,但是这伤还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他做错事就该受罚,就如当初他为了留下越星河一命而甘愿辞去武林盟主之职更能抛却尊严每年去公祭大会上代对方赎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九哥,这次是我错了,我认罚。你不要担心,尽管打吧,我不会死的。”
抬头看了眼比自己年长几岁,行事能力远强过自己,却因为天赋逊于自己而未能修习潇湘谱成为风华谷谷主传人的余九信,陆逸云的心中也是有一丝愧疚的,若当初余九信能被师傅选为传人,那么风华谷百年的名声或许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自私之举而败。
一声九哥让余九信恍如隔世。
他愣了愣,心中一阵愧疚涌起。对方将自己当做兄长一般看待,可自己却又做了什么?
若说陆逸云为了越星河而做出自私的错事,那么自己又何尝不是。
出手突然点了陆逸云的睡穴,余九信随即起身对众人说道,“谷主身体已到极限,我不能再继续对他用刑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此话一出,自然无人反对,谈天音赶紧叫了人上前扶起了陆逸云,然后又叫来早已守候在一旁的狄兰生给对方上药。
越星河醒来的时候,眼前是狄兰生那张冷冰冰的脸,对方正摸着自己的脉仔细查探。
没有哪一个犯人会喜欢看守,况且正邪本就不两立。
越星河轻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狄兰生替越星河把完脉,感到对方的脉象已稳定了不少,或许那一颗被陆逸云用鲜血换来的北冥丹起了不错的效果,只不过对方体内的奇毒却依旧没有消解。
他真替陆逸云感到不值,对方竟会花那么大的代价舍身去救这个残忍冷酷的大魔头。
“药温了吗?”
因为十八尚在软禁之中,许十三之前又在地牢照顾过越星河,所以便从霍青那边叫了过来,让他先接手对越星河的看顾。
拿起与地牢中制式一样的药壶,十三摸了摸壶壁,唯唯诺诺地答道,“回堂主大人,药已经温了。”
“那就好。”狄兰生起身看了眼满面不屑的越星河,冷笑着说道,“听闻越教主向来是不会配合用药的,那么你还是照下面的规矩给他用灌的吧。反正……有的人是人,有的人不过是畜生。”
此时越星河的四肢依旧被床上的雪狼皮带牢牢束缚住,让他丝毫动弹不得,他听见狄兰生这句讥讽,当即便转过头来,怒喝道,“你说谁是畜生。”
“你觉得我说谁,便是谁。”狄兰生不想与越星河多做纠缠,他此时得去替在隔壁房间养伤的陆逸云看看了。
许十三走到了越星河的身旁,一手熟练地提起了药壶,一手轻轻托住了越星河的下巴。
“别乱动,还是先好好喝药吧。”许十三向来不是个冷心冷面之人,虽然越星河之前想杀他,可此时他已是不太记恨此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知道越星河虽然可恨,却也可怜,对方虽然对风华谷中的众人冷酷无情,可是却对那只叫做阿傻的猫儿有情有义,也算是良心并未完全泯灭了。
可越星河此时正在火头上,他才不管许十三的劝说,只是冲了狄兰生大骂。
“你们这些以陆逸云为首的虚伪小人,少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老子不吃这套!”
听见越星河竟敢骂陆逸云,狄兰生不由拍案而起,他上前夺过了许十三手中的药壶,掐开越星河的下颌就将壶嘴狠狠插入了对方的咽喉之中,猛地将药水灌了下去。
“呜呜……”越星河被灌得难受,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对狄兰生怒目以视。
“你这没半点良心的混蛋!要不是谷主护你,你早被人千刀万刮了!谷主现在为你受了重伤,你竟还骂他?!你究竟知不知耻,越星河!”
