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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分之一和十六分之十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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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尤利娅的报复,或者说惩罚,并不能让希黎从痛苦的深渊里爬出来,事实上,发生他身上的欺凌变得更加严重了。

那些孩子们被激怒了,他们不放过任何可以绊倒希黎的机会,他们变本加厉地殴打他,他甚至没法去上厕所,因为他们推搡着他,不让他下课后去任何地方。

唯一的改变那也许是希黎被他们压制在地上的时候。

现在希黎会嘲笑他们说:“嘿,想让我妈妈当你妈妈吗?也许今天晚上我妈妈会去你家找你爸爸好好谈谈呢!”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晚餐吃了什么,瓦麦?哦,让我想想——那是你爸爸吃剩的呕吐杂菜汤吗?”

“哦,见到你真好,瑟尔,我的好哥们儿!你妈妈又想挨我妈妈操了?她可真够淫荡的,不是吗?”

“小心我的腿,福乐斯!你那肮脏下流的妈妈可赔不起二十万!”

是的,二十万。

不是十万块。

希黎出生时,卖淫合法化法案通过了。

那意味着尤利娅脱离了娼妓寮子的控制,成为一名政府雇佣的职业妓女,受到法律和国家的保护。

如果要说跟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她终于可以自由走出娼妓寮子,去到外面的世界了。

而且她只需要每月支付二百元房费,就能从娼妓寮子廉价租到一个房间——一个又小又破旧的小天地,完全属于自己独有的房间。

最主要的是,妓女营生的收入全部都归她自己所有,只要每一笔进账缴纳50%的奢侈品消费税,和19%的营业税,以及营业总额24%的增值税、城建税和教育费附加,还有呈阶梯数额的个人所得税。

她把这一切好处都算在了希黎的身上,她宣称希黎是她的幸运使者。

经过了几年的光阴,那十六个男人的其中一个回来了。

据他说,他辗转找了很久,几乎找遍了娼妓寮子的每一个房间——希黎觉得那很没有必要,毕竟迄今为止尤利娅仍然在他们建立的那个群组里面。

他告诉尤利娅——他唯一的独子,一个品学兼优、才华横溢的十七岁男孩子,啊,那可真是个英俊的小伙子,那孩子是他的骄傲,活泼外向、热情开朗,在学校里,他总是大家仰慕的对象,追求他的人,可以从他的课桌前一路排到校门。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儿子的事情,眼里全是含泪的光芒。他回忆说那孩子小时候是多么聪明伶俐,他总是爬到他的背上,把他逗得哈哈大笑,那孩子背着高尔夫球筒跟他一起去打球,踩到了球上,翻滚了好几个大跟斗。

他不断地回忆关于他儿子任何细枝末节的片段,说得尤利娅几乎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得收一笔咨询服务费了。

但那男人突然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他崩溃地嚎叫着,用手一下一下狠狠打自己的头颅,他的头发被他抓得一块一块的,他痛哭不止,像什么被困住的野兽,在绝望的囚笼里悲惨地嘶吼,几乎声嘶力竭。

终于,他说了出来——那男孩子……在他生日的前一天自杀了。

他眼里的光芒全都黯淡了下来,现在那里面一点光影都没有,黑乎乎的,像深渊里泛着雾气,幽深的洞。

他闭上了眼睛。

从美好的愿景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他的声音像什么磨砺了砂石的路面一样,平静又克制,尽管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但他还是保持冷静地接着说——

他和他的妻子悲痛万分,他们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孩子写了很长的信,他赞美大地、赞美鲜花、赞美每一个从他生命里经过的路人,感谢老师、感谢同学、感谢他遇到过每一个人,他不放心花园、不放心小猫、不放心他在他外婆墓前种的那片小雏菊,他舍不得他的朋友,舍不得他的球队,舍不得他的女孩,他为希望祷告、为梦想祷告、为世界祷告,他渴望能够见到林·皮科基尼,丹娜·斯温德,皮皮巴卜……

