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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终于解除,纽因松了一口气,用枪崩开锁,转头去火车头里把被绑住的列车长和火车司机都解绑了。在此之前,他绑好了双枪帮那个男人。
火车紧急停止,而解决这件事情,不超过三十分钟。
一件惊天的袭击案。
火车司机和列车长感激涕零,千恩万谢,看到纽因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个救命恩人,纽因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停车。列车长,跟我出去安抚乘客。”
纽因选择和列车长一起走出来,而将双枪帮的男人绑在一个没人看到但十分严实不可逃脱的地方。
纽因的皮靴上沾了血。
列车长也算聪明,跟乘客说明了情况,通知已经完全安全。等想找纽因道谢的时候,却发现纽因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那个年轻人——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列车长折回火车头,问火车司机。
火车司机挠挠头,回复:“他让我们尽快联系当地火车站警署,排查所有火车……”
纽因头巾已经在对话前摘除,他抱着长布,绕着铁轨狂奔——他要回去找弗里斯兰!
他和弗里斯兰的感知,已经断到了现在。
刚刚纽因在处理事情,事态紧急无暇分心。甚至于此刻,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他在奔跑,即使他的体能并不算好,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狂奔。
风将他的脸颊划得生疼,纽因的内心空落落的,什么都来不及想。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弗里斯兰还安全吗?他在哪儿?纽因大脑放空,山坡上的碎石拦在他脚下,勾到皮靴。
一个重心不稳,纽因重心前倾,整个人撞到地上,伴随一声闷响。
纽因睁着眼睛,抱着长布,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弗里斯兰——可他已经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连起身都没有力气了。
弗里斯兰也死了吗?像那个姐姐一样?
眼泪落到长布上,却听见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似乎大地都在震颤。
纽因抬头,看到的是一只巨大的黑色骏马——不是弗里斯兰,还能有谁?
弗里斯兰猛地刹车,变回了人身,抱住纽因。
“我没事,纽因,我没事。你受伤了吗?”
纽因松了一口气,紧接着问:“我没事,车厢……”
“爆炸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疏散……中段已经没了。”弗里斯兰的脸色凝重。“没了”只是一个委婉说法,意思是,里面的人也已经死透了。“不过我拆除了后期的炸弹,也安抚了其他车段的乘客,下一列火车也被我拦下,他们在处理善后,应该很快就能继续启程。”
弗里斯兰轻描淡写地忽略了这其中的艰辛,他不想让纽因为他太过担心。
“前面的车厢还好,人我已经找到了,他到了下一个站就会被绳之以法。”纽因喘了一口气,说道,“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我打断了他一条腿。”
“不会出岔子的。”弗里斯兰坚定地说道,他抱紧了纽因,“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因为爆炸,向哨的感知被暂时切断了,他知道纽因会慌张。
但在看到纽因坐在地上掉眼泪的时候,弗里斯兰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
纽因,他的小向导,终究是一步步成长起来,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男人。但再厉害的男人,即使看上去再坚强,也有独属于他自己的脆弱的一面。
何况本来看上去就漂亮易碎到不像在人间的纽因呢?
“我不会离开你……不会再让感知断联这件事发生了,永远不会。”弗里斯兰许下承诺,也在心里立誓。
即使纽因能完全地操控他的身心,他也不在乎。
不离开纽因,永远不。
“那节车厢的人……真的没有存活的希望了吗?”纽因再次问道。
“嗯。”
弗里斯兰没有多说什么,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能改变。
“如果我不坐这次火车的话……”
“那会死更多的人。”弗里斯兰说,“你忘了双枪帮对村子的屠杀了吗?他们不会在意你在不在里面的。”
他看着纽因的眼眶红了,默默地闭上了嘴。
战场上,他也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
“你没事就好,弗里斯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纽因小声地说。“距离这里最近的火车站,有多远?”
弗里斯兰想了想,道:“不远。”
“弗里斯兰,你能跑多远?”
弗里斯兰似乎明白了纽因的用意,说道:“你想我跑多远,我就能跑多远。”
“那好,弗里斯兰。”纽因抬起头,“距离向导学校周年庆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去弑鹰。”
因为二哥的关系,他看得出每个帮派不同的标志细微的差别。
他一直在观察,那群刺客到底属于谁,是谁命令,又由谁主使。
', ' ')('要结束这一切,靠的不该是一退再退,他已经忍无可忍。
双枪帮总部并不难找。
一切都该暂时告一段落。
……
三天后。
东部,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在火车站前,正是各大媒体记者和官员。西部的传奇人物纽因·莱又救下了上百条人命,他们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亦正亦邪的英雄。而纽因·莱的哨兵居然是远征军将军,现任总统的儿子弗里斯兰将军,更为这个传奇人物增添了辉煌而神秘莫测的色彩。
路人看见如此热闹的阵势,纷纷探头围观。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有重要人物要来……”
“我们凑凑热闹吧。”
火车鸣着汽笛缓缓停下,乘客陆续走出,官员们急切地询问国内最大报社的主编艾米莉:“纽因·莱呢?在哪儿?”
“他没有下来。”艾米莉也略显无奈地说,“也许是不在这列车上吧?”
艾米莉作为第一个报道纽因的记者,理所当然地被拉来负责认人。
纽因和弗里斯兰太有特点了,要是他们在,她不可能没发现的。
老实说,没有看到纽因到东部,她也有些遗憾。为了见纽因,她还特地画上了最精致的妆,穿上了西部根本没法儿穿的裙装。
昂首以待的记者们扑了个空,场面一度混乱极了,只能去采访下车的乘客,听乘客们绘声绘色地讲述纽因·莱和弗里斯兰是如何分头处理问题,稳定局面,拆下炸弹,以身涉险。不难猜,这段传奇故事第二天就会登上大小报纸的头版头条。
遗憾的是,两个主角全都不在场。
“那两位英雄呢?”官员转而问最后一批乘客。
“跑了。”
“跑了!?”
“救下我们的那天就消失了……”
乘客挠挠头,也被记者们堵上了,留下脸色青红交替的官员。
官员无奈,只得转身,十分抱歉地对总警监说:“抱歉,杜宾警官,你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一趟却没见着人,是我们的失误……”
杜宾警官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黑色短发,戴着警帽,警服在他身上穿出了别样的禁欲飒感。他的腰身挺直,双腿修长,令官员有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的情绪,反而看上去有些……开心?
“没关系,这就是他的作风。”杜宾嘴角勾着一抹笑。他一笑,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更加柔和。
“什么?”官员没有听懂,下意识问了一句。
杜宾没有再回话,转而去关注乘客。官员连忙跟上。
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宣传效果是拉满了的。连总警监都来了,可见此次事件的重要程度。
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官方对西部安全发展的重视。
也许西部,真的要变了……
等终于结束,火车站内,艾米莉等了一天,终究是没等到纽因,才放弃了。
也许纽因会过几天再回来吧,她猜测着。
收拾好东西,她望向站台,看见一身警服的杜宾总警监依旧站得挺直。他眺望向远方,似乎是在守候着远方即将来的什么。
艾米莉也没有太过注意,转身走开了。她还要回去赶稿,时间可不等人。
最终,杜宾垂下眸子,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弗里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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