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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德哥尔摩(2 / 2)

范逸文迷茫地左顾右盼,局促地在窄小的木椅上坐,看着席琛落坐正对面,大方随意地拆开桌上的塑料,拿出碗筷,摆好。

……

他不知所谓地打量着对方,怀疑他大雪天发烧,脑子坏了。

不一会儿,卖面的老阿姨现身,戴着的花袖套粘了点面粉,她鬓角已见白发,她对着席琛笑了笑,熟练地把菜单递给他。

同时,转头瞧了眼缩在角落的范逸文。

“这是书记的外甥?”老阿姨慈爱地对他笑起来,感慨万千地打量一番,“都这么大了…”

范逸文尴尬地赔笑:“…我…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着,瞥向男人,希望他自己解释。

毕竟被包养的男情人这种过于超前的话,他是对一个长辈说不出来半个字。

然而,还未等席琛开口,老阿姨布满皱纹的眼睛亮了亮,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般:“…这是小范吧?……果然是漂亮娃娃…”

范逸文:“……”

席琛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在范逸文眼里像逗小狗似的,他转头,和颜悦色地对老阿姨道:“您去忙吧,还是老样子,今天来两份。”

范逸文惊奇地略微睁大眼。

老阿姨喜笑颜开地答应,又多看了他两眼,藏着一点不言而喻的心照不宣,转身进了小厨房。

“…席哥,她是谁?”范逸文傻坐着,迟迟没有戳破桌上塑料袋包装的碗筷。

席琛道:“陆姨,开面馆开了三代了。”

“…她是哪个官员的亲戚?还是退休的干部?”他继续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掀起眼皮:“都不是。”

“那你怎么来这吃饭?”范逸文问得很直接。

席琛哪了开水烫了碗筷,居然顺手也把他那份碗筷也拆了,烫了,他语气平淡:“吃顿饭哪那么功利。”

范逸文低头仔细端详碗筷,随后皱了皱眉。

指尖动了两下,还是没动。

“收起你的少爷毛病,这都消毒过。”席琛一眼瞄准了范逸文接下去的托辞。

“…我没说不干净。”范逸文悻悻地抓上筷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离谱:“大除夕就吃面?”

席琛将一旁的酱油醋倒在小碟子上:“除夕人少。”

“……”范逸文这下是真奇怪地瞪着他。

“早些年受伤,调到基层当了两年干部,偶尔过来走走。”席琛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转头,眺望外头雪景动人,村子里怡然自得,鼻间里皆是农家饭菜的香味,家户间站在门口端着碗聊天,小孩在雪地里乱跑喊叫。

稀松平常的画面,一个没有名利、觥筹交错的地方,在简陋窄小的小屋子里,在范逸文眼底,这个男人格格不入,颇为违和。

领导下乡体察民情,不在镜头媒体下,而是默不作声。

他想了想,问道:

“村民认识你?”

“大部分吧。”席琛并未多说。

陆姨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上桌,香气扑鼻,卖相还成。

范逸文就着筷子嗦了一口,面味道一般,他偷瞄对面的碗,发现人家吃得津津有味。

……

两个人吃完饭,一路沿着村口往里走,灯光微暗,狗吠几许,孩童三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双手插兜,脸埋在衣领,就露出一双眼,试探地瞄他:“你上过战场吗?”

席琛回答:“自然。”

范逸文抬头:“中国很安全,你去的是哪里?”

席琛不假思索:“东南亚,中亚,非洲。”

“那里怎么样?”

“战乱,饥荒,病痛无处不在。”

范逸文沉默了一会儿,脚步虚浮在积雪中发出挤水的声响,视线中的白芒雪花逐渐多了,絮絮纷飞。

“你是自愿去的吗?”他鬼使神差问出口。

往后看,雪中是两个人整整齐齐的脚印,眼看着他们出了村庄,进了一片无人的木林区。

“这是义务。”席琛忽而在入口前驻足,眉头一点点拧起,锐利的眼神直视眼前枯枝簇拥的区域,雪花驻扎在枝头,近乎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插兜继续走着,并未察觉,直到席琛将他后延帽子往后拽,他踉跄两步,没好气地回过头。

“在这站着。”席琛说道。

他注意到男人神色复杂,凝视林口深渊的神态严肃,下颚线紧绷,目光沉沉。

范逸文悄悄退了一步,神经一下子拗了起来,四处张望,凑近了几分。

“…怎么了…”范逸文迟疑地拽上席琛的衣角,又不想显得羸弱胆小,假装镇定地开口,但积雪处被挪动的凹陷却暴露了他的胆怯。

席琛低头看了他牢牢拽紧的衣角,脸上依旧严肃,口吻却揶揄:“逃跑的时候胆子不挺大?这没信号,不要乱跑。”

说罢,他松了范逸文的手,衣角皱巴,独自走了进去。

范逸文懵然地伫立原地,眼睁睁瞧着席琛的背影,只身一人就往里走。

荒郊野岭,他想到了前端时间巨型狮子越狱伤人以及熊暴走劫持男童的新闻。

耳边呼啸而过的寒风凛冽,他裹紧了衣物,紧盯着路径处,身上的寒毛浮起,席琛的背影已经彻底看不见了,他左右张望,心下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到底看见了什么?

