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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雁陪同姜省长会见完外国记者。
外国记者们的采访结束后,姜省长希望钟明雁能够检查一下外国记者即将发出的新闻稿,并且让她美化今天他接受海外采访的内容,向沪城民报发回他如何接受外国采访的报道。
钟明雁不会让姜省长失望。
现在的她没有辜负她离开沪城时的决心,摸爬滚打的重新开始后,已经成为新政府的专用记者团的成员,能够第一时间接触到新政府的第一手新闻资料。
包括秦煜与南北军合作的全国通电,也是她亲自撰写完成,通报全国。
那天她和秦煜见面。他称她为“钟记者”,她喊他“秦总司令”。
之后,两人再无交集。
钟明雁忙完今天的工作去赴约,锦徽已经等候多时,小蛋糕已经吃了两个。
见面时,两人拥抱。钟明雁表达自己因为迟到产生的歉意。锦徽没在意,反而打量钟明雁多遍感叹道:“钟大记者越来越厉害。”
钟明雁与她玩笑:“再厉害也不如锦徽老板厉害,你的大名早就传到南边了。”
锦徽惊叹:“真的吗?比允谋还厉害?”
“南边的人说易会长是块难啃的骨头,特别没意思。但锦徽老板是位优秀的舵手,特别会审时度势。”
锦徽笑了:“算了吧,就差说我见风使舵了。怎么不把话说的再难听点?”
钟明雁笑道:“新政府是大势所趋,这是在看好你。”
“是吗?”锦徽兴致缺缺,“我并不觉得。”
“不要妄自菲薄,这是你应得的。”
锦徽笑笑,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话她已经不能当着钟明雁的面说了。
好友见面会有很多说不完的女儿家的话题。锦徽听钟明雁说了这些年的很多经历,说到尽兴时,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映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连头发丝儿都在发光。
锦徽收起自己的私心没有提起她和秦煜的事,一直静静聆听她的风光历史。
易舷没有出门会友,在宁城他不会进行任何私交。唯一的一次出房间的门,是到楼下餐厅去接锦徽回来,碰到钟明雁也是点了个头,拉着锦徽的手回了房间。
很多人想见易舷,都被易舷挡在了门外。
姜省长这次准备的宴会并不简单。三天两夜的行程,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促进感情。且不说来自各地的实业老板,单是锦徽和易舷就握有军火、药品、战争物资和运输的便利。
这场宴会说到底是一场生意。
临出行前,锦徽给易舷整理衣领。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西服套装和西洋礼裙。男俊女靓,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现在的锦徽已经完全褪去少女的青涩感,华贵雍容,丰腴大方。易舷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笔挺,不苟言笑时十足的冷漠,笑起来倒是比以前柔和了几分。
专车在楼下等,从窗口看下去,能看到其他邀请来的宾客接二连三的上车,驶往政府宴会厅。
“今天我是不会说话的。”
锦徽一开始就没打算谈什么生意。来到宁城的不止她一家机械厂,其他地方的机械厂规模更大,仗着军阀战争大赚特赚。见过高利益定然会谋求更高的利益。锦徽不与他们争,以免造成她控制不了局面。
“姜省长来势汹汹,如今沪城是特别政府,他一定会想方设法与沪城的实业搞好关系。”
“一个祁南还不够吗?我看他现在与沪城商会和其他外资商会关系都挺好的。”锦徽拿出两条领带做对比,不知道哪条领带更合适。
易舷抽出她手里的两条领带扔到床上,在桌上锦徽的首饰盒里拿出一个胸针示意锦徽帮自己戴上。
胸针是珍珠链条的,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易舷喜欢锦徽的配饰,就想戴她的。
他想和锦徽的珍珠耳环和项链更配。
锦徽帮易舷戴上,腰上一沉,易舷的手已经环上,低眸一心一意地看锦徽帮自己戴胸针。
“祁南病了。”他说。
锦徽的手一顿,仰头疑惑:“怎么会病了?没听说啊,什么病?”