一个不小心,狄兰生已是在情急之下泄露出了陆逸云之前禁止自己告诉越星河的事情——陆逸云为取北冥丹救人而受风华谷刑堂责罚之事。
听见狄兰生这般说,一直挣扎的越星河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仰着头汩汩地吞咽着接连而下的药水,碧眼里却多了一丝急切之情。
陆逸云为自己受了重伤?这是怎么一回事……
被强行灌完了药水,越星河心中记挂着狄兰生方才所说关于陆逸云为了自己身受重伤之事,忍不住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陆逸云为救我而受重伤,到底是什么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狄兰生气呼呼地看了越星河一眼,却不理他,只是叫上了许十三一同离开了房间。
外面站着两名奉陆逸云之名特来此处守护越星河的紫衣卫,狄兰生出了门对他们交待道,“不管那家伙在里面嚷嚷什么,你们只当做没听到便是!”
他的话音刚落,果然屋内就传来了越星河喊叫追问的声音。
“告诉我,陆逸云他怎么了?!”
狄兰生摇下了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紧锁上的房门,对站在自己身旁的十三抱怨道,“真不知谷主怎么看上这厮的!”
许十三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想到谷主这次受了重伤,他也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跟随着狄兰生的脚步一同步往了另一边陆逸云养伤所在的卧房。
虽然用了谷中最好的伤药,但是对于身体极为敏感的陆逸云来说,伤口依旧十分疼痛。
他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也不能起身动弹,只好闭目养神。
推门声让陆逸云猛然惊醒,他抬头看了眼带着许十三一同进来的狄兰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随即便想要撑起身子。
看见陆逸云又在逞强,狄兰生急忙上前按住对方的肩,柔声劝道,“谷主,您现在得好好静养休息才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苦笑了一下,目光微微一垂,继而追问道,“他那边可好?”
想到陆逸云就是因为越星河才伤得这么惨,可对方却依旧是对那厮满心关怀,狄兰生叹了口气,只得说道,“亏了有北冥丹,他的毒素暂时被抑制住了,但是……我看北冥丹的效用亦不会很长久。谷主,你还是要早做心理打算才行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越星河所中的乃是与自己相同的紫渊蛇藤,陆逸云自然不会不明白这奇毒的霸道。
当年若非药王舍身相救,他只怕早就化作了一具枯骨。
虽然药王谷弟子这些年一直在暗中研究紫渊蛇藤的解药,只不过却苦于无甚进展,陆逸云也是渐渐放弃了生念。
莫非,自己与越星河一世纠缠,到最后两人都注定死在同一种毒下吗?
这到底该说是宿命,还是冤孽……
陆逸云无奈地点了点头,百般无奈地说道,“他中的是紫渊蛇藤之毒。”
“什么,紫渊蛇藤之毒?!”狄兰生大惊失色,他近几年才掌管风华谷长生堂,岐黄之术亦在当世颇富盛名,他听说过当年陆逸云便是中了此毒,而长生堂之人莫不束手无策,最后还是由药王谷的药王亲自出面为陆逸云疗伤,这才救了对方一命。自那时起,他便很想见识见识这号称天下第一奇毒的紫渊蛇藤,不过此毒乃墨衣教特有之物,竟是未能让他亲眼所见。
“我曾劝他说出解药配方,也好自救。”陆逸云没理吃惊的狄兰生,只是继续喃喃自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狄兰生渐渐回过神来,这紫渊蛇藤虽然霸道可怕,但是据说墨衣教的历代教主都掌握这奇毒的解药配方,想必身为墨衣教第五任教主的越星河也自不例外。
只是越星河那顽固不化的脾性,只怕是绝不会就这么轻易说出解药配方的。
“谷主,你劝他交出配方,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是宁死也不肯的吧。唉……”
陆逸云微微颔首,背后的疼痛让他的脸色一直惨白不堪,此时听见狄兰生说出事实之后,脸色便更是难看了。
“莫非这一次,我真的救不了他了吗……”
看见陆逸云如此伤感,一直在旁的许十三也忍不住插嘴了。
