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若/魈/公/潘/桃钟
#all钟一次写个爽/极度ooc极度ooc
#伪纪实/私设男铜结婚合法/重度畸恋爱好者/涉及角色死亡以及各种扭曲情节,慎入
#全是瞎编
#个人最喜欢的一条线
summary:钟离的每一次出现都让潘子哈特软软。
01.
我第一次见钟离,是2010年。
他死的时候是2022年。
掐着指头算,我认识他十二年,做他的朋友有十年,真正陪在他身边有三年。
他是个神奇的人,二十多岁一个人咬着牙带大两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一是因为那两个孩子跟他是一个乡镇出来的;二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在事故中失去亲人,无依无靠,所以来求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个在旁人看来匪夷所思的理由,可以让他为之葬送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且毫无怨言。
钟离。我时常细细在嘴里琢磨这两个字,有时候觉得念叨它们比去安山求神拜佛更有效。可我有时候又不忍念,觉得多我一个求拜的人只会更让他辛苦。
他被那么多人围着,可能不是神明,而是受难的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用火烤。这些人把火当成他自身散发的光芒,他们憧憬、崇拜,像飞蛾一样争先恐后冲进火里,最后又像柴火一样让这堆火越烧越旺,直到火焰吞没钟离的骨头。
真可笑,玛利亚想让他们活,可他们争先恐后为她去死以表忠心。
我觉得他可怜。
02.
2010年那个晚上,钟离带着达达利亚看病时,正巧赶上我当天值夜班。
他坐在床边,握住那个发烧的俄罗斯年轻人湿漉漉的手心,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从柜台袋子里取出一只苹果递给他,他这才抬起头看我。
“突发心肌炎,打了吊水就好多了,”见他没接我的苹果,我自顾自拉了板凳坐在他旁边,“困的话你就去隔壁床睡一会儿吧,他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何况还有医生值班,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你,医生,”钟离向我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他笑起来倒是亲切多了,“你叫什么名字?”
“潘塔罗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又重新打量我,神情微微诧异:“俄罗斯人?”
“我是混血,妈妈是俄罗斯人,但一直在中国长大。”
“嗯……”他又低下头,用手心抚平昏睡中达达利亚皱起的眉头,然后对我笑着轻声说,“你好,我叫钟离。”
03.
“……钟离?”
我看着那张沾满汗水,因过于激动而泛红扭曲的脸,几乎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钟离一看到我像看到救星一样,几乎趔趄着扑向我,那双手抓住我的外套,低下头止不住发抖:“你让我见见他,我求求你。”
旁边的护士小声提醒:“这不合规定,需要先申请。”
钟离抬起头,眼眶红肿,湿润润的仿佛随时能掉下泪来。他眼里都是我的影子,声音颤得不成样子:“潘塔罗涅,我是他家属。”
我没法不答应他,不知道是因为那句“我是他家属”,还是因为他喊我的名字,亦或两者都是。
我在后来的日子里总是想着,如果当初换一个人,我也会这样做,这是我心里所剩无几的正义感与怜悯之情在作祟。只是因为当时出现的人刚好是钟离,我又恰好认识他。
钟离扶住床边,攥着白布的一角,跪下来无声的干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蹲下轻轻拍他的背,在太平间压抑的抽噎中对他说:“节哀。”
04.
父亲的巴掌狠狠抽在我脸上,他瞪着我,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今年晋升名额快下来了,你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
我低下头,跪在垫子上,一声不吭。脸上火辣辣的痛,但我不敢用手碰。父亲过来抓住我的衣领,强迫我抬头看他,手指着我的鼻子说:“我马上就要退休了,我费心费力培养你这么多年,至少退休前让我看到你评上主任好吗?”
他似乎觉得自己语气过于生硬,见我没反应,又软下态度,叹一口气:“咱们家就你这一个儿子,别给家里丢人,成吗?”
