瑠姫说起见返柳,愣是打开的话匣子。每一年都有无数的妓子逃走,也有无数的妓子还没跑到那几棵柳树就被抓了回去,被打成什么样子的都有,脸还是好端端的一张脸,胸前背后却留下了几道疤痕,余生只能吹了灯伺候客人,有些身体弱撑不住的,便被裹张草席绑条麻绳扔到净闲寺的后院。瑠姫来到吉原的时候刚满十七岁,黑黑瘦瘦的,和现在一般高,在整年都不散去的大雾里看到过那几棵柳树,摆着扭捏的造型,慵懒地垂下几根将断不断的枝。似乎连柳树自己也想逃走。
玉露茶壶眼看要见底,瑠姫给祥生续上一杯,仍止不住口若悬河。新选组和倒幕派的白刃战又升了一级,都打到见返柳那边了。你说这吉原本不该沾染政事纷扰,可偏让吉原里的人跟着操心。
说到这里,瑠姫喝尽了自己杯中的玉露,琉璃杯子在轩窗筛过细碎阳光中反射出颗粒状的杂色,他狭长的眉眼眯成一条缝,将贵宾狗抱于膝上,手指作梳子抚摸它碳黑的卷毛,问祥生:“你说那些个浪人图些什么,改朝换代,哪有说得简单?”
祥生不语,又捏起一块草莓大福。
“吉原的繁荣少不了将军和他座下大名们的照拂,他们倒了,战争就来了。”
祥生嘴巴塞得满满的,哼唧两声,表示认同。
“这战争一来,我们生存的地方,就是付之一炬的下场。”瑠姫放下贵宾狗,把它赶去门栏外头晒太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然我刚来吉原不久,”祥生的门牙上还沾着糯米,“但是我明白,少议论政事为好。我们的命就和浮萍一样,说不准漂到哪里就断了根。”
祥生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手指上的大福滑石粉末四散飞去,吓得瑠姫身形一颤。
很快,祥生恢复了温暖与柔软,歪起脑袋眨着眼问:“景瑚殿下床上功夫如何?”
瑠姫被生硬的话题转移逗笑了,一瞬间的惊骇被抛之脑后。
瑠姫和佐藤见第三次面的时候,名正言顺地上了床。彼时房上冰锥还未融化,桥下水渠也没解冻,贵宾狗在换毛。一派肃杀景象中佐藤的体温像初夏的干草垛、棉花田和燕子新盖起来的窝,夹携着日光的香气搔得人鼻子发痒。
瑠姫将山吹色的织银华服褪下肩头,硬质的领缘勾勒出圆润的肩线,回眸望着宽衣解带的佐藤,一半面容藏在红烛暖灯映照的背光面,睫毛拖下很长一道阴影。想着这又是一份有今天没明天的交欢,他有些焦虑,摸到那支满雕芍药的枣红色细长杆烟枪,火石磕了几次都不能打出半点光。他伸长光滑的小腿碰了碰佐藤:“给我点上。”
佐藤脱掉最后一件长衫,他比那些中年肥胖的大名和胡子拉碴的武士们英俊了百倍,瑠姫第一次见他隔着几个登徒子,端详着他的侧面,便已经开始幻想他在床上的样子,片刻后急忙回房换了干净的亵裤。他裸着筋肉分明的上体欺身压住瑠姫,轻轻夺过瑠姫手中的烟枪,又轻轻放在枕头旁,道:“烟嘴是比我的嘴好吸么?”
