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鸢正是因为看清了这一点,才觉得他真的讨厌,真的太烦了,就是因为太真诚所以才烦,虞鸢连找借口责怪他的余地都没有,他透明得一眼见底,不给虞鸢任何误会他的机会。
虞鸢出了电梯快步走进房间,将双双推出去,甩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随便吧,无所谓了。反正他要死了。
坐在浴池里的时候,虞鸢拿着刀,刀刃已经压在了手腕上。
好烦,感觉计划被打断了,真的好烦,他预想中的自杀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在心情最好的时候,突然给自己一刀。
心里最空、最不含杂质、最安静的情况下结束生命,那才是他想要的完美的结束,生命中最后的快乐。
内心嘈杂、情绪纷繁的情况下去死,感觉死得很不干净,他期待的死亡是轻松的解脱,应该是愉悦的、纯粹的、干净的、享受的、安宁的。
他就不该跟双双说话!气氛全毁了!刚刚明明那么好的心情,晒完太阳,心平气和,满怀期待,最适合死的时候,他偏要去给双双送什么钱!烦死了!
虞鸢把刀一扔,烦躁地站起身,深呼吸几口气,还是没忍住,把瓶瓶罐罐全都砸了个遍,看着满地的狼藉和手上“不小心”划破流出的血液,舒服了。
舒服只能持续一分钟,再待下去强迫症又要犯了,出去让人来打扫卫生间,刚一开门,门口蹲着的双双就仰起脸眼巴巴地看向他。
一看到他,又开始掉眼泪。
“你别哭了行不行,给我哭丧啊?”虞鸢语气冷硬,面无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双双顿了一下,眼泪马上掉得更凶了,他赶紧去擦,可越擦越多。
虞鸢一直在生他的气,自从回来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对他说话的语气也从没有这么生冷过,双双怕得要命,委屈都顾不上了,满心只有害怕,觉得自己像是在走钢丝,有一点点小错误就彻底无法挽回,会真的被抛弃。
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竭尽全力去表现自己很乖、很听话,虞鸢说什么是什么,一切都是他的错,只要虞鸢能不要抛弃他,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眼泪这东西真不是他能控制的,越怕,就哭得越厉害,越哭,就越怕虞鸢不耐烦,他慌得恨不得把眼睛擦破,甚至屏住呼吸仰起头,试图把眼泪给憋回去,可一抬头看到虞鸢的脸,眼泪又源源不绝地开始流了。
双双捂住眼睛,崩溃地用发不出声的气音说:“憋、憋不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到老公,想哭,眼泪、自己一直掉,停不下来……怎么办……憋不住……不、不要讨厌我,我不会停,眼睛不听我的……”
虞鸢忍不住笑了一声,被逗笑了,可笑完又觉得荒唐,他们到底在干嘛。
“你看到我想哭,我看到你出轨才想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你不知道,你就知道哭你自己的,跟我撒娇耍赖让我哄你,我呢?没有人想哄我,我自己都懒得哄自己了,我很累你知不知道?别哭了,我不想哄你。”
双双努力在不哭了,最后干脆用手挡住眼睛,把眼泪藏起来,“老公,不要讨厌我,不要生气,我错了,我……我出轨了,是我出轨了,我脏了,是我错了……罚我、打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跟老公分开,我会死、会死的……我不行,一个人不行,痛,坏掉了,老公回来,才好了,不能没有老公,我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想我想死的,多浪漫啊。
虞鸢垂下眼睛,对自己感到厌烦,对一切都没有耐心,可他的心还是会因为双双抽痛,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都脏了我还要你干什么,我管你痛不痛、死不死的,你反正也不管我的死活。”
双双还是忍不住把手放下来了,他想看着虞鸢,没有肢体接触,只有冰冷的言语,他没有一点安全感,每一秒都感觉老公要抛弃他,只有看着虞鸢,看着他人还在面前,还在对自己说话,那双眼睛还愿意看自己一眼,双双才能获得一点点自我欺骗的心安。
“没有不管老公,想老公,一直想,不要生气,我错了,做错事,我改,不要生气,求求你……我、我脏,可以洗!我去洗干净!老公教我的洗澡,我做对了的!我现在去洗!”
