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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雾围绕着孤岛,即使是水中也难以通过。
纽因皱着眉看着烟雾弥漫的前方,阻挡了身后的牛仔小队哨兵们。
来到这里后,他们几乎被分散了,即使有向哨之间的连接,一时半会也很难真正联合到一起,只能分散作战。
岛边毒雾在森林里并不罕见,他在救出薮猫姐妹之后也在实验室找到了解药,但这样的解药,他的哥哥们显然并没有。
他们过不去那座岛。
弗里斯兰的出征让双枪帮元气大伤,才让伊卡洛斯有机会洗牌投降。卡蜜卢孤注一掷,将所有残余的军队都带到这里,牛仔小队在刚刚的两天内终于和就近的东部军队杀出一条血路。
这些双枪帮的军队由半狂化哨兵组成,早已失去控制,几乎是无差别的杀戮。刚刚的开路已经耗费了牛仔小队的大量精力,纽因现在也筋疲力尽。
在他从卡蜜卢的背叛者手下那儿知道弗里斯兰被俘到这座孤岛之后,本来就在赶往路上的牛仔小队只能加快速度。
战争肆虐,牛仔小队一群汉子不可能按捺得住,赶往前线支援却听见弗里斯兰被俘、卡蜜卢逃脱的消息。
纽因的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是谁的血。他回头看了一眼,借着掩体的掩护再将哨兵们的身影记入脑海里,就一个滚身,再快速地爬上离他最近的一艘船。
与此同时,他在哨兵们的脑海中留下一个命令:躲开毒雾。
这样的毒雾是研究的副产物,没有解药,碰到了只会疯癫至死亡。马达启动,纽因的身影悄然驾驶着船只驶向孤岛。
有的双枪帮哨兵看到了那只船只的动作,狂奔着想要追上去将船只击沉,却在下一秒被一匹巨大的白狼扑倒咬碎脖颈。白狼王身上的雪白毛发已经被鲜血染红,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随即,白狼王仰天长啸,悠远高亢的狼嚎唤醒夕阳下闪着红光的眼睛——
狼王呼,千狼应。
狼潮来了。
离白狼王最近的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首先相应,与白狼王分享视觉死角,共同戒备、攻击、厮杀敌人。
同样厮杀在腥风血雨中的,还有数十只巨大的猛兽。它们有着不同于普通兽类的巨大体型,配合无比默契,不比那些狂化哨兵们的互相杀戮,即使是兽形,它们也绝不可能错伤自己的同伴。
一只巨大的棕熊在撕开狂化哨兵的同时,将腾不出手的野兽撞飞,火红色的狐狸紧随而上,张开嘴用锐利的犬牙将野兽撕碎。它的身上也都是血,染深了毛发,似乎有血从它的身体涌出,它却浑然不觉。
矫健的花豹在野兽之间穿梭,丝毫不惧体型比它稍大的野兽,找准时机将其一击毙命。它的视线担忧地望向水的那边看不见的孤岛,又在被袭击的那一刻猛地收回视线,与敌人周旋。
不仅是野兽,战场上同样地有武器。
灰白色短发的哨兵打完了最后一条加特林,弹匣已经清空,便一个弹跳变成了一只雪豹,它的手上是改装过的利爪。
巨大的金雕展开双翼,将野兽抓到天上,扑腾着的双翼只是展开就投下让人战栗的阴影。被抓住的野兽发出惨烈的哀嚎,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等待着它的是被从高空摔下的命运。
独眼的老虎发出低沉的怒吼,与比它体型更大的野兽厮缠在一起,最终一脸血地从逐渐断气的野兽尸体上抬起头来,那张可怖的老虎面庞似乎在露出狞笑。不远处,一只巨大的鳄鱼刚刚将另一个狂化哨兵的身体拧成两半。
如果是一支普通的军队过来,顶多打打外围的普通军队,根本没有对这支双枪帮狂化哨兵的还手之力。因此支援正在赶来。
毒雾也在逐渐弥散开,不知是谁打开了岛上化工厂的开关,牛仔小队的哨兵们只能一边打一边撤退,再随时警惕着可能从毒雾中冒出来的哨兵。毒雾扩散的速度极快,如果不加以控制——
那么附近都会被顺着污染。
这是一个陨石坑砸出的湖中岛,而这个岛的附近就是城镇,双枪帮总部的所在地,再往外是其他城镇。
而湖上的水路,纽因感觉到船被撞了一下,随即船剧烈晃动起来。但没有多久,一身湿漉漉的杜宾从船边爬上来,咧着嘴对纽因傻乐。
他刚刚解决了一个水中的狂化哨兵。
狗还是会游泳的。
而同为森林中走出来的人,他并不惧怕毒雾,理所当然地悄悄跟着纽因进来了。纽因松了一口气,任由杜宾坐在他身边。
再十分钟,船靠岸。岸边站着十几个巨大如雕塑的哨兵,这些都是卡蜜卢的心腹,战斗力极强。
纽因心中已经有数,举起了枪。
“这个向导看上去也挺漂亮啊……”
有的哨兵内心瞬间浮现出这句话,瞬时间,几个哨兵看向纽因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戒备那么简单,更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淫秽。
“你就是那个神枪手纽因?你投降怎么样?卡蜜卢一个人还是忙不过来。”