没有,没有任何一个字是关于他们父母的。

那男人沮丧地佝偻着背,将双手埋住脸,疲惫地说——

一夜之间,他的头发斑秃了,变得花花白白,然后——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曾经有过一个什么时候——他曾经……有过十六分之一的机会得到一个儿子。

他终于喜极而泣,飞奔来到娼妓寮子,找到了尤利娅。

没错,他要对她说的是:他愿意承认希黎,愿意抚养希黎,只要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希黎是他的儿子,他愿意履行当初的约定,但是他只要儿子,不能够跟尤利娅结婚,作为弥补,他愿意翻倍,翻倍支付给尤利娅二十万块。

尤利娅没有说话。

沉默很久以后,尤利娅对那男人说,她要想想看。

她把男人打发走了,把门关上。

希黎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尤利娅有权把他卖给任何一个人,不是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那些从她身上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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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肉,难道不也是一种可以随意交易的商品吗?

如果一个女人,她的嘴可以出卖,手指可以出卖,阴道可以出卖,肛门可以出卖,子宫可以出卖,那有什么办法不让她将自己的孩子视为一件可以出卖的商品??

希黎只能站在穿衣镜前,静待着她的结果。

但她只是疲倦地倒在床上,喃喃地看着天花板算收入总额,那些进账税收她总是搞不明白。从希黎还不太会走路开始,就在给她算账了,希黎不禁想,要是他不在她身边,她该怎么办呢,多算了账、少算了账,年底被税务部门罚款的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他差点开口提醒她,要她添加自己的社交账号好友,那样每个月月底,她就可以把那些繁琐的账目扔给他来算。

但是想一想,希黎还是忍住了。

她没有马上给予那男人答复。

很多妓女都劝说尤利娅,要她把那男孩卖给他,想想看,有十六分之一的机会白白得到二十万块呢!对于妓女来说,这该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

反正做亲子鉴定也是那男人掏钱,干嘛不博一把呢!

希黎默认了这种说法。

毕竟——连他的好朋友斯伽文都说,如果尤利娅足够聪明、足够有智慧的话,她会选择这条道路的。

哦,是的,希黎可不是一个孤僻的孩子,虽然他和同龄人相处不来,不过他有许多年长的好朋友。

斯伽文可以算是其中最佼佼的一个了。

他是一名富商之子,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长相英俊,目光长远,才华卓越。

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他的家庭是“Patriarchy”宗教的忠实信徒,哦,你知道的,这本来没有什么,世界上大约有百分之90多的人都活在“Patriarchy”宗教的圣光之下呢!但……这对斯伽文来说,实在是一件非常难缠的事情。

斯伽文是一名反宗教主义者。

这样就有些难办了。

但他以惊人的毅力和勇气,从家庭中挣脱了出来,那导火索大概是他察觉到自己的父母并不重视他的艺术才华,他们想让他进入名牌大学,去继承家族企业,在那些充满铜臭味的地方,那些把他珍爱的辉纳、柏嘉森贬得一文不名的地方,那些把莫奈、让·莱昂·热罗姆的画挂在射灯下、被阳光曝晒的地方,在那些地方,去一点一滴的磨灭他身上的艺术光芒,他们给他介绍的女孩,一个跟他同样出身,一见面就问他知不知道莫克茵曼三大定律的女孩,一想到他将要跟那样的女孩过完长久的一生,他就崩溃到想用小刀把手腕割开。

于是,他逃跑了。

舍弃掉学业、舍弃掉家庭、舍弃掉来之不易的金汤匙,带着一马车珍藏、油画笔、画板,带着他心爱的姑娘,趁着夜黑,从家里逃跑了。

他的艺术才华没有得到过丝毫的施展,他的桀骜和不驯,把日子过成了一团乱麻。你知道的,他不肯入教,也不肯画那些宗教故事和人物,真是拜托了,在这个现代的信息化社会,AI定制泛滥的时代,你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生成专属于你自己的图案,谁还愿意去传统画廊看那些没有名气、穷困潦倒的画家画的风景画?

