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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05

一开始佐藤被朋友领进菖蒲屋,是瑠姫出卖了自己一夜从佐藤的朋友那里换来的,这是今年天寒地冻之时便摆好的棋盘。

瑠姫在无数个佐藤睡着的深夜都策划过要拿他性命,而佐藤许诺要将他带出笼子的誓言成了唯一的阻力。什么猫啊蛇啊,瑠姫把自己当做じゅんや的狗,青年给了他幻想和项圈,以及他梦寐以求的爱。当时机成熟应该听从主人指令的时候,佐藤出现了。

瑠姫饿得肚子咕咕叫,佐藤拿来了顶级和牛身上最鲜美的一块肉。瑠姫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打转,将杀意和爱意混淆成了一锅沸腾的稀粥。

他还没来得及复盘杀意和爱意的历程及区别,就被那位经常出入自己房间的新造扰了大清早的梦,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好一会儿说清楚了话。

虽说春天的雨下起来不讲理也不饶人,好歹有一个姑且温柔的前奏,会拜托蜻蜓和燕子传个口信,于是才会倾盆而下。

而初夏,前一刻晴空朗日,下一刻暴雨磅礴,不给人心理准备的时间。窗台前插在大内涂花瓶里日益生长的柳条,被潲进来的豆大的雨滴砸下了几片叶子,瑠姫顾不上地板缝冒出的湿意,裸足迈下床迅速合上了窗子,终于反应过来小姑娘说了什么。

“什么?!”

“咱听街坊邻居天没亮就在议论,佐藤少爷,本来可以,早点同家人,离开江户城,投奔长州藩,逃过这一劫,但是,他没有,离开,”

尽管全身力气被蓦地抽空,还是扯开了喉咙:“下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

“他什么!说啊!”瑠姫激动中打翻了花瓶,汪酱嗷呜一声躲到了墙角。

“他被幕府,新选组的人,逮捕了。理由是,勾结倒幕反贼。”

瑠姫六神无主地垂下手臂,失去重心,跌坐在地。已经生根的柳条随着浑浊的水流淌出来,根茎娇柔而脆弱,被鹤房所称赞的生命力,成了一句没有结尾的虚妄之谈。

“……果然。”他失声,只做了一个苍凉的口形。

瑠姫在青年死前隐约猜到,青年想杀佐藤决不是没有原因。

新选组在吉原花街的卧底,怎么可能透露真实姓名呢?瑠姫没有问青年要杀佐藤的原因,正如没有继续追问青年名字的写法一样。

没有答案。或者说,瑠姫没有知道答案的资格。

至于瑠姫如何判断出青年的身份。最初只是揣测,这样的人,气质绝非那些寻欢作乐的富商土豪,也不像倾家荡产只为一夜春宵的下等阶级,更像一个受命于森严制度的武士,不酗酒,不纵欲,不听淫词艳曲,好像是专程和自己按照画册中的情节恋爱的,连自己的身子都不碰,更不在乎别人碰自己的身子,正经和无私到令人起疑的地步。

游廓是烟花之地,也是世外桃源,是过客来者不拒的俗世,也是战火蔓延不来的净土。从这里挑选一个人培养成兼具温存与美色的杀人利刃,诱人一步步困入死局,一击致命,再合适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从猜测转换为肯定,是私奔的上弦月之夜,瑠姫往青年的包裹里,装了一枝刚盛开的茉莉作为离开吉原的唯一不舍,偶然发现了一件浅葱色的横山纹羽织。

是新选组的正装。他接过一个客人,新选组第八队领头藤堂平助的部下,那人喝醉之后光着膀子,向他吹水被同僚从倒幕派的石柱子上解救下来的往事,炫耀和诚字旗一个颜色的衣服,所以他认得。

新选组最大的对头,是倒幕派。瑠姫懂得这个常识,却没能将名震江户的佐藤家少爷和倒幕浪人联系到一起,直到从佐藤口中听到了长州藩——这是倒幕派先锋高杉晋作奇兵队的据点。