甚至有哨兵已经在开口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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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因勾唇,笑得很甜。卡蜜卢,瞧瞧你干的好事。
他身后的杜宾戒备地盯着面前那群哨兵,几乎要冲上去,却被纽因挥手阻止了。
“是啊,我一个向导,就只带了一个哨兵,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们一群人……”纽因抬起眼,可怜兮兮地望着面前的哨兵们。他扬起脖颈,微微歪头,高挑修长的身体就像一件艺术品。
不同于卡蜜卢,纽因这具身体显然更有“价值”——更难玩到的东西,更有玩的兴趣。
“识趣就把枪丢了。”哨兵说。
“啪”
枪落地的声音,纽因的眼神里染上了一丝可怜兮兮的畏惧。
“还有没有枪?”那群哨兵问。
“可以来搜我的身……不就知道了?”纽因提议。他的眼神温和无害,立刻就有哨兵按捺不住。向导的气息就像毒药,而哨兵们居然诡异地觉得——纽因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居然更不可拒绝,该死的。
在其他人举起枪对准纽因之后,为首的两个哨兵走上前,看着纽因确实没有动的意思,走到纽因身旁之后伸出手——
“嗵!”
两声枪响,重合成一声。纽因的脸颊被洒上了血液,两个高大的哨兵睁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意外发生得太快,随即又是几声枪响,纽因被冲上来的杜宾抱着躲开子弹,随即又是几下举枪,很快地几个哨兵顶着脑袋上的血洞应声倒地。他不需要运动,只需要瞄准准心——那群家伙的脑袋。
纽因的眼神只细致地盯着每一个人——准确地说,是每一颗脑袋的运动轨迹。
杀戮成了本能,他嗅闻到了弗里斯兰的气味——血的气味,向哨之间的共同感知,让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
半分钟之后,最后一个哨兵坐倒在地上。巨大的杜宾犬缓步上前,身旁跟着一脸冰冷的纽因。
哨兵惊诧不已地望着纽因,不明白,这样美丽的人会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沉寂安静,甚至不屑于用美丽做伪装,只等着顷刻之间致命一击。
“你真的以为,我会和卡蜜卢一样,用身体换取安稳?还是权力?”
纽因冷冷地开口,声线全然没有刚刚的甜美。他的视线掠过那个哨兵的手——对方的拳头上有弗里斯兰的血的气味。
纽因用大拇指扫了一下保险,再举起枪压上那个哨兵的额头。
此时,他却笑了。
两年前的森林里,在他没有一颗子弹、孤立无援的时候,弗里斯兰愿意留下来。
如果没有弗里斯兰,他可能活不过第二天。
现在他有了子弹,也不再孤立无援,却不在弗里斯兰身边。
因为杜宾,他能闻到每个人拳头上的血腥味,弗里斯兰的血味。
那个对他说过最多次“我爱你”的人。
他的哨兵。
他甚至都有点不敢进去,不敢知道弗里斯兰是不是还活着——黑暗和血腥味几乎吞噬他的感知,让他切断与现实的联系。
而岛屿外,他的哥哥们在厮杀。
更远的地方,战火将房屋炸成废墟,毒品和绝望像毒雾一样蔓延。
他的视线一点点淬上寒冰,向导的威压让面前的哨兵浑身发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边都是其他哨兵的尸体,纽因的开枪速度太快,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人,也被杜宾掐断了呼吸。
“可我却没有和卡蜜卢一样,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纽因轻轻地问道。
虽然不明白纽因为什么还有那个心情和他聊天,这个哨兵却在最后的时刻感受到了生命的弥足可贵。他浑身发抖,拼命地点头。管他要聊什么,他只想争取到一线生机!
“嗵!”
一声枪响,纽因漂亮的手指上滑落鲜红色的血与颜色浑浊的脑浆,显得美却狰狞。脑壳碎裂的哨兵的脸上甚至还挂着谄媚的笑,下一秒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成为地上十几具尸体组合而成的背景板之一。
站在血泊之中的漂亮向导,缓缓放下枪,自问自答般轻轻地答了一声:
“不为什么。”
行为如此,不需要过问动机。
他抬起脚,向迷雾中的宅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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