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把家里的每一面墙都换成风景的墙幕,它们映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里热带雨林的风景,当一千五百万公里之外的蝴蝶扇一扇翅膀,你家墙上的墙幕里都可以看到它身下的草叶是怎么被它激起的微风翕动的。

那女孩从来没有因此而舍弃他,相反的,她展现了惊人的才智,她小心翼翼地节约着每一分钱,她像度过末世一样,把所有物资都分成份,以最低生活成本要求自己,她像守望黎明一样期盼着光明到来,她坚信他们所有的坚持和努力都会有获得回报的那一天。

她的坚守在她的意外怀孕面前败下阵来。

那也许是某次安全期的事故,也许是从地下黑市里廉价购到的安全套,也许是肛交时的意外漏泄,总之——那不是他的原因,也不是她的原因,而是贫穷的原因。

她怀孕了。

想想希黎的遭遇吧,你也许会怜悯她的处境,理解她的某些做法。

她哭泣着哀求斯伽文,她求他跟她结婚,她求他去画一些热门的内容,她求他去画那个趾高气昂的大金牙老头叫她男朋友画的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她求他去赚一笔钱,让她可以去地下黑市诊所堕胎。

来吧,你一定听过相关的故事,那男人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他不会去画的,不会去违背自己的信念,不肯低声下气地去挣钱,所以那女孩只好抛弃了他,嫁给了别人。

这样的故事实在太多了,像这样的分手已经太老套了。

但我要说的是,如果斯伽文是这样的男人,那么他就不会成为希黎的好朋友了。

他真的画了那些画,他不能违背自己的信仰,但是为了和那女孩在一起,他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抛弃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抛弃了除开信仰以外的一切东西。

他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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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珍藏全都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了,他参与了赝品的制作,他甚至在那个大金牙老头的家里待了好几个晚上,画那些老头叫他画的画,他把那大金牙老头画得惟妙惟肖,还画了一些别的东西,当他从那个大金牙老头家里拿着钱走出来的,他发现自己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地下黑市诊所被政府清扫了。

那个用生命来扞卫堕胎自由的医生被狂热信徒活活烧死在十字架上。

那女孩没有了堕胎的方法,他们只能结婚。

斯伽文太痛苦了,反抗“Patriarchy”宗教的信仰已经融入了他的骨血,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那信仰是如此的深重,它比他的命还要重要,比整个世界都要重要。

如果他们结婚的话,他就必须回归家庭,站到圣堂里,手牵着女孩爸爸递过来的女孩的手,去向她庄严起誓:“无论更好还是更糟,无论更富有还是更贫穷,无论在疾病中还是在健康中,爱你,与你共享荣耀和信念,直到一方死亡终止,根据天父的神圣命令,并且向你起誓。”

天哪,这可真是太荒谬了。

明白吗?这不是一条愿望,一个在圣诞假期对着烟囱天真许的愿:“让天上的九颗星星排成一道直线,把这个讨厌的世界摧毁吧”,明白吗?这不是那样,许完愿,被爸妈抓住屁股狠狠揍一顿,第二天起床,世界照旧运行,太阳照旧升起的愿望。

这是一个誓言,或者说,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当他们交换戒指的时候,就好像交换了两副手铐,或者说,交换了两枚毒药。

只要那漫长的岁月出了一丁点儿差错,比如他不再喜欢那女孩了,或者那女孩不再喜欢他了,他们忍受不了彼此,他们爱上了别的人,他们想要分开,那么他们必须一方把另一方杀死。

就像这个世界随处可见的夫妻一样,当日子开始变得腻味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其中的一个(通常是丈夫,因为妻子往往没有这些路径),开始宣称自己被魔鬼陷害了,他们指认他们的配偶就是那个魔鬼,他们把他们的配偶强行送到某种奇怪的拍打医疗机构,用厚木板拍打头部的方式,把那魔鬼从他们配偶的身体里拍出来。

忠诚的信徒,将会用烈火焚烧他们的妻子,那完全是合法的,只需要他们指认他们的妻子出格之处,包括不仅限于他们的妻子非法和宗教外势力集会,外出工作,拥有一项及以上杰出成就,或者只是浑身火烫,不洗内衣和内裤,不穿袜子(注意,这里的描述是逗号,那意味着,只需要满足其中一项,而并非三项全都要满足),只要他们证明他们的妻子与别的女人不同,是一个女巫,他们就有权烧死他们的妻子。

哦,为了防止“Patriarchy”的信徒把本文作者烧死,我不得不在此重申,那些妻子们还要更加厉害呢!

