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满天黑云滚滚,压抑,如同黑夜一般,深黑完全不透光的云。
现在明明是午后,整座城却如同午夜一样昏暗。
流动的浓浓黑云悬在头顶,如同压下来的屋顶,没过高耸的城楼,如同倒置的深渊,仿佛一抬头就会捅破天幕。
在这四方天地,观陵城露出原本的面目,血红城门被虫蛀空,残垣断壁砖瓦城墙,一片疮痍废墟景象。
幽暗之中,一个渺小白色身影立于几十米城门之下,一只细白苍白染血的手缓缓触及门环。
“轰——”
巨大的红色城门忽然自动推开,沉重巨响如同滚滚天雷。
刹那间,如同内外气压平衡,无数流动的空气涌入城门,随之而来的,是足以掀翻天际的嘈杂声,解开封印一样冲了出来。
乱,混乱浑浊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阵浓雾拂过,眼前景象展现出来。到处都是打翻的瓦罐木头,土石地面一片狼藉。
大街上挤满了人,一群人在疯狂做爱,浑身赤裸,脖子上挂着撕碎的布条。
房间里,街道旁,甚至房顶上,噼噼啪啪皮肉撞击声此起彼伏响起,病态如同丧尸的呻吟声,白花花频繁晃动的肉体,在昏暗空间里不断闪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癫狂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如同黏在面皮上的面具,嘴里呜呜哇哇地叽里呱啦叫着,机械性重复最原始的动作,直到血肉分离可见白骨,仍然在断气前一刻不停运动。
四角耸立城楼上层层悬挂明黄色帷幔,如同束缚笼子一样将城内围住,整座城俨然一个巨大的混乱不堪的斗兽场。
有人爬上桌子,将无数食物塞进口中,肚子鼓鼓仍不觉得满足,甚至开始吃盘子,咬得牙齿崩裂满嘴鲜血,有人端起一锅沸腾热油仰头倒进口中,嘴角脸颊皮肤瞬间烧灼溃烂,有人一头扎进酒缸,再也没浮上来,有半大的小孩子强行钻入母亲胯下,撑得肉缝撕裂肚皮崩开,有人举着菜刀到处挥舞,随后一刀劈向自己额头……每个人原始欲望得到充分显露,变成了一只只疯狂释放欲望的怪物。
陈砚清白色的身影静静立在城门之外,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漆黑双眸无神宛如盲人。
片刻之后,身形挪动一寸,迈开脚步,径直走向城中混乱。
“嘭!”
巨大沉闷的坠落声在他身后响起,地上的人炸成血肉模糊的碎片,陈砚清却是连头也没回,仍然垂着眸子向前走。
他单薄的身影穿过人群堆叠缝隙,径直朝着城中深处走去。
不少人注意到他,一只只张扬着欲望的手如同一条条章鱼触须,藤蔓一般缠绕上他身体,抓破衣袖,扯掉衣带……陈砚清却像是感觉不到,神情呆滞向前走着,仿佛一具没有灵魂躯壳行尸。
——忽然,一只手抓住他长发向后扯去,陈砚清猝不及防被掀倒在地。
霎时间,赤着身子的人群如同饿狼看见肉一般,密密麻麻邪笑着围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微弱一丝的光被严丝合缝地挡住,身体顿时被温热的肢体缠了上来,无数根jb直挺挺伸到他面前,如同无数尖刀,即刻便可将他戳出上百个窟窿。
“……”
陈砚清被禁锢在人群中央,仍沉默着没有一丝反抗,任由这群人胡作非为,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扯来扯去,将他衣服撕烂,手臂掐出鲜红指痕。可他却仍低垂着头,如同任人摆弄的漂亮人偶。
一片混乱中,有人抓着他头发仰起头,然而就在那紫黑色腥臭鸡巴即将触到他鼻尖的那一刹那——在面前堪堪停住,不能再往前一寸。
眨眼间,所有围在他身边的人,所有附在他身上的手,纷纷如同被按了暂停键,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下来。
“陈掌门!”
下一秒,人群被拨开,如同僵硬骨牌一个接一个陆续倒下,紧接着,一个高大黑色人影冲到他面前。
荀陆看起来很狼狈,没了之前神秘的样子,黑袍沾满泥土灰尘血迹,银制面具也缺了一块,暴露出大片粉红的脸皮。
“你怎么会在这?”
