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哥哥对自己这么狠,不惜自残,斩断关系,只会让弟弟更疯癫。
谢横单手利落地扯去身上被血浸透的黑衣,赤裸着的上身也被血色浸染,狂野之下,满是诱惑。
至少对眼前人是这样。
“你不是想要这样做吗?来拿啊,怕了?”
他哪点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不管是眼神还是笑意,甚至是态度都嚣张至极。
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是任何人都无法冒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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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到了极致,只有血滴滴答答坠落的声音,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柳忱是疼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持着刀的手青筋暴起,另外半边肩膀都被血染红了,血喷薄在他的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衬得他那一张坚毅又冷峻的脸孔,更是凛然。
他太过桀骜不驯,整个人就如精铁一般,敲不碎,烧不化。
似乎什么法子都拿他没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横眼底的惊讶已经褪成一片幽暗,两人衣衫不整的,柳忱甚至是一丝不挂,身上还有着情事后留下的痕迹。
那些吻痕咬痕触目惊心,在那健美的躯体上是那么格格不入。
可谢横却觉得他越是凄惨越是诱惑,他就该适合这样的姿态。
凭什么从小到大就以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难道不是依附着谢家吗?
如今也该依附自己才是。
“哥哥以为一条手臂,就能威胁到我?”
“闭嘴……出去……”
柳忱声音又是粗哑又是虚弱,汗液渗进了眼睛里,眼眶不禁发酸,他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腰部抵在桌子边,勉力支撑着跟谢横对峙。
对方就看着他流血,看着他连刀都抬不起来了,扯嘴一笑。
“哥哥什么时候学女人那套了,要死要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死了,娘怎么办?她可是会很伤心,会不会随你而去?”
“住口……滚出去……!”
很显然,这一句话轻易就触及到了他心底的防线,谢横太了解他的弱点了。
“那哥哥受伤了,我做弟弟的不能不管,娘要是知道你自己砍断手臂,会怎么想?她知晓自己是你的软肋的话,估计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吧。”
“谢横……哈……你滚、滚啊!”
他不再冷静,至少也无法冷酷,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就像是困兽犹斗。
谢横根本不放在眼里。
“你的手不想要了吗?哥哥,娘要是看到你没了一只手,应该会自责到彻夜难眠。”
“再说你九泉之下的爹,我可是听说对方也是霸刀山庄的用刀高手,却是因为天性好战,跟人以命相搏,不幸身死,留下孤儿寡母,走投无路,娘这才嫁给我爹。”
“哥哥来霸刀山庄是为了什么?我猜也不过是认为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娘告诉我的。”
谢横也不想跟他继续废话,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却还是跟谢横僵持。
再拖下去,大罗神仙来了,想要接起那只手恐怕都难如登天。
所以谢横干脆利落的迎了上去,击落了他手中的刀,撕下自己的外衣将他的断臂处给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他想要动,却是被对方那双淬着寒芒的眸子给震慑。
“哥哥,不要再激怒我了。”
简短的一句话几乎是压抑着从喉咙中挤出来的,谢横脸上沉沉的,笑意全无,看得出来是真的在生气。
身体腾空而起,谢横直接到了衣柜前,扯出一件衣服,盖在他身上,随后借着月色去敲开了柳帆的门,要对方去准备马匹。
柳帆这睡眼惺忪的也没看见柳忱一身的血,就只以为人是生病了,谢横要带人去就医。
那包袱里装着的也是盘缠吧。
柳帆哪里知道里面就一只断手,迷迷糊糊的去牵了马来,还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柳帆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跑到柳忱的房间一看,满地的血,吓也吓坏了,想追上人问个究竟也不知道去哪里问,怕引起骚动,他还赶紧帮人把房间清理的干干净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从霸刀山庄到北天药宗的路途太过遥远颠簸,在太原休整的时候,谢横就传信给了之前的药宗弟子要对方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对方之前承了谢横的情,跟着谢横的师姐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两个都是姑娘,关系也更容易亲密起来,已经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此时谢横飞鸽传书要人赶到太原,人不敢耽搁,在出发之前,怕自己医术不够精湛,还又通知了自家师兄。
因为谢横信里只写了简单几个字。
“断臂,速来太原。”
伤势和地点可谓是写得清清楚楚。
来之前,药宗弟子还以为谢横太过好战,跟人比试,断了一只手呢。
结果风风火火的跟谢横师姐赶到时,发现断手的不是谢横,而是柳忱。
药宗弟子之前就见到过谢横欺负对方,以为是谢横给人砍断了的,当即皱起了眉头来。
“谢横,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连师姐也一并帮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师父常说,持刀可不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图一己之私。”
“那你们不如问问是谁砍的?”
