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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人遐想的水声消失了,然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江黎与谢长乐一个站一个坐,都不禁侧耳倾听着。
浴室的门,叮的一声打开。
伴随着蒸腾而起的热雾,以及那若有似无的橘子香气,一个他们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并没有如他们所预料的穿着浴衣,而是严谨的白衬衫搭配黑西裤的老派穿搭,面容俊秀雅致,长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的一抹嫣红更让他多了点诱惑,略显细碎的头发,湿漉漉地半遮住沁红的耳廓,鼻梁高挺,面颊被熏出了胭脂色,尤其是微抿的薄唇、仿佛是撒上了捣碎的玫瑰花汁似的,要命的性感撩人。
“小美人儿……”谢长乐的眼睛都直了,目光黏在那锁骨上窝陷着的两湾清水上,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弹跳起来,把舌头舔在他家的小美人白皙的肌肤和芬香的泉水上,共赴那二人的极乐世界。
“齐哥……”指尖轻颤了一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地攥紧了裤缝,他的眼眸不由自主地变得幽深,脑际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他丢失了心神的那一天。
还未走出大学校园的大男孩,内心忐忑地向他的雇主请求浴室的使用权,而他的雇主语气温和地请他进来,他在那间浴室中邂逅了他俊美无俦的雇主。
雇主身材颀长,肌肉是薄薄的一层,线条既内敛却又吸人眼球,暖色的光舔吻在裸露的湿润皮肤上,水珠滚动出暧昧的光泽,腰杆精干,下腹紧实,尤其是男性的资本,雄厚得令人嫉妒。
雇主的嗓音慵懒好听,对他的态度温和而包容,雇主的动作慢条斯理,一举一动俨然充满了大家风范,像是个他梦想中最遥不可及的那一类人,矜贵优雅的公子哥。
雇主又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撩他,雇主可能心中并不在意,可天知道,他的心跳在那段时间是多么的狂乱且不规律,就好像要摒弃他这个做主人的,要私自跳出胸腔、逃奔雇主那边去了呢。
以前的齐哥是什么样的他不清楚,但从那一天起,雇主的形象就忽然光芒万丈起来了。是他发誓,想要一生追随的对象。
那感觉来的如此汹涌和意外,让他措手不及之下,竟做出了一系列愚蠢的举动。他在雇主面前表现得差强人意,怯懦卑微,好像突然罹患了失语症,不会说话了似的。
但雇主依然愿意包容他,雇主的嗓音那么的柔和动听,耐心地对他问话,而且还愿意亲近他,放佛他是个雇主喜爱的小宠物一样抚摸他的后颈,安慰他。
他回去之后便在网上疯狂地搜索男男相爱的信息,现在已经是三千年了,帝国的法律严苛,但联邦却崇尚自由,虽然同性恋婚姻法依然杳无讯息,但大家的接受度已经不如两千年那么低,而是有鼓励和祝福的声音出现了。
但他从不觉得自己配得上雇主,雇主完美无缺,还有个想要共度一生的钟爱女子,可他却是个穷小子,妹妹需他供养不说,母亲还卧病在床。
后来他听说,雇主钟爱的女子抛弃了他,她逃婚了还让他被上流圈子耻笑,这让他不仅痛恨其那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亦且产生了一点殷殷的期盼。他还隐隐听说,曹特助对他们这些代练的选拔条件,貌似看上去是在为齐哥擢选一些家世可靠、背景清白的情人……
没错,他想做雇主的情人,不要钱倒贴的那种,尽管以后雇主会娶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他也愿意守在雇主的身边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地下情人。
只不过,首先,他需要先接近他诱人的雇主……
“怎么不说话?”一张毫无瑕疵的俊脸蓦然在他眼前放大,漆黑的瞳仁中充斥着担忧,“怎么总觉得,你这孩子来我这里,就束手束脚似的?你坐下啊!”
“啊……”他从唇中发出一声似叹息似惊讶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清秀的面容上浮现了两团红晕,人还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北辰珏囧囧有神地盯着他:“……”我有那么吓人嘛?你至于嘛你至于嘛?!
“不是、不是……”江黎深吸一口气,抚平自己紊乱的呼吸,强行镇定下来,“我只是几日不见齐哥了,一时间有些想念,您真人就在我面前,我才激动得不知所措了。”
您真人……?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自己是什么前辈高人吗?还是自己平时表现得高不可攀?
