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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酒店里,我怕他叫人来堵我,连电梯都不敢坐,直接从楼梯那里跑了下去。
我待的那个房间因为整日都拉着遮光窗帘,开着灯,导致我出来了才知道现在是白天。
走出酒店大堂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我,我不敢回头,加快步伐跑了出去,在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去哪?”司机从后视镜里看我。
我慌张瞥了一眼车窗外,看见酒店里走出两个保安,正朝我这边走来。
“去xx。”我报了学校的名字,催促司机,“麻烦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转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那两个人已经看到了我,立刻加快步子跑起来。我几乎是用吼的朝司机喊,“快啊。”
“啧,”司机摇摇头,启动车子,在保安即将碰到车门的时候一脚油门加速冲了出去。
“你把脸上的血擦一擦,别滴我车上了。”司机从前面扔了一盒抽纸给我,又摇了摇头,“你不是xx的学生吗,怎么会招惹上社会上的人?”
被他提醒,我才注意去看我的脸上。后视镜里,有几道长长的血痕从我额头一侧流出来,配上我脸上其他大大小小的淤青,看起来触目惊心。
应该是出门时被钟野扔过来的东西砸到擦破了皮。
我用纸擦掉脸上的血迹,看镜子里鼻青脸肿的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快感。
“师傅,谢你啊。”我把那些带有血迹的纸巾团成一团塞进裤袋里,很放松的靠在车后背上,“帮个忙,我出来的急,什么都没带,能借你手机给我朋友打个电话吗?”
“靠,你被车撞了啊,怎么这副鬼样子?”苏文从学校里出来,隔老远看到我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大惊小怪,看得车里的司机直皱眉。
xx的脸今天算是被我俩丢尽了。
为了不让苏文再丢人现眼,我赶紧上前几步打断了她的怪叫,“带钱了没,借我几十付个车费。”
“喂,你被人抢劫啦。你是不是人啊,我打你那么多电话一个都不接,没钱了就来找我了啊。你真当我富婆啊,我还想着被谁包养呢我……”嘴上巴巴的不停,手机却已经掏出来,扫了司机递出来的二维码。
“五十三。”司机几十年构建的三观显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一听到微信到账的提示音,一秒都不愿多停留似的直接开走了。
“靠,你从哪打车过来的啊,这么贵!”苏文撇撇嘴,“你不知道打滴滴吗,坐什么出租啊,老贵了。我滴滴上还有几张券没兑……”
听的我脑仁疼,我有点后悔给她打电话了,可转念一想,我除了能打给她,还能打给谁呢!
“苏文,我饿了,你寝室有方便面吗?”认清现实的我无奈拉着这个聒噪的人往宿舍楼走去。
“这才几点啊你就饿了!你没吃中饭的吗?”苏文甩开我的手,用脚踢我,“老娘今天穿着高跟鞋呢,走这么快想摔死我。”
“今天几号?”我抢过她手上的手机,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时,还是难免心里一惊。
我竟然被困了三天!!
“你是不是傻了啊?连今天几号都不知道了吗?”苏文夺过手机,敲我脑袋,“你到底怎么了,脸上怎么搞成这样?”
“我……”我还想着怎么把她糊弄过去,后背又挨了一掌。
“哈哈,别告诉我你这是被炮友打的吧?!”不待我回答,她已经自顾说下去,“我就说要你照片不要修太过,这下翻车了吧。”
我没力气多说,便顺着她的话点点头,脚下加快步伐,没走几步就听见苏文在后面发出一串爆笑。
“你老实说吧,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我窝在沙发上捧着刚泡好的泡面狼吞虎咽,苏文点了一根烟,正对着我靠墙坐在地板上,严肃起来。
我像饿死鬼转世投胎,三两口吃掉了大半桶泡面,喝口汤的间隙才腾出几秒钟来回答她的问题,“就你说的那样啊,我被炮友打了。”
“别闹,跟你说正经的。”苏文吸烟很凶,房间里马上弥漫着一股烟味,我被呛地咳了好几声。她便把刚点的一根掐灭了,往我身上扔,“你不说的话信不信我马上视频我爸啊,让他看看你这鬼样。”
苏文他爸就是我导师。
我喝完最后一口面汤,躺在沙发上开始反思自己这几年过得未免太过失败,但凡我过得比现在再正常那么一丁点,也不至于躺在这里被一个丫头片子威胁。
自作孽不可活,尽管不想说,但我还有求于苏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没骗你,我是真被一炮友打了,钱包手机什么的都被拿走了。这事说来话长,你不要劝我去报警什么的了,我不会告他。你也别多问,问就是我俩认识。”
“哦。”苏文从茶几下的小盒子里翻出一些药罐子和棉签,“就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不知道有没用,你自己看着擦。”
“谢啦。”我从那些瓶瓶罐罐里选了几
', ' ')('样拿去洗手间上药。
苏文跟过来,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我。
“问吧,我怕你会憋死。”擦完药,我朝她翻了个白眼,往客厅走,“不过提前说明,你问是一回事,我答不答是另一回事”。
苏文兴奋地手舞足蹈,眼睛里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
“你俩之前是不是有一腿?是闹掰了吗?他是不是和你一个地方的啊?所以你这么多年很少回去,是为了躲开他吗?他这次是来找你的吗?你没答应吗?……”
“得得得,打住打住。”我返身回去,用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她,“能不能冷静下来?”
苏文点头如捣蒜。
“那好,我就简单跟你说下我和这个人的事,不准插嘴,不准评论。完了你得答应我在你这借助几天。”
“几天是几天?”铁公鸡掰开我的手,开始衡量这个八卦的价值,“最多两晚,咱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久会被人嚼舌头的,人言可畏啊。”
你他妈当初失恋了喝醉酒扯着我非要脱我衣服的时候怎么不惧人言了,我白眼简直要翻到后脑勺,“最少四天,不然免谈。”
“哈,童也,你不要欺人太甚啊。”苏文又开始暴躁起来,坐在那里把一头秀发活生生抓成了一个鸡窝,挣扎半晌才松了口,“行,四晚就四晚。”
又指着我的脸信誓旦旦威胁,“童也,你要是敢随便编个故事来骗我,我一定半句废话不多说直接叫我爸过来。”
“还有,要是我觉得你俩的故事太烂了,我有权适量减少你的留宿时间。”
我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的那两个要求。在这之前,我从未和别人说起过我和钟野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尽管当年在我们学校甚至是当地都闹得沸沸扬扬,但xxx毕竟不是什么大城市,我从那里走出来,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城市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一切便也随之永远封存在了那片小小的故土。我那么爱他,爱到像我这么一个极端避世的人每天都想向全世界炫耀我们在一起,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老鼠是不配跟天上的星星在一起的,是亵渎,会犯众怒。
不过我们已经不在一起很久了,现在当故事说出来应该也没什么需要避讳的了。何况故事里的老鼠最终落得一个悲惨的结局,也算是很大程度地平了众怨了吧!
我躺在沙发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以一句“他叫钟野,我们是高中同学……”为开始,和苏文说起我们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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