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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问舟醒来时白宁玉已经不再身边,用来取暖的炭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清寒的空气充斥着营帐。萧问舟被封了内息,照理来说应该会感到寒冷,然而他身上严丝合缝的厚重毛皮却将冰冷牢牢遮挡在外。
萧问舟探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身上黝黑发亮的厚重毛皮,若是他没有认错,这应当是一张熊皮。
当萧问舟掀开身上的毛皮起身之后,才恍然间意识到,昨夜赤身裸体昏睡过去的自己身上不知何时被套上了单衣,做下这件事的除了白宁玉不作他想。
萧问舟怔愣地望着虚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一声尖锐的哨音猝然划破清晨尚且略显寂静的空气,整个营地仿佛一下子活了起来,略显杂乱的脚步和各级长官的呼喝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伴随着刀剑撞击的金戈之声。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萧问舟瞬间紧绷起来,他努力忽略身上的酸痛,利落地拿起身边叠放整齐的衣物换好,走出这间在昨夜还充满旖旎的营帐。
外面的情况并非如他所料那般,白宁玉手下的士兵甚至没有列队,而是成堆聚集在一起,各个小队的长官也没有约束手下,反而三三两两站立在一旁,似乎在向远方眺望。
萧问舟顺着大大多数人注目的方向望去,观望数秒之后,面色微变。
远方天地相接之处,似有一条灰色的波浪正在涌动,待到近处便知,那是马蹄卷起的滚滚烟尘。
众议之会,八方来与。
即便阿史那王已经将北地纳入掌控三十余载,这些部族仍旧保有自身的坚持,虽然这有一部分原因在于阿史那王有心南下不愿内耗折损北地势力,但是依旧能够看出北人骨子里是何等自傲而野性难驯。
倒不如说,阿史那王才是北地诸多豪雄中百年难遇的异类。
萧问舟看着穿着各色骑装的北地部族奔袭而至,眼中逐渐浮现出肃然。
他曾多次与北人交战,对于大多数南国边境的北地部族都称得上了如指掌,但是当时交战,两军称得上势均力敌。
如今再见,北人军马强盛,已胜南国。
若是南国京都的防军,自然马匹衣甲都不虚于此刻所见的北军,然而穷尽南国浩土,又有几只军队能够有京都军伍的配备。
终究只是做给天子邀功的筹码。
自云州城起,萧问舟一路所见,已经能够初窥端倪,若非北国地处苦寒,在此等手腕之下,当时早已有足够的实力挥鞭南下。
若是当今南北两国易地而处,白宁玉治下的北国怕是不会给南国分毫机会,早已经将两地合一。
各方部族的军马在萧问舟怔愣的时间里已经围拢一处,各部首领围聚在中央的牙帐门口,共同等候此时北国名义上的统领到来。
阿史那王如今年迈久居王都,白宁玉作为被他悉心培养的继承者,早已被许多北人视为真正得掌权人。
马鸣忽响,所有人不自觉转向那传来声音的方向。
空气沉静了片刻,白宁玉手下的士兵中不自觉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呼喝。
在这经久未歇的粗犷呼喊声中,白宁玉一人一马,红衣猎猎,宛若一道明焰,灼烧了众人的眼睛。
萧问舟的呼吸几乎停滞,仿佛又回到当日战场之上,白宁玉浴血搏杀的时刻。
与日月兮齐光。
这是北国的齐光侯。
北地万人敬仰的少年战神。
为白宁玉风姿所慑,众多野性不驯的首领收敛了声息,跟随在白宁玉身后以此进入牙帐之中。方才白宁玉纵马驰骋的模样,让某几位年长的首领想到年少时曾见过阿史那王征伐各部的场景,纵然如今阿史那王已经年迈,但是他培养出的继承人甚至犹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或许当真是天命归于瓦青部么?
在赐给瓦青部一个阿史那王之后,又带给他们这样的继承人。
其实早在瓦青部降服巫夷部,将草原最大的两股势力合二为一之后,这些中小部族就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可抗拒的命运,但是如今见得白宁玉英姿绝世,这样的感受愈发鲜明。
然而无论白宁玉如何强势,他们总归还要为自己的部族争取利益。
虽然无人管束萧问舟,但他仍旧呆在白宁玉的营帐之中,没有试图外出探寻什么东西。因为他知晓,以白宁玉的御下手段,即便自己武功尚在也不可能波澜不惊全身而退,更遑论如今他内息被封。
就算当真听取北国军机,以他戴罪之身,又有何用。
萧问舟想到那些并非倒在北国士兵刀下,而是被北地严寒夺去性命的南国军,满目怆然。
如今的北国如蓄势待发的猛虎,只待惊蛰之日,便可择人而噬。
而南国,虽仍有一身华贵外皮,内里却早已朽烂得没有丝毫生机。
他不忍见山河破碎,却不知何人能够挽狂澜于既倒。
楚泓修入京夺权,当年意气风发的皖湘候,就能担得起这扶大厦于将倾的重担么?