北辰珏一言难尽,他右手抬起半抵着太阳穴无奈地说:“小江,你都叫我一声齐哥了,咱能别那么客气吗?我都任你叫我齐哥了,难道不是我也认可了你是我的江弟,还是黎弟了吗?你完全可以像这位……谢先生一样,坐下来的,你不必跟我的下属、或是我的学生一样,摆出这副样子。”
“好的好的!”
瞥了一眼那个男人熟稔的姿态,江黎依言坐在床上,当然,他们还是隔了一臂的距离。
把椅子从屋子的角落搬出来,北辰珏坐在两人对面,以公事公办的口气问:“二位今日拜访,有何事要与我相谈?”
江黎的视线却定定地落在他的脚上:“齐哥,您……”
', ' ')('谢长乐也不由得压低视线,赫然看到他一双修长玉白的脚光裸着、踩在地上:“为什么、不穿鞋呢?”
这不是责怪,三月四月接替的日头,正是春寒料峭要去未去之际,虽然这间屋子有暖气,但也不能否认他担忧他的小美人是否会因此受凉的心情。
“诶?”北辰珏感叹于这两人奇怪的关注点,他心虚地偏转了一下头,即便觉得他俩指出的不无道理,可还是下意识地傲娇,“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真是的,媛媛哪里去了?刚才还在这里?拖鞋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谢长乐的屁股连忙从床上抬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前去,一手从小美人的腿弯下穿过,一手护住小美人的后背,轻轻向上一抬,看起来没多用力似的,人就已经腾空而起了。
“诶——?”北辰珏连忙把自己的惊呼压进嗓子里,双手下意识地攥紧反派的衣领,他竟然在转换了一个世界后又被公主抱了!划重点,是又!他感觉自己的尊严有点受挑战,便恼羞成怒地小声朝反派吼道,“好好儿地,你要干嘛?!”
站起身,江黎收回了迈出的脚,皱紧了眉盯着男人和他怀中的雇主。
傅战野在浴室中竖起耳朵倾听,他还不能从那些动静中听到什么。
这扇玻璃门原本是隔断由外向内的视线,但为了增加偷情的刺激感,林媛媛坏心眼儿地把它调节成了双向不透明的。刚才被主人cue到的时候,她还打了个喷嚏呢,主人肯定在怀疑是她干的,在心里恨恨地骂她了吧。
他被轻柔地放在了自家床兄上,反派在抽回手之前还在他身上揩油,低头埋在他胸前的舌头变态地转了一圈,将他锁骨上残留的水渍完全地舔干净了。
还有男三看着呢?!
“你干什么?”男三的声音充满了怒气,他上身前倾,双手并用地把反派拽开了,“你这个变态!你没有资格站在齐哥的房间里,你快出去!”
谢长乐则不客气地把他的手甩开,殷红的舌尖色情地舔了舔唇角,而嘴角翘起的弧度却是说不出的蔑视:“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和我的爱人亲热,与你有什么关系?”
江黎身上一僵,他咬了咬牙,怒不可遏。
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嫉妒都快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行了。”北辰珏的手在锁骨上被舔过的地方,用力地搓动着,以至于在他抬起手的时候,都能看出一条通红的痕迹在他的手指下延伸开来,“如果你们今天登门拜访就是为了这些私事的话,那么抱歉了,我请你们出去,我还……”
“对了,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在开……”
他似是蓦然想起了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摩挲着皮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在床上动了一下,好像下一刻就要下床去办正事去了。
在这里,林媛媛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在心里为他那群被他又双遗忘的员工们默哀了三秒。
“不,齐哥,我有事要与您说!”江黎慌张地想要抓住他的雇主,他的手甚至在碰到雇主的皮肤的时候,仿佛是被烫了似的哆嗦了一下,但他还是克服了身心的战栗,勇敢地握住了雇主的手,“您应该是知道的,在前天曹大哥通知了我转学手续已经办成的事,我深思之下,认定待在原本的学校已没有意义,便以家事繁忙为由请假了几天,由于得了您的授意,他们会尽快把把我相关的信息和证件办好,只要他们的通知一到,我就可以在临安城上学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是为了喘气之故,也是为了能让雇主消化,而北辰珏也摆出认真倾听的姿态,一只手被他虔诚地捧在手心,视线越过三只似乎是紧紧纠缠的手,眼光奇异地散溢出柔和的温度。
江黎不经意间被这温柔的眼光所吸引,他的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双手中间的珍宝愈发热烫了起来,胸腔中为他日夜劳顿工作的东西再也不属于他。
他的雇主啊,他的梦想,他的归宿,他的挚爱,他的神祗!
我是多么深切地热爱你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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