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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织第7部分阅读(2 / 2)

白云深处,一户人家,是他能接受的生活吗?时间一久,平淡如水、粗茶淡饭的日子会磨去他现在的激|情和爱意,这位金尊玉贵的皇子便会开始怀念京中众星捧月、繁华富贵的岁月,甚至还会怨她、恨她……然后柔情蜜意化作互怨,争吵让曾经的甜言蜜语变得可笑,最后两厢无言,离弃放手……

京城一点点的在他们身后远去,余锦织的心越来越紧,赌还是不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省的未来掏心掏肺的爱一场,结果是输的彻底。回头还傻傻说自己不悔爱他,平白让人笑话笨的要死。另一个声音却在说,即使在现代,离婚分手,今天爱的死去活来,明天行同路人的事情不也比比皆是?也没见谁因为害怕受伤,害怕付出,就不谈恋爱了。要真有那么一天,挥挥衣袖,就当潇洒走一回,谁还当真离不了谁?两个声音此起彼伏,余锦织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个多重性格的人。

十三爷像是看出了余锦织的心思和挣扎,他安静的一笑,眼角弯弯一如平时,拥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头,沉声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锦织,你当相信我。”

他的声音诚挚之深,余锦织不知怎地,心中一酸,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十三爷轻轻推开她,仔细凝视着她的眉眼,修眉微拧,有些受伤般说道:“你不信我?”

余锦织回想着与十三爷相处的一幕幕,他身姿挺秀,他傲郎如竹,他待她体贴入微,他对她用情至深,此刻他为她宁愿抛下唾手可得的一世荣华,难道她陪他赌一场的勇气都没有吗?

余锦织浅浅一笑,婉约的眉目间流转出醉人的光华,她轻声道:“愿结同心缕,百岁不相离。”

祥,这是我最美的梦,希望你别亲手打碎。

她一脸笑意盈盈,直诱得十三爷忍不住想要掬起那一手含笑春波,心底却翻卷起什么,让他不敢深究。终只是轻握住她的手,细细端详,那纤细的五指仿佛洁白晶莹的雪莲花瓣,牵到嘴边,轻轻吻上,细细描摹。一遍又一遍。

余锦织看着他甚是神圣慎重的样子,难免不被他打动,她不怕前路艰险,只怕最终落的个一腔痴情只付东流水。偏生年轻气盛,不管不顾。不由心中轻叹。

行路许久,十三爷问余锦织饿不饿。余锦织摇头,掀帘望向窗外,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郊区。

风轻云高,青山万里,良田千顷,长河蜿蜒,潺潺清静。

余锦织的心也跟着轻扬起来,再不济,她也总算离开了那封闭的皇宫,不必过那提心吊胆的生活。

路过一树林时,后面蹄声急沓,渐渐逼近,余锦织心一提,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侧头望向十三爷,却猛的发现他虽则皱眉,神色却是不同寻常的镇定,还有一闪而过的意料之中。

他紧抿着唇,握紧她的手,给她力量,轻声说道:“别怕。不一定是寻你我的。即使是,也一切有我。”这不是他第一次对她说一切有他,可她心里却没有因此安定,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腾而起。

“停下马车!”随着一个男声喝道,听马蹄声,余锦织知道那一队人马已经超在他们前面。他们两呆在马车内,一声不吭,脑海中疾速的想着对策。

“四爷……四爷吉祥……”唐程源和那个侍卫颤颤巍巍请安的声音响起,余锦织心弦一断—四爷!她吃惊的看向十三爷,可他脸色只是肃着脸,眸中喜怒难辨,叫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在上面别动,我下去跟四哥说。”十三爷深深凝视着余锦织,苍白的唇紧闭着,只眸似辉月,坚定地让人无法质疑。

听言,余锦织心里犹自怦怦直跳,只心底最深处瞬间软弱。她点点头,用目光告诉他,她相信他,她等着他。

十三爷爱惜的抚上她的脸,忍不住轻轻触了触她的唇,余锦织才发现他的唇好凉。唇稍稍离开,十三爷深深望了她一眼,决绝毅然的躬身下了马车。帘子放下的一瞬间,余锦织看到了十三爷挺直了背脊,穿过他的肩膀,她看清了四爷铁青的脸,显是极力克制着怒意。

“四哥……”十三爷下得马车,发现四爷带的人马并不多,且都是他贝勒府的侍卫,心想事情与他预期的不一样,当然,他也没有想到四哥会这么快追上来。

“胡闹!”四爷的声音冷厉异常,那双眼如同日光下千尺寒潭,阴冷惊心。

“四哥,我与锦织两情相悦,您放我们走吧。”十三爷缓缓说道,声音从容不迫。

四爷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像是看透了十三爷的心,又带着失望和无奈,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有些刻薄的略带讥讽道:“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还留信作什么?妄想求得皇阿玛的原谅?还是?……”

