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认识的,彼此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他们家也是普通家庭,吃饱容易,吃好就有点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李莎欲言又止,其实她还想问:就这样的条件还有生三胎的必要吗?但看着大姐的肚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味的讨伐并没有什么用,她并不能提供实际性的帮助。
大姐看她情绪低落,拉着她的手:“车快来了,多跟姐说些话,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李莎哽咽道:“我难受。”
大姐声音沙哑道:“那就说些开心的,听说你改名字了。”
“嗯,改成了李莎。”
“名字很好听,下次回来就该叫你李莎了。”顿了顿,大姐又说:“你出去也好,最好不要回来,不然就会像我一样嫁人后不断地生孩子……。”
两人说几句话的时间,大姐的两个孩子又哭又闹,大姐骂完大的又哄小的,她无奈道:“去哪里都要带着,一出门他们又要闹脾气。”
那天她和大姐聊了很多,聊到最后她们抱着哭起来,临上车前大姐给她塞了几百块,跟她说:“加油,去过属于李莎的崭新人生。”
李莎偷偷把钱塞了回去,她知道大姐日子也不好过,每个月丈夫只给几百块的生活费,这事传到他们村里,李莎路过村头听见聚在大树下那群八婆大笑着嚼舌根:“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孩子几百块能干嘛?充话费都不够……。”
火车鸣笛启动,带着李莎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被拉成一幅朦胧的长画卷,如同她茫然无知的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两天一夜的火车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熬,对于李莎来说根本不够用,她要找房子落脚还要思考怎么在这个假期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凑齐,她把手机定位到A市,刷着各种租房帖子,刷了半天她都不太满意,即使在郊区房子也贵得离谱,之后她又看了下合租,意外看到一个合租帖子:[市中心地下室出租半张床,电费分摊,水费自理,房租250一月,本人女招女室友]。
很便宜的价格,李莎当即给帖主留言。
晚上七点多帖主才回复:[我上夜班的,介意吗?]
李莎:[不介意,真的是250一个月吗?]
帖主:[真的,我发定位和联系方式给你,有意向直接过来。]
两人约了明天下午六点看房,找到落脚点李莎松了一口气,吃了点面包就睡着了。
李莎是被火车到站的鸣笛声吵醒的,她这一觉睡了快八个小时,硬座空间小身体得不到舒展,醒来后她摊在座位上怔了半晌,直到车厢里的乘客走得差不多,她才拖着行李箱步伐虚浮地从火车站出来,她在车站附近的小卖部买了瓶水,坐在行李箱上仰头喝水时被六月晌午的阳光照花了眼,她眯起眼睛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然后向小卖部的老板问路。
转了两趟公交车才到市中心,李莎拖着行李箱坐在公交站台的长凳上给帖主打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对方在电话里说出来接她。
李莎环顾四周,路上车水马龙,对面街一排商铺都是很平价的快餐店、连锁汉堡包店、某某小吃店、还有商超在门口贴着大降价,李莎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陈旧的帆布鞋,还有立在一旁被父亲扔出凹陷的黑色行李箱,心想:自己也不算格格不入,A市也不过如此。
坐在那里几分钟,有人向她问路,她抬起头木然道:“不知道,我也是逃难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大约等了十分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出现在公交站台,望着李莎说:“是你吧,刚给我打电话要看房子的。”
“是我。”
“嗯,跟我走吧。”
李莎拖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女孩身穿吊带,脚踩人字拖,边走边不停地打着哈欠。
穿过几条小巷两人在一扇红色的大门前停下,李莎打量着周围,这地方有不少自建房挂着出租,每栋房屋看起来都有些年头,甚至还有些外墙破败长出青苔的。
可是再放眼望去不远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天色微暗,密密麻麻的摩天大楼在青灰色的天空下闪着各色霓虹灯,星点交汇在一起形成一条璀璨的星河。
女孩循着她目光望去:“那边是商业区,高楼大厦上班的白领很多都住在这一片,毕竟城中村的房租便宜。”
女孩拿出钥匙开门,门后面是几平米的平地延伸向楼梯,一进门李莎隐约闻到了一股味道,两人下了楼梯,她们穿过灯火通明的走廊,走廊两旁是住房,一扇扇暗红色的房门间隔不远,可以猜得出每个房间的面积不大。
越往里走味道越大,这种味道李莎很熟悉,因为父亲总是喝醉酒在白天睡觉,他的房间常年不见太阳,连窗户都封死,房门又长年关着,偶尔打开门,那种潮湿、阴暗终日不见天日的腐败味就会飘出来。
“电费平摊,水要找房东办理水卡充钱后才能使用,卫生间和浴室在走廊尽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女孩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她在一扇房门前停下:“到了。”她打开了房门,房间开着灯里面的格局一目了然,一张床、一个布衣柜,一个梳妆台,几平米的房间被塞得满满当当。
两人进门,李莎才发现门后面还有一个鞋架,两人站着显得十分逼仄。
女孩坐在床边说:“房间就这么大,你觉怎样。”
“挺好的。”要不是兜里仅剩的527块在作祟,李莎真想拖着行李箱就走。
女孩收了她的250块,笑道:“我叫方芳,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成年了吗看起来很小。”
李莎报出身份证上的信息:“我叫李莎,十九岁了。”
方芳带着她去找房东登记信息,李莎拿到了钥匙和水卡,打算出门去买些生活用品。
外面下雨了,李莎又往回走找方芳拿了把伞出门,她在巷子里的百货店转了一圈,感觉东西有些偏贵,她想到了刚才公交车站对面打特价那间超市,便想去那里看看对比一下价格。
巷子里死了一只狸花猫,大概是被过往的电动车撞死的,满身血污的尸体横在路中间,李莎撑着伞脚步放得很慢,听见路人说:“这只猫好可怜。”
李莎也觉得它很可怜,也只是觉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商场买完日用品,外面雨好像变小了,淅淅沥沥地下着,经过巷子看见那只狸花猫还躺着那里,李莎收起伞在便利店的屋檐下避雨,便利店的老板说:“明天环卫工人会来处理的。”
明天不就发臭了吗?李莎杏目黯然,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雨又大了起来,滴答的雨声里伴着‘吱吱响’的声音,有人骑着电动车经过,那人穿着件黄色雨衣,车速放得很慢,路过水坑时连水花都没有带起。
那人骑过水坑回头看了一眼,可能这一眼分散了注意力,电动车骑得歪歪扭扭的,李莎“噗嗤”地笑了出来。
很快电动车又‘吱吱响’地骑回来,在狸花猫的尸体前停下,李莎见那人脱下身上的黄色雨衣,用雨衣裹着地上的狸花猫将其抱起放在电动车前框。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巷子里灯色灰暗,脱下雨衣后那人很快就被雨水淋湿,深色的上衣黏贴在身上显出窄瘦的腰线,裸露在外的小臂在雨水的浸润下白得发光。
那人坐上车戴头盔,扣头盔侧边卡扣时微微侧了下脸,正好撞上李莎的视线,那人微愣,旋即雨水进入眼睛,那人猛地眨了几下眼。
李莎先是觉得好笑,都淋湿了还有戴头盔的必要吗?隔着雨幕看那人的脸庞并不清晰,只看得见一双有些圆的眼睛在眨啊眨,不多时那人低头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调整了一下头盔,然后骑车走了。
李莎朝他的背影很轻地笑了一下,回去的路上总是回想到刚才那一幕,一双有些圆的眼睛在她脑海里不停地眨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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