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东迟雾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硬生生能传出三条巷。一直偷偷观望的人,纷纷借此转头,正大光明地看向将军府的高轿。
舒时霏掀起轿帘,入目是张扬肆意的红。
“吁——”
来人一身戎装,背着朱缨长枪,直直扯过缰绳。
马蹄堪堪停在轿前。
东迟雾骑在高头大马上,束起的发冠略略歪斜,有种六年前初见的潦草,胸口起伏不定,望着舒时霏的眼神晦涩而焦急。
“你真的要选他?”
东迟雾说着,眼睛丝毫不往三皇子那瞥。
舒时霏听在耳中,隐隐不妙。东迟雾曾暗示过,比起狡诈的二皇子,蛰伏的三皇子,大皇子是更好的选择。
可舒时霏并不认同。
同为皇嗣,大皇子虽没有明确站位,可一母同胎的五皇子蠢蠢欲动。二皇子为嫡长,可文采比不过三弟,武学比不过大哥,样样不出彩,最近还庭前失仪,最是不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不信大皇子不想争。
垂下眼眸,他默然拒绝。
“卿卿……”
三皇子心满意足,上前想牵住舒时霏的手。
东迟雾一见,恨不能驱使马腿踹人。
他飞快下马,抢了舒时霏的衣袖,紧扯着不放,又对宁王说:“殿下,龙虎将军与我有约。今日的宴,恐怕便不能参加了。”
三皇子自然不允,今日宴会,本就为舒时霏而开,也是为自己的派系壮气,缺了谁都行,唯独不能缺舒时霏。
他握紧舒时霏的手腕,冷笑:“世子这般做,怕是不妥。”
舒时霏欲要抬手挣脱,东迟雾一急,便道:“那我也要参加。”
三皇子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舒时霏怒声低喝:“胡闹!”
东迟雾一脸倔强,显然是寸分不让。
深知对方的倔脾气,也怕这人真要入宴,舒时霏一时头痛。虽然这人硬气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可往常战场上,自己都能压一压,稍稍劝两句,说不定便能脱身。
这般想罢,他只得想三皇子拱手道歉。
“我这副将脾气急,怕是有急事,我与他浅谈几句,最多一炷香时间。”
见他替东迟雾让步,三皇子很不悦,可也不好多说,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显然是要两人就在他跟前谈。
舒时霏的脑袋更痛了。
他转头,看向东迟雾,说:“你有什么话要说?”
东迟雾眼里闪过各种情绪,居然还委屈上了,直勾勾盯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人肤色偏黑,脸红时几乎看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舒时霏和他相处久了,倒是看出几分,更加疑惑,若不是宁王就站在旁边,他早不耐烦地丢出一句“有屁快放”。
东迟雾也看出他的心烦,蜜粉色的脸气得通红:
“舒时霏,我自十二岁起便与你相携出征,如今已超过八年,一百个月,一起看过三千多个日出。你我同床共枕两千多日夜,我知你枕下放着你爹临死前的亲手信,要你的“忠国尽职”;我知你怀里时时揣着你妹妹为你缝制的香囊,在三年前为救我而丢在了南国怒江里……”
“东迟雾!”
舒时霏面色微动,看了宁王一眼,将他拉开几分,以眼神和语气暗示他别说了。
“我知你靴底藏着的用以保持自己清醒的石块,时至今早换了第五十颗!”
东迟雾不止不停,还说得更大声,仿佛炫耀给某人听:
“我身上的伤口有二十九道,因你而在的伤口共二十三道,最重的伤口是由背后擦过心尖的一道箭伤,是为你而挡;你身上的伤口有四十五道,因我而有的伤痕共二十道,最重的伤在腹部,差点割断两根肋骨,是为救我而伤。”
舒时霏想到往日重重,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几分。
他目光疑惑,却依旧不明白东迟雾为何提起这些往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们是战场上的亲兄弟,是能交付后背之人,之间情谊也始于忠义,忠于君国。
“你还不明白吗!”
世子大人看心上人犹在懵懂,不禁大呼失策。
他知道舒时霏一心武学,连男女之爱都知之甚少,更别说这种枉顾人伦的禁断。他咬咬牙,决心一定,一步步走到舒时霏跟前。
男人个子高,皮肤偏黑,站在稍矮的舒时霏跟前,如同一座小山,遮蔽了大部分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