“四哥!”十三爷有些恼怒的打断了四爷,忍不住回头望向马车,再扭过头用目光暗示四爷。

车中的余锦织心一惊,十三爷留信了?他是在留后路,或是别的什么?她微微撩起一点帘子,看见四爷和十三爷正并肩往林中走去。

待行得一定远处,四爷和十三爷方停了下来。十三爷望着四爷,心想虽然四哥待人严厉,刻薄较真,但自小,他却待自己最为亲近,且他心思缜密,颇擅洞察人心,平日里也最讨厌别人欺骗与他,自己要是欺瞒他,这多年的兄弟情也就毁于一旦,而且,再也无法弥补。

主意一定,十三爷微微眯眼,望向远处,幽幽道:“四哥既猜到弟弟的心思,就别拦着弟弟了。往后皇阿玛圣怒,追究起来,还请四哥为弟弟和锦织求情。锦织,我是一定要娶的!”

“你糊涂!”四爷怒道,走到十三爷身前,压抑了一下情绪,冷冷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你的这封信能打动皇阿玛,你以为离开一段时间,皇阿玛会想着你的好,等把你找回来,会舍不得你这个儿子,会原谅你。你如何能这么天真?皇阿玛夸你诗文翰墨工敏,赞你精于骑射,对时局政论有些见地,就会由得你为了个身份低下的女人胡来?”

四爷紧紧盯着十三爷,继续说道:“你与那些个只会见风使舵的臣子交好他们就会为你求情?你也不看看眼下朝廷是什么局势。除去尽忠皇阿玛的,其他的大多是太子一系,或大哥和八弟一派。谁都指着你犯个错,好让皇阿玛再也不瞧你一眼,你能指望他们替你说话?皇阿玛自幼亲握乾纲,独断政务,也望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能忠荩第一,唯皇阿玛和大清江山在心。他又岂能容得自己一贯疼惜看重的儿子,为了儿女私情,竟做出这般不忠不孝之事?十三弟阿,‘皇天无亲’,你当皇阿玛差你一个儿子?告诉你,你今儿要是不跟我回去,不单单是你身份地位难保,余锦织怕也只能落得个一尺白绫,一杯鸠酒!”

四爷一口气严厉的说了许多,句句都直指十三爷心中所忧虑的地方。见十三爷表情有所动摇,四爷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在今儿这事是先让我知道了,不然,后果不堪!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十三爷盯着点点阳光下的那葱葱绿草随风时弯时立,缄默不语良久。

四爷瞧他犹豫不定的样子,权衡思考了半晌,像是终于舍弃了什么,负手长长叹口气,低沉道:“你当真要为了个女人抛下一切?是谁跟我说过,好男儿,当如磐石般坚定,为社稷安宁,为百姓安康,或拓边放马,功勋在身,或朝堂政务,立名在史?为了个女人,你就迷了心、失了魄?你若真要娶她,我自会帮你,给她抬个籍,寻可靠的官员认个亲,再参加八月选秀,当不了嫡福晋,侧福晋、庶福晋总是可以的,按她的出身,也该知足了。”

十三爷苦笑着摇头,道:“四哥,你不了解锦织。她看似温顺无求,可却是个宁折不弯的女子。除非我只娶她一人,否则,她不嫁。你当我没想着让她参加选秀?可她……可她女装的模样您没见过……即便我能想法子,让她在选拔过程中避开皇阿玛,可太子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且经上次一事,我怕他已是知晓锦织的身份。我不能冒险。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我寻思着,皇阿玛未免不尽人情……”

四爷看看周围,压低声音,不屑地笑道:“十三弟,你还是太年轻了,没看透这天家……罢了,我再给你提一条,去或留,你自个儿定。我昨夜得了信儿,索额图给皇阿玛面呈了休致的折子。当时皇阿玛没言语,我揣摩着是会准了的。”

十三爷敛眉问道:“索额图一贯飞扬跋扈,也怂恿太子做出许多越制出格之事,皇阿玛会准了也是情理中。只是他怎会突然致休?”

