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文被吓得帽子从头上掉下来,他慢慢蹲下去,弯腰捡起,想站起来,却发现小腿打颤,脚踝使不上劲,半天没动…
一般来说,男人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能破口大骂不容易,证明火药味十足…
他真是撞枪口上了,一阵不寒而栗。
席琛压低视线,徐徐凝视着地上的人。
小情人手忙脚乱地把帽子重新戴上,碎发被散乱地压在眼睛上,显得脸只有巴掌一点大,唇色粉红,缩地上看着就那么一团。
还不敢看他。
“过来。”席琛的声线不高不低。
范逸文听这俩字就发悚,他绞尽脑汁想逃避,磨蹭期间,膝盖前的方向就已出现了一对黑皮鞋,立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顺着裤腿、裤筒,微微仰头,帽子又从后脑勺滑掉,他却没法捡了,被一双锐如寒星的眼睛居高临下地锁住,周身冷空气围绕,原地僵持不下…
“…席哥…”他扛不住这压力,求饶般低声喊他。
一道阴影投下。
范逸文下意识闭眼,微微侧过脸。
但席琛没打他。
而是一举把他抱起来,放到县长办公桌上。
他还没来得及讶异,脖颈就被压下,温热的大掌捁了他的脸,腮帮一疼,口齿间突然被闯进,嘴唇被撕咬,粗粝的指腹贴着他的眼角,整张脸被人捧着,对方眉眼漆黑,气息灼热纠缠。
“唔…”
并非浅尝辄止的吻,而是热息覆着,唇齿交接,星火燎原般深入,等席琛的指腹擦过薄红的耳根后,他才察觉喘不上气,绷紧了身体,喉咙有细碎的呜咽。
被舔过喉咙顶上后的酥麻让他软了腰,席琛松开手掌,转而扳住他的腰,激烈的动作暂缓,开始用力含咬他的唇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男人托着他的脸,嵝峋的喉结动了动,指骨磨挲着他的下颔角,嘶哑暗欲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兑出来:
“…小兔崽子…”
骂音刚起,连带着疾风的巴掌就扇在范逸文屁股上,啪地一声,清脆响亮。
“…啊!”
隔着厚实的裤料,这一巴掌依旧沉甸甸,落下的地方一阵麻痛,火辣辣地蔓延开来,痛得他皮表发痒,用手使劲揉搓试图缓解,眼泪直飙。
席琛捏住他的下巴:“你跟傅浅去哪儿了?”
范逸文半边屁股发麻,通红的眼眶有些湿润,怯生生与他眼神对峙,唇形动了动:“…四季楼……”
“你撞上谁了?”
“一个南方富商,姓高…”
“有几个人看见了你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想了想:“宴席上…全部…”
话语刚落。
男人的瞳孔黑得发沉,宛若狂风暴雨近在咫尺,健硕的胸膛起伏,箍紧他腰上的手辗了一圈,呼吸深长,肉眼可见在隐忍:
“你真在找死。”
范逸文胆怯地身体后仰,手撑在桌上,把席琛刚签的文件揉得褶皱,惊悚之色表露无遗,他眼尾泛红,勉强开口:
“…哥…我保证…没有下次…”
他腿脚不利索,就用臀部向后撤,还不敢明目张胆,以至于瞧着扭捏,用力蜷着脚趾,压制内心想拔腿就跑的躁动。
席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曝光视频,还见过他们中的每一个,你是嫌我太闲,特地给我找事做?”
范逸文一怔,下意识辩解道:“我只参加了宴席,又没…”
话说一半,他突然止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的意思是,进出四季楼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关系,他被发现不是自己人,还看见了他们的脸…
他确实一头热,没想过这个。
席琛拽着他,冷硬的眼睛在他脸上巡视:“你那么记恨傅参义,到底是因为你那个朋友,还是因为…”
察觉到未尽之意,范逸文脸色骤变,霎那间胆战心惊,果然——
“王、崇?”