然后他转过身,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将这件事转述一遍,一声声叹息像拳头一样砸在我心上。
我的眼眶发涩,喉咙里打转了半天的“为什么家属见死者还要申请”终究没问出口,只能无措地抓住软垫边缘:
“对不起,爸,我知道错了。”
他良久没说话,挂了电话背对着我有一会儿,才又蹲下来,向我伸出手。
我的眼镜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手里。
0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仔细想想,这种事以前发生的也不少。
母亲工作很忙,总是需要去各种地方出差,几乎没时间管我,大部分时候我是和冷脸的父亲呆在一起。他从以前就对我的生活表现出极端的管控欲,他安排我的作息,节制我的饮食,甚至限制我的交友。
以父亲的观点来讲,我深入接触的人必须要先经过他的筛选。他是那道隔着我和现实世界的屏障,我通过他了解外界,没有他的准许不能出去。
我童年时偶然读到了长发公主的故事,第一次读就感觉自己的经历被具象化,我把这件事当作笑话讲给父亲听,他却发了大火,让我不要看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我被吓到溜回房间蒙上被子装睡,第二天醒来,看到书柜里的书全换了样子。
不能交往不三不四的人,不能看不三不四的东西。
父亲变相的圈养我,我认为自己是他随时可以抛弃的宠物,可他却一次又一次说我是他最重要的人。
所以他用剪刀剪断朋友送给我的风筝,把他们用黑色塑料袋装起来,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但是我好在乎,于是我去翻垃圾桶,还没把那包风筝拽出来,父亲就把我和垃圾桶一起掀翻在地。他把哭喊的我从地上抓起来,狠狠抽了几巴掌。
我彻底噤了声。父亲捧着我的脸,将眼镜戴在我肿胀的脸上,抱紧我。
他说他爱我。让我别这样对他,他不喜欢。
06.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做我们外科这一行的,时常会遇到年轻人打架。这个年龄段,火气大,有点儿磕磕碰碰很正常,闹大了就是前脚进医院看病,后脚跟着警察做笔录。
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钟离。分不清是因为钟离看着温文尔雅,不像会打架的那种类型,还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两未来不太可能有交际。总之,我看到他和他女儿进来时,挺意外的。
他倒是跟我打了招呼,只是一张脸还是很臭,像一只随时要炸的火药桶,不知道现在给他测一下血压,我们医院的仪器会不会爆炸。不过看见钟离这副模样还挺稀奇,也不知哪尊大佛能把他惹成这样。
我的好奇心十分钟后就得到满足,他的丈夫很快也进来。我记得之前登记时注意了一下,那个男人好像叫若陀,一脸凶相,接触下来脾气却还好,嗯……至少比我现在正在给打针的这位好多了。
我用棉签按住针口时,看了一眼旁边的若陀,又看了看他一脸担忧的女儿,低声对钟离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打架啊?”
可能是我的语气太自来熟,搞得他对这种老友一样的关怀有点儿愣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神色柔和一些,也低着声回应我:“我烦的很。”
他的声音不算软糯,反而低沉,但此时嘟嘟囔囔带着鼻音,听起来像撒娇。
好吧。其实我不该管他,他算我长辈,又有照顾那么多人的经验,很明显比我更能管好自己的事情。可他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好像旁人一碰他,他就要像陶瓷一样碎一地。
这使我天然有一种责任感,我是该关照钟离的,他很需要我这个朋友。
钟离再来换药时,给我带了南街的糕点,说感谢我之前格外照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次换我愣住了,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他说,之前早上上班几次遇到我去店里买早餐,猜想我应该很喜欢他家。
我居然忘了市医院和他家化工厂有一段是顺路的。
钟离把点心塞在我怀里,突然又想起什么,有些局促地左右张望一下,紧张地说:“这不算行贿吧?”医生是不能收礼的,要被人家看到,传到我父亲那里,打断我的腿。
不过我又不是第一次给钟离开后门了。
我盯着他,扶了一下眼镜,决定逗逗他,故作严肃地说:“要是有人举报,我这辈子都别想晋升了。”
闻言,他更加不安,礼物给也不是,拿回来也不是。我没敢看他,怕多一眼就要憋不住笑出来。我站起来换好衣服,提起那袋东西,跟他说:“没事,逗你的,现在都算下班时间了。”
顿了顿,我又说:“不过这个不能带回去,我们找个地方解决它吧。”
07.
