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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欢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酒楼里的工作,正和楼下的掌柜一一交代事情,纪舒突然火急火燎的窜进大堂。
看见梁欢后一把拉住对方拽到角落,“哥!我路过花楼看见那围了一堆人,好像出事了!”,
梁欢有些心慌,听着纪舒继续说着:
“我听说,那打人的喝了点酒竟然拉着那姑娘就想当场...当场干那事,那姑娘不愿意,那人便抽出了鞭子打...那姑娘挨了几十下鞭子后...就...,啊!对了!那姑娘好像叫紫...紫...”
梁欢眼睛睁大,飞快地冲出门外,纪舒连忙跟着跑出去,“哥!哥!坐我车去,这样快一些!”
就算再不想相信,躺在地上的人就是紫鹃。
打人的贵族子弟已经被带进衙门,官府的人正把已经了无生息的紫鹃放在板子上抬出去,梁欢面无表情的看着紫鹃的尸体从自己眼前经过,对方头上的发鬓早就散开,那只玉钗也摇摇晃晃的掉了下来,滚到了梁欢脚下。
纪舒看着紫鹃皮开肉绽的身子有些想吐,但碍于梁欢还在身边连忙忍下恶心,低着头不敢再看。
官府的人很快离开,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地下的血污很快被洗净,老鸨招呼着姑娘继续招待着客人,花楼里又是一片温柔乡。
“走吧?”,梁欢扭头示意纪舒,纪舒连忙点点头跟着梁欢上了马车。
马车上,纪舒看着梁欢沉默着一言不发的样子,试探性的出声安慰:“哥...你...你别难过...”
,梁欢没说话。
回到酒楼继续处理事情,照旧深夜才回家。
点燃蜡烛,昏黄的灯光萦绕着小屋。
梁欢坐在桌前看着自己捡起来的那根溅满血迹的玉钗,就那样看了一夜。
第二日中午才去酒楼,正巧大堂里吃饭的客人在讨论着昨晚花楼里的事情,“哎我听说,打人那个是侍郎家的儿子吧?好像关了一晚就放了出来。”,“是啊,据说他家好像和长公主关系不一般。”
梁欢脚步顿住,隔了几秒这才上楼。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坐在窗边正看着话本的纪舒,对方见他来连忙起身上前,“哥你来啦。”
“嗯,你来干什么?今天没和你那帮朋友出去?”,“我这不是想哥了嘛,就过来待一会儿。”
梁欢工作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纪舒的视线,放下手里的毛笔看向纪舒,对方慌里慌张的把脑袋藏在话本后。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梁欢无奈的说着。
“哥...哥你要是难受了一定和我说...”,“知道啦,你赶紧出去玩吧,别耗在我这了。”,“那...那我走啦?”,“嗯。”
案子就这样不清不白的结案了,隔了一日梁欢去衙门要回了已经有些异味的紫鹃,埋在了京郊的山上。
想了想,梁欢把那根玉钗也一同埋在了地下。
微风拂面,柳枝嫩摇,曾经把酒言欢的人却不在了。
和紫鹃认识,纯属缘分。
纪舒只知道他常去花楼,却不知道他每次去花楼除了喝酒什么也不干,之所以去花楼喝酒,无非是花楼里热闹,还有软香温玉作伴,美人养眼,酒自然喝的也高兴些。
再者,每次看见花楼里的各种事情,他都会深刻意识到自己想要和沈决在一起是多么可笑,想要靠近沈决的心思也会消退。
红颜逝去;痴心错付;喜新厌旧;背叛承诺;笑里藏刀...他在花楼里看尽了这些事。
最开始他去花楼压根不点姑娘,只是独自一人喝酒。
某天他喝完酒走出包房,一个姑娘直直撞到他的身上,明明已经醉的站都站不住却依旧努力的露出媚笑搂着他的脖颈,他本想推开,看见那姑娘眼底的疲倦与麻木却有些犹豫。
最后没办法只能抱着人进了刚刚走出来的包房,刚把那姑娘放在床榻上,那姑娘就歪头睡着了。
出了包房和老鸨说了一声,给了老鸨一些银两,老鸨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今晚不会有人去打扰姑娘。
那姑娘就是紫鹃,自那以后,每回梁欢去酒楼都会找紫鹃作伴,紫鹃乐得清闲,也愿意陪他。两人性格相投,一来二去相谈甚欢,紫鹃也渐渐在他面前放开不再假意陪笑而是做回自己。
明明...明明紫鹃马上就能出来了...
梁欢盯着紫鹃的墓碑无言。
临走时摸了摸墓碑,“下辈子,投个好胎。”
走下山,纪舒早就在马车里等着他,“哥,回酒楼?”。
“嗯,你送我回酒楼就行,今天谢谢你帮忙。”,“谢啥,哥你太客气了。”
“明天我想请个假。”,“哦,可以,哥这种小事不用和我说的,不过...哥你真的没事?”
“真没事,有事我会和你说的。”,“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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