当她们一旦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出轨了,或者只是她们自己出轨了,甚至只要是她们被谁强奸了,还是她们身陷相关传言之中,为了免除后续的麻烦——你知道的,无论她们的丈夫是好人,还是坏人,无论她们的丈夫会不会烧死她们,法律上她们的丈夫都是有权烧死她们的。

那么事情就变得相当简单了,相信一个正常人都选择先下手干掉她们的丈夫,现代社会的安乐死刑可比烈火焚烧要舒服太多了,不是吗?

可是描述一个女人是怎么残忍地弄死她的丈夫,并不能打动斯伽文,让他开开心心地去结婚,相反的,他的反抗信仰更加坚定了。

坚持了三个月之后,那女孩变得毫无办法,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男朋友。

她结婚了,嫁给了男朋友的哥哥。

是的,她本身是“Patriarchy”的忠实守护者,她的家庭同样是“Patriarchy”的忠诚信徒。

无论她也好,她的家庭也好,还是斯伽文的家庭也好,大家都不是坏人。所以他们接纳了那女孩,并把她的孩子归入家谱,让那孩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家族继承者之一。

斯伽文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他酗酒、抽烟、大半夜在街上裸奔,他做了一切疯狂的事情,以求让自己忘记那女孩,可是他没法做到。

反抗“Patriarchy”宗教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情,可难道那女孩不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吗?

最终他决定去嫖娼。

一旦——一旦他不再坚守对那女孩肉体上的忠贞,那么他就不再有资格想念那女孩了,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他走进娼妓寮子的时候,尤利娅正在天父神像下祈祷。

她披着轻薄而洁白的头纱,抱着孩子,虔诚地在天父神像下祝祷,她的脸庞比油画里的线条更优美,她脸庞上的光彩比油画里的任何颜色都要精美,她是那么真实存在,她穿的白色睡裙,像吉诃诃里山脚下的海浪一样飘拂着,她的头发垂落,就像圣诞节松树枝条上挂的银白色绒条,她在说:“天父啊,请求您庇佑我的孩子吧!他长得像您一样英俊,他的眼睛好像冬天里的灰雾一样朦胧,头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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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杉花一样鲜黄发亮,嘴唇好像山樱果一样健康饱满,他是多么可爱的孩子,昨天晚上,他刚刚喊出了第一声妈妈,和第一声爸爸。天父啊,感谢您恩赐给我这么好的孩子,衷心地感谢您,祝愿您健康长寿,愿您永远保佑我们!谢谢您。”

斯伽文的信仰崩塌了。

他终于发现他的信仰,在那女孩和那孩子面前一文不名。

他嚎啕大哭。

假如——他是一个稍微有点儿坏的男人,或者不那么好,在他最需要希望的那三个月里,他有勇气,或者没道德到娼妓寮子嫖娼的话,假如他能够早一点儿见到尤利娅的话,也许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变得这样无可救药。

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办法。

没有任何办法活下去,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什么,所有的一切,他已经全部都丧失了。

作为一个人的梦想和期盼,甚至作为一个人类的尊严和底线,他都全部丧失了。

他无能为力。

还记得那个誓言吗?是的,他的女朋友和他的哥哥交换了那个誓言。

从他们起誓的那一刻开始,除非他哥哥把他女朋友杀死,或者他女朋友把他哥哥杀死,否则他们绝对不能够分开。

他是那么爱他的女朋友,同时也那么爱他的哥哥,不是吗?

