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离开钱德勒,是在第一次遇到钱德勒时就已被路德莫斯预见过的事。
或许,他只是不愿承认。
如果说在副本中满怀算计地背刺对方时,路德莫斯还无法看清——或强行按捺——自己的心绪;那么当他们之间不容辩驳的亲缘关系意外显露,而他却依然会因这位“生物学父亲”的靠近呼吸加速、手足无措,不得不想尽办法掩饰自己狼狈充血的耳颊时,他就应该知道,他竟可耻地走上了自己母亲曾走过的路,成为了这个风流玩家的又一个俘虏。
或许,他只是不愿相信。
他曾以为他们旗鼓相当。他杀过钱德勒,对不对?……即使是傀儡。他在男人身上留下了与自己相似的伤痕。他们很像,他们有着世上最亲密的关系,他们……他们……
他无法再想下去了。他只是不愿绝望。然而事实上,他从未被钱德勒放在眼里。他从不是个合格的子嗣,因为他心存妄念而这妄念还被允许施行。——可他也不是个合格的情人!怎样的情人才会只得到如安抚猫狗般毫无情欲的轻吻?诚然那喘息的交错,那恍若宠溺的怀抱与亲昵已超出了血脉应有的范畴,是他不敢奢望却竟得到的恩赐,他们甚至夜夜共眠——
但这又如何呢?他不是唯一的儿子,也绝不会是唯一的情人——自然,自然,因为父亲并不想肏一个儿子的屁股,至少对他这个冷血的、凭借猎杀他人而活的异端提不起兴致。
所以,他离开了,因为他在钱德勒面前摇摇欲坠的自尊仍让他难以忍受只做一个玩物,至少在他终于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之后。然而,这个足够可悲的理由已是他自我美化过后的结果,真正的原因更如心瓣上之溃疡让他痛苦难言:意识深处,他知道自己甚至甘愿做一个玩物,只为占据父亲身边的一席之地;只是对方好像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嫉妒、他的怨毒,以及他那些为了独占男人而使出的拙劣伎俩了。
或许正是受这些层叠幽深的意障所困,当他在副本中一如既往地扮演角色时,他罕见地受了诅咒的影响,混淆了自己的性别。
没能坚守意识的防线,这实属游戏世界中的大忌;可路德莫斯已来不及后悔。即便最终将那枚险些在腹中扎根的胎珠吐出,诅咒的威力也已森然显现:在捱过极端折磨的疼痛与高热后,他惊愕——或许亦非那样惊愕地发现,他的生理构造发生了变化。他拥有了那些父亲的情人们才会有的、女性的耻丘。
他是否变得更像父亲的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
当然,他可以将这归咎于诅咒的残余,是恶魔让他的大脑变得混沌而放肆,失去理智,重燃愚蠢的幻念。但他的心里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大声宣告着他的自欺欺人,正如他过去刻薄地嘲弄世界那样嘲弄着自己。他很快变得无法忍受,于是只得闭耳塞听,佯装没有察知到自己的渺小与可笑,唯紧护着内心那一豆诡异而淫邪的希望火苗,遵从着本能,摇摇晃晃地向记忆中“家”的所在行去。
拥有女性器官的感觉很怪。他开始疑惑,进而敬佩起那些冠绝群雄的女性强者。为什么她们能够时时刻刻带着这种……这种负担行走,却不表露出异样?
新生的阴阜,只是与自己原本穿的男性内裤轻微摩擦,便弄得他两腿发软。几乎才走出十几步远,他就感到阵阵眩晕,两颊窜上粉红,内裤湿得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失禁,不得不难堪地停下脚步,可又一筹莫展。他甚至没办法靠并紧大腿来阻止女穴流水,因为这个动作只会让他站也站不直,被酥麻袭击得差点跪到地上。而这已经是他强行传送到离栖所最近的地方,只需几分钟的步行便能进入的结果。
望着那暌别许久的熟悉门扉,路德莫斯的心不由些许冷却了。离开前,钱德勒是那样漠然地抛下了他。在黑暗中久久等待并逐渐被绝望淹没的滋味是那样不堪回首,以至于他的喉咙仿佛还能感到阵阵窒息,似乎与父亲位置相同的陈伤仍隐隐作痛。
是颈链,还是思念,勒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没有任何在这里停留的理由。可这是路德莫斯唯一知道的家。
带着灰烬般的心情,青年解开禁制,走入房屋。
果然,屋内寂然无人,似乎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仿佛搭伙住宿的陌生人分道扬镳之后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旅店。
明明没有闻到尘埃的味道,路德莫斯还是不禁感到呼吸困难;昏暗的暮光好像也能刺伤他的眼睛,让他的视野模糊一瞬,又随着眨眼压抑而慢慢清晰。
这时,他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一片缓缓流动的花纹,或者说,一丛如花纹般蔓生而来的触肢。
许是因为没有感知到任何威胁,触肢懒洋洋的,只如刚睡醒的猫儿打招呼一样拉伸着自己的身体。于是那片原本静止的黑暗倏然扩大,膨胀着占据了房屋的一角;其中一根手腕粗的家伙探向路德莫斯,熟稔而轻佻地拍了拍他的脸。
青年没有躲,因为他知道,这是钱德勒的一部分,并且只是那片无垠黑雾中毫不起眼的一小缕罢了。
可究竟为何,为何父亲异能凝成的实体还会余留在这里?
是匆忙时的遗忘?舍弃?就像舍弃……
不知怎的,那根轻拍他脸颊的触手让他更加恍惚了。他情不自禁地偏头,又靠近,想要嗅闻这造物上若有若无的、熟悉的——
那熟悉的气息甫一进入鼻腔,就好像环抱着他、抚摸着他,让他从气道到胃管到小腹都燃烧起来,让他的大脑黏膜也好像受到唤起——
不,不。路德莫斯摇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然而,他微小的抗拒动作似乎让黑雾感到不满。狡猾的触肢察觉了他的弱点,并未蜂拥而上地强迫他,而是一根拽住他的长发、另一根故意缠住他的口鼻——
“呃……呜呃!”
路德莫斯的双瞳随着被迫仰头的动作轻微上翻。随着呼吸,他的腿间一阵隐秘的抽搐,竟就这样用女穴小小地去了一回,而他自己却还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