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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两个黑衣人叫做‘教主’的白连小公子正洋溢着温吞而毫无攻击性的明媚笑容,只见他黑眸发亮,竟是崇拜之色:“姐姐,今天若不是你救我,我定是那两个杀手刀下亡魂了。无以为报,你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当你的奴仆,任凭你差遣。”
古人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以身相许。钱浅不解。
她可不喜欢拖油瓶。
“我也不是良善之辈,不过是恰巧而已。再说,你死前都还在为我着想,让他们放我走。我若真没有良心抛下你,那大约会天打雷劈吧。”钱浅避开白连的问题回道。
白连微叹道:“哎,说起这个我就苦恼。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若刚才那两人不是杀手就好了,我还可以问问自己是谁,家住何处。”
钱浅并非没有心眼之人,这么多巧合。全被一个半大孩子撞上,这概率…
她掩饰住自己心绪,关心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失忆的?你还记得自己清醒过来第一个地方在哪吗?我看你穿着并非一般人家的小孩,若是上流富商,定会有人贴告示寻人。”
白连拍了拍自己脑袋,很努力的回响很多经过:“我记得…那山贼蒙住了我的眼睛,等我意识清醒了,人不见了我身上也没钱了。脑袋晕晕乎乎的。像是被打了几棍子。”说着还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后脑勺。
仿佛那伤还没健全。
“我看看。”钱浅顺着他的手摸上了他的后脑勺,柔软的头发里隐隐能感觉到一点鼓。一碰就就听见白连‘嘶’的痛出了声。
确实肿了。
钱浅心里疑虑渐消,毕竟谁会那么狠为了接近自己真给自己脑袋来这么一下。
白连看上去年龄也不大,心机能有她一个活了两世的成年人多?
钱浅一双柳眉微拧,有点心疼:“多久了?”
“大概一日了。我又饿又不知道该往哪去。就在附近小溪边打转,本想着也许要是有爹娘,会找过来也说不一定。可来往之人见我讨要粮食,又看我穿着如此华贵,都当我是骗子。无一不嫌弃我赶我走。”说到伤感之处,那张俊俏脸蛋神情由喜转悲,演技自然又高深莫测,恐怕当下无人能及。
“哎,你可真是个小可怜。”钱浅高冷的外壳终于被这白莲花白连小公子撬开了。
念想这人和上官浅都与这唐门分支--刺杀小组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她江湖求真馆虽不养闲人和来历不明之人,可这也确实很难不让人动容。
“你先随我去我那,等你记忆恢复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现在的医术很好,等到了地方我找人给你看看有什么方法恢复。”
“我我不会白吃你们家饭的,我可以给你当仆人。你若是不嫌我容貌资质平庸,等我及冠之时,我愿意….”不知道白连想起什么羞涩的东西,脸颊扑通一下被染红了。一双白玉般修长的手害羞掩面状。
……
容貌平庸???
古人这自谦真是让人汗颜。
不对,他刚刚的意思是想被我收入房中???
这话题什么时候不留痕迹的转到这来了?
看来这小公子不但失忆了,脑子还有点不好使。我钱浅像那种饥不择食,大街上捡一孩子随随便便收入房中当侍宠吗?
这是在侮辱谁呢?
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可为毛脸有点热热的。
嗯,绝对是被这少儿不宜的话题气的。
钱浅清清嗓子,竭力使自己保持不要崩坏形象,努力淡定道:“知道自己平庸就好,我对你没兴趣。”
白连终于将红透的粉桃脸蛋从指缝间分出些许,一双桃花眼凝视对方,黑眸如墨。可语气像是有些底气不足的问着对方:“那…那这世间有何人能入姐姐你的眼。”
白连的眼睛深邃黝黑,她竟感觉有些透不过气。
钱浅努力撇开目光,一双灵动杏眼在这苍穹大地间转来转去。等心底那一点莫名的情绪消逝她才缓缓开口。
“要具有天资不凡,倾城之色。”
钱浅心虚的厚脸皮侃侃而谈。
说完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一通不要13脸给震撼到了。
可为保白连这小子不要打她主意,她只能如此。
天资不凡又有倾城之色,怕这天下无一人吧。
瞬间,钱浅又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深深佩服。
“...原来如此。”白连脸颊上红晕渐褪,可他并未有失落之意,他一双桃花眼亮闪闪的笑颜如花道:“姐姐,你一定会遇见那个人的。”
他一双桃花眼细细密密的在钱浅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流露一丝窘迫的脸上流转。
一人绿衣,一人白衣,相互携着前往趁着暮色暖黄还未消失殆尽,穿梭在谷草小路上,缓缓前往下一个驿站。
夜色如墨之时,他们也到驿站了。
离皇城根越近,江湖人士越多。毕竟皇城根是很多大人物的大本营,而很多江湖人士都是出自有权势的人当差或
', ' ')('者门客。
直达皇城的路上,来来往往,大多都携刀配剑,穿着打扮也都干练果断,哪像她行走江湖还专门去寻一配称她的纱衣罗裙。
女子谁人不爱美。
她也不管穿衣华丽金贵,自己喜欢就好。
白衣公子俊美,绿衣女子温婉动人,两人一入酒楼驿站,其他座的视线便纷纷往这边看来。
钱浅好像感觉气氛一瞬间凝固了。
片刻,才又缓缓的转过身去。品茶的品茶,吃饭了吃饭。
钱浅望了望酒楼的座位布局,酒楼不大。大概十张可容纳四人用餐的木桌,而现钱浅站至中庭,左边空有两张座子,剩余三张均被宽肩强悍的刀客占领,穿戴蓑衣。右边只有两桌,穿着粗布素衣,那两桌上,甚至还隐约能看到几人油亮的嘴正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
这白连还算乖巧,并没有因为饿抢先随便找个位置坐。而是站在她身后。
钱浅拎着对方引到了右边和他们两桌相连的木桌上。
挥手招来了小二,点了三两个小菜,又将菜单递给白连。
“喏,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白连并未结果,只浅笑的摇摇头说:“姐姐点就是了。我不挑食的。”
那小二拿着菜单还未走远,白连望见周围人多,就小声细语,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很好养活的。”
“.…..”
