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榻之侧(2 / 2)

范建笑了。他将范闲掉下来的一缕头发夹回耳边。

“挂出来怕吓到你。”他说,“那天买的时候,你不就吓到了吗?”

“有什么好怕的?”范闲怒道,“您都挂裸女了,男人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范建将茶碗一盖,对着范闲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者答不上来正噎气着,范建一笑,倾着前身忽然一把抱住他。范闲惊恐万分,大声道:“父亲,您要干嘛?”一边小心的不使出力气真伤到范建。父亲缠得他很紧,几乎是胸贴着肋骨那样狠狠的盘抱住他,范闲瞋目结舌,仿佛自己从某个砍头刑场被调换身份,一转眼刀下的人就成了自己。他怕立刻推开父亲会伤到,只得一点一点掰范建的手,后者忽然又松开了。他笑起来,令范闲胆寒,他笑得是多么的正常、多么的光明正大,好像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好烦心的。范思辙说的话正在范闲耳边回荡……范建忽然开始脱起衣服,那时范闲才意识到,今日夜晚父亲穿的比平时在大殿上见到的轻松多了。象牙白色通体的长褂,他将所有不了褪到腕边,露出轻微褐色的、有着严重晒痕的皮肤。范建的筋肉比范闲预期的要结实多了,它们很紧密的、忠实的排列在一起,令胸部两块肌肉非常显眼的鼓胀起来,小腹处还留着早年训练的痕迹,但他父亲真是一道伤疤、一点淤青都没有,完美得令人震惊。就算是岁月的痕迹,都如同雕塑家的刻刀、而非庸才手中的菜刀,将细纹和这周刻的精亮,他父亲的腰板更细,此时微微扭曲着,将肚脐拧成一条窄窄的细缝。

范闲张大了嘴,瞬间出了一身的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父亲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质问他:“男人有什么好怕的?这是我、你父亲范建,你现在很害怕吗?你想逃走吗?”他父亲很有力的摸到他的手:“你也把衣服脱了。”范建说,他的眼睛里跳着火苗,险些烧着范闲苍白的脸。

都是画。

都是这该死的、淫秽的、难登大雅之堂的画。

女人阴部长出来的蝎尾直挺挺的戳着他父亲的肩膀。

范闲僵直着没有动静,范建就去拉他的衣服,后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半推半就着跟着父亲一起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衣料掉下来的一瞬间他就觉得冷、简直太冷了,四面八方全是寒气,他喘出一声气音,被父亲冲上前,一把搂进怀里。“孩子,”他听见范建仿佛泫然欲泣的说道,父亲的胸膛里积攒着火炉一般的温度,烧得范闲浑身都痒了,他用力的钻进范建的怀抱里,亲吻他的肩膀,他的肩胛骨,所有与骨头相连的肉和筋,他仿佛感觉父亲的眼泪砸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流到脸颊,他没有哭,一心一意的吻父亲的皮肤,那仿佛萦绕在嘴边的咸味——“你受苦了。”范建真心实意的说,被范闲一把带到桌下,有一层薄薄的挡板,范闲长发散了,将范建亲到桌子尽头的三角死区。范建轻声哎呦起来,他仿佛这时候有点高兴了,红着眼睛无辜的看着范闲,麻木的裸着、像画一样作出怪异的姿势,手放到一边,腿侧,张开着向上,仿佛在祈求谁拉扯住他,否则他的灵魂很快就逃走。但是范闲不管这些,欺身而上只是吻他,飞快地以此填补恐惧,他感觉到父亲的脉搏,仿佛从心脏一侧策马奔来,飞速跨过嘴唇旁边的经线,将喷涌的冲动压制在践踏的马蹄之下。他心跳得很快,父亲却跳得很慢,他从他很慢的喘息、很慢的眨眼、很慢的轻轻附和他的举动中可以看出来。“父亲不要画画了。”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绝望的,“父亲画的太好,门客都是傻瓜。父亲不画完整的人,是怕这些人附到父亲身上。”

画龙点睛。他喃喃自语,范建在身下微笑,这词儿造得好。他说,他说这话的表情让范闲想生吃了他。联想。他将范闲轻轻举起来,腿侧的手一抬就握住胯。原来是在等这个。

范闲不管,低头继续亲他。范建用手握住,范闲第一次感受到范建的手原来有几分可爱的粗糙,就比如不是铁匠或者握剑的手那样凹凸不平,有的地方有老茧有的地方没有:父亲的手是平的,全部带有毛毛的小刺一般的瑕疵,他两个手都握住范闲的,一边侧着脖子被养子亲吻,一边快速的攒动起来,把范闲摸得太硬,所以得忽然将腰抬起来“嘶”一声,将脸深深埋下去叹气。

范建停下来。“你耳朵红了。”他宽容的说,“不想就不做了。”

“这时候又说这种话了!”范闲没有办法不发脾气,“之前怎么问问我想不想?”

“因为你之前对自己不诚实,”范建说的很中肯。“很美的画你硬说不好看。你这小孩,人都说你才貌双全、学富五车,大殿之上这么多人,诗词像雪片一样随便就掉下来,每一个都妙得能传唱百年;怎么看画的眼光就这么差呢?还不如思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范闲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莫非诗词是提前背好的?”他亲到他脖颈,范建喉结一动,只是自言自语,范闲却流汗了。

什么都躲不过您。他压住范建的双腿,阴茎顶住父亲的小腹。他今天不想太专注,免得邪火作祟,把爹做废了;范建还一脸茫茫然的感动,仿佛有几分期待在里面,范闲诽谤,父亲又在这低估我……他心想,思辙是这样,我可不。他咽下口水,反正时日有多,他又不急着走,范建压着青玉金色水光透亮的长袍,真有几分画上的意思。范闲闷哼一声,扯起范建,后者听命于他一般的也起来,两人头低着头、胸贴着胸、再次抱在了一起,范建有些累态、手抱不住就贴在养子身上,后者深吸一口气,贴着爹的肉体就飞快的动了起来。此刻他一直觉得下流的东西、一种不敬的、古代人的东西,因为父亲的呻吟烟消云散了。但是范闲依然不觉得美,只觉得这是一种暴力,这是他施加在父亲身上的暴力,范建与他观念不同,先前没以为有多严重,实际上比他想象中的更具有毁灭效应。

父亲的唇舌是真正的剑。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门客们画画中的女人,突然多了一个五官端正、身形健硕、漂亮的小麦色的男子。为什么他一脸愤怒地盯着水稻里的蛭。为什么父亲一脸雀跃的路过其他人,但最终在那副画前停了下来,范闲从未看过那个人的脸,也从未细想思辙到底在埋怨他什么。那日马车里欲言又止的父亲,他擦拭汗水的方式、他在朝堂之上的怒吼。

范闲仰起头来叹息,感觉父亲的头正抵在他下巴上呜咽。

栈香栈香。

风从湖上吹来,还披着斗篷。画中的女人是个魔鬼,他大声地说,也不论范建听不听得懂,父亲,白毛巾?子弹落下来都掉进白毛巾里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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