粗糙的声音仿佛被山石刮过,他扳过陈砚清肩膀,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双死水一般的眸子,完全不透光,毫无生命力的死黑色,如同不见底深渊,仿佛再多看一眼便会被吸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人清瘦的面容苍白,嘴唇无一丝血色,脸侧及唇边还有干涸的暗褐色血迹。
忽然,他唇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炉鼎……而已……”
声音一改平日温润,变得刀划般沙哑单薄,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气力。
“一副淫贱的身子罢了,生来就是该被人操死的……不是吗?”
陈砚清自顾自惨淡地笑笑,长发凌乱衣衫不整,雪白的胸口被人抓出几道鲜明血痕,袖口扯成一条一条,一节白皙手臂露出来,整个人像被刚刚糟蹋过一样。
“陈掌门,你……”
荀陆一惊,被他的状态震惊到,搀扶着他的手一顿。
明明前日看还很正常,不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竟会让他变得如此。
“怎么变成这样了?”
然而陈砚清完全不听他说什么,兀自抬手扯住他衣摆,两只修长手臂菟丝子般攀一点一点缠上他锋利的腰带,唇边笑意更浓,眼神却仍然如同盲人般涣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来,操我吧,用你的……”
荀陆明显身形一僵,感受到面前男人如鬼魅般挑逗,温热吐息逐渐逼近,他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识吞咽了下,一时定在原地没有反应。
就在陈砚清微凉指尖即将伸进他胯下时,猛然将其一把推开。
“咳咳……”
陈砚清猝不及防被他甩开,伏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荀陆罕见地没去管,起身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扭过头去回避视线。
“陈掌门,你……你快走吧,那怪物太厉害了,这座城撑不住多久,快要亡了。”
“……无所谓,那便一起死吧。”
一片灰暗天幕下,陈砚清伏在地上,凌乱长发遮住面容,看不清他表情,只能听见沙哑平淡的声音,甚至略带一丝轻松。
一秒后,他脊背动了动,挣扎着爬起身。
“等等,怪物——什么怪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荀陆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头顶的天幕仿佛又下沉了些,几乎与房檐同高,如同一块板子,即将压下来与地面贴合。
忽然他开口,嘶哑粗粝声音染上一丝戏谑:“就是那个,被你亲手杀死的怪物啊。”
“不,不是我……”
亲手杀死,这四个字如同滚烫烙印贴上陈砚清心口,银砂死前一幕在眼前反复回放,他逐渐感到窒息一般的痛苦,指骨猛然攥紧,似乎不想回忆。
片刻之后,似乎突然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望向漆黑一片的天空,黑云滚滚,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忽然间,陈砚清无神的双眸眼底注入一束光芒,如同盲人渐渐恢复光明。
他忽然间明白什么,薄薄一层水雾覆上深黑眼眸,眼中破碎光芒闪动。
“银砂她……没死?”
“对不起啊,陈掌门,是我忘记告诉你了。”
荀陆闻言轻笑一声,掸了掸黑袍上灰尘,带动金属碰撞,缓缓开口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那东西不属于这个世界,就像画中人无法对我们造成伤害一样,我们世界的任何武器也无法伤她分毫,能做的只能是破坏容器罢了。”
“我还要感谢你呢,若是没有你,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将她放出来。”
荀陆喟叹晃了晃脑袋,微微俯身向他伸出一镶嵌着锋利金属的手,试图扶他起来。
“……”
陈砚清宛若石塑,呆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甚至没有眨眼。
片刻之后,却突然间抓住那只手,握得很紧,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银砂她在哪?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她,求求你……”
他跪在地上,双眼泛红拼命祈求着,苍白面容如纸,眼中水雾明显,看起来十分可怜。
见他这幅样子,荀陆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其整个人从地上捞起来,仅比他矮半头,却如同纸片一样轻。
他一手搀扶着陈砚清,让其勉强站定,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正上方天空,幽幽开口道。
“你看,就在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砚清抬头看天,漆黑如夜天幕将整座城笼罩,上空黑云正在流动,如同墨色翻涌海浪。
高耸城楼已经被彻底吞没,看不见顶峰,稍高一点的房檐也浸入黑雾之中,肉眼可见逐渐下压的趋势,却忽然在头顶堪堪停住。
“唰——!”
霎时间,铺天盖地黑泥从天幕之上冲出,如同瀑布倾泻而下,在脚下堆积,顺着城楼边缘,逐渐向城中浸染,如同熊熊黑色烈火蔓延。
只见远处雕塑一般静止的人群,脚面触碰到翻涌的黑泥,瞬间皮肉被完全剥去,只剩森森白骨。
恐怖黑泥如同一条条诡异黑蛇奔涌蜿蜒向前,自下而上流动着吞噬一切活人血肉。
“看得见吗?那些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