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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影今夜未眠。他望着窗帘里透出来的薄薄月光,觉得心里的悸动也无法战胜潮汐规律,渐渐渐渐平静下去。说到底是着一次试探和豪赌,他赌赢因着何向月的坦诚。但赌场里大获全胜的幸运赌徒,也会因着怀中的金币和钞票而眩晕。
大概是因为天生道德感薄弱,他很难和热点社会事件共情,也很少为经典电影镜头与桥段流眼泪。但出于课业的需要,他只能像机械一样观看大量电影,然后分析镜头艺术与表现力,借此完成一篇篇学术垃圾。这样看来,他的视野好像很近,只聚焦于自我的表达,外界的动静其实很难打搅。好像这次是例外,更像自我情感的过度表达。
何向月起初睡得并不安稳,他好像意识到身体暴露在空气里,渐渐附上微冷的温度。他无意识地翻身寻找一点依靠,就这样靠近陈鸿影的胸膛,然后终于满意地睡去。
醒来时已经接近正午,他身体酸痛但精神尚可,也许因为是肉体和灵魂终有一个被喂饱了。何向月眯着眼睛,在被窝里缓缓舒展着身体,伸了个懒腰。坦言来说,陈鸿影很对他胃口,他爱这股子如同风暴般的青春力量,让每一次做爱的滋味值得回味与赞美。
何向月随意套了件衣服,趿着拖鞋走出房间时,陈鸿影刚好提着刚买好的午饭回来。
他把塑料盒子放在桌上,揭开上面的盖子好像要展示菜色:"昨天桌子上的东西,我已经收拾过了。我猜着你的口味买的,不知道合不合适。"
陈鸿影的目光从桌面移到走廊。何向月只穿了件垂到腿心的短袖,下身半遮不掩,只差一阵恰到好处的风,而脖颈上全是昨晚留下的红痕。他整个人微倚在墙上,好像含着笑轻轻点头。
"挺好的。"
年轻人容易气血上涌,陈鸿影只看了一眼,目光就变得凶狠。他走上前把何向月抵在墙上,逼着人抬头接了一个漫长的吻。何向月被他亲得快要缺氧,才红着脸把他推开:"再亲我就要饿死了。"
陈鸿影闻言才放开他,体贴地问:"晚上没喂饱你吗?"
何向月给他一记眼刀,企图找回一点年长者的尊严。陈鸿影嬉皮笑脸地接了这一记刀,还是配合地坐下来一起吃了一顿饭。
下午何向月有舞蹈课,陈鸿影执意要开车送他去,怎么都拒绝不了。于是他只好坐上副驾驶,享受专属司机的服务。十字路口的红灯时间很长,何向月偏过头看身侧停滞不前的车流,但话音却落在古典乐缓缓流淌的车厢里。
"今晚也留在这里吧。"
陈鸿影还没来得及回应,红灯却不识相地跳成了绿灯,路况复杂而鸣笛声不断,吵吵嚷嚷地拌着他一路抵达目的地。在何向月推开车门前,陈鸿影问他:"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五点。"
"不要让我白等。"
他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但离开的动作却潇洒,只留下拖长的倒影。
陈鸿影开车回到了胡同里收拾自己的行李,只和张姨交代自己另外找了住处,别的也没多说。后备箱里装满行李,然后他赶着时间准时接了何向月下班,将下午的时间安排得滴水不漏。
也许因为原先大部分的交流都在床上进行,陈鸿影目前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他找不到客厅沙发旁插座的位置,要小心翼翼地在洗手池前翻箱倒柜寻找刮胡刀,甚至要与何向月一起吃少盐少油的清淡菜色......但夜晚他闭上眼睛问自己,得到的答案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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