易舷揉了揉锦徽的手指,她的指腹刚刚划过胸针针尖。
“可能是癌症,现在属于隐瞒阶段。”
锦徽倒吸一口凉气。
她与祁南算不得朋友,可这么多年频繁打交道,冷不丁听到他生病的消息,还是会有很大的触动。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锦徽说。
人品优越,工作认真,待人真诚,做事严格,能力出众。
除了公事外,锦徽挑不出他一点不好。她还是很乐意与他交往的。
按照现在的情况,祁南已经算熬出头可以平步青云了,可上天为什么要对一个信仰坚定的人如此残酷。
易舷知道锦徽有点难过:“世上有很多好人得不到好报,我们只能怨恨世道不公,又不得不活在这个世道里。”
“别这么悲观。”锦徽不让易舷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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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以前也悲观,她知道这样有多累,她不希望易舷这么累。
“好。”易舷低头轻吻锦徽唇,他很想和她在这里试一试,他们从来没有在酒店做过。
易舷松开她,摸了摸她的唇角,抱歉道:“蹭掉了太太的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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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宴会厅外警备森严。
魏南松的兵没有一个吃素的,真枪实弹的家伙挂在身上好不威严。
锦徽下车时看到魏南松,他站在门口,指尖夹着烟在与别人说话。看见锦徽和易舷到了,他微微点头,一点都没有昨天的纨绔样。
锦徽挽着易舷的手臂走进宴会厅,迎上来的就是记者的轰炸般采访和照相机的强光灯。
锦徽吓了一跳,易舷握着锦徽的手。简单回答了一两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带锦徽离开此地。
姜省长在和别人说话,听见门口的喧闹声向那边看去,视线刚到便对身边的人客套了一番,向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易先生。”
姜省长开口说话,围在锦徽和易舷身边的人纷纷给姜省长让路。
易舷与姜省长握手。
姜省长是个很精神的中年人,做过金融,上过战场,是个能文能武的一方长官。在场的很多人与他之前都有联系,算不得生人。唯有从沪城来的几位与他陌生。
“易先生比报纸上看到的要年轻许多呀。哈哈哈。”姜省长笑说。
“姜省长客气。”易舷介绍锦徽给姜省长认识,“我的太太。沪中机械厂的老板,锦徽。”
听到沪中机械厂的名字,很多人纷纷侧目。
沪中机械厂的名号在江东江北十分响亮,与之前的覃军、黎军都有军火生意往来。
一直听闻沪中机械厂的老板是个女人,出身不俗却十分神秘,在场的人都想一睹芳容。只是没想到这位女老板要比想象的更加年轻,单看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完全不能与军火商人划上等号。
姜省长握上锦徽的手,很绅士的说道:“易太太英雄豪气,久仰大名。”
锦徽客气回道:“我不是英雄,只是商人而已。”
姜省长邀请他们入座。
座位安排很有考究,各地方、各行业、各财力划分的十分明确。
锦徽随着易舷坐最前最居中的圆桌座位,同桌的还有其他军火商和其他城市的金融龙头。
今晚只吃饭不谈事。
可是话里话外间也是把能说的都说了,至于不能说的大家都留着私下说。
有人对锦徽敬酒,锦徽婉拒了。易舷喝了一点,视线还留在锦徽附近。这里不是沪城,各处强龙都得夹着尾巴以免被姓姜的地头蛇咬到致命处。
魏南松来敬酒,对锦徽笑了几声,直接敬给易舷。
众人对魏南松和易舷的关系不是很了解,不过看样子并不生疏。
魏南松敬酒与易舷寒暄打趣,说着宁城的女人漂亮,说着宁城的赌坊阔气,还说着这里的舞会是个吃喝玩乐的好去处。随即他在易舷耳边说了两句,回头时看到锦徽,拍了一下脑门说了句:“忘了姐姐在这,是我多言失礼了。”
锦徽保持一句话也不说的态度,可是耐不住姜省长给她介绍别人,锦徽不得不与别人客套几句。
