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家之人(上)(1 / 2)

<p style="font-size:16px">蓝色的野花漫山遍野地开放在学员宿舍的后山,密密麻麻,美的让人害怕。卡季卡偏执的认为它们如此旺盛是因为土壤下尸体所提供的养分。这很合适,无名尸体长出无名野花。伊格洛夫和阿克西尼亚摘下许多鲜花,插满每一个军官桌上的花瓶。她们总是在上班前完成这件事儿,因为喜欢听晨曦走廊里自己脚步的回响。早安,长官!先从门缝里先挤进一个脑袋,卖花的姑娘来啦。

好美的花,多少钱?我们每天都这样问。

一个吻。

我们响亮的亲吻伊格洛夫的额头,谢瓦尔德则把阿克西尼亚揉的脸颊发红。阿克西尼亚和伊格洛夫很像,同样是孤儿,同样是新一代军人,前者是保安局的警卫员,后者则在两周前成了我在狙击学院的助教。她们稚嫩又坚韧,以和我们不同的方式经历战争,本就仓皇的少女年代被颠沛流离和疾病饥饿缠绕。相比之下,我们实在是幸运的,因为年龄大到可以参军,拥有积极抵抗的能力,哪怕死也能努力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而不是坐在家中捂住耳朵祈祷下一枚炮弹不会落在自己头顶,或是眼睁睁看着家人前赴后继的登上绿色卡车,一去不复返,看着姐妹被虐杀,被奸淫。无法保护自己的无助是难以忘怀的,这导致拉瑙卡乃至整个米嘉斯的女性参军率和就业率在战争结束后皆有显着提升,更不用说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各种女性联盟和自卫队。米嘉斯政府确实从各种意义上牢牢抓住了战争结束后的真空作为机遇去颠覆诸多过去习以为常的系统。战争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之一便是对父权制度的不信任。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被赋予保护家庭的责任,而大多数,例如伊格洛夫和阿克西尼亚的父亲都没能做到这一点。当战争开始,饿殍遍野,男人不是失去工作无法养家糊口就是被征兵入伍,从一家之主成为千万分之一,留下妻子照料老人和孩童。失权的男人和无助的女人,这成了战争初期的社会常态。然而人总是要活下去的,随着战况越演越烈,前线的信件一封有一封,沾满眼泪字字泣血,哭诉对死亡的恐惧和战争的厌恶,与此同时,政府开始大力呼吁女性承担卫国重任,不仅仅是传统的护理和后勤,还包括那些曾被认为女性太过柔弱或情绪化无法胜任的职位,医生,电报员,拖拉机手,飞行导航,乃至前线作战。于是新的两性形象出现了--示弱的男人和坚强的女人。因为对失权男人的不信任,因为不愿再成为无助的女人,因为明白男人也会示弱而女人可以坚持做到一切,也为了证明自己,女性头一次成为了米嘉斯的主要劳动力。柳鲍芙则提供了另一条思路,她认为这是因为我们天生对自己要求更高,“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患上恐慌症,用酒精和毒品麻痹自己,关在家里昏天黑地,这是种特权,因为他们知道不论如何都有个妻子,母亲,女儿或是姐妹照顾他们。可咱们不行,要是出一点差错,敏思基那样的混蛋就要像狗一样把鼻子伸到我们屁股里闻来闻去,转头在报告上说女人果然脆弱易堕,不应被委以重任。”我深知柳鲍芙这么发牢骚多半是因为意气消沉,得过且过的莱勒诺夫无法完成自己的工作,让她不堪重负。卡季卡则将这种现象归结于女性的生理。“我们天生就被赋予了创造希望的能力,”她轻快地说,一只手无意识的抚摸着平坦小腹,似乎那里正沉睡着一个无形的婴儿,“这让我们更坚韧,更勇敢。我们是包含生命的泥土,哪怕曾经干涸也可以快速的孕育出新的蓓蕾。”

柳鲍芙指着自己的脸,提醒卡季卡去看她翻白眼儿,“我的好医生费多申科,能怀孕压根不是什么好事儿,至少在现在这个世界不是。这种“能力”只会让我们更脆弱,频频多出许多忧虑,想想看,连做爱都成了件有风险的事儿,一旦不小心怀孕就是被宣判无期徒刑。”

卡季卡不理柳鲍芙,依然笑眯眯,“我才不跟你争呢,柳鲍芙,不论如何,生命都是一件神奇的事儿,即便我们不会亲自孕育孩子,单单有这种能力都让我们更勇敢坚强。”

“更何况你做爱的姿势怀不上孕。”贝卡仰躺在草地上说,“不过,费多申科,你的论调实在是太老套了,难道女人一切品质都要跟生育相连接么,这和那群老头儿的宣传有什么区别,把我们的生命绑在子宫上。”

“什么老头?”