他只能许愿,期盼他们幸幸福福,永远不要、永远不要一方杀死另一方。

他跪了下来,匍匐在尤利娅的脚下,他哭泣着乞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伟大的圣母啊,求求你救救一个可悲又落魄的男人吧,让我成为你忠实的信徒,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那之后,他成为了尤利娅的熟客,而尤利娅成为了他的模特。

他像发疯一样,虔诚地画尤利娅的画像,雕刻尤利娅的雕塑,他的画室里摆放了几千几百个尤利娅的肖像,他尽可能完美地去描摹尤利娅脸上的那种圣光。

那是从格楞窗子照进来的月亮的光辉。

有那么一阵子,希黎心目中父亲的形象,一直都是斯伽文。

斯伽文是那么友善,那么有趣,那么温柔,他那么喜欢笑,他把他见过的一切好的生活都当故事一样讲给希黎听,他任由希黎去玩他的油画笔,任由希黎攀爬到他的画架上,把那些鼎鼎大名的画家画作抓烂,他的房间里有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教他跳舞,牵着他的手跟他玩转圈游戏,希黎实在太喜欢那些女孩子了,她们每一个都那么鲜活有生命力。

斯伽文也很喜欢那些女孩子,他叫她们裸着,他把光从天窗上引下来,让她们随便摆出姿势,任何姿势都可以,他欣赏光洒落在她们健康皮肤上,而她们开心地唱歌跳舞的样子。

反正斯伽文已经是尤利娅的男朋友了,不是吗?那为什么希黎不可以稍微地做一做梦,希望斯伽文成为他的父亲呢?

尤其是——当希黎从斯伽文口中听到有关于天父阳痿的后续的时候。

——那主教一个人在花园里站到了深夜,站到了夜晚的露水把他的教袍沾湿,两个肩膀被雾气染得湿漉漉的,他突然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拔腿像匹野马一样,在街道上狂奔,他冲进斯伽文的画室里,把他从床上揪起来。

他兴奋又激动地抓着斯伽文的睡衣问他:“我亲爱的‘阿波罗’,你有阴茎吗?你有吗?快给我!我要个大的!”

哦,可怜的斯伽文,他一定是睡懵了,他茫然地说:“当然,我有的,我想它能填满你,可是敬爱的帕普洛斯主教……你知道的,那是需要付钱的。”

那主教激动极了,他喜极而泣:“真棒,您真棒!我由衷地感激您!‘阿波罗’,哦,我亲爱的‘阿波罗’,我发誓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爱你!当然,当然,我会付钱的,我会付很多很多钱的!很多很多!求你,给我,赶快给我!”

斯伽文晃了晃脑袋,努力想要让自己更清醒,然后他爬下床,去把他那一箱子珍藏打开,当他打开的那一刻,他的意识突然惊醒了,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测试他是不是违法贩卖?奸道具,或者违法贩卖假阳具给女权主义者的陷阱。

斯伽文不安起来,他惶恐地拼命捂住箱子说:“不不不,你知道的,我的阴茎从来只卖给性无能的阳痿者,绝对不会向您这样强而有力的男人兜售的!”

那主教却叫起来:“哦,拜托,亲爱的‘阿波罗’!现在还有谁比我更需要一根阴茎!它能救我的命,你明白吗!”

斯伽文可能是真的睡懵了,他战战兢兢地说:“那……哎,好吧,好吧,主教大人,真不相信您是这样的人,我真的非常遗憾,那么您需要一根多大型号的阴茎?”

那主教飞快地向他比划:“我想……那得是大卫的阴茎才足够!”

斯伽文松弛下来,他从他的珍藏箱子里掏出一副阴茎:“给!百分百标准的大卫阴茎,我向您起誓,这玩意儿卖得可快了!大家都喜欢它的震动模式。”

那主教一脸茫然:“啊?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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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我不是说您雕得不好,事实上,你雕得非常像模像样,但是——我说但是,我需要不是一根软趴趴、软绵绵的疲惫阴茎,我需要的是一根粗伟雄壮,任何男人见到都会咽唾沫的那种绝对男人的阴茎。来吧,我的艺术家!我听说过关于您的传闻,您的画室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年轻女人,她们总是在淫荡地欢笑,那一定是因为你有过人的阴茎吧!”

