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琏芝得知这个诏令的时候,拦截阿舂马车的禁卫军已经出了皇城门,追到了几十里外的近郊。
贺琏芝大惊失色,召集了所有暗卫,快马加鞭追赶皇帝的禁卫军,他觉得自己是真疯了——为了阿舂,竟然决定违抗皇命。
三队人马疾驰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禁卫军在山间官道上,追上了阿舂的马车,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世子的亲卫不是吃素的,若非见追兵穿着皇帝禁卫的衣服,早就跟对方刀剑相向了,此刻,他们一个个将手按在了剑柄上,蓄势待发。
为首的侍卫拱了拱手,道:“我等是贤德王世子殿下的亲卫,有世子爷的令牌在手,奉命出城办事,不知各位官爷为何阻拦?”
传召的太监身子孱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急行军,几乎是压着盛怒,从马上翻了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阿舂的马车前,手探入怀,抽出一卷黄轴。
正待发话,贺琏芝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侍卫队伍浩浩荡荡追了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哪怕是宫里的太监也不给面子,骏马直冲到太监面前方才拉住马缰。
“大胆!本世子的马车你也敢拦!”
太监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心里怒气更盛。平日里这贺琏芝瞧不上自己也就罢了,今日他可是揣着圣旨的,他敢不敬?活腻了!
“世子殿下,圣旨在此,还不下马跪拜?”太监高举黄轴,尖细的嗓音比平日更刺耳。
贺琏芝心里纵有一万个不情愿,还是翻身下马,跪了。
他一跪,他所有的侍卫自然都跟着跪了。
阿舂掀开车帘,正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出去,便听见太监扯着嗓子喊话:“庶民阿舂,接旨——”
事已至此,他无法再做缩头乌龟了。大哥阿榕捉住弟弟的手腕,阿舂伏在大哥耳边轻声安慰:“别担心,没事的,你呆在车里别动。”
阿舂掀帘下车,跪在贺琏芝身边。
太监徐徐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子民阿舂有旷世雅士之才,兼卓越超群之姿,朕欣之赏之,命子民阿舂即刻入宫,以待觐见,钦此。”
贺琏芝维持着双手高举的行礼姿势,余光看向阿舂,唇线紧绷,恨得一口牙几乎咬碎。
当世皇帝陈叔宝,贪图淫乐,世所皆知。此时惶急地召阿舂入宫,还特地编纂一套溢美之词,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贺琏芝咬了咬后槽牙,忽然一掀衣袂,就这么直挺挺地起了身。
“公公,阿舂乡野村夫尔尔,何德何能入宫伴驾?皇上听信谗言,纵使把人召进了宫,也会大失所望,说不定转头就取了阿舂小命,还会迁怒公公。”
太监不以为意:“皇上圣明,天家圣意岂容我等揣测。世子殿下,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贺琏芝冷笑:“我若说‘是’呢?”
太监骇然:“大胆!”
一串刺耳的金属摩擦音响起,禁卫军嚯嚯亮出武器,世子亲卫们也纷纷抽刀相向,双方陡然间剑拔弩张。
身处漩涡中心的阿舂,缓缓起身,目光投向贺琏芝刚毅的侧脸。相识这么久,他似乎始终没有看清贺琏芝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害阿舂锒铛入狱的是他,把人绑回家奸弄的也是他;害他堕入父子悖德游戏的是他,宁可违抗圣旨也要放他自由的也是他……
阿舂神色复杂地望着贺琏芝,后者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
贺琏芝握住阿舂的手腕,大难临头还不忘戏谑地喊他绰号:“小团子,别怕,我定护你周全。”
阿舂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贺琏芝,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就如盘桓苍穹的鹰,俯瞰众生恣意妄为,永远不知道蝼蚁如何卑微地讨生活。
我阿舂,不过是一棵谁都可以踏上一脚的草芥,纵使今日受你庇护从禁卫手下逃脱,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避世不是办法,只有把自己也变成天上那只鹰,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阿舂从贺琏芝掌心抽离,侧身越过贺琏芝,在宣旨太监面前跪下,三拜九叩,朗声道:
“草民阿舂,谢皇上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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