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什么是无所有,也明白什么是暗无天日。
阿尔坦言自己怨恨过圣殿——这个地方成就了他,却也禁锢了他,让他生前死后都殚精竭虑,不得自由。他的坦率让卡洛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他不愿意回忆的十六岁。
是的,后来他们长大了,变得不那么愚蠢了,都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
帕若拉被人骨盒子里的撒旦附身,成了他的傀儡,人骨盒子里的恶魔曾经被弗拉瑞特……或者和弗拉瑞特家沾亲带故的某个神通广大的祖先砍成了几段,封印在其中,而所谓的“光明天赋”,其实也只不过是种延续到子孙血脉里的献祭结果。
那只是恶魔的报复。
况且……个十六岁的孩子,你能苛求他什么呢?他连自己与生俱来的那点小狡猾都遮掩不好——还是个像阿尔那样的孩子。
卡洛斯对自己这样说着,可是大概恰恰正是因为这样,直以来,他才固执着不愿意再和阿尔发生点联系,哪怕连基本的朋友关系都不愿意维系。
阿尔总是让他想起年少时候那自以为热烈、其实脆弱尴尬的感情,带来所有他已经深深埋葬、不想再提起的过去。
他对卡洛斯来说……就像个醒不过来的梦魇。
风刀霜剑,对于已经羽翼丰满的人,能造成的伤害总是有限,唯独那些尚且稚弱的时候受过的伤,总是盖在坚硬的铠甲之内,尽管谁也看不见,却是连岁月也压不平的褶皱,哪怕年后试图忘记或者已经忘记,它们都会渗透到个人的骨髓里,等着合适的时机,就生根发芽,刺破肺腑和皮肤,长出晦暗的藤蔓。
恐惧和痛苦,能毁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感情。
他试图原谅,试图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试图做个无私的情圣——为对方生死无憾,毫无抱怨,可是他不能。
卡洛斯?弗拉瑞特,直……也只是个人。
阿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起来,只手撑在卡洛斯身边的墙上——尽管他十分想伸出两条胳膊把他圈在里面,但是阿尔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那会让卡洛斯感觉被逼到绝路,让他好不容易软下来的心再硬起来,嘴里不定又会说出伤人的话。
虽然在忍受范围之内……的那是杀伤力真的不容小觑。
“我们重新开始吧。”他用种近乎央求的声音小声说,“别再躲着我,别故意不和我说话,别连看都懒得看我眼……求你了。”
卡洛斯沉默。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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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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