“啊……事实上,我不需要阴茎,也能让她们欢笑……不过,尊贵的主教大人,我向您非常自豪地兜售我的最新作品们,那儿有一大箱子呢,它们都是非常特别非常特别的尺寸,和功能,对,当然是功能,我的印度朋友们帮了我不少忙呢,您知道的,他们那些程序员,对开发电子软件可在行了。”

但那主教尖叫起来:“哦,天哪!天父保佑!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这些难道不是章鱼触手或者什么腐烂的怪兽肢体吗?真是拜托了,您这儿就没有正常的、足以匹配天父的阴茎吗??”

他们在斯伽文那神秘的画室里翻找了一个小时,最后斯伽文气喘吁吁地说,他可以帮主教个性定制,当然,那是另一个价格,不过如果主教确实要的话,他想他可以便宜一点儿。

那主教眼睛亮了起来,他喜悦地说:“太好了!‘阿波罗’,实在太感谢您了!您真是我的福星!是的!是的!我可以个性定制,定制一个专为天父雕塑的,伟大的阳物!来吧,来吧,敬爱的‘阿波罗’,一切都靠你了,我需要在天明之前,为我们敬爱的天父安上一根伟岸的阴茎!”

斯伽文吃惊极了,他赶紧向那主教解释——虽然他可以加班加点为他工作,但是石膏凝固是需要时间的,那是任何人、包括天父本身,都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最后他给了一个时间:三天。

斯伽文发誓说:“我的主教大人,你绝不可能找到比这更短的期限了。”

那主教沮丧起来,他痛苦地揪着头发,坐在地上,他絮絮地对斯伽文说话,他说那妓女——那妓女是怎么攀爬到屋顶上,去强奸天父的,他说他们是多么崩溃,在楼底下亲眼看着她,去强奸天父,最后,他捂着脸哭泣起来,他说用不了天明,那该死的妓女一定把这战绩宣扬得人尽皆知,如果、如果他不在天明之前为天父找到一根足够硬、足够挺的阴茎,那他该怎么办呢?他会被杀死的,他一定会被他们送上断头台,送上绞刑架,送到电刑椅上,用十万伏特击打他的脑子。

那主教说:“哦,不,我可怜的‘阿波罗’,当你来悼念我的时候,你不得不带上一个餐盘,因为我的脑子就像煎熟的肥牛油脂,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美妙的香味。”

最后,他止住了哭泣。

因为他见到了维纳斯的雕像。

“维纳斯!天哪!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波罗’,您给维纳斯按上了一副胳膊!”

“啊……是啊,那可真是个创举,我满怀敬意,向您起誓。”斯伽文承认。

“她可真强壮……哦,不不,我的意思是她可真美,你懂我的意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线条流畅、形状优美的作品,她怎么能够这么完美,您看她肌肉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处隆起,天哪,我真不敢相信,这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作品了吧!我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够这件作品更打动人心的了。”

主教对着维纳斯的手臂赞叹不已。

他的慷慨让斯伽文高兴极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够这么欣赏他、与他这么心意相通的观赏者呢,斯伽文马上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

他说自己花了多少时间去研究——研究维纳斯失去的两只手臂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是怎么精细地一遍一遍刻画它们的,虽然很多人说……真的很多人,他见过的很多人都告诉他,他们对维纳斯失去的两只手臂丝毫不感兴趣,他们对他说:“我落魄的艺术家,难道您不觉得维纳斯之所以这么美得出奇,就是因为她丧失了两只手臂吗?我敢发誓,一旦她被按上两只手臂,那就立马变得枯陈乏味了。”

但是——但是斯伽文觉得,维纳斯之所以那么美,不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健康的、有活力的女性形象吗?一个健康的女人,每一根肌肉簇都那么完美的女人,如果她被迫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那难道不是很可惜吗?

