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珩之停下脚步,冷声问那人:“谁让你进来的。”
“来看看老朋友,不欢迎么?”
林燃穿着精致的西装,他如今变化很大,人瘦下来不少,收起了平日里那副懒散奢靡的模样,看上去比几年前精神许多。
他这趟空着手来的,说是来看老朋友,却更像来幸灾乐祸看笑话的。这些年因为夏峰公司的变动,林燃家的小公司也运转不开,不仅关门大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林燃毕业后,撇开他爸另起了自己的生意,如今看上去混得不错。
“他倒没怎么变。”
林燃看向病床上的嘉言,嘉言基本情况已经稳定,颈托和呼吸机都取掉了,除了面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夏珩之,看来你弟弟没说谎啊。他真的愿意替你去死。”
夏珩之听不懂他在阴阳怪气什么,皱起眉头拉开病房大门,“滚出去。”
“有些事嘉言没告诉过你吧。几年前在店里我掐着他脖子问他,愿不愿意为你去死,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林燃并没有接着告诉他,而是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放在眼前:“那天,只要再多一点点力气,他就被我掐死了。他叫了这么多声哥哥,而你就站在门外,甚至不愿意分出一点点眼神。”
夏珩之握在门上的手指用力收紧,问林燃:“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燃盯着他,眯起双眼:“所以现在,你还是一点也不关心到底谁伤害了自己弟弟吗?”
听他说完这些话,夏珩之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再把人轰出去,而是反手关上了门。
“你策划的绑架?倒像是你这种窝囊废能干出的事情,”他看向林燃,一字一句说道,“林燃,你也没变,还是这么可怜。”
意料之外的回答,林燃愣了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真可怜。因嫉妒无能而愤怒,又没有本事正大光明的报复到我身上,只能利用别人,去伤害比自己弱的人。一直输给我,难道不可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夏珩之,你搞清楚,如果没有嘉言,你早死了,还轮得到你这样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林燃被他的话刺到,风度尽失地吼出声。
“是,你说得对。”夏珩之大大方方承认。
今天阳光好,病房的窗户敞开着,带着暖意的风将床前浅色的布帘吹得轻轻鼓起来。夏珩之看了眼床上安睡着的嘉言,那一刻目光缱绻温柔得快要化掉。
“没有嘉言我早就死了。”
布帘在夏珩之手中被缓缓阖上,将安睡的剪影隔绝在视线外。
拉好床帘,夏珩之转向林燃,眸光一点一点冷下来。林燃从小就见识过夏珩之的脾性,也被狠狠揍过,骨子里还是有些惧怕,喉结滚动着,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难道还要想小时候那样跟我打架?太幼稚了,夏珩之,别以为我还会怕你。”
“那倒不会,”夏珩之步步往前,将他逼到墙角,声音徒然冷下来,“打你太便宜你了。”
下一秒,夏珩之突然擒住林燃一条手臂,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把尖利的刀刃钉进林燃手掌。手上末梢神经最为丰富,灭顶般的疼痛使人头脑一片空白,夏珩之在林燃痛苦的惨叫声中慢慢转动刀锋,让利刃一寸寸在皮肉中碾过。
病房隔音效果很好,林燃怎么叫唤外面也听不见,他拼命挣扎着,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几滴血溅在床边雪白的布帘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见嘉言的床帘被弄脏,夏珩之脸色沉下来,一脚把林燃踹到门口。
林燃已经痛得撑不住,蜷在墙角,捂着手掌恶狠狠对夏珩之说道:“你有本事就弄死我!只要我活着,你和嘉言一个都别好过!”
夏珩之握住床帘的手指顿了顿,突然转身回到门口。林燃往后缩了缩,却被夏珩之一把拽起领子,猛地抽出那柄插在自己手掌上的水果刀。
“啊——”
鲜血大股涌出,林燃痛的快要晕过去,下一秒,沾着血的刀锋毫无征兆地贴上脖颈。死亡的威胁下,林燃睁大眼睛,全身发抖,吓得快要尿裤子,一动也不敢动。
“别……不是我!”
“不是我干的!是我爸!他前天已经去警局自首了!”
锋利的刀刃挺进一寸,林燃背靠着墙,拼命解释道:“真的不是我!公司关了之后,林正海就像疯了一样,整日去赌,那七百万是他准备拿去还赌债和跑路到国外的钱。我早知道他那样小的格局,一辈子都只能替别人打工,永远也没办法把事业做大,早就和他断路了!”
话音未落,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夏珩之抬头,看见陈禹惊惶地跑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只保温餐盒。
“阿珩你冷静点!把刀放下,难道你想坐牢吗?就算你杀了他又能改变什么?想想嘉言,你进去了嘉言醒过来怎么办,为了这种人值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禹是来送饭的,在门口的玻璃前看见夏珩之正拿刀架人脖子上,吓得魂都飞了。
听到嘉言的名字,夏珩之手里的刀终于停下,没再向前。
见他停手,陈禹气喘吁吁按下床边的呼叫铃,又匆匆把门关好,转向捂着手掌瘫坐在地上的林燃。
“你就是林燃吧,我们在嘉言口袋里找到了一只微型录音纽扣,把绑匪打电话的过程全都录下来了,里面清楚地录下了你的声音。我们可以不把这个证据交给警方,但你要保证,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听到陈禹咄咄逼人的陈词,林燃愣了愣,还没来得及确认,见夏珩之又要执起手里的刀,惊惧交加下连连点头。
“好……我、我保证……”
林燃被护士架走后,陈禹靠着墙缓了很久,心有余悸地对夏珩之说:“阿珩,你不可以再这么冲动了。”
“行了禹哥,我就吓吓他。”夏珩之来到床前把嘉言床前的帘子轻轻打开。
“臭小子,你可真厉害,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陈禹瞪了他一眼。
夏珩之哂道:“没你厉害,什么证据都有,哪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陈禹缓过来气,跟他解释:“那个录音纽扣是我给嘉言的,里面确实录下了绑匪打电话的过程,但距离太远了声音很模糊,没办法确定是林燃。我刚才也只是想赌一把。”
夏珩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了。”
病房门口,沈懿行刚好抱着花经过,亲眼目睹了林燃完整的一个人走进去,又浑身是血地被人架着出来,站在门口围观了好久,甚至和一旁看热闹的病人闲聊起来。
沈懿行随便抓了个拄着拐的老头,对他唏嘘道:“爷爷,看到没,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最不能惹啊,鳏夫和寡妇,夏珩之就属于前者。”
老头耳朵背,点了点头,问他:“刮啥风?”
沈懿行:“………”
病房门没关,两人的对话悉数传进屋里。
夏珩之拆掉手上染血的纱布,抬起眼皮看门口:“你过来再说一遍试试?”
沈懿行老实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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