饭吃到一半,钟离对我不能随便带东西回家表示小小吃惊,他大概没想到有人都快三十岁了还被家里人这样管着。
我夹了一块枣泥酥,挺甜的,酥软可口:“你不会这样管你孩子吗?”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他儿子去世没多久,提这个话题实在不应该。不过钟离没有怪我的意思,而是平平回答:“我和你父亲相反,倒是很希望他们能独立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静默一会儿,舀起一勺圆子红豆羹,又落下:“我有时候不知道是给的太多还是太少。”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他心情有点儿沉闷,便不再谈,转而闷闷吃起糕点。
08.
后来钟离家里的化工厂做得如日中天,父亲听说之前我帮助的人是他时,马上改了态度,夸赞我有先见之明,交朋友很会看人。
我哪有什么先见之明,只是看他可怜,才帮他的。
我想张嘴,看着父亲欣慰的神色,又觉得没有说的必要。
父亲想让我去拜托钟离帮我打点一下医院的关系。当时的钟离已经变成了安城几个有名的大老板之一,虽然不少人知道他家里有纠纷,但不影响他们看到若陀对他有求必应的态度,还有他出色的管理才能与前瞻能力。
大概想和他做朋友的人,已经从安城市中心排到省外了吧。我翻到那个许久没联系的号码,犹豫很久,还是按不下去。
父亲昨天给我做了思想工作,说钟离现在发展得很好,但他家里听说关系很乱,让我跟他做利益朋友就好,不要牵扯他家事情太多。我想起之前几次和钟离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对家事三缄其口的模样,不由得无奈。
别说不要,我就是想掺和,又怎么挤得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有时候觉得他离我很远,更像生活在杂志里的明星,人们对他议论纷纷,千人谈出千面,我从千面却找不到一面符合我知道的钟离。
可有时又觉得他离我很近,跟我总冥冥中有一丝缘分,让我想见他时,不用联系他,就能遇到他。
比如在点心店里。
09.
“真巧啊,”我看到钟离弯腰在玻璃柜前细细挑选,走上去揶揄一句,“大忙人还有空亲自来买点心?”
钟离转身,看到我笑起来:“大忙人也要吃饭的。上次胡桃和达达利亚尝了,说喜欢,这次达达利亚要出国,我多买点儿给他备着。”他面对那些琳琅满目的甜品,眉头皱得像品鉴古玩一样,从柜子这头走到那头,又慢慢踱步回来。
我走过去,对他说:“你这是买点心还是领导视察?我是老客户了,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钟离点点头,眼睛没有从柜子上移开:“愿闻其详。”
我接替了店员的工作,一点点替他介绍哪些好吃,哪些是新品,哪些比较受年轻人欢迎,看店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对我露出惊讶的目光。钟离听了半天,看着我忍俊不禁:“你干脆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做南街点心店的老板。”
年轻的小姑娘先笑着叫起来:“先生,我会失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后来钟离用手指着我替他选过的那些甜品,让店员帮忙包起来。我站在他后面,看到他穿那件黑色大衣外套的后背,不由得有些惋惜:还是第一次遇见的白衬衫更好看。
10.