“谷主,您已经仁至义尽,越星河心中也必然知晓。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心中必……必也是感激谷主的。只不过他身为魔教之主,立场与我等不同,所以才不得不做出副冷漠的样子……”
大抵是没想到这风华谷中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能找到为越星河说话之人,陆逸云有些诧异地看着许十三笨拙木讷地把这一席话说完,当家便露出了一个暖暖的微笑。
“小兄弟,多谢你说这些。人生在世,羁绊众多,岂是一个爱字可以解开?我明白越星河恨我的心情,我也知道对于他来说,或许一死更易解脱,但是……我始终是舍不得,舍不得看见他冰冷地躺在那里,不会再生气,不会再笑。这世间,没什么事比活着更重要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一年之后,自己体内的紫渊蛇藤之毒必定是难以再压制,到时等待自己必是惨烈的死亡,只望那时候,越星河心性能有所收敛,自己也好给他自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想到不可预知的未来,陆逸云心中又是一片怅然。
狄兰生见陆逸云疲惫不堪,不由探下身去想要安慰对方几句,却听到对方正低低地呢喃道,“我得救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三日之后,越星河才看到了陆逸云。
陆逸云的步伐显得有些虚浮,虽然厚重的衣服掩盖着一切,但是对方的脸色已经出卖了他。
看见那只小花猫此时正在越星河的腹上安然入睡,陆逸云随即便笑了。
他上前抱起了小花猫,对越星河说道,“你总是逗小孩和小动物喜欢,他们都喜欢亲近你呢。”
陆逸云的嗓音听起来也十分虚弱,越星河终于确信狄兰生所言非虚。
他的碧眼里随即就充满了纠结的色彩。
“你怎么了?我听说你受了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逸云在听到越星河的质问时眉峰微微一挑,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抚摸着猫儿坐到了床边,然后动手解开了越星河双手的绑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别听人瞎说,我只是不小心着了凉有些不适。对了,你好些了吗?”
越星河双手一旦得了自由,他立即坐起了身,捂着胸口闷闷地咳嗽了一声,越星河不由冷笑道,“中了紫渊蛇藤,你觉得我能好到哪里去?”
“听说紫渊蛇藤毒发之后,中毒之人会先丧失四肢的控制力,然后慢慢丧失听觉视觉说话的能力,成为一具不折不扣的活死人,可这样还不算完,最后中毒者的身躯会开始腐烂从外面的皮肉一直烂到骨头里,直到化作一具白骨。整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星河,你真的不怕死吗?”
陆逸云叹了一声,放开了手中醒来之后对自己显得疏远的花猫,让对方跳入了越星河的怀中。
越星河一把接住花猫,脸上的冷笑却未曾褪去半分,“若陆谷主你肯施恩,在我毒发之初将我一掌打死,那么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若你不想我死的那么痛快,我又何妨化作一具白骨供你消遣。”
这话语之中满满是对生死的无畏。
陆逸云也是知晓越星河这刚毅果决的性子的,他苦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越星河的双肩,哀恳般地说道,“可是星河,你一死倒是容易。咱们的孩子阿傻怎么办呢?他那么喜欢你,你舍得就那样丢下他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真不舍得让你先我一步离开……
陆逸云淡墨色的眼里渐渐有些发红了。
越星河盯着陆逸云,碧眼里那飞扬的笑意终于逐渐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扭了开头,似乎是难以面对对方,声音却变得低沉了起来。
“你待他很好,他有你这个这么爱他的爹爹也足够了。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往后,他终究会忘了我的。”
“可我呢?!我忘不了你!”
越星河嘴角一勾,看了少有情绪这般激动的陆逸云一眼哈哈笑道,“那好啊,忘不了我那你就痛苦一辈子吧!”
