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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觉得娜塔莎给他的建议可以说是非常有用了,摧毁他,让另一个人入侵他。
要知道早在他少年时期第一次遭遇当时那对父母的去世之前,他就养成了天塌下来之前绝不轻易麻烦别人的习惯。当然了,如果天塌下来了,那就大家一起完蛋,他也没必要麻烦别人救他或者帮助他了。
他确实独来独往惯了,因为他讨厌麻烦,而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没有人能够拿旁的事打扰他。
他为了让自己的生活足够顺心而将自己锻炼成了这幅足够强大的模样,现在他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得想办法摧毁一部分了。毕竟他没有坦荡到能够任由太宰治被自己这种无意识的状态逼迫的发疯,而如果两个人要一起生活,他还需要做不小的改变才行。
下飞机的时候看着太宰治从自己旁边走过去,江忍不住低声念叨了一句真麻烦。
他一手抄在兜里跟在太宰治后头出去,因为时差问题而眼皮子耷拉着没什么精神。等到了行李传送带,见太宰治还是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打算,他想了一下,站在太宰治身后低头将下巴搭在了太宰治的肩上,“你帮我拿行李?”
从男人将下巴搭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太宰治就僵住了,等到那句语气柔和懒散的拜托传到耳朵里,他鼻翼翕张两下,有些恼火的低声问:“为什么?”
“太困了。”江打了个哈欠,懒得在意在机场里做出这样的举动旁人会怎么看自己和太宰治,只伸手从太宰治的裤兜里摸出来车钥匙,“我去车上等你?”
太宰治握紧拳头,分外笃定,“你在蛊惑我。”
两人本就身高相仿,从意大利回来,又都是穿的西装。只是太宰治额外套了风衣外套,而江散开衣襟外头穿了薄款的毛呢大衣,乍一靠在一起,江衣襟敞开的毛呢大衣就有点把太宰治往里裹的意思。
江觉得自己在太宰治心里的形象逐渐奇怪起来,而那样奇怪的话几乎要耗尽他的耐心。他想了下,大抵是他对让另一个人入侵自己这样的事不太熟练,所以很难控制得自己的肢体语言或者神情和平时无异。
他直起身子,下巴离开太宰治的肩头,正想问太宰治到底要不要帮他拿行李,就被突然转过身来的青年擒着胳膊不松手了。
“你又这样!”
江搭了下眼皮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你又想就这么算了!”太宰治明显已经十分焦躁了,他知道自己在苛求江,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抓着江的胳膊,不让江有机会退开,“多说一次不行吗?我就想听你说句软话,我都这么好打发了,但你总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看得出来太宰治是真挺委屈的,江强行把不耐烦忍了下来,只问:“所以你要帮我拿行李么。”
太宰治面色戚戚的瞥他一眼,不情不愿的点头,“你去副驾驶,把座椅放下来好好睡,我上车的时候也不会吵到你的。”
江笑了一下,捏着太宰治的下巴奖励性质的在太宰治唇角吻了一下,“去你家。”
“……”
太宰治无比确信江就是在蛊惑自己,要不是在飞机上两人一直挨着胳膊坐的,他几乎就要怀疑江是被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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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不知道自己在停车场睡了多久,但太宰治上车的时候他只因为车门的动静将眼睛睁开一线,而后就又将眼睛闭上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太宰治家楼下,他动了下腿,结果一转眼,就发现外面已经是黄昏了。他抓了抓头发,第一反应是应该去剪头了,第二反应才是转头看向太宰治,“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也不叫我。”
“……我叫了。”太宰治委屈的转脸过来,让江看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他看出来男人眼皮子一跳,向来冷硬的面上带着点尴尬的神色,这让他心情好了点,“你不记得打了我是不是?”
江清了清嗓子,想要打开车门离开,但只听见咔哒的门锁的声音,叫他只能无奈的回过头去,“我不记得,但是抱歉。”
太宰治一眯眼睛,“那现在知道了,你不准备安抚我一下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喜欢你所以、唔……”
“好了,乖。”唇瓣相接一瞬又很快分开,江拍了拍太宰治的脸,面色自然,“走了。”
江已经下车往里走了,太宰治坐在车上,一手按在自己后颈摸了摸。刚刚江吻他的时候按了他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只手滚烫,可江面上又没有发热的症状。
他打开车门跟上去,上楼的时候走在江身后,直到进了家门,才忍不住低声叫,“江耀?”