他登时恍然大悟。

接着是连绵不断的梅雨天,从后门走进来的鹤房,在身体上系紧绳子的手指,在床边陷下万丈深渊的雷池,瘀血的勒痕和新鲜的柳条,陪他度过了辗转难眠的几个夜晚。

他想晚点揭穿,或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所有脑子里仅有小痴小怨,没有大家大国,金迷纸醉、残尸败蜕的妓子一样,心安理得地接受佐藤对他的爱。再等等,再等等,他还没有被爱够,他还不想失去爱,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必需品,他可以不呼吸,不吃饭,不见光,背信弃义,离经叛道,只要有人爱他,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他会死。

这也是他对佐藤心软和犹豫的理由,被质疑和不安过滤很多遍的,摇摇欲坠的爱,是他不忍心推翻的借口。

他不想爱他的人消减下去,在他意识到自己也依赖上佐藤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

和初夏的雨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瑠姫试着扶住桌脚站起来,雨水袭击大地造成的震动令他伸不直腿,他索性蜷曲起来,瑟缩成一个点。他吸了吸鼻子,望着被雨丝切割成细条的深灰色天空。他从来没有过和佐藤在吉原的雨声中相拥入眠,好遗憾,明明爱可以发生在任何一种天气里,而他没有和佐藤一起拥有过一个雨天。

他嘴唇苍白,眼神涣散,问:“我能等到他出来么。”

小姑娘不敢作答,又不忍置他不顾:“妈妈昨日分了些草莓……”

“回答我!!!”

小姑娘一哆嗦,哇地哭出声:“您就别等他了!多金英俊又会照顾人的男人那么多,您是图什么啊!这半年来,您都不像您了!”

“你懂什么!”瑠姫漂亮的五官皱到一块,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喘息,宛如一条脱水的金鱼,很久才平静下来,“……对不起,不该吼你,做你的事情去吧,让我静一静。”

雨停了。

它不留恋这个阴天,决绝,无情,冷漠。

新造小姑娘数不清瑠姫砸碎了几只碗,汤汤水水又洒了一地,她一个人拿着笤帚清扫不过来,喊来了一位正好闲着的端倾城来帮忙。

“瑠姫太夫多少天没吃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快六天了,每天早晨我把饭菜和狗食一左一右放他门前,午前来看,只有右边的碗空了,中午、晚上也是如此,想必姑奶奶只顾得上给狗吃饭。”

“客人也不见,妈妈已经跪在神龛前求庇佑了。唉,不吃就不吃,不见就不见,今天发什么脾气?”

“我就隔着门说了一句,”她压低声音,“判下来了,佐藤少爷回不来了。怪我怪我,嘴巴没个把门儿的。”

“咱们打小就被教育,莫要对客人动心,瑠姫太夫也是真性情。都说越是表面上八面玲珑的,就越寡情,我看瑠姫太夫不是这样。”

“可不是,虽然客人们都想花钱买妓子妓女的爱情,但是我们收的钱里啊,一部分就是我们抑制自己爱情的辛苦费,要是破坏了平衡,没人承担,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两人摇头叹气,继续清扫起地上的碎片,拾掇得差不多了,新造附在门板上听屋内瑠姫的动静,瑠姫不知道在跟他的狗说些什么,模模糊糊的抽气声,辨不清是哭是笑,反正狗也不懂,就当是他又在自言自语。那位端倾城去找簸箕,走到外头碰上了杜若屋来的人。

端倾城不解,菖蒲屋与杜若屋本是对家,何时有来往了?

十五六尾兰寿金鱼在木桶中游来游去,悠闲自在,殊不知危险已经靠近。巴掌大细纱糊的渔网探入水里,迅速转了半圈,一尾头部肉瘤最丰硕的金鱼撞了上去,破开了一个洞。

“啊啊,气死人了!”祥生扔掉报废的渔网,捏起一支新的,递给鹤房,“换你。”

“无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什么有趣?”祥生拍干净裤裙粘上的尘土,“对面菖蒲屋的瑠姫太夫有趣?”

“我从来没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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