他没有在雕塑维纳斯的过程中夹带任何关于自己的风格,或者说能力,而是去尽可能贴近她,他观察那些跟她一样健康美好的女孩子,仔细地观察她们的动作,他用自己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肌肤、她的肌肉,他没有施展任何想象力,而是一板一眼地照着那双手臂本来该有的样子去塑造它们。

现在她是这么完美,她的乳房是多么丰腴,她的腰身好像会轻盈扭动,她的裹裙随时都会松开滑落,她露出的一点儿脚趾,她背部柔软而舒展的样子,中间那道脊骨,你可以任意顺着那道脊骨,将你的中指轻巧地滑上去,她安详的面容,就好像随时会回过头来一样,还有她的两只完美的手臂,它们灵活地舒展开,每一根手指都待在它们该在地方,它们好像握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可以是一些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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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苹果,或者一把琴,甚至是另一个人的手。

是的,你可以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里,你可以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环抱住她,与她在画室里摇摇摆摆地跳舞。

她的身姿是那么曼妙,超越了这世间所有最美好的象征。

因为她是一个完整的、健康的女人形象。

斯伽文闭上眼睛,沉溺在那种美好的画面中,他情不自禁,因感动而流出了眼泪。

这真是他的创作生涯中最完美的一件作品了,不是吗?

如果说,他有什么才华的话,那才华一定是用来复原这一尊维纳斯的雕像。

但是那主教打断了他。

那主教说:“瞧这副手臂,难道它不是一根雄伟粗状的男人阴茎吗!”

斯伽文吃惊极了,他叫喊道:“它们是属于维纳斯的!一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

那主教却笑了起来,他对斯伽文说:“我的兄弟,来吧,难道女人的手臂比男人的阴茎更重要吗?”

斯伽文没有说话,他思索着措辞。

你知道的,在“Patriarchy”的主教面前,去跟他争辩什么女权主义命题,是相当不明智的行为。

于是那主教又劝说起来:“拜托,大艺术家!丢掉你的那些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梦幻吧,看看你面前的我吧!难道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不比什么狗屁理想、信仰更神圣吗!”

他的话最终打动了斯伽文,他们一起把维纳斯的手臂卸下来,连夜改造成了天父的阴茎。

现在天父拥有了一根无与伦比的雄壮阴茎,它有女性手臂那么长,那么粗,它茎身上每一根肌肉簇都根根分明,充满了力量,充满了活力,它就像一根活的,活的阴茎。

只有一些问题——它的质底是女性的手臂,而非男人的阴茎,那意味着它有一个生硬、不流畅的转弯,那让它变得怪异得简直有些可笑了。

但主教十分满意,他说那样更好,显得它更壮实更有力气。

主教漫不经心地说:“我亲爱的艺术家,如果天父的阴茎不能让人们发出惊叫的话,那么祂和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呢?”

他心满意足地支付了一大笔钱,买下了维纳斯的手臂和天父的阴茎,因为他绝对不能允许,一个女人身上居然能够出现跟男人阴茎上有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并且他威胁斯伽文,要求他绝对不可以重塑一双跟他复原的一模一样的手臂,他甚至要求斯伽文绝对不可以塑造一双维纳斯的手臂。

他要挟斯伽文,如果被他发现,什么人知道天父阴茎的真相的话,或者被任何人揣测天父阴茎和维纳斯手臂之间的什么关系的话,他就会审判斯伽文的罪行。

他严厉地说:“你知道的,教会会怎么处置那些肮脏的?奸者和无耻的反宗教徒,他们会把十字架从他们的屁眼里插进去,一直穿,一直穿,直到从他们的喉咙里穿出来,把他们钉在火刑架上,浇上汽油,用火烧死。我发誓,像您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你的屁眼会在上十字架之前就被他们操烂的。”

他胳膊下夹着维纳斯的手臂和天父的阴茎扬长而去。

当然,第二天,希黎就听到了这个故事。

不只有他,还有画室那一大群女孩子。

真的,你不能要求一个用生命来违法贩卖?奸道具,或者违法贩卖假阳具给女权主义者的男人,能有多少诚信。

钉在火刑架上烧死?被男人操烂屁眼?

