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1 / 2)

<p style="font-size:16px">泰特翘着腿坐着,他的金发慢慢地在长出来,此刻已经冒出了芽。连带着下吊眼也比从前顺眼了不少,他点了根烟,往后伸了个懒腰,以他一贯的半梦半醒的姿态看着对面:“你想要什么?”

艾洛这张脸是塔兰根据从前保育院内一个人捏出来的,当初刀锋和疾风之间还有部分空白产业,归属于一些兽人个体户,他原本是伪装一下打探消息,便没有多留意,没想着雷克斯会找到这里来,也是精准避开了约书亚那块。

塔兰这几天摸清楚了这里的情况,事实证明,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物种,在无管制的地方都是将道德底线踩在脚底摩擦。

他想将雷克斯带出来,但是小少爷显然没有恢复到可以接受他在眼前大变活人的程度,他本意是以艾洛的身份把人接出去,然后再以塔兰身份出现,将并不存在的艾洛派去百八十里外建设美丽边区。但雷克斯现在对伤筋动骨的打拳活动产生了莫名的依赖性,不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就总觉得瘾症会复发。在他离开家之前,塔兰找着失语症的心理医生学了几个月,才慢慢将他说话一字一顿的习惯扭正过来,还有更多症结埋藏在更深处,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塔兰扔了一卷钱,是兽人地下流通的黑钞,泰特挑着眉哼了一声,用手里磨钝的小刀刮着数:“打渔这么有钱?”

塔兰默了一会,脸渐渐变了样子,碧色的瞳眸微挑,看着叼着烟浑身僵住的泰特:“麻烦了,这些天辛苦照顾他。”

泰特差点被闪瞎眼,半天才讷讷道:“你他妈这是在拍戏吗……”他哧了一声,“我还当捡来的是个流浪汉,没想到还是个宝贝。”泰特欣赏了一会,从一旁的装饰上摘一朵塑料花扔到了塔兰手里,“成,和我们混一路,委屈了。”

塔兰拿起塑料花摩挲了片刻,那朵花是泡沫扎的,带着一些劣质的假模假样,却依然昂着头,不服输般地咧着血红的嘴:“如果不是你们,现在我可能已经找不到他了……”他郑重地向泰特伸出手,“如果需要帮助的话,来找我就好。”

泰特的刺瞬间竖了起来,塔兰的神情看上去很真诚,这只猫兽人慢慢放松,耸了耸肩,将自己还沾着灰的手背在后面:“算了吧,这些文明礼貌的把式。”泰特晃了晃腿,仰着头思索了一阵,“我知道这里水深,但是你们那里应该也有兽人吧……可以把埃克捞出去么?”泰特舔了舔牙齿,笑了起来,“他没别的特长,大概就是特别结实,当个保镖倍有面子。”

塔兰歪着头点了点座椅的扶手:“我可以连你一起带走。”

泰特摸了摸脑袋,露出了一个谦卑的笑容:“哎呦,我哪能这么劳烦。”他拍了拍胸脯,冲着塔兰眨了眨眼睛,“美人儿,我可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塔兰颔首,泰特没有说的欲望,他自然也不打算探听,离开的时候这只猫还屈着腿摆弄着一旁的塑料花。出门的时候塔兰撞见了埃克,他被这张脸闪得愣了一下,等人走远了,才发现对方往自己脑门顶插了一朵塑料花。

埃克莫名其妙地取下来,泰特在里面笑得两眼弯弯。他把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遍,丢给埃克一卷钱:“这个算是报酬吧,我一份你一份。”

埃克原本皱着眉,听到以后缓和了神色,伸手接下了:“会不会被发现?”

“不就是嘴上说几句劝几句,那老东西核桃干一样的脑仁还想不到这个。”泰特慢悠悠地说,他伸手撩了撩埃克的长发,却被后者侧头避开了。泰特轻笑一声收了手:“不试试么?”

“我不喜欢男人,泰特。”埃克一板一眼地说道,他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下一刻就要敬礼。

泰特还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打开休息室的门走向了拳场。

雷克斯最近倒头就睡,精神气恢复了很多。偶尔依然会梦到过去的阴影,只是他挣脱的次数越来越多,喘着粗气醒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艾洛带来的食物能填饱肚子,说话也比以往更流畅了些,对于这些雷克斯不可能不感激,瞒着艾洛上了几次拳场,直到一次被黑着脸的艾洛揪下来。

他尝试学着艾洛去回应,僵硬笨拙地模仿他的语气,艾洛看出来了,非但没有斥责他,反倒夸他很机灵。在对待除了艾洛以外的人的时候,雷克斯生硬的语气仍然会引发误会,但是这样的情况在慢慢减少。