谢横冷笑一声,周身的气压也很低。
药宗弟子看向了柳忱,对方神色疲倦又憔悴,裸露出的颈项上还有着颜色鲜艳的吻痕。
伤口在霸刀山庄脚下的时候就找大夫处理包扎过了。
到了太原,谢横更是花了重金聘请大夫,想办法把手臂给接回去,要原封不动的那种。
可那些大夫都束手无策。
幸好谢横在路上就传了信,这才来得及时。
“还是先看伤吧,超过时间太久,怕接不上了。”
药宗弟子机警的发现气氛不对,虽然也没少听谢横的师姐说对方以前在舟山的时候,就特立独行惯了。
对方家境好,又是习武的天才,师父和门中长老对其都颇为赏识,有不少师弟师妹更是被其迷得神魂颠倒的,只是人除了切磋,一概不理,也不与旁人多加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问到武学相关的知识,会指点一二,除此以外,闲聊或是套近乎,都只会换得对方嘲弄的眼神。
“怎么,想要爬上我的床?”
长此以往,对方一身傲气,不近人情的性格也就传开了。
倒是师父更为赏识,认为对方一心沉迷钻研武学,不为外物所影响,日后必成大器。
当时师姐和谢横常常在一块儿切磋,问他持刀是为了什么。
只见他嗤笑一声,还刀入鞘。
“为了足够强,强到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这句话让师姐更加觉得谢横年少轻狂,野心勃勃。
然而现在看来,那个所有人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罢了。
柳忱自始至终除了神色憔悴外,还算平静,他失去了左臂,对日常生活,甚至持刀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他就此成为一个废人,想着谢横也该失去兴趣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是没了左手,他要怎么持刀打铁?
那会儿的他只觉得一股血液冲向了大脑,眼前一片发红,他只想从那样的绝境里挣脱出来,哪怕粉身碎骨的。
剧痛袭来时,他只觉得解脱,没有半分后悔。
可惜的是他低估了谢横的执着。
对方竟是找来了北天药宗的弟子要强行给他接上手臂。
“能接吗?”
“能是能,可破镜重圆都会有裂痕,接上了,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灵活。”
药宗弟子帮他检查了伤势,回答了一边气压极低的谢横。
从他断臂过后,谢横笑得就少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们不是自称神农后代,一条手臂都接不上?”
“可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师弟,不要太过咄咄逼人了。”
师姐想要帮忙说话,谢横却是眉一挑,似笑非笑道。
“师姐从什么地方看出我咄咄逼人了?只不过是合理的要求罢了。”
“况且她欠我的人情,她自己也会想着还吧。”
药宗弟子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谢横当初出手救了她,师兄找到她时,她可能已经是孤魂野鬼了,再之后,谢横又让她投靠了自家师姐,长期的相处下,她已经决心跟随对方到天涯海角。
谢横的人情,她是还不清,只是这手臂的事她也是爱莫能助。
“我学艺不精,恐怕帮不上太多忙,不过你放心,我在接到信的时候,就通知了师兄,他也赶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
一提到对方,谢横的眼神就冷了下来,药宗弟子也只得赶紧解释。
“你的信只写了断臂,我还以为是你受了伤……所以就把师兄也叫来了。”
“呵,他被我挑断了手筋,他还会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横都觉得好笑,药宗弟子在如此尴尬的场景下,也是视线飘忽不定的回道。
“师兄的手早就没大碍了……况且他也不恨你……”
似乎是觉得继续待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还徒增尴尬,药宗弟子也不想卷入纷争里,留下了药后,又给师兄传信,得知对方马上就会到了,这才放心的跟谢横辞别。
“抱歉,谢横,这次没帮上什么忙,不过具体事宜我都跟师兄沟通好了,还有这些药,是我身上所有的药了,以后若有需要,我定会赶来。”
“行了,你走吧,你若再不走,师姐就该拔刀了。”
师姐也是个女中豪杰,性格刚正不阿,豪爽洒脱,不比男子逊色,以前经常跟谢横切磋,一来二去的也算是比其他人要更熟络,只是却从未听谢横提起家中有位哥哥,她一向通透,此次倒也是将事情看了个明白,临走之前,忍不住提醒谢横一句。
“刀只会折断,不会弯曲,你爱刀,便知道该怎么做。”
“多谢师姐提醒,我自有分寸。”
见谢横不肯松口,师姐也是无奈,她看出来谢横对柳忱有意,想来少年的壮志豪言,为的也不就是这个人。
谢横有能力将对方握在手中了,却又握得太紧,她也是怕谢横日后会后悔,才好心提醒一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过也看得出来,谢横对对方拥有极强的占有欲,半点都不愿退让。
言尽于此,师姐也是叹了一口气,跟药宗弟子一起离开了。
只留有谢横跟柳忱独自相处时,气氛更加压抑,柳忱因为虚弱还有性格,言辞更少,几乎一整天都跟谢横说不上一句话。
谢横怒极反笑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最多也只是嘴上奚落几句,牢牢拿捏住他的弱点,令他反抗不能。
“娘要是知道哥哥这般不自爱,冲动之下斩断手臂,娘会如何自处?大概也会认为自己对哥哥关心不够吧。”
“你别说了。”
柳忱不想提及这些话题,右手攥紧了,强忍着不快。
谢横却不依不饶地靠近了,掐着他的脸,嘲笑他。
“哥哥不愧是被娘一手带大的,行事作风真的像女人一样,动不动就以死相逼。”
“谢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眼底都是怒意,对这样的羞辱感到愤怒,谢横从来都看不起他,看不起他的刀法,也看不起他整个人。
将他当作女人一样侵犯羞辱,还要连带着娘一起讥讽。
他所有的冷静自持在谢横面前,都分崩离析的。
对方就像是戏弄他一样,看着他冷静全无,看着他丑态百出。
他狼狈的,无力的在人面前,像是一个被随便拿捏的玩物,喜怒哀乐竟是都被掌控。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蚕食着他的心。
偏偏谢横还不收敛,傲慢的视线逡巡过他周身,轻飘飘的评价。
“有哪一个刀客会将刀挥向自己,也只有女人才会拿着一把剪刀,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贞洁,以此来胁迫男人。”
“闭嘴!”