希黎认为,斯伽文可能巴不得被男人操烂屁眼。

毕竟,每一对慕名来向他购买?奸道具的?奸情侣,都得到过他的拥抱。他看着他们的时候,眼睛总是散发着激动的光亮,他对他们说:“好样儿的,帅小伙儿们,你们真的很勇敢,非常勇敢,我衷心祝福你们!”

哦,那也扯得太远了,我们还是来说说天父阳痿的事情吧。

在斯伽文告诉希黎后续的故事之后,希黎也把那之前的故事告诉了他。

斯伽文显然从来没有意料过,那主教口中的妓女,竟然是希黎的妈妈——他的女朋友,因为他明显愣了一下。

接着他说:“哦,是的……是的,我应该想到的,她一直都是那么令人意外,不是吗?”

他想象着尤利娅攀爬到天父雕像上的样子,他想象着主教发疯的样子,他想象着那个伟大的“Patriarchy”天父被尤利娅强奸的样子,笑了起来。

他笑得弯下了腰,捂着肚子,他把脸埋在手里,笑得全身发抖,不能自持。

他笑了很久,笑得两只眼睛里都溢出了泪花。

希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大笑的样子。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被欺负的事情告诉斯伽文。

在这个尤利娅犹豫要不要把他卖掉的当口儿,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斯伽文,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

斯伽文和尤利娅是男女朋友,不是吗?

如果斯伽文也认为,有个父亲保护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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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会对希黎更好的话,如果他加入劝说尤利娅的行列中,那么他就不得不离开他们了不是吗?

在斯伽文来找尤利娅,而希黎避开到屋顶阁楼去睡觉的时候,月光像流动的霜雪一样倾泻在阁楼的小阳台上。

希黎对着月光许愿。

他许愿斯伽文和尤利娅做爱,他许愿斯伽文把新鲜的精液全都射进尤利娅的阴道里,他许愿尤利娅正在危险期,他许愿他们没有戴安全套,他甚至卑鄙自私地许愿尤利娅怀上另一个孩子。

那样的话,斯伽文就不得不认真考虑了不是吗?他会选择跟尤利娅结婚的。

他会的。

但在他回到尤利娅的房间的门外的时候,他听见斯伽文说……

他不会。

他不会跟尤利娅结婚。

希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刚完事,还赤裸着躺在床上,尤利娅的头枕在他的臂弯里,而他抚摸着尤利娅的头发,像别的那些嫖客对别的那些妓女那样,在她耳畔呢喃着——

哦,宝贝,我不能娶你,我家还有头老母牛呢,我不能娶你,我是坚定的女权主义者,我不能娶你,没有嫖客会对一个妓女真正动情的。

但真相是——当时斯伽文脸上满是挣扎和迷茫的神色,他陷落到了那些伤痛的记忆中,过了许久,他才说:我不能。

他给出的理由,不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什么反对婚姻,反对宗教,反对狗屁的“Patriarchy”的理由,他给出的理由是:他依然深爱着他的初恋女友。

他从尤利娅的房间里出来,尤利娅没有阻拦他。

他跟希黎撞了个正着,他不敢去看希黎的眼睛,在希黎灰蒙蒙的眼睛下,他的那些脆弱和残忍无所遁形,他用手抚摸了一下希黎的头,没有说一个字,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希黎并不怪他,虽然他真的很期盼很希望斯伽文成为他的父亲,但作为好朋友,他尊重斯伽文的选择。

尤利娅没有对希黎说什么,在天父阳痿的事情之后,很明显她是真的在考虑那老师劝说她的话,她有7个男朋友呢,她完全可以一个一个地问他们。

希黎躺在床上,那张床也许斯伽文刚刚躺过,他闻到了斯伽文身上那种独有的油彩味道,他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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