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奇支支吾吾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三缄其口,敷衍了事地朝几人抱拳后飞也似的逃了。
名剑山庄依小孤山而建,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
沿铺设的青石山道拾级而上,经过半山的桃林,再走几里便到了山巅的洗剑池。池畔多翠竹,又有秋枫冬梅映带其间;水中植荷,几尾锦鲤在莲叶间嬉游。湖上亭桥水榭勾连绵延,晴时可赏花观鱼,雨则听穿林打叶,风光得四时之佳。
于霁一行人跟随引路的剑侍进入山庄。山顶仍然飘着一点碎雪。大比在即,应邀前来的各派弟子正三三两两聚在水上倚栏闲话。顺着足音话音投去一瞥,想来是没找见什么熟面孔,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走在头前的金衣侍女在水边稍驻,敛衽施礼,知会几人暂留此处,“待庄主与众真人议事完毕,再引几位前往下榻。”
见眼生的来客落了单,渐渐有些好奇的修士凑上前来攀谈,问些名姓、来处一类的的小事,湛芙与谢知兰一一应对。一团和气中,有人看向默默猫在人后的于霁,正要将话题引向他,不想先听见一声嗤笑:“青萍山的名头果真好使,几个名不见经传的杂鱼,竟被这般推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此言一出,周遭倏地静了。众人面面相觑,都嗅出了暗藏的火药味。
谢知兰还算见过些风浪,不着痕迹地按下要出头的师姐,面不改色,朗声道:“推崇不敢当,道友言重了。不知阁下是哪一派的弟子,不妨上前一叙?”
不远处,水榭中聚集的人群被粗暴地分开,在几个腰佩雁翎刀的弟子前簇后拥之下走出个紫衣青年,极尽轻视地、遥遥乜着池边的人。既未回礼,也不自报家门,只懒洋洋地拖着长音:“既是从青萍山来,可知剑尊那位大名鼎鼎的次徒,伤寒是否痊愈了?”
对方神情倨傲,显然是来者不善。谢知兰深吸口气,反唇相讥前,先听身后人问出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小兰,你饿不饿啊?”
回身一看,随宝船颠簸了一路的于霁神色怏怏,见他回不过神似的,又解释道:“知道要跑长途,早上我连口水都没敢喝。你俩饿不饿,要不找人问问上哪儿能弄点吃的?”
说着,四下环顾起来,竟真像是打算寻人问路。一面踅摸,一面用自以为压低过的音量念叨着:“怪不得老黄历说我今天犯冲,忌动土忌出行,还真没说错。”
谢知兰面露错愕,只来得及叫声“师兄”。对口舌之争一副兴致缺缺模样的于霁仿佛预料到他的未尽之言,伸手在人肩头拍拍,意味深长道:“走在路上碰见疯狗冲你狂吠,你难道也要对着狗叫回去吗?”
又朝那询问“犯冲”何解的年轻修士笑笑:“就是晦气的意思。”
他的声音不算大,可在场皆是修行人,个顶个的耳聪目明,自然没有错过他刻意咬着的“晦气”二字。人群先是沉默,少顷,不知是哪家弟子憋不住笑,扑哧一声,像什么东西漏了气。
那动静不比人的话音重,落在紫衣青年耳中却不啻雷霆霹雳,听得他既羞又恼,“仓啷”一声抽出佩刀,“钉嘴铁舌,我倒要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和嘴一般能……啊!”
意料之外的痛呼过后,众人只见他紧捂着嘴,指缝间鲜血淋漓,一时皆色变,纷纷如临大敌,凝神戒备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青年身侧,一名不知是随从还是同门的人大着胆子不平道:“哪里来的鼠辈出手这般狠辣,是连风雷坞的面子也不给了么!?”
语未尽,弯刀出鞘的刹那,洗剑池上清风乍起,顷刻吹化坚冰般剑拔弩张的氛围。紧随其后的,是饱含歉意的告罪:“舍妹涉世未深,耿直率真,又急公好义,其言其行如有得罪,还望诸位道友海涵。”
垂花门下静候的剑侍正作壁上观,形容肃穆,不像侍从,倒很像债主。此时听了音,面上登时冰消雪融,热热络络地迎上前去,招呼道:“哎呀,两位小方真人怎的来得这样悄无声息?我们招待不周,可是要受罚的。”
少女剑侍的嗓音清凌凌的,脆得如玉石掷地,水上众人却听得愣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直到看清领头那一笑一凛两张相似的脸,谢知兰率先回过神,既惊又喜,唤道:“琅哥!”
须臾之间,风停云滞。
方剑声颔首笑声:“久违了,小兰。”
与他并肩而立的胞妹束发白衣,指尖剑气未散,寒意凛然。宛如一片雪,悄然落在孤山之巅。
“怪声怪气,该打。”
方剑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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