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1(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梁建宁甫一升了官职,却是要先收拾前任留下的烂摊子。洄村一带的破落村子的拆迁事宜几年也没有定下来,偶尔透了口风也只是将人溜了几个来回。各中集团部门自然是走了关系动了些小手脚,却不想一朝东窗事发,叫梁建宁那个呼风唤雨的前任与一众资本家们统统蹲了局子。梁建宁也正是攀着这个机会,已出乎意料的年纪被调任升职了。

洄村地靠河东,原离开发区也不太远,然而那处却正夹在了山与河当中,地势又低,落石涨水也是常有的事儿,早年间又开了几家钢厂灯泡厂,然而早成了一片废墟,当中孤零零围了一个洄村,里头有些附近厂里的职工及其家属,并没什么开发价值。梁建宁翻动了秘书呈递上来的资料,无外乎是村里人几年来被政策的连续变动牵着鼻子走,又有侥幸贪利之人借了贷款来扩建房屋的,只等着能多拿些拆迁费。梁建宁的大贪官前任,原是为了安抚而承诺村民们年底开拆,然而此时他已落马了,新上任的梁建宁又属实不太能服众,到如今,已经有不止一伙人到政府门前来闹事了。

“穷山恶水出刁民嘛。”头发抹得油亮的秘书小谢用他那张削薄得如纸片子一样的嘴唇中吐出一句,眼神倒还是殷切地,为梁建宁递去一杯热茶。

梁建宁用杯盖撇撇茶叶沫子,倒没说什么,他盯着茶盏里晃悠浮沉的鲜嫩茶叶,忽然青瓷的盏底磕上黄梨花木的台面,有一声清脆的响亮,谢秘书便将头低了再低。

“走一趟吧。”

梁建宁到洄村时是下午,他带了几个干部与便衣警员跳下车来,晚春的下午有些微的凉意,日头却又是足足的。村里有门路的早听到口风,村长便带了几个亲近的到村口来迎接。

“哎呀哎呀,领导大驾光临。”许大伟搓着黑黢黢的掌心,眼睛像肿胀的核桃一样皱缩凸起了,其中闪了探究与狡猾的意味。梁建宁推推眼镜,没有推辞老村长握上来的手。

一堆粗糙的中年男人当中突兀站了一个女孩子,二十出头,个子中等,带着圆框眼镜,却有股子奇异的沉稳气质,梁建宁见她眉头一跳,却是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许大伟拉扯着女孩的衣袖,嘴里嘟囔着的大抵是方言,那女孩却把头往后扭。

“阿弟!木头!快过来!”她用手在嘴边拢成圈喊着,一边用手臂阻拦许大伟来扒拉的手。

于是梁建宁顺着她呼喊的方向望过去。洄村因着一条环带形的河包围了几乎半个村才因此得名,村头的河道是个平缓宽阔的弧形,此时游了几只大白鹅在上头,咕噶乱叫着。

靠村的河岸用水泥浇筑了台阶,一个男孩蹲坐在台阶上挥舞着棒槌摔打衣物。名叫木头的男孩单穿了一件白褂子和灰短裤,他蹲在第二截台阶,半个屁股便浸在水里,因着弯腰的动作,上衣也被水沾湿黏在了腰上,露出半截腰身来。明晃晃的日头下,水珠混着鎏金的碎片,在一次次因挥舞而颤动突起的肌肉轮廓上滚落,闪出棕褐的光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孩听到了喊声便回头,他的背脊,他的腰身直到水下的半截屁股,忽然变幻了形态,不再是那样的安静与端正,半透的衣衫清晰印出肌肉的扭动虬结来,然而并不是那样过于凶猛到令人生厌的魁梧。因着他的年纪,有一点的青涩与稚嫩。

梁建宁此时无比感谢鼻梁上架着的镜片,它们明晰无比地为自己展现这样动人又可爱的一切。梁建宁搓搓手指,依然含着笑将目光转回,然而余光又看见少年抖抖几近是赤裸的衣衫大步跑过来,他挥舞着手臂,粼粼的波光便在他指尖与身后展现。

这是一尊由黄泥塑成的东方的雕像,不比《大卫》的洁白而细致,也无法放在玻璃盏子里由人观赏。他只是奔跑在河岸上,仿佛由水边湿软的泥土浑然捏造而成,带着土的馨香与水的潮湿,抖落出无边的遐想。

许木跑到近前,梁建宁惊讶于男孩的双眼似乎有些失焦涣散,然而并没有对于方位失去辨认。谢秘书伸手在他面前晃一晃,却被男孩捉住了,“你、你好。”两两相觑着,圆滑的谢秘书也觉得尴尬。

女孩先一步凑过来,将许木的手挽住了,有些扎眼的亲近,“老爸,领导,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说话吧。”

原来是村长的闺女。

阿野被女孩揽在旁边跟在大部队后头,略显迷茫,梁建宁有意无意向后瞟着,觉得自己或许失心疯了。

之后的事情比较简单,村长虽有私心但也明事理,梁建宁又是一等一的聊天艺术家,不过两三下就谈妥拆迁时间、款项及其他一些额外补偿问题。

之后村长硬留着梁建宁一群人吃中饭,梁建宁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灶台扇的太旺,一群原本以梁建宁为中心的政府小队到底还是被呛得四散开去。

许昭,那个圆镜框的女孩拉着许木躲在门后,一人手里拿了把瓜子。

“你傻呀,真是木头脑袋!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官!”许昭恨铁不成钢地点点许木脑袋,“别怪姐不提醒你!错过这个机会你以为还有吗,你下半辈子也别指望再碰到一个青天大老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昭昭姐……”许木看见模糊的图像,一手拿开脑袋上戳着的手指头,“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不太好?!那你说说咋样算好?”

