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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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朵娜陷入回忆中。

当年前狼主病逝后,普真族一分为二,追随前狼主的旧部,秉前狼主遗愿与朝廷为敌,有意夺回南境以南的领地,于是不断侵犯南境。而阿朵娜自小见多了杀戮,她不愿让自己的臣民卷入战争,所以一直安居在金帐。

直到听闻朝廷派人前来剿灭普真,于是趁夜偷袭。她不畏朝廷,也不畏死亡。当肃邵阳提出归顺朝廷时,她并没有答应,如果安稳的前提是失去自由,那她宁愿全族俱灭。但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被他说动并钟情与他。

那日,阿朵娜正执笔歪歪扭扭的写下“除非黄沙掩帐,我普真绝不降”这句话时,她察觉有人靠近。她欲回头,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握住她。

肃邵阳带着阿朵娜重新下笔,一笔一画尽显笔锋的锐利。

“狼主的汉字还真让在下不敢恭维。”

阿朵娜语气淡漠:“我并不是汉人。”

肃邵阳轻笑:“在下当然知道,秉言佩剑上的纸条是你写的吧,明知自己写不好,为何还要亲自执笔?为何不托阿狸代写?”

“因为敬重你们国主。”

肃邵阳:“如此,为何不归?”

阿朵娜有意不答,她道:“写完了吗?”

肃邵阳不急不躁,谈起家常:“儿时,父亲教我习字,我总是忘记‘降’是如何写的,直到后来我上了沙场才知道,‘降’可代表一个国家的灭亡亦可代表此国家的子民拥有了生的自由。”

阿朵娜一怔,她第一次听说“生的自由”,一语点醒梦中人,她暗想:归顺只是一纸契约,却可获取更多“生”的自由,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她抬眸顺着肃邵阳的衣领向上,停在了他俊秀的侧脸上,她第一次如此近的打量他,却不由动了心。

她目不转睛,轻言:“现在会写吗?”

“依然不会。”

他在写完“不”之后,就停笔侧头,不曾想二人四目相对,竟就此深陷在彼此眸中的涡流,久久不能自拔。

经此一事她下了个重大决定,便是归顺朝廷。

热布达瓦急忙道:“狼主,我们不能归顺啊!”

布拉雅:“这是个囚笼啊,狼主!”

班尔库:“朝廷下了剿灭令,我们能信这臭小子的片面之词,就能确定只要归顺就能免除一死吗?狼主,这决定我们不赞同。”

拉旺济:“狼主,你变了。”

仅此一句,阿朵娜如被万箭穿心。

在狼臣极力反对下,她烦闷的回到了帐篷中。这时,阿狸为她送来了新改良好的弯弓。

“试试吧。”

以往阿朵娜会立刻拉弓射下空中的雄鹰,而今日连弓都没瞧一眼。

阿狸搁下弓,手搭上她的肩膀:“阿朵娜,你还记得我同你讲我的那位贵人吗?”

“记得。”

“是他将我从里到外的改变,让我变成一个有血有肉,一个真正的人,”她坐在阿朵娜身旁,为她整理身后的辫子,“你看,那个少主不正是将你改变了吗?可畏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从未真正的活着过。”

活着即是自由。

正是阿狸给她足够的支持,才使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之后,她召集了所有的族人在祭台前,她骑着狼王,巍然扫视了在场的人。

她用普真语道:“我今日在此当着普真先宗起誓,我阿朵娜·和卓齐尔佳做下的所有决定,一切只为普真臣民,绝无二心,若有所欺瞒,自削发顶,死后无碑无位,永世不入金帐!”

所有人都沉默了,削发顶对于普真族来说已是奇耻大辱,还不如一死。

这时人群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我愿意相信狼主。”

片刻后又一个声音响起:“我也愿意。”

“我也是!”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气势宏伟起来,有了这么多人的支持,布拉雅他们也只好妥协。

阿朵娜笑了笑:“谢谢。”

随后,阿朵娜与肃邵阳一同启程前往上京,一路上二人心心相惜互表达了情意。肃邵阳也向阿朵娜担保她的族人会安然无恙。

阿朵娜本以为这一切会进行的很顺利,但没想到刚抵达上京拜见国主,便从南境传来了捷报。

一名少将跪在殿内抱拳道:“国主,南境战役大获全胜,咸安侯不负众望成功剿灭普真一族。”

阿朵娜一阵眩晕,肃邵阳急忙扶住她。

国主垂眸冷言:“将她拿下。”

御前侍卫正准备拔剑上前,这时狼王古亚挡在她身前,屈膝露出利齿以示警告。

肃邵阳对国主的失信感到十分愤怒:“您是一国之主啊,怎么能失信于人?!您让百姓如何议论您的所作所为?”