“你的心终究是比我狠太多了,星河。”
自己的一辈子还有多久呢?最多不过一年半载而已了。
陆逸云苦笑了一声,随即便站了起来,他的心口痛得厉害,本就虚浮的脚步也显得更加凌乱了。
“我会尽力救你。”
君子一诺,九死不悔。陆逸云强自站直了身体,俊美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
越星河低头兀自抚弄着怀中亲昵自己的花猫,半晌不语,待陆逸云离开了房间之后,他才黯然地抬起了头,轻声说道:“陆逸云,你这个傻子,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朝天子霍朗的銮驾很快就到了风华谷门口。
伤势还未痊愈的陆逸云此时正忧心越星河身上的紫渊蛇藤之毒,陪坐在霍朗身边时也是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俊朗而挺拔的霍朗眉宇之间和霍青有略约几分相似,只不过对方斜飞的眉下那双眼却无比阴沉。
“陆谷主,朕的兄长在你这里还好吧?”霍朗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转头对陆逸云问道。
陆逸云微微一愣,不觉有些恍然,霍青乃是余九信下令处置的,虽然其后他怜取对方,替霍青换了个舒适的关押的场所,可对方到底如何,他却已是忙得无暇顾问了。
余九信看到陆逸云面色茫然,只道对方是因为伤势所致,赶紧接口道,“回禀陛下,淮南王一切都好,在地底石牢关押了一段时间后,他的性子已是好了许多。”
“喔?真的吗?呵……朕的兄长大逆不道,但真要杀他,朕却是不舍得了,只好将他藏在风华谷中。日后诸位还要替朕好好看管才行。”
霍朗斜睨了余九信一眼,轻轻转了转酒杯,阴沉的目光里也似有什么亮了起来。
万寿宫中,霍青很快感到了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看守自己的人明显加多了不少。
突然,空旷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霍青还未起身,房门已被人推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几个白面无须面容阴冷的中年男人,为首的那人见到坐在气色尚好的霍青之后,随即露出了一抹淫笑。
“王爷,好久不见。咱家奉陛下之命来伺候您了。”
这中年男人乃是宫中太监之首钟阿奴,他当初奉霍朗之命把被软禁在冷宫中的霍青折磨得够呛。
霍青看见这心狠手辣的太监,不由脸色一白,他没想到霍朗将对方又带了来,果然,他的好弟弟是不逼死自己不肯罢休啊。
与风华谷中众人共享宴席之后,霍朗这才带了几分醉意地起了身。
他环顾了眼坐在自己身旁这些江湖人士,转头对陆逸云说道,“朕有些醉了,这就先去休息了。”
陆逸云立即站了起来,向霍朗淡淡揖了揖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恭送陛下。”
其他风华谷的众人也跟随着陆逸云站了起来,目送霍朗在几名贴身内臣的搀扶下离开了灯火辉煌的秋水宫。
看着霍朗的身影消失之后,陆逸云也对座下的余九信等人说道,“今夜便到此为止,诸位都散了吧。”
说完话,陆逸云便转身往后走去,看到陆逸云之前受伤之后更显瘦削的身形,余九信心中痛悔不已,急忙快步走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谷主。”他轻轻唤住了陆逸云,独眼里闪烁着一丝尴尬之色。
陆逸云因为背上的伤势还很痛,走路的步伐也较往日迟缓了许多,他听到余九信的声音后,这才回头一看。
“余护法,何事?”
“您的伤……好些了吗?”
看见余九信满面的愧色,陆逸云当即便微笑了起来,他点点头,带着一丝笑意对余九信说道,“多亏了长生堂上好的伤药,已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余九信面色稍微一舒,又将头低了下去。
陆逸云看他这样子,忽然想起了之前托付对方寻找严墨之事,不由问道,“对了,墨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说起正事,余九信很快便回过了神,他抬头对陆逸云禀告道,“近日谷主在养伤,这事儿我竟一时忘记回报了。”
余九信严肃冷酷的面容难得露出了一个笑脸。
“严墨已在白云山庄尽得真传,不日便会回到风华谷来探望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噢,竟是如此吗,我还以为他心中还恼恨着我,不肯回来呢。回来就好……届时,我定要好好看看这孩子到底长成如何了!”