地处村落边缘大概一千米的荒林,周遭都是些山丘木林,挡住了视线,他们沿途进来的这条小径是单程,附近也没有其他路口。

大概这条小径也是农民干活另劈出来的人路,并不是原来就有,小车更是驶不进来,他想叫司机开车过来也不方便,而且没有信号。

他拿起手机,瞄了眼信号,果然只有微弱的一小格。

“……”范逸文眼底闪过一丝埋怨,跺跺脚,将积雪抖下一些,他想跟进去,但深不见底的雪林深处黑漆漆的,看得他心里直敲退堂鼓。

他原地不动,等了十多分钟,穿得再多在雪地里干站着也一阵手脚冰凉,远处听不见声音。

又过了十分钟,他探头眺望,试探性地在静谧无声的雪地中发出声音:

“…席哥…?”

无人回应,他又叫了几声。

“席琛——”他扯起嗓门大喊,心下已然慌乱:“席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

转身,没走几步,又返回来。

他费劲地跑了几步,停在入口,无底洞的漆黑可见度突然变高了。

寒冬腊月的林子被白皑厚重的积雪盖住,只见一桩桩圆墩从白雪里长出一截,穿插在枯木中,寒风呼啸,地上有一排排脚印,那是席琛的。

他微微喘息,扶着树干,喊:“席琛——”

在静默消声的雪地中,枯树枝被踩断的碎响在空灵的漫漫夜色中异常清晰,仔细听,轻微的脚步声蹴尔安静下来,只有他自己。

噗通噗通,以至于心跳声都异常清晰。

他呼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朝着席琛脚印的方向走过去。

仿佛越走,那厚重的雪水没入得越高,他举步维艰,憋着气,不留神还被没看见的树桩绊住,踉跄了几步,还未站稳脚跟,他忽而耳间一动。

未卜先知般,骤然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下一秒,一声类似于尖锐磨蹭的轮胎爆裂声从远处响起,不大不小,却恰好能分辨,清晰地冲刺进耳膜———!

范逸文惊恐地怔住,一屁股坐进雪里,一阵湿凉,但比不上心脏发寒,他微张嘴巴……

等大脑反应过来,他意识到这不是轮胎爆裂的声音,短促精悍,没有前奏,这分明是……

枪声。

在中国,听到枪声无非是在影视剧中,他镇静下来,安慰自己是听错了。

不可能…

在北京郊外,朗朗乾坤下,怎么可能会有枪…

不,不一定…

他身边的也不是普通人,是一群当官的,是军队、政法系统的人…

席琛大概有危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想法很自然地从脑海中浮现,可范逸文久久坐在雪地中,没有一点要直起身的动作,而是像被牵制了手脚,被钉在了原地。

他亮洁的瞳孔里是远处冗长的脚印,交叉着延入深处,席琛离开的背影仿佛还在。

良久,他慢慢站起来。

随后,转身往外走。

他交错的步伐很快,裤腿磨蹭发出窸窣的动静,兜中的手机被捂得竟温热,他头也不回,一个劲地原路返回,往村庄的位置行进。

先是快走,后干脆小跑着。

过了二十分钟,村落街道微弱的老旧路灯的光亮才隐隐若现,他停在路灯下,胸膛剧烈起伏,脸颊两边被冻得有些红润。

他掏出手机的指尖微微颤抖,打开司机号码的那一刻,拇指的拨通键却迟迟未摁下。

席琛或许遇刺了,有可能中枪了,奄奄一息。

他拨出这个键,就会有一大群武装特警来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喘息的热气呼在屏幕上,他静静看着上面的一串号码,拇指停留在距离屏幕不到一毫米的位置,许久,他都没有摁下去。