其实我那次之后没有主动找过他,但钟离却像心有灵犀一样。几个月后晋升名额出来,主任就叫我过去,语重心长地说我很有前途,未来想重点培养我。
我觉得我应该请他吃一顿饭,可他没主动说过这件事,我找不到机会开口,于是不了了之。
达达利亚出国后,钟离更忙了,当真比我口中的大忙人还忙上几分。关于他们家的流言蜚语杂七杂八,有的荒诞得离谱,有的不堪入耳,可钟离没什么反应,依然专注工作,似乎外界事情与他没有关系。
在安城舆论风口浪尖时,只有一次钟离主动联系我,让我等会儿酒局给他打一个电话。他没说为什么,就是一味拜托我。
“……潘塔罗涅。”
不知为何,想象中的钟离竟然和那天医院里的他的样子有些重合,我开出处方单,沉默一下,还是没法拒绝他:“好。”
半小时后我打给他,电话那头嘈杂得很,应该是应酬酒局,没想到钟离连这种东西都推脱,我以为这对大老板来说稀疏平常。我没思考几下,若陀含糊的声音传过来:“你要走吗?”
……原来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钟离的声音带着微醺,磕巴又严肃:“有点儿事情,是医生打来的,看来不得不先行告退。”
那边在场的人似乎在着急询问,我差点儿没忍住笑,脑子里不由回响起他之前在科室对我说的话:“我烦的很。”
看样子确实挺烦的,连这种小学生请假的招数都想出来了。
电话那头的杂乱声慢慢消褪,我把手机放在一旁检查资料,过一会儿才想起电话还没挂,打开时发现钟离已经挂断了。
我盯着号码几秒,刚放下手机,微信又滴滴响起消息。
一点开,是万年不给我发消息的钟离:
「安全撤离。」
似乎觉得不妥,对方输入一阵又给我发了一个抱拳的表情。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护士进来取单子时,看了眼我后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没有。”
11.
我没想到钟离真的来找我了。
我下班处理工作迟了一会儿,出门时天已经黑了大半,刚出医院就看到他穿着一身黑西装站在树下看手机,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我走过去,我不觉得自己有刻意放轻脚步,但是钟离似乎很投入,眉头紧锁的样子,连我出现在他身后都没察觉。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对他说:“先生,我们这里不准卖保险。”
钟离微微吓一跳,看见我后眉头舒展起来,给我展示他手机上刚刚搜到的饭店:“刚刚走急了没换衣服……那请你吃火锅准不准?就当感谢你帮我打掩护。”
见我一直盯着他不说话,钟离不自在起来,慢慢放下手机:“如果实在忙的话……”
“去哪家?”
12.
2017年之前我又跟钟离吃了好多次饭。从2015年达达利亚回来之后,关于他家的传言越来越难听。父亲退休后气势没那么足了,他几次明里暗里表示让我要不别跟钟离走那么近了,但我全装不懂,该去的饭局一次没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两什么都没有,甚至有时候吃饭什么正事都不谈,就两个人埋头苦干。
我有时候想我们两人算不算互相行贿,这种频率,持续好几年,算下来够我们无期徒刑了吧。但很长时间钟离没再请我帮什么忙,我也没托他的关系。
我看着他被吹来的火锅雾气熏得微眯眼睛,低头咬住自己碗里的油麦菜。
那就不算了,纯饭搭子。
而钟离,我真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别人说他他不在意,有时跟我吃饭聊天,还需要我来给他普及一下他人的非议。我刻意捡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给他听,他专注吃饭,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所有的结尾,他顶多评价一句:“已经很好了。”
什么很好了?评论很好了?生活很好了?钟离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认识他很久,跟他却始终隔着一点儿。这一点儿让我们没法走得更近,也不足以使我们的生命彻底交汇。
或许对待钟离最好的办法,是我应该早点儿向他袒露我的痛苦,跟他的那些信徒一样借此博取来自他的同情。
可我老想像个常人一样和他相处,像常人一样牵他的手,像常人一样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却忘了神只能爱人,而不能与人相爱。
只有我撕开我的伤口,让他看到我鲜血淋漓的骨肉与苦痛,他才肯吻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13.