', ' ')('萧问舟眼含悲苦,望着营帐之外晃动的人影,思绪不知飘往何方。
白宁玉回到帐中之时已是深更半夜,他甚至来不及换下白日的装束,带着满身寒凉钻进帐中。
萧问舟刚要起身,却被白宁玉搂住身子按在原地,白宁玉微凉的手掌顺着他的衣襟探入其中,微一用力就将萧问舟的衣衫扯得凌乱。
略有些急切地寻到萧问舟胸口含住那熟悉的乳粒,白宁玉满足地轻抽一口气,紧绷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
萧问舟这才注意到白宁玉身上带着水汽,一头浓黑的发丝也是半干的,他甚至连用内力将身上烘干都没有做到,就赶了过来。
让他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滋味。
白宁玉今日似乎有些烦闷,翻来覆去将萧问舟左右胸口舔吻一遍,舔弄得萧问舟软了腰身,然而这并没有缓解他的烦躁,最终白宁玉略带挫败地将下巴压在萧问舟肩上,低声道:“让我进去,好不好?”
若是白宁玉径直将萧问舟占有,萧问舟会隐忍承受这作为俘虏应有的对待,但是他这样半含着好似撒娇的询问却让萧问舟不知所措。
怎样回应都是不对。
好在白宁玉似乎也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说出口之后白宁玉就自顾自动作着,用那张毛发柔软的熊皮将两个人裹在一处,随后寻到萧问舟微微湿润的穴口,缓缓推入。
萧问舟感觉到白宁玉并未动情到极致处,他的器物虽是昂长,但仅仅称得上半勃,比之昨日的情动相差不止一星半点,但即使是这样,未曾被开拓的花穴也被全然撑开,凡有寸进就激起星星点点的欲。
不似昨日那般疯狂失控,今天的两人都稍显平静,但是当白宁玉尽数没入后,却另有一种享乐滋味。
白宁玉长长舒了一口气,与萧问舟相对而卧,搂在他的腰间声音低沉:“北地大寒,不知多少人畜抗不过这冬日,有些老家伙却还要斤斤计较那些许财帛。”
即便萧问舟因为穴中那磨人的饱胀感而有些意识游离,也能感觉到白宁玉此时的低落。
“他们为何想不明白,最重要的便是治下子民,有了人,方才有其他。”
白宁玉只对萧问舟说了寥寥几句,似是觉得不该让这些来烦扰萧问舟,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抱着萧问舟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的顶撞。
萧问舟在白宁玉略显凌乱的节奏中发出低哑的呻吟,但是比起身体上的快感,他心中的震动却更为鲜明。
白宁玉的野心,天下人都知晓。
但是方才白宁玉的几句少年人撒娇一般的抱怨中,萧问舟看到他的所思所想掀开一角。
若他是南人该有多好。
萧问舟脑海中隐约掠过这样的意识,随即在白宁玉略带赌气的冲撞中破碎成片。
众议之会相比于白宁玉在战场上的雷霆手段,显得冗长而繁杂。
白宁玉似乎并不乐意于应对这样的差事,但是每到白日他迈出营帐时,仍旧是那声震北地、威压四方的齐光侯。只有深夜他和萧问舟独处时,才会略略倾吐几句潦草的抱怨。
相比于占有萧问舟的身体,白宁玉似乎更喜欢玩弄萧问舟胸口那对朱果,每次重要将那里折磨得狼狈不堪才意犹未尽得放手。
但是含桃客的身体被开了苞,再也受不得这样恣意热情的玩弄,两人俱是青壮之年,于情爱之事才刚刚开窍,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一个稍微暧昧拥抱就能发展到床榻之上,一次略久的对视便能擦出情欲的火花。
不知是谁引诱了谁。
众议之会将近尾声的一夜,白宁玉例外地没有等到深更半夜才归来,而是借着酒意早早离席,解了萧问舟身上桎梏带他到了镇上一间无人的民居。
那里燃起一堆篝火,架子上是烤灼得焦香的半只肥羊。
借着这宴请客人的美味,两人饮尽两小瓶不知品种的烈酒。
白宁玉不能久留,两人很快就匆匆离去,将这残局留给白宁玉的手下收拾。
纵马归去时,又落了雪。
萧问舟被白宁玉拥在身前,望着远处火光闪烁的营地,一时希望这路再漫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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