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见他吧,我托人去请了,应该快来了。”祥生端起木桶,将金鱼倒进了一个瓷盆中,扑腾扑腾,溅了一地的水花。
“你不要擅自……”
祥生拽住鹤房的腰带拉近自己,咬着下嘴唇瞪着下垂眼,大拇指在鹤房拧起的眉头上刮骚:“做爱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做梦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醒着睡着的便宜都让你占了。”
“请他来做什么?难道要他告诉你,从哪个门洞爬进我的梦里吗?”
祥生下巴朝瓷盆中劫后余生的金鱼点了点:“全部炖了,我们两人也吃不完呀。”
“怪兽,为什么要吃它们!”
“它们困在前院那几尺见方的小池塘里怪委屈的,又万不能放它们去没人喂食的河里,与其让它们憋死、饿死,不如一度一度加温,煮熟它们,让它们在不知不觉中消弭。”
金鱼可意识不到世事难料,生死无常,畅快游动的它们断然预知不到一劫过后又有一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当瑠姫见到一桌子金鱼刺身的时候,手心出了细密的冷汗。他夹起一块蘸了些青芥末,还没送进嘴里便剧烈咳嗽起来,祥生为他倒了杯茶,是熟悉的京都玉露,经过晴天雨天还保留着恰到好处的干湿度,香气一如往常,对面席地而坐的两人却是相貌陌生,如隔三秋。
瑠姫的七魂六魄,似乎在噩耗传来那天,跟着被天空收走的雨水去了极乐世界,不能归位。他攥着大腿上衣服的布料。弄出死褶,看上去是在斟酌用词,实际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一般,张不开口。
“不是要炖了吗?”鹤房问祥生。
“突然改变主意了,一刀杀死对于它们更痛快些,总比慢慢憋死饿死要好。”
“奇怪的家伙。”鹤房没有蘸作料,直接塞入了口中。
瑠姫放下筷子,舌头抵住上腭,吸了一大口气,缓慢地问:“所以,让我来……”
祥生端起茶漱完口,道:“听闻瑠姫くん生了一场大病,我记得生母说过金鱼肉大补,这不,准备了一些。我知道瑠姫くん也不缺人参鹿茸,景瑚殿下没少送……对不起。”
“没事。”今天的头发没有精心打理,有一缕发丝垂到了额前,瑠姫把它别在了耳后,“谢谢你。”
“怎么生疏起来了呢?对我也就罢了,从进门到现在,都没看过汐恩くん一眼。”
瑠姫俯视着融进酱油的芥末:“……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喂,祥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鹤房抱怨。
“只是想替我最喜欢的瑠姫くん排忧解难而已。”祥生站起来倾身贴近瑠姫,揽过他更细了一点的腰,对着他的耳朵吹气。
我说过不会把人还给你,可没说过不能借给你喔,瑠姫くん。
这几日一定很寂寞吧,你的恩客都上我这边来了,瑠姫くん。
都言白日不宣淫,但杜若屋没这规矩,瑠姫くん,一起来嘛!
……唔,没有兴致吗?看我和汐恩くん做如何?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瑠姫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如果自己是佐藤与鹤房形容的蛇,那么祥生就是蟒。
噗滋噗滋的水声径直灌入耳道,两人交叠的身体出现重影,错落的喘息让人幻听,瑠姫心尖上积压着一块动荡的沉重铅石,随时可能凿开胸口,带着细枝末节的血管滚落在地。他想逃,仓皇起身拔腿跑到门边,门却被祥生落了锁。
“瑠姫くん,一味逃避只会被哀伤击垮喔……”祥生刚与鹤房交换完一个吻,嘴角挂着银丝,催促鹤房:“快点动……啊嗯、好大……肏太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胃部翻上金鱼生肉的腥甜,碰撞着食道壁兴风作浪。瑠姫无力地瘫倒在门槛上,双臂抱着两膝。他觉得琵琶湖的水里定然是有什么药,饮过会把人变得古怪,他已经完全不认得那两个人了。祥生抛却了京都人的清丽与骄矜,此刻与荡妇无异,缠绕在鹤房精壮的腰杆上扭着圆润的臀部索取,鹤房则埋头一言不发地贯穿他。瑠姫的恩客们纵使都是达官显贵,也没人情愿让旁的观赏自己与花魁翻云覆雨,这活春宫,大戏院千万倍的票价也抵不上。
又听到祥生道,语气黏黏糊糊,融化成甜腻深褐色的蜜糖:“汐恩好弟弟,怕不是在想着瑠姫くん?”