这一句话是完完全全对他的蔑视和践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自以为的决绝,在人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还沦为笑柄。
不过谢横那样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奇怪,对方本就轻狂倨傲,绝对不会以伤害自己来威胁别人,他有足够的实力,能够将其他人都踩在脚下,哪里会理解柳忱这样的行为。
不是那些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女人又是什么?
两人再起争执,柳忱也是在被激怒下,摸过随身携带的小刀,挥向了谢横。
不想谢横也不躲,直接抓住他的手,往里捅得更深了些。
血花四溅,温热的液体喷洒在脸上,谢横笑了开,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手上的力道很大,倒是他惊了一下,握着刀柄,面色难看。
“哥哥这会儿才想到,刀是怎么用的,嗯?”
“你这个疯子……”
他声音都有些不稳了,眼睁睁的看着血从谢横的胸口淌落出来,将衣衫都给浸透。
“疯子?我不过是教会哥哥要怎么用刀罢了,况且哥哥也没力气了吧……怎么不刺得深点?哥哥不是恨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横松了手,他呼出一口气,却是不敢将刀给拔出来。
场面演变成这样,谢横算是还了他一刀,却是满不在乎,彻头彻尾的嘲弄。
他也不知道是该叫谢横处理伤口,还是该扑上去,再补上几刀才好。
对方带给他的震撼远不止一星半点。
他以为的谢横,横行霸道,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却不想对方也有着如此魄力。
眼看着人直起身来,血滴滴答答的涌出,那张邪肆的脸孔上连一丝愤怒和脆弱都没有。
狭长又凌厉的眸子半眯了起来,锁定着他,他一时之间,脊背发凉。
因为对方的癫狂和病态的执拗。
他要是知道谢横从幼时就已经有这样危险的想法了,怕更是喉咙发紧,像被扼住了脖子那般,无法呼吸。
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中断了紧张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谢横随手拔掉了胸前的刀,扔在了地上,拿起桌上药宗弟子留下的药,洒在伤口上,勉强止住了血,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后,才去开了门。
门外的人早就等急了,门敲了一下又一下,此时见谢横来开门,脸上胸口都是血的,唇瓣也有些发白,唯独一双眼眸泛着凶光,野性十足。
“谢横,你受伤了?”
来人正是药宗弟子的师兄宣时,之前来接对方,跟谢横相识后,一见如故,与其一起参加名剑大会,还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只可惜谢横在察觉宣时的心思后,当即提出了解散队伍,对方心有不甘,还趁此机会诉说衷肠。
奈何谢横不近人情,还觉得对方纠缠不休。
在发觉对方给自己下药时,谢横更是一怒之下,将其手筋挑断,彻底决裂。
宣时该是恨谢横无情的,但接到师妹的传信时,误以为是谢横被斩断了手臂,还是匆忙赶来。
人没到,路上又接到信,说断臂的是谢横的亲哥哥,要他帮忙。
他想着也许能够趁这机会,跟谢横修复破裂的关系,便也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哪想开门就看到谢横浑身是血的,顿时也吓了一跳,顾不上再说什么,闯进了房间,紧急给谢横处理伤口。
谢横并不领情,对于人情交际,一直都算得很清。
“你师妹欠我的人情,你来还,你中意那小丫头了?”
“谢横,你胡说什么,你明知道我对你……”
柳忱还在场,宣时也不好当面说出自己的心意,他手腕上还有着浅淡的疤痕呢,那是谢横挑断他手筋时留下的。
说来他也想通了,觉得自己咎由自取。
谢横眼光一向高,他当时表露心意,谢横也没把他当作床伴,用来解决生理需求,而是直接拒绝。
他不甘心,私自给谢横下药,结果谢横翻脸不认人,对他挥刀相向。
师妹劝说了许久,队伍还是散了,他在养伤之际,还怂恿师妹给谢横下药,这次却是因为怨恨,下的那种专门用给女人的药,他想要报复谢横,让其狼狈的跪倒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才好。
没想到药宗弟子倒是没有听从他的,拿了药放在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也亏得对方没有下药,情绪过了之后,他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并不想折损谢横的傲气。
他会被谢横吸引,还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强劲,意气风发。
眼下看到谢横受伤,床上的那个人又断了一只手臂,气氛诡异得连空气的流动都变得缓慢了,他又止不住说了一句。
“谢横,我会来,你该知道我的心意。”
“这就是你要的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