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今日的药是云暮送进宫的,她人前脚刚到,御史后脚就来了勤政殿。进门之时,死死盯着她的双目带了一丝兴奋。
云暮心有预感,但她没有丝毫惊慌,而是慢条斯理地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御史还要说什么,云暮淡淡提醒:“皇上正用着药,陈大人有话不妨晚些再说。”
梁文帝如今处处看云暮不顺,如今他身子大不如前,对于情爱一事已是有心无力,再看云暮除了怨便只剩下恨。
闻言,他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朕还在这儿,你便越过朕替朕下主意,当朕死了吗?”
云暮退至陈御史身侧,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担忧龙体。”
这话像是把柴,将梁文帝的怒火烧得更胜:“你当真有心就该将药方交出,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
云暮垂头不语。
这一闹,梁文帝没了喝药的心思,他看向陈御史:“你说。”
陈御史得意地瞥了一眼云暮,且看云暮这次还如何张狂?
他道:“云大人和东胡勾结,私吞军饷,以稻壳换粮草,再卖于东胡,同伙乃其举荐之人庄鹏飞。”
不管何时,私吞军饷皆是大罪,更何况还有一个通胡的罪名。
这个计划早在余炳仁出发前便已定下,梁文帝并无意外,他随意翻看了几眼折子,便将折子丢在还跪在地上的云暮面前。
“你怎么解释?”
云暮猛然抬头,“皇上,冤枉啊!粮草的押运官庄鹏飞虽说此前与微臣有些来往,然并非臣举荐。微臣人在京中,怎能将军粮卖与胡人?”
她又看向陈御史:“陈大人,这罪名扣得有些牵强了吧?”
陈御史点了点奏折:“证据皆在其中,云大人不妨看了再狡辩。”
云暮将信将疑地捡起地上的奏折,越看她面色越沉。
证据确凿,何时何地与何人交接,卖了多少银子都写得一清二楚,就好似陈御史在旁围观一般。
云暮已提早看过这些东西,可再看一次还是觉得不可理喻。
镇北侯昔日身死是因其功高盖主,惹了先帝猜疑,她不过一个金吾卫大将军,平日里也就是替梁文帝处理一些脏事。不过是一条狗罢了,算什么功高震主?哪里就值得他们花这么多心思害她?
她郑重道:“皇上,不过是一些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供词,怎么就能认定是臣所为?”
陈御史又拿出了几封书信,“早便料到你不认,云将军看看这些可是你的笔迹?”
按理说该梁文帝先看,但云暮的头脑此刻已经被“惊慌”占据,她越过吕梁先拿到了书信。
城南云府,书房。
陈江坐在梁上,盯着在下头胡乱翻东西的程彬,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信封,又将其压在书柜的最下层。
将东西都回归原位后,他又轻手轻脚地打开书房门口。
这几日云暮告假,日日待在家中,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日云暮奉皇命进宫,他才终于找到了机会。
才出门,程彬就被头顶的声音吓得差点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