“你不专心。”鹤房擒住祥生的肩膀,掰着花白的肩头啃咬下去,祥生痛得夹紧穴口,逼他缴械,骂他畜生,果然被戳到了要害,不声不响馋了瑠姫くん那么久,和那些色鬼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鹤房顺着祥生的肩头一路舔舐到他的嘴唇,两片都吸入口中,下巴沾满津液的祥生可算闭了嘴巴,盘踞在鹤房的躯干上,任鹤房九浅一深地猛干,不一会儿嗯嗯啊啊地呻吟出来,叫着要被大家伙弄死了,瑠姫くん救我。
瑠姫木木地挨近他们,隔着两步远停住了,半蹲下,没由头地问祥生,仿佛是言灵:“你愿意吗。”
祥生在榻榻米上起起伏伏摇摇晃晃,答:“愿意愿意,都说要,把这家伙、借给你了……唔,轻点……”
瑠姫就着半蹲的姿势挪到祥生的身边:“我是问,你愿意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的味道,不是柑橘和檀木香吗?”说着说着吃吃笑起来,“分明是雪松铃兰的味道,你第一次来菖蒲屋的时候我就记下了。祥生,骗得我好苦,哪有什么随身携带的香袋啊。”
祥生的身子僵住了,鹤房的动作也停住了。瑠姫双手托脸颊,眨着眼,接着道:“怎么不做了?不是很享受的吗?汐恩对我没有兴趣,却喜欢祥生喜欢得紧呢。”
空气陷入了胶着。不知是谁从天窗扣下一桶浆糊,把他们的声带都黏住了。
时间停了很久,大概如同那日瑠姫徒步从城东南走回来那么久,脚心起了泡,离不开地面,每动一步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是的。”鹤房终于说话了,嗓音除去性事所致的低沉暗哑,还有些瓮瓮的颤声“我想要瑠姫的心情不是说谎,但瑠姫是属于别人的。”
瑠姫听罢,苦涩地扯扯唇角,用力解开领子的系带。
“至少今日,属于你了。”
如果瑠姫没记错的话,自己房间里那根鹤房带来的柳条,枯萎了。
它完成了一个不那么情愿的使命,被人自顾自赋予生命力的夸赞,又被另一个人自顾自水培起来。它后来得到了反抗的机会,先剥掉了从头至尾所有枯黄叶片,再自根处开始,攀上了软烂而发臭的病态色彩,向人昭示着由自己掌握生命何时终止的决意。大内涂花瓶兀自立在窗台上,可能连它自己都忘记了,曾经被人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中,指尖摩挲浮雕茉莉花朵的纹理,像佐藤摩挲瑠姫的唇边痣。
衣衫尽褪的瑠姫抓来鹤房原本放在祥生腰侧的手,捏起一根指头点在自己的唇边痣上,他紧闭双眼回味着熟悉的触感,泛起暖洋洋的笑容,恬淡而平和。鹤房无措地抬着手,眼看自己的手指被瑠姫含入口中,在他看不见的湿濡温热的地方,嫩舌数着指纹的沟壑。
鹤房射过一次,祥生腹中的精液满满当当的,伏在他的身上,说着:“要交给瑠姫くん,还有点舍不得呢。”话虽如此,还是拔出了对方半软的阳具,翻身并排躺在鹤房身边平复呼吸,又叠起两条长腿,支起半边身子,问瑠姫,“我用过的男人,瑠姫くん不会介意的,对吧?”
瑠姫松开鹤房的手,顿了一顿,低下头去吻鹤房的鼻梁和脸颊,含混不清地反问:“我用过的男人,祥生不也不介意么?”
“我可不是什么淫荡的人,虽然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完全没有说服力,”祥生卷着鹤房的头发玩,“刚才那个样子,只不过是想激起瑠姫くん的兴致,我多么想让你知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祥生的避重就轻搞得瑠姫火大,移花接木地回避了自己话中有话的质问,没能听到祥生解释他和佐藤的关系。不明就里的鹤房浇了一把油:“对,他平日在床上,就像一块木头,被瑠姫看着才会那么兴奋……啊,嘶、别揪我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瑠姫没有心情看他们调情,捡起衣服:“从来都是别人等我,从来没有我……”
还没说完,就被一股蛮力制住腰身,甩在榻榻米上,鹤房青筋虬实的手臂支在他耳边,另一只手扯开他脖子上碍事的哥特风项链,居高临下打量他泫然欲泣的一张脸:“我等你好久了,瑠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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