钱浅学聪明了。不适合回答的她就不接茬。
只把耳朵的注意力放在几位食客身上。
隔壁食客。
一人声音大约压低声音缘故,声音有些嘶哑,“听说了吗?那大漠魔教已经潜伏到咱们大沧国了,那邪教最善伪装易容秘术,说不定这周围看上去的刀剑侠客都是其中之一。那邪教最善伪装易容秘术。”
另一人声音有些抖,却没有压低,钱浅听到极为舒畅。“怎么可能。我大沧国勇士侠客甚多,他一区区边界小国的魔教,怎敢入侵?若真让我碰上,定让他吃尽苦头才行。这等作恶的魔教,留下来作甚。我道是,武林人士应该群起而攻之。抄他老巢。再让他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就连他祖宗十八代…”
急不可见的银光划破空气。
‘扑通’一声,那人的实心椅角竟切面整起的从中间断开。
“哎哟。”那人又高又瘦,这一猛然跌倒,臀股与地面猛烈碰撞。
“哈哈哈。叫你这孙子口不遮拦。这下吃苦头了吧。”
瘦高子气恼,红着一张脸叫来了小二,硬要别人给自己道歉。
“你这椅子怎么回事。”瘦高子指着那断脚的椅子问。
“小的也不知道。我们这是新开的酒楼。这桌子板凳都是请木匠定制的。怎么会断。”小二急的一头汗。也不敢擦,只一个劲的给这大爷赔不是。
“我这再给你抽一张板凳过来可好?”
瘦高子见友人正看他的好戏,又不愿自己被看笑话,只好憋着一口气闷生生咽下去了。
这一闹腾,其他人都盯着这一出好戏,也没再给钱浅提供什么新的资讯。
干他们这行的,不论前世今生,只要跟记者行业沾边的,收集处理资讯就是他们的每天必做的事情。
这一世,没有发达的互联网的存在,只能倚靠身边的口耳相传,处理和分析有效适用信息。
不过事情无绝对,正因为没有互联网的存在,没有给那些富商名流营销洗白自己的手段,而她只需要求真。利用绝对真实的八卦信息来帮江湖求真馆带来资金流转即可。
她夹了一口红烧肉给白连,叮嘱道:“多吃点,脸都饿白了。”
白连浅笑着接过,在那块红嫩鲜香的肉上停顿了下,才缓缓送入口中。
吃完饭,右手放于木桌下,两指轻轻一勾,钉入墙中的银针便归为。他只轻巧的将素银细针别入袖中。
两人吃完晚饭,叫了两间上房。白连本想以有逮人追杀之名和钱浅同住一屋,钱浅誓死抵抗。进房间前,把仅存的曼陀罗迷魂香淡紫香囊丢到对方怀里。便不管不顾,迅速进房,灯油都未点燃,只蹬掉绣鞋,穿着里衣就携被与周公相会。
白连在她房前终是褪去稚嫩之色,嘴角浅浅一勾,一双桃花眼流转在被塞入怀中的香囊。
第一次收到女子香囊,竟是这么荒唐。
他将那淡紫香囊放于里衣怀中,踱步回房。
和衣而睡,难得一夜好眠。
第二日鸡鸣鸟叫。
初生的朝阳穿透纸糊木窗为钱浅肤若凝脂的脸颊镀了层金色。
临走前,钱浅叫来了小二,不留痕迹的假装问:“小二,我与家弟来这皇城投靠亲戚,准备做点买卖。可这也人生地不熟的,消息也闭塞多日,所以麻烦小二提点提点。”
小二摆手说:“这皇城里的消息每天都层出不穷。大概不外乎,朝廷上嘛,吾皇贵为一代明君,对文武权臣皆重视。这臣子里面,王大人可谓在世包青天,断案聪明
', ' ')('果断。不过…最近经常听闻这江湖求真馆在皇城两年之内冲进了富商榜,你与你家弟或许可以去某个差事,这里面油水应该很丰厚。”
“……”
没一个有用的信息。
钱浅连筛选都不需要,全部摒除。
她还以为有些刺杀小组的小道消息。
看来他们组织在对信息掩盖做的很到位。
走之前,还是循例赏了小二二钱银子。
小二忙不停的给两位阔气的公子和姑娘鞠躬道谢。
两人一前一后的背负行囊往皇城前去。
钱浅走在前,并未发现白连脸色有异。
白连转过头去,见那小二还在酒楼门口捧着那二钱银子笑得乐开了花。
而白连,见钱浅走在自己前一丈未有转身扭头之意,便绷紧下颌,暗自生起闷气来。
可恶,为何给他二两银子,只给我一两。
等着钱浅发觉自己步伐较白连有些快时,她一扭头,白连惊了一下,连忙调整情绪露出乖巧可爱的笑容来。
钱浅回过头,看对方并未落下,便原速继续前行。
不过这小子柔柔笑着,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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