席琛清晰吐露这个人名时,双眼没放过小情人脸上任何一点微表情,在他发现范逸文藏匿不及,瞳孔地震般上下晃动时,眼神须臾间,像黑云压城,彻底黑了下去。
一股无名的怒火烧上肺脏,火势愈旺。
比之其他,小情人默默咬牙为旧情人报仇的戏码更让他怒火攻心。
“…不是…我…”范逸文脸白得不行,席琛要这么理解他可真完犊子,但急迫焦躁下,一时间语塞,不知从哪解释起。
最后,显得苍白无力:“跟他没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很显然,席琛不信。
男人藏了几分隐忍,怕了拍他的脸,下颚线紧绷,冷冰冰的字眼从嘴里蹦出:“这账,你给我记牢了。”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进办公桌,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啪地掷到桌上。
“把字签了。”席琛压低眉眼,一字一句:“明天范志杰会被带走调查,股价下跌,隔天立志会宣布你继任执行董事。”
范逸文慢慢下桌,发怔地拿起文件,默默翻开了一番。
良久,他抬起头:
“……为什么突然…”
凝神间,他想起了机场随便刷到的新闻。
不太合理。
如果席琛想这么早处理范志杰,那一开始又何必多此一举让他暂领这席位,况且以席琛吩咐他学习事务的口吻,明显一两年内不打算动立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集团频繁人事调动在外界也会有影响。
席琛靠在办公椅上,半阖眼:“旁人的话你听,我说的你是一个字不听,既然你非要当这个烈士,那就给我好好干。”
当下,范逸文并没有听懂好好干的意思。
他眼疾手快就签了,当即撒手,递过去。
“我让老杜载你去接待所住着,附近二里地有一家超市,其余没有,闲着没事别乱跑。”席琛合上文件,持笔又开始动笔。
原本材料是秘书写的,但他嫌一来一回效率低,自己动笔比旁人操刀更顺手。
范逸文奇怪地偷瞄他,男人低头,正襟危坐,笔直感像伟岸的山峨。
鬼使神差地,藏心里的抱怨就一股脑宣泄出来:
“…签个字不能邮寄吗…非要过来…”
他话说出口,才悻悻闭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琛手中的笔杆子缓缓停下,他抬起头,审视地将小情人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凝声道:
“你非要我在这里收拾你是吧?”
范逸文垂下眼,闷闷不乐,斡旋中,还是把想了一路的话全盘托出,鼓起勇气直面席琛:
“我举报一个拿着纳税人的钱却劣迹斑斑、滥用职权的败类有什么错?他们参与的可是毒品交易,非同小可,您向上面举荐他,来日东窗事发,就不怕受牵连吗?”
席琛睨眼过去,小情人向来是阳奉阴违,那些个大逆不道的想法憋心里暗自使坏的,坦诚相对的时候着实不多。
“政治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指望你懂。”
他彻底工作不下去了,往后椅背一靠,严肃地看着他:
“但你擅作主张,造成的连锁反应不止是一个公安局局长被处理,就说在北京,四面八方的眼睛都朝着一个方向来,你觉得全世界都眼瞎心盲,就等着你伸张正义?”
“我不是伸张正义。”
范逸文咬着下嘴唇,心里有一股被压抑长久的意气,莫名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个世界上就算有潜规则,也得有底线,我不明白你们的底线到底有多低,但是席哥…”
他拽紧拳头,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就算只是安慰之词,能让恶贯满盈的人付出代价,不管是人为还是天意,我都会做。”
他的模样太过较真,执拗又愚勇,像在心坎上搭筑坚固的城墙,尽管隐约还能看见眼睛末梢的红,却浑然不见退缩。
初生牛犊不怕虎。
范逸文咬着牙倔强地不肯让步。
席琛也没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不下。
如此这般,倒让席琛无端想起了很多年前。
研究所人员把年近八岁的小孩抱走,稚嫩的哭声撕心裂肺,但隔天,家门外院栅栏旁边,范逸文一言不发地蹲着,他走了三个小时,原原本本又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研究所到市中心,开车也将近一个小时。
还真是一点没变。
良久,男人揉了揉眉心,嘴上抿成一条线。
他没再发作,而是在无形中竟达成了一种默许,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恼怒,却并不想再将残酷的现实摊开说,默许了小情人的天真。
或许是也没想改变他,或许是觉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算个性。
于是,男人松了口:“你觉得现在自己待在北京安全吗?”
范逸文一愣。
男人见他的神色,无形中几分暗叹,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道:
“好了,出去吧。”
预料的雷风电雨没来,反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范逸文难以置信地缓缓抬头,领悟到了他的妥协。
在北京待着有危险?
难道席琛连夜让他离开北京是怕他有危险?
这个认知像石子落浸湖海,措不及防荡了一圈涟漪,随即立刻沉入水底,宛若无事发生。
席琛越来越奇怪了,范逸文想。
不知道用阴晴不定形容还是什么别的。
但冥冥之中,他捕捉到了一丝猫腻。
这次金主的反应没他想象中严重,说起来还没当时他跟秦卫谈恋爱被曝光生气……
离开前,他多看了男人两眼,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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