有时候,雷克斯已经可以忽略自己身上的异常,像一个普通人一般融入其中。

偶尔艾洛也会消失不见,用泰特的说法,就是去下海捞鱼了,但是第二天出现的艾洛身上没有腥味,反倒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香薰味,他的很多动作也不自觉透露出不同于拳场的整洁,艾洛垂眸沉思,手指按着桌面思考的动作都像极了塔兰,或许因为这个缘故,雷克斯最近梦到塔兰的频次多了一些。

这至少是有学识的一种表现,他想,并不是一个常年下海捕鱼或者打拳的人能培养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并非出于对朋友的不信任,雷克斯这样说,艾洛看上去年龄不大,从阅历上来看也是如此,在晚饭后,他悄悄跟在后面,尽量找着障碍物遮掩自己的身形。

踩着了树枝,撞到了垃圾桶,雷克斯咬着下唇,还没有适应灵活动作,他想着艾洛定然发现了,已经开始组织措辞,但艾洛只是在不远处停下,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雷克斯呆呆地愣在原地,他这几天确实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比如艾洛的衣服虽然有些脏污,但是很少有过于凌乱的褶皱,衬衫的扣子也没有替换的痕迹,鞋底也一直是干净的。他想询问,但是发现艾洛从来没有对他主动提起过自己的过去,他的一切都来源于道听途说。

雷克斯现在才发现,他的这位朋友似乎是个谜。

他想生起一丝防备来,却发现心底有些难过。

晚上的时候艾洛就回来了,他没有表现出异样,也没像过往一样拎回两条鱼来,一如往常地和雷克斯说话。雷克斯每每想开口,但是又被转移话题。

雷克斯在去厕所的间隙去问泰特,但是得到的回复却和从前一样。雷克斯沉了沉气,试探道:“艾洛……从前和我提过,他是在东港水域。”

泰特挑起眉来,仔细看了他几眼,谨慎道:“或许是吧,我也不清楚,怎么了?”

即便没有说明,雷克斯能看出这种行为里的警惕,为此心不免一落。他想抓着泰特将艾洛的事情问个清楚,但是身边的人似乎都以“艾洛”为轴心聚拢,如果泰特和埃克也都向着艾洛,他在这里本质上孤立无援。

雷克斯后知后觉感到恐惧。

他开始尝试避开艾洛,一点点摸索着边界在哪里,好在泰特和埃克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变化,艾洛也只是有些委屈地抱怨了几声,也许并不是针对他,雷克斯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尽管得出这个结论,他还是躲开了艾洛的示好。虽然在刀锋当继承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对于别人的靠近,雷克斯还是保持了应有的敏锐。他能看出来艾洛的行为并无恶意,却对他的隐瞒保持质疑。这份质疑和以往他见人就躲的应激不同,是一种在逐渐安逸的情况下催生的警惕。

他的心理已经恢复到足够支撑这种情绪。

“艾洛,我们是朋友,对吗?”雷克斯握紧了手里的餐盒,盖子都没打开,有些小心地问。

艾洛叉起一个西兰花,像仓鼠一样吞咽,选择了一个可以诈鱼的回答:“……我喜欢你?”

这次雷克斯成了仓鼠,他往旁边一躲,睁大了眼睛看过来:“什么?”

看到雷克斯受惊成这样,艾洛忍不住笑出声来:“呃嗯,我是说,如果是你,会喜欢我这种性格的人吗?”

雷克斯缩回来,他并没有相信,艾洛的理由太单纯了,而他的伪装太复杂了,雷克斯想不到什么样的人会使这种伎俩到他身上:“抱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有喜欢的人了?”艾洛撑着下巴,看着雷克斯的耳朵慢慢变红,又笑了笑,“那设想一下如果没有呢?”

“不……不能这样设想。”雷克斯捏紧了饭盒,又不自觉地喃喃,“不能这样设想。”

艾洛沉默了,半晌雷克斯才有些抱歉地回应:“……如果你是这个意思,对不起,艾洛。”他主动交出饭盒,宁愿去找泰特和埃克要一些剩下的食物,“介意的话,这一个月我都替你上场……”

“你隔一天就要上场,我每周也要三次,这样的频率,是手脚不想要了吗?”艾洛淡淡地回应,他将饭盒推了回去,“吃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如果真的要感谢的话,以后工资发下来了请我吃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雷克斯点了点头,脑子里就开始列表算账,他恢复得有些慢,脑子里的草稿列到了睡觉前,才堪堪算出自己要上供五个月的薪水。

他咬了咬手指,打算商量一下分期付款,这边脑子里的老计算器又嗡嗡作响,开始加入货币的时间价值。

老计算机嗡了几声就成功宕机,临睡前还隐约听到牙仙在问,小孩小孩,你想要什么样的梦。

烦死了,雷克斯想,他还没算完,还要被问这种废话,谁会想要一个噩梦吗?

要说进入梦境的能力,塔兰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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