四爷双眸似严霜玄冰一样令人不寒而栗,他冷笑道:“还记着余锦织私自入宫中那晚,御花园少了个太监么?那太监是八阿哥的人,据说样貌不错。”四爷停顿了一下,思考怎样说才好,续道,“后不知怎得被太子看中,招去娈幸,夜间也回了值房,可第二天他就失踪了。”

“这和索尔图辞休有何关系?”十三爷疑惑道。

“当晚,太子生气砸了个唐三彩,而后派亲信招那太监回来,可却找不到人了。”四爷点到为止,十三爷是聪明人,他知道他能猜出来。

果然,十三爷的脸越发苍白起来,前思后想,理清了其中曲直纠葛,他深深看了四爷一眼,什么时候,他的四哥已经把人脉安插分布的这么广了?而自己……

十三爷深吸口气,叹道:“想来是那唐三彩里藏了什么不光彩的物事,让那太监给偷走,又让八哥给利用上,八哥胆儿还真大……”

“或者,东西是直接落在了皇阿玛手里也不定。弃车保帅,太子也只能牺牲索额图了。只是皇阿玛对太子还……唉……”四爷道,“而你偏偏还挑这时候惹祸!若皇阿玛盛怒之下,连同对太子的忿恚一并发于你身上,你如何自保?谁又保的住你!”

四爷那山川般险峻的的线条岿然不动,不动声色的望着十三爷,等他自己看清局势。而此刻,年轻的十三爷已深深体会到了天家深沉,朝局波谲,云波万变,不禁额上冒汗,心头泛虚,心神纷乱。

他怔怔的出了好一会的神,喃喃道:“那我又该如何面对锦织?如何劝她同我回去?”

空依依

那厢,车中紧张而疑惑的余锦织已经坐不下去了,干脆掀帘下马,却不想外面守着的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面容渐渐扭曲。

微凉的夏风混合着田野的芳香阵阵拂过,从马车中下来的太监,面容清美犹如红尘初雪,身姿玲珑若霜天秋露,动人心魄的美叫人一眼便挪不开视线。

顿时,大家心中恍然大悟,面面相觑一番原来十三爷有龙阳之好!……是啊,是阿,十三爷怎么能是断袖?天妒英才啊!……哼,这些个皇子果然都有些特殊癖好……

余锦织瞧着他们那些诡异的神情,特别是唐程源那呆滞不敢相信的目光,想起自己没有带面具,脸一灰,尴尬得清咳一下,也不理他们,直接往四爷和十三爷离去的方向走去。

一个牛高马大,疑是侍卫头领的人回过神来,挡在她面前,微微抬首俯视,略带轻蔑正色说道:“留步,四爷和十三爷有要事相商,吩咐不许他人一旁打扰。”

余锦织腹诽四爷走的时候哪有说话,看他们那扫向她的同仇敌忾般的目光,好似自己亲手毁灭了一大好有为青年,她顿时有崩溃的感觉。

余锦织很诚恳道:“这位大哥,我有说要打扰四爷他们么?这荒郊野地的,要是四爷他们遇上刺客或歹人怎得办?少了根汗毛如何是好?若四爷他们说话太仔细,没留意旁边,被有心人偷听到机密怎办?你就不担心自家主子的?你们这么大堆人守在这,是来晒太阳还是保护主子安危的?”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那位大熊般高大的侍卫被她糊弄住,不由低头思考,挠挠钢盔,道:“这……”

余锦织也不多说,只看了眼唐程源,道:“走,要是十三爷出什么差错,我们十个脑袋都不够掉,总得站在远处确保主子安危才好。”

“慢着!”固执的大熊穷追不舍,伸出熊臂挡在她前面。

余锦织没好气地望着他,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论武功,他肯定比不过自己,可问题是还有那么多侍卫。可她又很想知道,四爷和十三爷到底在说些什么。心头很是不安。

她用商量的口气对大熊道:“这位大哥,您看四爷和十三爷去了多时,万一出什么事儿,咱们离这么远,根本就不能知道不是?你若是不放心,就同我一道吧。咱们在远处守护便好。”

余锦织那双清澈纯净的大眼对着大熊天真地忽闪忽闪,闪的那大熊不由自主的躲开了她的目光,脸隐隐发烫,他想:这天气热的真快啊,嗯,两位主子呆在这荒郊山林确不安全,便点头同意了,却没有注意到余锦织嘴角轻轻一挑,双眸中划过一道寒光。

他嘱咐了手下几句,就随同余锦织一同入了树林。

在以后的日子,他时常告诫自己,再也不能相信外表看来很纯洁很美丽的人了,他们都是披着善良羊皮的狼!因为,他和余锦织才入林子没多久,就被余锦织一掌劈晕了。

看着大熊巨大的身体慢慢倒下,几片树叶悠悠荡荡飘落在他脸上,余锦织甩甩手,想着这大熊的皮还真厚,手痛……

余锦织环顾四周,参天大树,绿草青青,四下空寂,鸟鸣偶闻,渐有人声,她放轻脚步,觅声而去。寻见那两挺俊雅素的身影,停下,远望他们。

此刻,十三爷正背对着她低头望地,犹自出神,背影恍然若失。而四爷则是侧身紧敛浓眉望着十三爷,神情复杂深沉。余锦织突然心房猛地收缩,不由咬唇扶树,她,仿佛猜到了什么。

阳光细碎,清风荡漾,扬起了十三爷的袍角,也将他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耳中。

十三爷失神的喃喃道:“那我又该如何面对锦织?如何劝她同我回去?”