2017年,若陀在化工厂爆炸中身亡。
人送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遮在一块白布下面,安安静静即将被推走。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这次没人敢拦钟离去见死者。
他到底没有去,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跟旁人谈一些后事处理。
若陀被推走的时候有些不小心,手臂垂下来一小截。钟离这才崩溃了,幸好我站在他后面,趁他腿软得跪在地上前扶住他,得以保住他最后的体面。
然后我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若陀焦黑蔓延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婚戒。
胡桃上来搀住钟离的手臂,把脸埋进他的袖子里,达达利亚在若陀被推走后才匆匆赶到。他整个人这段时间消瘦一圈,过来看到我后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抓住了钟离的肩膀。
很自然地把钟离轻轻揽进他的怀里。
后者失去生命一样任由他动作,他的温顺取悦了达达利亚,于是他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没事了,干爹,没事了,我来处理,别看了。”
胡桃站在我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悲伤,蜕了一层皮一样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为这场景触动半分。直到看着达达利亚跟他黏糊够了,她才走过去说:“送我爸回去吧,他累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觉得我应该拦住他们的,可想来我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最后也只能让他们走了。
14.
2018年,父亲帮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是一位教师家庭出来的大家闺秀,姓卫,曾经去俄罗斯留过学,旁人说她本本分分,是很会过日子的老实人。
我见过她几面,与我也算不上投机吧,不过至少不讨厌。我们吃了几次饭之后,双方家长也见面了,他们谈论得比我们两融洽得多。母亲特地从外地赶来,对这个儿媳妇表示满意,说服我尝试约会。
我听他们的话,这样做了。我们的约会地点选在公园,想着可以去看看风景的同时再互相深入了解。
还是没什么好聊的。
两个人温温吞吞顺着鹅卵石小路一圈一圈走,最后对方说,回家吧,她有点儿累了。
回家途中路过那家点心店,我想进去买一些甜点给她带回家,她说算了我吃不了甜。
卫小姐的眼睛弧度细长,笑起来眯成一条缝,捂着嘴调侃我:“跟我吃了这么多次饭,你还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的啊?”顿了顿,她又说:“你根本就没关心过我吃什么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突然怔住,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起之前跟钟离吃饭,他吃不了海鲜,鱿鱼圈咬一口受不了滑腻腻的口感,差点儿要吐。我只能把他碗里的鱿鱼圈夹过来,自己沾了酱吃掉。
吃完我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搞得我都有点儿好笑:“你看什么?我是怕浪费食物。”
“我只是想起……”钟离没有笑,他回过神来低下头继续夹菜,“没什么,不好意思。”
我当时觉得他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他之前带着魈和胡桃的时候,也是挑他们吃不了的东西吃。
原来我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人。
15.
2019年,钟离生了一场大病。
他没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19年他家里似乎出了些事情,也不常联系我,电话没有打过,消息更是少得可怜。仔细想来,我们除了一起出去吃闲饭瞎聊天,生活上真正的有意义的交往其实很少。而我就在日益减少的联系中渐渐淡忘了他。
2019年是特别的一年,我那段时间除了医院的事情,更多的是忙着筹备订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订婚的对象是上次去约会的卫小姐。因为之前的不欢而散,对方家里一开始对我没好脸色,父亲更是教育我好长时间。本来后续是不可能了,但双方回去冷静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我们的条件实在登对。除了对彼此没有感觉外,几乎没有什么理由不在一起。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你都快三十出头了,现在还不着急?结婚了最快也得一两年生孩子吧!到时候有的你忙,拖那么晚,我们身体不行了谁给你带孩子……”
父亲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一大堆,我给他削了一只苹果,他没有接,我便放在桌子上的陶瓷盘里。
他其实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并非反对他们的观点,甚至觉得很有道理。虽然没有经历过婚姻,但看到周围朋友的实例,发现爱的日子不多,最后都是柴米油盐占了大半。
反正生活的选择从来难以两全。
我用卫生纸擦干净水果刀,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上面模糊一片。
16.
钟离醒来的时候,我正低着头沉思。他一开始没有发现我,只是一味盯着天花板,听到挪动板凳的声音,才转过头看我。我把刀收起来,放在病床柜头的水果盘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