贝卡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挥舞,拿腔拿调地模仿起来:“男人靠战斗向国家效忠,女人靠生育向国家效忠。”

“这是敏思基说的么?”谢瓦尔德边擦匕首边问。

“应该不是,但我觉得他也是这么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说他向莱勒诺夫建议让新来的姑娘和拉瑙卡的本地男人开联谊会,这是真的么?”谢瓦尔德说。

柳鲍扶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他确实有这个想法。我告诉他新来的女兵才刚成年,年纪太小,又是从帕罗亚来的,语言不通,生活习惯差距大。即使是为了帮助她们适应也应该找年长的女兵。可他认为拉瑙卡得单身青年太多了,如果能通过婚姻把女兵留下来,可以解决发展问题。”

一惯护短的谢瓦尔德气的坐直身子:“费拉托夫!拜托告诉我他现在正躺在厕所里生蛆。畜生,以为自己在配种么,敢把帕罗亚女人当成什么国家财产踢来踢去。”

“我真想把他拿去喂猪。他竟然敢把错误推到我头上,好大的胆子。他说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责任,明知道战后急需提高生育率,却不愿承担生为米嘉斯女人的义务。他说我们自私,你敢信么?给你们表演一下。”说完,柳鲍芙起身,假装抬了抬眼镜儿,“费拉托夫大尉,您要知道,政府所提供的政策对母亲是非常有优势的,我们会给予生育三个孩子的女性“铜质英雄母亲纪念章”,四个孩子的女性“银质英雄母亲纪念章”....”

“生几个可以获得“操敏思基屁眼儿”纪念章?”贝卡问。

柳鲍芙没理她,接着说,“以此类推。我们每年都会选取一天作为母亲节,向为祖国奉献的,受人尊重的女性致敬,届时城市将被被鲜花和彩带环绕,母亲牵着孩子,心里将会充满希望和爱。更何况有什么,比孕育一个生命更美好,给骄傲呢。”

“他以为生孩子跟下崽儿一样么?”

“我们的胸章可比他多多了。”

卡季卡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问:“赫塔,我刚才听起来也是这样么?”

我摆了摆手,“你猜。”

“上帝啊。”她惊呼一声:“提醒我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讲话了,太恶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赶快安慰她她还没有敏思基那么奇怪,只是有点天真古板罢了。

“我已经很久没祷告了。”柳德米拉说,“但为了敏思基先生,我愿意在顿茨涅伊克的教堂里点上一百根儿蜡烛祝他死的又漫长又痛苦。”

敏思基惹人讨厌,我碍于面子,不便直接和他争执。他便果不其然的把我的礼节翻译成软弱和示好,几乎每隔一天就要亲自来我办公室啰里八嗦的上一课。

他长得不错,起初我还能盯着他的脸点头,假装认真聆听,但很快对蠢人的厌恶压倒了欲望,看到敏思基只想把他的头放进坦克履带。每天午餐前后他就出现在我门口,趾高气昂,装模作样的敲门。

“奇怪,您办公室门口的守卫去哪儿了?”他明知故问,“原谅我如此贸然地进来。”

“她去吃饭了。”我说,“有什么事儿么,敏思基先生。”

“哈,”敏思基虚伪的笑了笑,“没有事儿就不能和大名鼎鼎的狙击手聊聊么?

不能,快滚,我心想,嘴上却说,“当然,请坐。”

“莱勒诺夫中校和您很亲近吧。”

“他是我的教官。”

“对您来说就像父亲一样。”敏思基说,“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哈哈。”我干笑两声,“是嘛。”

“请问我今天中午有荣幸和您一起用餐么?”

一刹那我浑身的汗毛都炸开了,赶快拒绝,“不了不了,我中午不太吃,不然下午要犯困了,哈哈。”我能感觉到自己笑的牙龈发凉。

“那晚上呢?”敏思基不依不饶。

真是个蠢货,我依然保持礼貌:“谢谢您的好意,还是不用了。”

“您急着回家么?”