“你跟我回宫,但她不能回去。”四爷表情严肃冷淡,道,“大阿哥已经查出太仓那囚犯的身份,也知道余锦织不是真的太监,正想着怎么构陷你。她若回去,不仅连累你我,还平白送死。”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道:“你赏赐给她的东西,我已一并带出。你一会对她好生相劝,若她能顾全大局,我会给她安排住处安顿下来,你莫担心。若她执迷不悟,或者,嫁入皇家于她并非福分。你,还是早些放下才好。眼下,早些回宫,切莫让皇阿玛知道才是要紧。”

十三爷低垂着眼缄默不语良久,终于像是疲倦到了极点,无力道:“也只好这样……四哥,我……”

“有那么难选择吗?”余锦织的声音平淡升起。十三爷大脑一懵,僵直的惊然回头。

瞬息间,千回百转。

十三爷愣愣的望着她,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要微笑,可眼神却是极冷。十三爷想她听见了多少?

余锦织慢慢走近他们,每走一步,都觉得是前所未有过的艰难。从树叶缝隙间洒下的阳光让她觉得刺眼,一时间,她觉得自己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胸口明明白白的有一丝痛楚。

其实她是知道的,甚至是理解的,他们都是野心极强的男子,有宏图大志,怀帝王将相之才,又怎会真为了个女子而抛下一切?自己也不见得陷得有多深,干嘛要做出一副被抛弃的怨女样?是的,算不得什么,可为何还是觉得难受呢?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他的话,他说“一切有他”;他说别哭,别在他面前那样哭;他说他怕找不到像她这样的女子;他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他说“锦织,你当相信我”……他说过很多。转眼,都成空。诺言,难道真是让人用来背弃的吗?

“锦织”须臾间,念头百转,十三爷几步走过去,握住她的胳膊,可是她不挣扎,只是静静的,冷冷的瞧着他,让他烦乱不安。

他额头冒出冷汗,急切说道:“锦织,你听我说。你要体谅我,相信我,我对你所说句句是真,我这里,永生只住你一人。只是眼下,为了权宜,我必须回去。我答应你,往后,我一定给你应有的名分。”

余锦织唇边浮起微笑,柔声道:“好,我相信你。我先随四爷寻一处安顿下来,不让你担心。”十三爷没有想到余锦织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心中百般情感,欣喜,疑惑,惊奇,更多的是不安。

余锦织轻轻挣开十三爷,慢慢走到四爷身边。四爷只是挺直了背脊,负手皱眉看着她一步步靠近,她的神情十分复杂,可他不去探究,也不愿探究。

偏生,心中某个细微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渗透,面上未显露丝毫端倪,却不禁微恼起来。

余锦织淡淡微笑,伸手要他手中的盒子,道:“谢谢四爷将东西取出宫,我先前还一直挂记着。”

她的声音客气毫无波澜,可眼中的疏离令他从心底生出寒意来。他面无表情的将盒子给了余锦织。

十三爷心头突觉不妙,想抢先一步拿过盒子,余锦织已速度极快的将之夺到收入怀中,然后绝决的望向十三爷,让他呼吸一窒,心头一空,她

余锦织张口要说什么,却终是目光冷峻的一扫二人,默而不语。她闭口正欲转身全力施展轻功离开,不料十三爷一把拉住她。

她想也没想,掌风一起,毫不留情,直攻十三爷心口。十三爷心中巨恸,只是手劲一松,蹙眉看着她,眼红红的竟像是要哭出来,呆立在那并不躲开。

四爷还来不及出手阻挡,余锦织却已收了掌。她脸色苍白,死死咬着唇,倔强的望着十三爷。

终是无言,转身去,千里外。

十三爷还是想追回她,却被四爷死死拉住。四爷凝望他的目光坚如磐石,声音冷酷而不容置疑:“让她走。”

十三爷惨然的望着余锦织远去的方向,没有再挣扎。追不到了,追到了又该如何?

夏日的阳光斑驳的洒下,四爷微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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