江刚刚换了鞋,打算去卫生间洗个澡然后接着休息。他还剩一天的假期,不出意外明天他应该会带太宰治出去逛逛,如果太宰治没有计划明天就去上班的话。听见太宰治叫他,他“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着,是让太宰治接着说的意思。
“……你是不是生病了?”太宰治上前两步抓着江的手腕,发现那处的皮肤真就和刚刚自己感受到的一样,温度偏高的。他有些担心,顾不得跟江置气,“你
', ' ')('好烫。”
“可能是没休息好?”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但看太宰治那模样,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真的有些烫,于是只揉了揉太宰治的头发,像是安抚,“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太宰治知道,江确实没有休息好,并且已经是连着两天了。听江这么说,他只能放人去洗澡休息,自己则收拾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上厨房煲了粥。他怕自己去卧室会忍不住碰江,只能待在客厅里看手机,跟进了一下事务所最近的案子,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推门进了卧室。
天色已经晚了,卧室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太宰治进门就看见江的手机在床头亮着,有电话进来了。他走到床边看了眼,来电的是路易斯,他几乎想要翻白眼,但忍耐着,只低头吻了吻江的唇,“江耀,你有电话。”
床上的男人很是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没有丁点要起来的意思,太宰治有些为难,正想再叫一声,就听江语气恶劣的低咒一声,“你他妈直接接了行不行?”
行,当然是行的。
太宰治心情愉悦的捞起手机去客厅,他将跳动的绿色按键拨向一旁,并赶在路易斯出声之前,用格外愉快的声音的说:“抱歉,路易斯,江先生在睡觉呢,你是有什么事?”
没事就赶紧挂电话滚蛋吧。
“……太宰。”
青年的声音听着很是镇定,但又有些发沉,太宰治几乎就要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但要知道在江的事情上他可不是会退缩的人,于是就算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还是应声,“嗯?”
“帮我告诉哥,明年他不回来也可以。”路易斯顿了顿,在太宰治出声呛他之前又补充,“不过有空还是可以回来看看的……我们都很想念他。”
太宰治快要骂脏话了,他觉得这群人一定是有什么心理疾病。他爱江的时候总想着要江好,没见过他们这样的,一个用长达几年的时间算计逼迫江,一个用长刀剖开了江的胸膛。
而现在,他们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淡然又平和的说起“想念”这种轻描淡写貌似一点都不浓烈的词。
这让他觉得恶心,甚至在憎恨那些人的同时,他几乎要对江感到不满了。毕竟真要说起来,造成这样的局面,江那可悲又罕见的心软可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他想他再也不会见到那样愚蠢的江,在经历了那些之后,居然会原谅他们。
但原谅只是江做的选择,在太宰治看来,他永远憎恨那些人,他不可能原谅那样伤害江还厚着脸皮留在江身边的人。当然了,这件事最糟糕的是他甚至没办法告诉江自己的心情,否则那个随时准备气死他的渣男一定会骂他,还会说干他屁事。
老子总有一天要操死他。
“别担心,路易斯,以后江先生要回去的话,我都会陪着他的。你知道的,那地方给他留下了太多糟糕的回忆,有我陪着,至少他能够好受点。”
心里已经烦躁到极点,但太宰治说话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笑。他算是明白那些人的套路了,就像江说的,大家都是体面人,就算背地里已经将对方的小人扎得千疮百孔,可说话的时候风度总是不能丢的。
可饶是如此,他也希望路易斯能赶紧被自己气得挂电话,他还在适应做个“体面人”的阶段,指不定下一秒就会说的路易斯哭着找哥哥。
很可惜,太宰治期待的事并没有发生,而在感受到他那种已经十分明显的敌意之后,路易斯明显也不想在他面前装作是江的听话的弟弟了。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太宰,我以为你应该感谢我。”
太宰治明显被这话恶心的够呛,他甚至说不出话来,因为张嘴那一瞬间的呕吐声一定会让他做不了体面人。
幸好,路易斯这个小混蛋不愧是少年时候就能爬上江的床甚至算计江好几年的人,就算太宰治不说话,他也可以自己把话题延续下去,“没有我的话,你根本见不到他。不管他现在是不是爱你,但太宰,你要知道……”
“那时候他是为了我才活下来的。”
“不管我对他做了什么,我怎样算计他,他总是没办法抛下我的。太宰,如果你了解他,就该知道在江耀的心里,对别人的责任感远高于一切。”
“……”
太宰治想他应该承认这两人确实是兄弟,就算没有血缘,可一起生活那些年,总会让这两个人在行事风格上有些共同点。
比如都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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