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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style="font-size:16px">栖云山是柊州第一大山,不至山顶便已云雾缭绕,山之南是一面峭壁,据说有百丈之高,鲜少有人踏足。

而暗中埋伏的军羽卫一路追着贼人上了栖云山,又好巧不巧让那人负伤跳了下去,才惹出这后头许多麻烦事来。

山中多猛兽,若那人侥幸活着,也该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陛下却非要他们将人找出来,被派遣出来搜寻的军羽卫难免有怨言,都被统领驳了回去,且下了死命令。

就算只剩一根骨头也得找回来。

“这到底是什么人,死了也不让人清净。”军羽卫中一人砍断挡路的树杈,不忘发了句牢骚。

这崖底有条河,河岸无人踏足,野草乱枝横生,时不时还有毒蛇出没,当真棘手。

“按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也该死透了,你是没瞧见,当时那人都中了箭了,眼睛还凶得很,硬是自己从人堆里冲出去,想也不想就跳了。”一人深有同感,就趁着坐下休息的功夫聊起了闲话,“我记得他手里拿着把扇子,使起来比剑还利,不少兄弟就是死在了那扇子上。”

他们这一行五六人,当时去了的只有他一个,他这样一说,自然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兴趣,“真有这么悬乎?”

那人灌了口水,眉飞色舞道,“我当时虽离得远,看得却清楚。那可都是一击毙命啊,连口气都不带喘的,要不是打没了力气,指不定真能叫他杀出去。”

“后来呢?他是怎么被逼的跳下去了?快说快说!”

胡老二心中得意,又不免唏嘘一声,“弩箭都用上了,哪儿还有人能躲过去。那箭射在他身上,估摸着得要了半条命,又被咱们的人一直拖着,添了新伤,本来都不动了,谁知又生出了一股力气……这不,到今日也没找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和天家作对,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嘛。”

几人纷纷附和,说笑了几句。

“行了,都起来,看看能不能捡到截骨头回去,也好拿来交差。”胡老二勉强算是一群人里的头,他一说话,几人再不情愿,也得起来找人。

他们刚走不久,就有一人站在了他们方才待的地方,一双浅淡的眼睛充斥着阴冷,却没追上去。

他按着苍琰给的定位一路顺着上游找过来,明明该是这片区域,就是没找到姬怀临。他受着伤,能躲到哪里去?

容归心中愈发不耐,只能继续往前搜寻。前面那几人没发现他,自顾自在前面清理道路,突然有人惊讶道,“这是什么?”

这声音自然引起了容归的注意,他心下一沉,悄无声息地朝几人逼近。

“这……”胡老二从地上将东西捡起,仔细瞅了瞅,“是玉?怎么碎了?”他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袋道,“那人脸上戴的面具好像就是玉的!”

“不会真掉在这儿了吧?”

“嘿!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玉!那人身上应该有不少宝贝吧?要是人找着了……”

“都别废话了!快找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几人忙散开去找,那个生了贪意的不满,自顾自走远了些,眼前突现一抹银光,轻咦了一声,“这是……”

话未说完,便倒了下去。

其他人听到动静,一回头,便看见一人站在尸体旁,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中还抓着什么东西,细如毫发,泛着泠泠血色。

……

将人解决完,他仔细将银线收好,随意瞥了眼杂草上喷溅的鲜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面具碎在这儿,那人应该离得也不远了。

前面的路更难走,他仔细搜过每一寸地方,却依旧没找到。

“他真的在这儿吗?”

没人回应,容归习惯性摩挲了两下扳指,自顾自地朝前。

怎样才能在那种境况下博得一线生机?