梁建宁站在门的另一边,听到许昭拍拍手抖落了满地的瓜子壳,“你去不去?不去的话以后别喊我姐了。”

“……”

梁建宁觉得有点意思,于是踱步到一个周围没人的角落,为刻意要找他说话的人留出机会,他怀着隐秘的期待,一边又猜想着对方会提出什么要求?

如果是想多拿些好处,梁建宁倒也不是不能自掏腰包——就当作是对残疾人的补贴吧。

饭桌上,梁建宁看见许昭不时往许木碗里添菜,许木的身量有些大了,然而他尽力缩着减少存在感。梁建宁夹了块肉在他碗里,哪怕中间隔了几个身位,“小伙子多吃点,长个。”许木愣愣地道了声谢谢,不知道几乎全桌人的视线都汇集过来。

直到临走了,许木也没有再和梁建宁说第二句话。

第二次的见面是洄村环境及地质考察,原本用不着劳动梁建宁大驾,然而这位新领导委实亲民了,底下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勘测工作因为复杂的地势而变得艰难且缓慢,还未等梁建宁借口要去附近转转,骤变的天气倒是给了他绝佳的理由。

雨下的很猛,梁建宁一伙人急匆匆往村里赶,倒正好碰上许昭,混乱之中总算是有地方躲雨。梁建宁又在村长家吃了顿饭,到了傍晚也没见有变小的趋势,原想着先开车回去了,考察工作也只能推迟。然而许大伟骑着电动三轮匆匆赶回,带回一个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暴雨引发了山洪,此时距洄村不到5公里处的唯一一条公路路段中央已经被冲毁砸烂。不一会儿,梁建宁在手机上看到了本地新闻快讯。

没办法,只能暂住了。

许昭事先说明了家里房间并不够这么多人住,手肘又往旁边木头似的许木腰上一捅,梁建宁于是不动声色地瞥她,开口道:“先安排他们吧,我最后。”

总之最后排到梁建宁时房间恰好被分完,好在也并没有懂事的下属提议要和领导睡一张床。许昭也只好万分抱歉地让许木把梁建宁领走了。

许木的话有点少,但路走的意外顺畅。梁建宁将脚泡在对方打来的一盆热水里,眼看着对方无措又局促地缩作一团。想把人叫来,然而瞧见那滚圆的屁股翘在地上扒豆子,梁建宁坏心眼儿地让人转了个半圈,冲着那软弹弹的屁股自顾自意淫起来。

很快就熄灯睡觉了,外头还在打着轰响的雷。虽说梁建宁借住在许木这,其实也只有一张床能睡觉,梁建成躺在许木身边,觉得是个搭话的好时候。

“许木。”梁建宁侧过身子,“你几岁了呀。”他的呼吸声被许木捕捉到,像一阵细小的风声。

“十八。”许木并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也只能用细小的声音回答。

哦,这样小。

“木木,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忽然间换了称呼,突兀的亲近。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别怕……别怕,在这样的暴风夜中,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木木,这是很大的缘分。”

“可是我……”

“可是什么,木木?你对我有请求吗?我大概也想要满足你的,尽我的能力。”

“……”

梁建宁今晚有许久未发的浪漫情怀,他往里挪了一点,胸口便挨着许木的手臂,“乖孩子,转过来。”

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对方的膝盖抵上他的膝盖又缩开,“我知道你一定吃了许多苦的,你和那位许昭并不是亲姐弟吧?你这样小的孩子,家里却没有爸爸妈妈,可我看你干活是那样的利落,哪怕……哪怕有一点的残疾,然而木木是个坚强的孩子。”

梁建宁咽了口唾沫,简直要发挥毕生的口才。

“我比起木木来说是个幸福的人,可是木木的烦恼也会让我烦恼,为什么呢……因为我见到木木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我这人很少喜欢别人的。”他说到这时轻轻地笑了一声,“所以……我需要知道我喜欢的木木的烦恼——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许木犹豫地摇摇头,半晌后才悄悄地,“不知道。”他的话语带着愧疚,为了他的无知而愧疚。

梁建宁留出适时的沉默。

许木终于被击溃,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我……”他的语言系统有些紊乱,因为尘年的往事再揭开需要很大的勇气。

最新小说: 富豪之妻的出轨日常 囚兄为奴(双性,骨科) (总/攻)知名网黄露脸后惨遭掉马 当在被师尊勾引的时候被囚禁了(主攻) 重生之谁杀了我 冬日花店 亲爱的妹妹 掉马后被阴湿男强制爱了 饲兔守则 与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