国主漠然道:“兵不厌诈,兵家之道。普真乃前朝外患,灭之,永绝后患。”

肃邵阳拔剑而立:“既然如此,恕臣不能再为您效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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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亚主动进攻,肃邵阳紧随其后。刹那间,大殿之内刀光血影,殿外不断有士兵涌入,阿朵娜拉弓迅速射出三箭,士兵皆是贯穿延后而死。

“咻——”

“邵郎!”

殿外另有弓箭手,于是肃邵阳身中一箭。

肃邵阳拔掉箭,杀出一条血路,他道:“阿朵娜,你快骑着古亚离开,快!”

此刻,普真已灭,阿朵娜的心早死了,她不愿离开,她要为自己的子民报仇,于是她双目血红片刻便射出数十支箭。

肃邵阳与古亚皆负伤,尤其是肃邵阳身中数刀,已经体力不支了,阿朵娜来到肃邵阳身侧,他脸色惨白,紧紧攥住她的手:“离...开这,快......”肃邵阳见阿朵娜犹豫不决,于是猛地推开她,“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朵娜最终狠下心,翻身骑上古亚,她红了眼眶:“保重,邵郎。”然后她逃离了宫门。

阿朵娜刚出上京,古亚突然倒下,阿朵娜也因此摔进了泥坑,她艰难的起身却发现一支箭射中了它的咽喉,滚热的鲜血染红了她脚下的土地。

阿朵娜揪着自己的衣领失声痛哭,突然,她止住哭声,抽出弯弓,对准不远处同样拉弓的上官卿,然后拉满弦,她眼底一沉,同一刻,两箭脱弦而出,两箭对冲,其中一支箭劈开了另一支箭然后刺进了她的心口,随后她后退倒在了古亚身上,久久的闭上了眼睛。

“我心有不甘,不愿投胎,于是无数次从鬼吏手里逃脱,而邵郎因我被关进大牢受尽折磨与屈辱,后来丹阳侯将邵郎带回丹阳,我一路相随,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这几年他旧疾复发越来越频繁,他也是怕自己再也等不到我了,才出此下策。”这时,阿朵娜的周身正在开始消散,最后化为乌有。

肃邵阳虚弱地唤道:“阿朵娜......”

雪飘然而下,众人缄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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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砚垂下眸,暗自叹气,之后他侧头询问:“你怎么知道肃邵阳在等的人是阿朵娜?”

容诩侧目,随后贴近宋砚的耳边,有心调戏他:“想知道?求我,我就告诉你。”

宋砚一个激灵,措手不及的后退,却被容诩猛地攥住手腕,他抬眸便对上了容诩清明的双眼。这时,宋砚察觉一股无形的力从侧面袭来,容诩目不转睛,笑意依旧,丝毫不慌地抬手,一道金色的结印在他掌心绽开,将那股力量抵挡在外。

那股力量化成一团黑影,伴着空灵的声音:“玄明,怎么处处都有你!”

容诩扬唇回身,负手而立:“你要肯是乖乖跟我回湮川,我又何必煞费苦心四处寻你?”

“少主!”

宋砚别过头,只见肃邵阳正被黑雾缠绕,他面色苍白,周身通透,他快被身体里的东西吸食尽了。

容诩侧首:“带他们先离开。”

宋砚点头,急忙过去与钟秉言扶起肃邵阳。宋砚抬头,容诩正与高迁交手中,他眉峰微蹙,心有忧虑,他不能丢下容诩。

容诩半阖着眼,眼见着高迁释放出了数百只鬼,它们嚎叫着来势汹汹。

这时一支利箭刺破黑夜直扎进一只鬼的身体里,鬼当即散形却又迅速重组在一起。

容诩微愣,他回头宋砚正立在他身后。他袖中飞出一片羽毛,羽化成一把轻型弩机,然后他扔给了宋砚。

“短箭上有结印。”

宋砚嘴角上扬:“知道了。”

容诩轻盈落地,高迁趁机张开巨口,百鬼齐下,容诩画出‘斗’字符,再度结印,一道红色圆形屏障旋即绽开,百鬼形骸俱灭。而身后,宋砚迅速对准高迁,尖端金色结印在脱弦而出后,瞬间绽开数倍,精准射.向高迁,随即,高迁被日轮结印震开数米。

二人配合的如此默契,是容诩都没料想到的。

之后容诩陈胜追击,他悬在半空,画出‘前’字符,下一刻,他四方出现刺眼的白色结印,他眼神一狠,落地时掌心骤然拍向地面,结印袭去的风如同一把利剑,将高迁一斩为二。

容诩刚结印困住其中一个,另一个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时,二人身后传来动静,宋砚转身,只见从肃邵阳身体里分出的魂魄,正携着他通透的身体飘在空中,准备带走他。

宋砚抬起弩机对准就是一箭,当即魂灭,肃邵阳通透的身体在落地一霎,化为乌有,只剩下衣物。

钟秉言双手颤抖着拾起柔软的绸缎,他闭上眼,紧攥在胸前,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宋砚别过头,而容诩却早已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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