他瞥了眼一旁的河水,又拿出了那片碎玉,片刻后放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定就在这儿。

树丛里突然传来一声动静,容归下意识转头,却见一只鸟雀飞了过去,本欲不再留意,却被树枝上的一条碎布吸引了心神。

那布条颜色黯淡,容归拿在手里仔细辨认,发现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的心蓦然刺痛了一下。

姬怀临的伤……

他将草丛扒开,眼中突然涌入了大片的血迹,那些血迹拖拽着,延伸着朝前去,直至进入一个被野草枝蔓掩住的洞口前。

容归几乎是咬着牙,强撑着身子过去,扯断了上面的枝蔓,才瞧见了里面的情形。

那是他的太子殿下。

面色灰败,一动不动地坐着,连气息都几近于无。身体蜷在狭窄的洞里,衣物都是被血迹染红又干涸的模样,残缺的面具挂在脸上,手里的折扇被血浸染,衣衫残破,形容狼狈。

容归颤抖着手去碰他,发现他身上烫得不行。

身上有伤,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估计又落了水,竟这样熬了三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药,兑换伤药。”容归将人小心翼翼地挪出来,声音都在发抖,“所有能用的上的,都拿出来……”

[兑换需大量积分,是否确认?]

“确认!”容归从来没有像这时候这么痛恨系统的繁琐。他解开姬怀临的衣服,映入眼帘地便是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最显着的,是那个胸口上的贯穿伤。

都已经有了溃烂的趋势。

他只停顿了片刻,便开始仔仔细细地处理完伤口。这地方不宜久留,也不利于姬怀临休养,他收好伤药,将姬怀临的衣物理好,极其小心地将人背了起来。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敢颠簸,不敢松手。那人的头就靠在他肩上,从来没这样听话过。

太静了。

静到风吹草动都比背上的呼吸声重。

百丈悬崖之下,两人显得如此渺小,又如此狼狈。容归走了一段,又停下来喘了几口,笑道,

“殿下,你可真沉啊。”

他说完,又继续走,那人一动不动,一点一点反应也不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容归蓦然觉得这情形很熟悉,从脑海里翻了半晌,才恍然道,“你也带我走过。”

细细想来,姬怀临一直都在救他。

最初是玉澜殿的暖池。

而后是京郊树林,王府内院……

从无例外。

而他只当这人是枚难以控制的棋子,怒其多番打乱自己的计划。姬怀临有句话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戴着一副假面孔,长处于算计之中。

虚伪又薄情,傲慢又自私。

心里只看得见自己的路,除此之外的,连看也不肯看一眼。但凡他能在两年中多留意姬怀临的境况,但凡他开口问季京酌一句,事情也全不至于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苦涩从心口弥漫到嘴里,他轻声哄道,“殿下,我来了,你醒醒好不好?”

……

历经姬怀临一事,那些原先脉象虚浮,似乎命不久矣的江南百姓开始慢慢好转,容奕压下了假毒之事,只说是安康堂的药草解了毒。将后续事务交给崔知府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久,丞相赵莒枢因徇私舞弊,勾结朝臣为由被罢职,通家流放。赵莒枢病死途中。

江南之乱就此落下帷幕,那封割地书再无踪迹可寻,鹤涧亦然。然而这背后还有许多账没仔细清算过,暗处的血雨腥风不堪细数,通通被吞进了死人的肚子里。

一眨眼,凛冬散去,又是一年开春。

雪白的花枝探窗进来,撒了散散一地碎琼。屋内装饰简单,一人坐在案前正要持笔蘸墨,砚台却抢先被花瓣占了地方,墨色添白,也将那人视线吸引了出去,他轻轻放下毛笔,本欲将窗合上,却又辗转来到了床前,抚上了那人的脸。

柔声道,“别睡啦,殿下。”

姬怀临依旧在睡。哪怕身上的伤都已经见好,也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

这一睡,已经过了快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除了避着容奕留下的眼线,帮鹤涧摆脱追踪以外,他几乎一直守在床前等着,等着这人醒来。

他问过大夫姬怀临到底为什么不醒,那大夫诊了半天,只告诉他一切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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