谈到严墨的回归,陆逸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不过等他回到逍遥宫,想起那扇门之后所禁锢的越星河之时,神情却难免有些黯淡。
毕竟严墨当初愤而离开风华谷正是因为自己袒护包庇越星河,而如今若让那孩子知晓越星河仍在谷中,甚至在自己房中安然静养,只怕情绪上还是会有所起伏波动吧。
推开门,陆逸云便看到坐在椅子上抱了花猫逗玩的越星河,对方抱着猫儿的样子委实慈爱非常,想来那些年给关在牢底,那只叫做阿傻的猫儿也必然给对方带去了不少快慰,只可惜……
“我回来了。”陆逸云进了屋,这便脱下了外袍,继而又俯身解开了拴在越星河脚腕上的一道玄铁链。
毕竟越星河也是个大活人,将他天天都绑在床上也并非长久之计,陆逸云干脆叫工坊的人打造了这么一条玄铁链用来锁住越星河的脚腕,只要让他无法离开这间房间便好了,而且对方现在身中奇毒,想必也是难起什么波澜了。
越星河抬头看了眼陆逸云,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在他的印象里,陆逸云是个很少喝酒的人,对方今日不惜沾染一身酒气,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宴席。
不过如今又非什么节庆之日,陆逸云又是风华谷的一谷之主,按理说,他没有理会莫名举办宴席款待谁。
莫非……是那淮南王的什么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但这些猜想越星河亦是不会轻易表露出来的,虽然心中也曾感激陆逸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可他的心底到底还是想逃离此处的,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就这样窝囊地死在敌人的势力范围内,就算死,他也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关外。
很快就有小厮送来了热水,陆逸云亲自端了进来,然后拧了帕子自己擦了擦脸。
越星河自知现在的自己没有丝毫胜算,倒也不像以往那般找到机会便要与陆逸云动手,只是摸了猫儿静静地坐在一旁。
他看着陆逸云那张微红的脸在湿润的帕子擦拭过后竟显得更加的光彩熠熠,不由也看得有些痴了。
这么多年过去,对方依旧能保持这般俊美的外表,如何叫自己不想起往昔与这人在一起的那些温柔缱绻时光。
洗完脸,陆逸云拧了拧了帕子,然后走到越星河身边,递向了他。
被对方那双碧眼看得心魂一动,陆逸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问道,“你看什么?”
越星河眉上轻轻一挑,神色也微微一变,辗转出一副颇为戏谑的风流模样来,他虽然因为在地牢中被关押多年,面容较之当初更显沧桑风霜,不过那如刀刻斧凿的英挺五官却仍是那么帅气飞扬。
“看你咯,莫非还看不得吗?”
说着话,越星河松手放了那猫儿,顺势站了起来,他站得离陆逸云极近,手一探便揽住了对方的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这一举动让陆逸云难免一惊,毕竟他可是吃过越星河不少苦头的,虽然对方现在身体虚弱,但若真要出手的话也未必不能伤到自己。
看出了陆逸云神色间纠结的紧张之色,越星河嘴角一抹不屑的笑容勾起,随即便道,“别担心,我不会乱来的。”
说着话,越星河的手竟是变得更不规矩,开始慢慢地沿着对方的腰身慢慢往上抚摸起了对方紧实的背部。
“唔……”
背上的伤口被越星河触摸到,陆逸云顿时按捺不住地发出了一声痛楚的呻吟,他急忙推开了察觉出自己异样的越星河。
“该休息了,我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越星河却兀自站着不动,他冷冷地盯着陆逸云,出声问道,“你的背受伤了。”
“没有!”断然的否决却掩盖不了陆逸云脸上焦躁的神色。
他不愿让越星河知道自己为了救他而受那百棍重刑,他既然下令关押了越星河,就不会使出怀柔之策来打动对方,那并非君子所为。
“给我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越是这样,越星河越是着急,他顾不得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居然伸手便向陆逸云抓去。
看见越星河竟然使出功夫向自己袭来,陆逸云下意识地便出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论体力和原本的武功,现在的陆逸云无论如何都比越星河要更厉害一层,可越星河却是丝毫不顾自己的劣势,执意想要撕开陆逸云的衣服看看对方背上的伤。
狄兰生之前那番话早已是让他心中负上了重压。
他怎能坐视陆逸云为自己受伤,虽然他也想过要杀掉陆逸云报仇,可他绝不愿意旁人伤害对方!