我本来打算不假思索的没错,养家之人就是这么辛苦,工作家庭两边都是责任。好在脱口而出的前一秒我忽然意识到这么做相当于为了敌人拒绝上司,实在是相当难看。我不知道敏思基对我家里的状况了解多少,但我绝对没理由让他现在开始调查。

“也不是,我只是担心可能要加班。”

“您是在写整合记录么?”他扫了一眼我摊了一桌的表格和日志,明知故问。“不要担心,”敏思基扶了扶眼镜,自以为亲切的笑起来,脸颊出现了两条我过去从未见过的细小纹路。“我不要的话没人会催您。”他眨眨眼睛。

完蛋了,他不会看上我了吧,我暗骂道,老东西还挺骚。“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他又碰了一下镜框,掩饰计划达成的兴奋,“我会订一间好餐厅的,下午五点半见。”

我只好打电话告诉穆勒我今晚不能准时回家,但请留一点晚餐给我,因为我知道我今晚绝对吃不进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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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敏思基之前的判断大错特错,他绝不是什么僵硬的清教徒,而是个抱着特权不肯放手的吝啬鬼。

“您来过这儿么?”他略带炫耀的冲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使者摆了摆手,低声说:“政务部的敏思基先生,两位”。然后扬起嗓子,接着朗声盘问我:“这儿过去是米嘉斯皇帝的行宫,被政府改造成了高级官员的会谈和休闲场所,能订到晚餐的位子可不容易,我也不得不....”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眉飞色舞。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拉瑙卡人啊!可我实在是不想开口说一句话,只好点点头,装出佩服的模样。你的任务是套话,像间谍那样,我想到莫利伯波佳的嘱咐,放平呼吸,“真是富丽堂皇啊。”我赞扬到。

敏思基彬彬有礼到毛骨悚然的地步,帮我脱外套,拉板凳,举手投足都是标准的绅士做派。他出手慷慨,点的都是些繁杂昂贵的精致小菜,食物在月亮般的大圆盘子里小的可怜,我发誓有道菜只是两粒鹌鹑蛋和一抹酱汁。然而这和我们的对话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敏思基喋喋不休,向我介绍整合管理和新的顾问系统的优越性。两者都是他最近在瓦耳塔进行的,除了他没人喜欢的行政改革项目。

整合管理是种多此一举的形式主义毒瘤。瓦耳塔有七个区,除了一区作为医疗区外其他六区各有一百五十到两百名的战俘。敏思基以牢房为划分,将每二十个人划分为一个“街区”,并选举出一个“街区长”做为领头人,负责所在街区的安全。他们的职责就是事无巨细的记载所有发生在监狱的事儿,大到打架斗殴,自杀未遂,小到某某想写信回家晚上在被窝里偷偷哭。每周军官都必须和自己的七到十名街区长开会,详细监控每个战俘的精神和生理健康状态,以免出现不必要的损耗。在我看来,为了防止战俘自杀,这样大费周折实在有些没必要。似乎嫌事儿还不够多,为了避免裙带关系和牢头狱霸的出现,敏思基要求同一个人一个月内只能当一次街区长,每周街区长人选必须更换,除此之外各监区普通囚徒每月会被全部打算重组,也就是说这个月在柳德米拉手下的囚犯下个月可能就到我手上了。多亏了敏思基的天才头脑,我们不得不消耗大量时间重复培训监区长,整理材料,誊写乱七八糟的文件和参加无穷无尽毫无新意的回忆。比如上周,我被要求出席五场会议:周一上午的上周街区长小结,周一下午的新任街区长培训。周二下午和其他监区军官的交流总结。周三上午的会议讨论如何巩固同志情--基本就是敏思基一个人讲的口干舌燥,而我们在下面翻白眼打哈欠发呆。周四下午和保安局开会互相交换工作情况。最后则是周五下午的全瓦耳塔军人都强制参加的大会,在大会议厅举行,把之前四个会议的内容再念一遍,中间穿插敏思基自以为是的点评,“费拉托夫大尉监区工作热情有所下降”。他给囚犯发调查问卷,故作亲切的慰问他们过得是否舒心,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真虚伪啊,我想,战俘能过的多好?他明知道,却还要带着假惺惺的伪善笑脸装作关心,就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我们要让世界知道,哪怕是对敌人,我们也秉承公平和正义的行动方针,用文明感化他们,传达普适性的未来价值观。”他一说这话贝卡就冷笑,还故意笑的让他听见,“是啦,敏思基先生真是咱们的秘密武器,有了你干嘛还要科学家啊?敏思基先生打仗的时候是得了咽炎说不出话么,害咱们白死了这么多人。”