像一股无形的力牢牢捁住了手腕。

这一刻,范逸文终于意识到,他内心还是发疯地想要自由。

过去,他不断说服自己,麻痹自己,在一次次碰壁和威压下,束缚了手脚,可真相就是,粉饰的太平在这一夜白雪黑夜中,被撕开了丑陋的嘴脸。

原来,他果然还是介意。

他呼吸絮乱起来,心脏跳得钝痛,他闭上眼睛,脱力地靠在路灯上,地上的影子被拖沓得很长,光亮中,漆黑无比,几乎和一旁的黑夜融为一体。

他低着头,稍微一动,影子就能和黑夜完全融合在一起,变得如墨如莽。

喉结处滚动着,他慢慢蹲下,手去碰了碰光圈外面的雪。

没有什么不同。

此时此刻,他想起了余倏,不合时宜,但确确实实,他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时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余倏不是季华岑这样肆无忌惮的富二代,他是一个为了梦想能凌晨四点不睡觉的人,他是理想主义的天才,在他写的词曲中,宛若乌托邦的新生。

理想主义的花终将开在浪漫主义的土壤之上,就像朝阳的向日葵,永远期待着明天。

人不能总是怀念过去,因为过去的自己,会把现在的自己杀死。

范逸文抬头望着天,麻木不仁地摁下了拨通键,将求助电话打了出去。

他做不到像席琛那样不择手段,那颗炽热的良心在空洞中源源不断地发烫,他没法明知道有人有可能危在旦夕,还置之不理。

可播音响起的那刻,他觉得委屈极了。

挂断电话后,他蜷缩着,四周静谧,他忍不住鼻尖一酸。

下一秒,他竟嚎啕大哭起来。

飘落的雪花像羽毛,扬下,轻轻撞在手背上,濡染了手套,连带着大滴滚下的眼泪。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他编撰了一大堆仿佛圣经的高尚道德中,有一个荒缪滑稽的感觉占据了上风。

他好像…

并不希望席琛出事。

这个可怕的仁善心软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以至于意识到这一点的他,明白了这是什么。

四年,无数个日夜让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深深刻在了他骨头上,在危机爆发的这一刻,像养蛊般,他的心生不忍,夹带了无数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

那些形形色色的点滴刺痛了他,不忍的呢喃在肆意放大,心软的叹息在幽幽回响。

他确实不想席琛去死。

确实不想。

村落间供电不太足,路线上两侧的灯光宛若羸弱老儒,往里走远了便是一口荒废的井,背靠一座小山,沿着小路一直走,出了村,终于上了公路。

范逸文呆呆地站着,司机老杜下车,让他去车上暖气里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过去了吗?”他声音嘶哑,鼻音浓重,听着有几分低落。

老杜点点头:“放心吧,特警直升机过去了,席先生没事,不过那边情况复杂,席先生交待先送您回去。”

范逸文坐在后座,闻言,目光停驻下来,盯着荒废的两侧发呆:“…他…中枪了吗?”

“具体情况我是不能知道的,少爷,您很担心的话,可以打电话问一下。”老杜抡起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范逸文沉默了一下:“不用了。”

车朝着市区驶入。

他卷缩靠着背椅,困意袭来,但内心的阴霾像云云绕绕地缠绕着他,他在迷雾森林中拨开日月,反应过来时,清醒了几分,心拔凉拔凉。

城区的灯不再黯然,而是像明艳的火。

高架桥上四通八达,一辆辆车飞奔过去,没有停留,在上面绕转几圈,最后一辆辆从上面下去,滑入平坦宽敞的大路,掩入黑暗。

困意终于将他吞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车停在了一个座中西结合的富丽别院中,门口一尊口吞铜银的貔貅喷泉,四周花圃被积雪覆盖,拱圆型的走廊上铺着地毯,悬停的灯像古董。

陌生而诡异。

他直起身,刚想问老杜。

“你醒了?”耳侧一声叹息,激得他心尖一颤。

范逸文猛地转头,发现车后座竟坐着一个人,男人的声音在耳侧,那张脸近在咫尺…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对于一觉醒来的境地,脊骨竟窜出一丝冷风。

男子轻勾着嘴角,眉目清明,轮廓温和,单眼皮微微上扬,温润如玉的模样,坐姿优雅,袖口上精致的纽扣彰显了不菲的身份,手里还捧着一本书。

范逸文往后视镜一看,司机老杜恭恭敬敬地坐在驾驶座。

他被收买了。

就在他想开口说什么时,副驾驶座上的人转过头,他吓了一跳,是一张熟悉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逸文,好久不见。”

范逸文睁大眼,正是前段时间在宴席上见过的———

傅浅。

而旁边的男子笑了一下,颇具风度地说道:

“席学弟说起过你,能做席司令的情人,想来,也得是这般模样。”

还未等他问,男子就顺其自然地自我介绍:

“想来你不认识我,我叫……”

“汪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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