越星河到底是重伤奇毒都在一身,在陆逸云逐渐犀利的招式一下,他终于无法抵挡,被对方轻轻一掌迫倒在了床上,还不待他起身再战,陆逸云已是飞身扑了过来,双手按住了越星河的双腕,提臀坐到了对方的腹上,将他死死压在了身下。
“上次挨的打还没让你清醒吗?你是风华谷的囚犯,你若对我出手是会受到刑堂责罚的!”
陆逸云生气地看着不知好歹的越星河,对方被关押在风华谷的十多年里,时常因为暴力反抗而被余九信找到机会惩治,可即便如此,越星河依旧是屡教不改,直到这一次被伤得这么厉害送上来。
越星河亦是满腹怒气,他拼命想要挣扎,可是陆逸云却把他按得死紧,有时候他也真不明白,看似瘦削的陆逸云哪来儿那么大的力气制服自己,“你放开老子!”
“想我放开你?哼,我偏要绑住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冷哼了一声,随即出手点住了越星河的穴位,然后抽出床底暗格所藏在雪狼皮带将对方的四肢再次绑了起来。
越星河在床上破口大骂不已,陆逸云听得烦躁,又将以前用来防止越星河说话用的皮绳来了出来,他摸出还带着自己体温的丝帕揉作一团塞入了越星河的嘴里之后,这才将皮绳勒到他的双腮在脑后紧紧绑住。
“呜呜呜呜!”
越星河气恼不已,虽然已不能说话,却仍挣扎着冲陆逸云一阵呻吟呜咽。
陆逸云坐在床边,看着四肢大开被捆绑在床上满脸怒气的越星河,情绪这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他今夜喝了酒,脾性也比平常要急躁许多。
“你总要和我作对才开心。”陆逸云摸着越星河的脸笑了笑,淡墨色的眼里流转出了一抹温和的目光。
“呜呜!”越星河使劲摇了摇头想甩开对方的手,舌头也拼命地想抵出口里的帕子,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罚你今晚做我枕头。”
陆逸云毫不介怀越星河的反抗,他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乏了,说完话,便径自搂住了越星河,将头枕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上,安然闭目睡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一会儿陆逸云就传出了香浓的鼾声,越星河无奈地看着胸膛上趴着的人,满腔的愤怒也尽数化作了无奈。
万寿宫的布局乃是宫中的人亲自来风华谷指导建筑的,一切都是按照皇帝行宫的标准而建。
霍朗进去之后,钟阿奴便已来到门口邀功。
“启禀陛下,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霍朗冷冷地点了点头,转了转眼珠,对钟阿奴问道,“他可挣扎得厉害?”
钟阿奴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回禀道,“陛下天威之下,这逆王如何敢有丝毫妄动?今日他倒是配合得紧,即便是往他那话儿里塞入抹了万骨噬魂膏的小玉棒,他也是乖乖地受着了,不似当初那般乱叫乱动,委实听话得紧呢。”
听见钟阿奴这般回禀,霍朗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看样子,他终究是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呵……想与朕作对,受苦的到底是他自己!好了,朕先去沐浴,随后便过去享用那贱人。”
万寿宫的一间极为宽大的卧房之中,雕龙大床上一个被裹在大红丝绸中的人形不断扭动挣扎且发出了一阵阵闷闷的呻吟,伺立在床侧的两名小太监不时回头看一眼被丝缎紧紧裹缚住人形,眼里充满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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