新的顾问系统更是可笑。瓦耳塔有身份的顾问很少,一区除去赫尔佐格还有哈克斯和里克特。哈克斯是牙医,中等身材,棕色头发,长得还算体面,带圆框眼镜,一副操劳模样。哈克斯为人谦和温顺,略显迟钝,是赫尔佐格亲自挑选出来只会做事儿任劳任怨的医科大学高材生。贝卡对哈克斯的形容是十分准确的--“好脾气,意志薄弱的白痴”。我经常撞见赫尔佐格劈头盖脸的训斥哈克斯,赫尔佐格坐着,哈克斯站着,唯唯诺诺,卑躬屈膝。然而除去跋扈的赫尔佐格,在瓦耳塔当牙医是一分相当不错的工作,总有囚犯会在审讯做爱或是斗殴过程中被打掉牙,这时候就需要请哈克斯帮忙处理了。然而哈克斯个人并没有决定是否帮助他们就诊的权利,拔牙和假牙的价格高昂,同样的填充物价格在瓦耳塔要翻十倍不止,如果想缓解疼痛,不外乎金钱贿赂和床上谄媚,除了硬骨头恩斯特。在卡季卡的授意下,华西金刻意只将恩斯特的两颗磨牙拔成半掉不掉的状态,叫他一边吐血水一边发抖,疼的抽搐筋挛。恩斯特在束缚椅上挣扎扭动,口齿不清的命令哈克斯给自己一个痛快,“挖拔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哈克斯吓得瘫倒在地,被赫尔佐格骂了几句后才蹒跚的站起来,用消毒纱布擦去他满脸的鲜血。恩斯特的嘴巴被撑口器掰成一个椭圆形的洞,卡季卡用镊子轻轻拉着废牙晃动,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我们本以为恩斯特会求饶,没想到他趁着解开双手的机会,生生把牙齿拽了出来,画面血腥的连赫尔佐格对着废料箱干呕起来。做为不合作的惩罚,卡季卡要求哈克斯给恩斯特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安装假牙,哈克斯本想说点什么,却被赫尔佐格用眼神制止。他很沉默的听从命令,路上看到士兵都会顺从的站到一边弯腰致意,努力不引起注意。

话说回来,他的专业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少军官也在他手里看病,让卡季卡略有微词。

里克特据说和伊格洛夫的表姐是一个领域的,主要负责生殖和幼儿。我强烈怀疑卡季卡把他选出来是为了满足私欲,顺便弥补一下自己在这方面的知识缺失。介于瓦耳塔暂时没有孕妇和幼儿,他不怎么出诊,更多的是和卡季卡,赫尔佐格一起探讨学术问题。里克特年纪略长,儒雅沉静,被调侃了也只是低下头微笑,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有不太光彩的过去--在战争后期受贿,正好得罪了某个高官,因此被判处绞刑,为了逃避死亡只好去参军。

剩下三个顾问则是军械处的波尔茨和施蒂特斯和专门负责重机械武器的布勒。我不常往军械区跑,和他们并不熟悉。贝卡倒是每一个都操过,都不太满意,认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舒勒的滋味。战俘都说如果去贝卡手下当顾问还不如死了,波尔茨刚入营时还是个俊朗精壮的年轻狙击手,在军械处呆了两个月连路都不会走了,成天哭哭啼啼的求贝卡放过自己或者干脆给他个痛快。

随着瓦耳塔扩张,我们提出要增加一些帮助管理和行政的顾问,毕竟街区长如今行驶的就是顾问的责任。可敏思基不听,认为顾问本身的存在就是反人类,会对瓦耳塔战俘之前的社会系统产生极其不好的影响。在敏思基的胡乱管理下,瓦耳塔如今一塌糊涂,军官被会议和文书工作纠缠的无暇分身,新兵训练速度跟不上扩张速度,囚犯人员流动大,数据统计不及时,光是信件分发就要用以往两三倍的时间。

当敏思基第三遍像我感慨这套系统的精妙和人文关后,我实在忍无可忍。“敏思基先生,”我说。

“叫我耶里塞。”他明显有点晕乎乎的,举起酒杯冲我摇晃,“我称呼您为赫塔,您称呼我为耶里塞,咱们就像电影里那样。”

“敏思基先生......”我又重复了一遍。

“叫我耶里塞呀,”他几乎是带着怨气,“我们应该以你我相称,好的革命者不讲究阶级。你读过贝斯特的《语言与阶级》么?没有?您应该读一读,非常有远见。您字是最恶毒的,拉远了人与人的距离,我们都是同志,应该都以你称呼。”他叹了口气,似乎说累了:“你们应该多读一点书,打仗的时候可以不看,现在没有得多读一点。你们太偏激了,尤其是斯米尔诺夫,典型的女人,容易被情绪所控制,缺乏理智。只有多读书才能避免被不怀好意的分裂主义者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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