瑠姫被他捧着后脑湿吻,同时圈稳了他的背,一边与他交换唾液,一边借力像雌蛇蜕皮似的从繁复的衣物中钻出来,皮肤在情欲的煽动下漾出半透明的光泽。他吐着两寸长的信子,勾住佐藤的唇齿,注入甜蜜又粘稠的毒液。佐藤甘愿被毒死,被蛇身扼断喉咙,被蛇尾敲碎脑壳,至少在此刻都是乐意之至的。遂加深了这个吻,作势要把瑠姫揉进胃里,吻得瑠姫喘息连连,泛起绯红色的胸脯一起一伏,腹腔一紧一放,保护心脏的肋骨仿佛要碎掉——又像是雌蛇产卵。
“有人说过你像蛇吗?”佐藤拇指摩挲他的唇边痣,抹匀溢出的津液,捏着他的下巴问。
“他们总夸我比猫漂亮,我觉得自己是狗,你却说我像蛇,有意思。”瑠姫舔舔嘴唇,直勾勾瞧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佐藤想到洋文寓言故事书上读过的农夫与蛇:“我把你捂热乎了就娶回家。”
“你不如把我娶回家再捂热乎,泡壮阳酒也好,煮下奶粥也好,到时任你处置。”瑠姫双腿勾住他的腰两侧,一手拉上了床帏,仰起脸啄他的锁骨和乳尖,抬起穴口蹭他的阳具邀宠。
佐藤想要怜香惜玉将前戏做足,奈何瑠姫比他欢好过的妓子都要心急火燎,以至于握住自己的阳具直接往穴里塞去,他一挺身,连根没入了温热湿滑的甬道,瑠姫发出满足的喟叹,双腿缠住他的腰身,弓起躯体迎合他直捣花心。
瑠姫第一次知晓做爱与性交的不同,他睁着眼睛仔细欣赏佐藤皱起眉毛的脸,不像过去那般闭着眼睛只想让折磨结束。他想自己是嗜欲的,想要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爱意塞满,以此驱逐哪怕以一个分子大小的寂寞,他唤出声:“景瑚,好涨,再深一点,插死我也没关系。”
佐藤捞起瑠姫的胯,把人死钉在自己的阳具上,目光如炬,问他:“要不要跟我?”
“不是玩笑话?”
“不是。”佐藤埋下头贴着瑠姫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瑠姫的脸颊。
门缝透风,轻纱质感的门帘被吹起来,飒飒作响,干燥的寒意让人清醒,瑠姫说:“还要看你明媒正娶的夫人的脸色吗?”
“瑠姫不喜欢佐藤夫人这个称呼吗?”
佐藤平时言行不怎经过大脑,狐朋狗友们也常笑他痴傻,情话却说得明白又坦然。不过瑠姫听多了床笫之间的山盟海誓,一开始着实没有当真,又将腿张开大一点,后穴绞紧了青筋直跳的孽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佐藤吹灭了灯里的蜡烛,在暗夜中行凶的胆子更大了,他咬住瑠姫单薄的肩膀扬言要做个记号,免得一觉醒来不认得他,瑠姫被操得泪水流了满面,濡湿鬓角又淌进耳朵,五感混杂作一团,手肘敲他的后背,嗓子眼里低声呜咽着,埋怨这样怎么接下一个客人,谁看了其他男人的牙印不觉得煞风景啊,景瑚将他镶进怀里,说我就是你下一个客人,我永远都是你下一个客人。
佐藤又顺势多咬了瑠姫几口,连大腿内侧和阴囊底部也是,净捡着私密的地方。痛觉夹杂快感,瑠姫生生被推到高潮,抽泣着射了些稀汤寡水,佐藤手指揩了一滴又涂到瑠姫的唇边痣上,瑠姫骂他奇怪癖好太多,他亲亲瑠姫:“也只有待你这样。”
瑠姫待他也有特例,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瑠姫从不允许恩客们内射,砸再多钱财也无济于事,时间一久便成了吉原人尽皆知的事情,这是菖蒲屋花魁的高贵之处。他偏每次叫佐藤一滴不剩射进来,他说想要全部的,完整的,圆满的爱,但是爱哪有那么轻易得到,妓子的贪心是死忌,对爱的渴求更是荒诞,是作茧自缚是飞蛾扑火。那便用精水代替就好。
这天祥生前脚走,佐藤后脚来,揣了一个盒子,打开正是瑠姫想要的那条西洋风哥特项链。瑠姫端在手里一时感到沉重,犹豫着没有锁进首饰匣,佐藤拿来给他戴上,和传统千鸟格纹的和服确实有些不搭调。
瑠姫摘下去小心收进盒子里,然后解开自己的系带,佐藤抓住他动作的手:“今晚不做了,瑠姫,我来向你告别。”
瑠姫一僵,瞪大眼睛看他。
“我去长州藩探亲,不到半月就会回来。”
“你吓死我!”
“不许和别的男人上床,听到没有。”
“你是要断我财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银钱已经交由老板娘,够菖蒲屋三个月的开销了。不够?”
“够是够……但是无功不受禄。”瑠姫去解他的裤带。
佐藤将人揽在怀中,瑠姫动弹不得,佐藤摸摸他的头发:“说过今晚不做了,你就陪我睡睡觉,什么都不做,好不好?天不亮我就要赶路了。”
佐藤又执意将项链给他戴了回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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