经营沪中机械厂这么多年,凡是饭局应酬通通交给钟明豪,锦徽从不参加。不过她还有主办贵妇茶话会的经验,因此面对这种场面,她还是比较顺手。
宴会持续了三个小时。
宴会后还有舞会。
锦徽在易舷的带动下有惊无险的完成一支舞蹈,下场时她愧疚地说:“踩了你好几脚。”
易舷微笑在她耳边说:“没事,我带了药酒。”
锦徽作势打他,手一把被易舷握在手心里,再也不分开。
当真是恩爱呀。
在场的人,尤其是覃城的人,都寻思着当年富贵格格的婚事,他们怎么就没有求娶呢。
回到饭店,锦徽拉上窗帘后去行李箱找药酒。
易舷说没事,让她不要紧张。
锦徽紧张坏了,她信不着这里的医生,万一给易舷踩出个好歹,她该怎么办。
易舷的鞋袜脱下,脚趾的状况良好,微微发红。
锦徽拿出药酒准备倒在手心里给易舷上药,易舷没用她,抢过来自己给自己上药。
锦徽嫌易舷拘谨,经常做男女事时做不够,平安都两岁了,怎么上个药还矜持上了。
易舷接受不了锦徽穿着精美的礼服裙,跪在地上给他抹药的样子。他的妻子不需要用伏低做小的姿势侍候他,他的妻子应该永远光鲜的站在他面前,供他仰视。
药酒涂完,易舷的身子一仰,直接躺在床上。
锦徽艰难地脱掉礼服长裙,爬到床上躺在易舷身边。
喧闹之后的宁静格外美好,空气中有淡淡的中药药酒味道,很是催眠。
锦徽勾住易舷的手指,问他:“今天魏南松与你说什么了?”
“你听到了的。女人、赌坊、舞会。”
锦徽横了一眼他:“魏南松再混也不会在我面前和你聊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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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舷挑眉:“你很了解他?”
“他对我还不错。”在锦徽心里只要对她好的人,她都会相信他们。
这是锦徽的单纯,也是锦徽待人真诚的原因。
她喜欢看到别人的好。
易舷勾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望着棕色的天花板,眼神由刚才的柔和变为幽冷。
“明晚会议后,他让我想办法和你离开这。”
锦徽猛地坐起来,神色紧张:“是有危险吗?”
“不知道。”
“我们想办法回去。”
易舷看向锦徽,非常严肃地说:“我并不清楚他的目的,我无法完全相信他。”
“为什么?”
“他与你的交情能敌得过千万白银吗?”
“什么?”
易舷坐起来说:“今天晚宴的名单就值上千万两白银,姜省长想用最少的钱获得最大的利益。沪城以及江东江北都还在新政府的震慑之下,我不敢保证,手无寸铁的我们会不会也在姜省长的威胁下签下合同。”
锦徽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是人质?”
易舷点头:“我只是猜测。”
“那我们更应该走了!”说着锦徽爬到床头,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秦煜。如果真要动手,秦煜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拿起电话,手指刚要拨动号码盘,忽然怔住。
她全身寒凉,手里的电话筒像冰柱一样,从手心冷到心里。
她猛地按回电话筒,回身直接钻进了易舷的怀里。
她差点坏了事。
如果他们成为人质,这通电话就不能打给秦煜,否则进入危险的不只是他们。
锦徽忽然理解了易舷对魏南松的不可信,魏南松对秦煜有仇,他会抓住机会对秦煜复仇的。
“允谋……”锦徽浑身发冷,“我们该怎么办?”
易舷理解锦徽的慌张,他们有了平安之后,锦徽更加注重自己的生命安全。她不想让平安没有妈妈,她知道失去母亲有多痛苦,她不希望他们的平安也要经受这样的痛苦折磨。
他抱住锦徽,她急速冰冷的恐慌渐渐瓦解,贪婪的汲取易舷身上的温度。
“我会准备。”
“怎么准备?”
“你相信我吗?”
易舷的声音温柔好听,无数次拉住锦徽的手,将她从无尽的恐慌中带出来。
“我信你。”锦徽的头埋在易舷的怀里,全身心的依赖他,“允谋……我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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