虞鸢没给他任何回应,淡淡地看着他。
双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对,他不能再做错任何事,没有虞鸢的允许,他不敢擅自做决定,忐忑地望着虞鸢,眼睛惨不忍睹,可里面的情绪还是那么清晰可见。
他在向虞鸢征求同意,要得到虞鸢的首肯才敢去。
虞鸢抿了抿嘴,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呢?哪怕双双叛逆一点、不服气一点、或者像个正常人一样对他的各种无理要求和冷落虐待有点反抗精神、抵触情绪,他也不至于这么舍不得、放不下。
“……我想到他摸过你就觉得恶心,洗不干净的,你在我心里已经脏了。”
双双抓紧了衣服,这句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即使是他也能听懂,他脏了,虞鸢不喜欢了,觉得恶心,不要他了。
双双憋着眼泪祈求,“可以洗干净的,可以的,我现在就去洗,老公看我洗,我多洗几次,按老公教的洗,可以洗干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完,他不等虞鸢的回复,慌张急迫地转身就跑进卫生间去洗澡,他不敢听虞鸢的回答,怕虞鸢连一个试试能不能洗干净的机会都不给他。
卫生间里全是被虞鸢砸碎的东西,各种液体混了一地,双双无措地退了出来,悄悄瞥了眼虞鸢的脸色,好像没有要阻止他洗澡的意思,双双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虞鸢:“里面、好像不能洗,我、我去哪里洗啊,老公……?”
虞鸢不说话,双双心跳到了嗓子眼,眼里的哀求都要溢出来了,不要拒绝他,不要拒绝他,给他洗澡的机会吧,给他一次弥补错误、获得原谅的机会。
虞鸢不想看他的,知道自己一看就会心软,可视线就是会不受控制地黏到双双脸上。
心疼地看他那憔悴得有些恐怖的脸,肿得像水泡一样、满是血丝的眼睛,苦苦哀求、卑微可怜眼神,惨白的脸庞,哭得干燥起皮、毫无血色的嘴唇。
那随着止不住的抽泣和急促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的嘴,还在努力提起嘴角试图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在这样一张凄楚的脸上,那点硬挤出来的、讨好中带着恐惧的笑容,看着格外可怜、可悲。
虞鸢闭了闭眼,恨自己的不争气,“去客房洗。”
双双愣了一秒,随后就是巨大的惊喜,边笑边哭地求虞鸢,“在、在哪里?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老公带我去,谢谢!”
虞鸢带他去了客房的卫生间,双双进去洗澡,看到虞鸢站在门外似乎不打算跟进来,双双小心翼翼地说:“老公,进来,看我洗……?”
虞鸢面无表情,故意刁难他,“我不想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双双眼泪又往下掉,他赶紧用手挡住,老公不喜欢他哭,快藏起来。
他手臂挡着眼睛,卑微又认真地说:“可是……老公要看到,才觉得干净,上次、给我擦屁股,我洗手,老公没看见,洗了很多次,但是老公没看见,就觉得还是脏的,老公要看见我洗,才会觉得干净,病才会好,要看的,不看的话,洗很多次,老公也还是不舒服的……”
双双真的看穿了他,对他的情绪永远那么敏感,在这方面,他不教,双双也能快速掌握、了解,把他的反应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擦屁股?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就那一次,双双记到现在,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双双却看懂了、学会了、记住了。
双双在这方面的天赋真的很厉害,他自己都对自己了解得没那么快,他要搞懂自己那些莫名其妙、随时变换的情绪都要花心思、花时间,静下来慢慢地去剖析自己。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耐心去分析自己的情绪变化和病症刺激源,他的情绪太不稳定了,他自己都没有精力去一件件事细想,可后面所有人都对他没有耐心了,他才只能放弃对外界的依赖,逼自己去了解自己、学会自我开导,但这是他逼不得已的,他如果都放弃了自己,那就没人能救他了。
可连他自己都没有耐心的事情,双双却做得无比自然,他都没有要求双双去这样做,双双却主动这样做了,不停地、积极地、充满热情地去了解他,那双甜腻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
不管是色欲的时刻对着他视线猥亵,还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对着他依恋痴迷,亦或是日常的温馨相处中对着他依赖撒娇,哪怕是他在发呆的时候,都能对着他发痴。
那双眼睛每一秒都黏在他的身上,时时刻刻关注他,看着他,所以他的每一个反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微妙的情绪变化,全都被双双仔细看在眼里,被认真记在心里。
没有人能对他这么关注、体贴、耐心,双双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做到了,做得毫无怨言,做得发自内心,做得欣喜雀跃,仿佛这么麻烦的事情,对双双来说反而是一种奖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进去了,看着双双洗澡,一言不发地,面无表情地,认认真真地看,挑剔地、刁难地、故作不满地看,看双双能做到什么地步,看双双什么时候会对他不耐烦,会耗尽对他的喜欢,开始对他产生抱怨。
双双按照他教过的步骤,一遍一遍地仔仔细细地洗。
从中午洗到了晚上。
身上的皮肤已经洗烂了,全身都是红的,星星点点的红疹遍布各处,身上有好多处已经破开了口子,血液混在水里流了满地。
这种情况下继续水洗,还要用沐浴露,会痛的,虞鸢再清楚不过了,可他没有叫停,双双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每洗完一遍就看一眼虞鸢,没得到“干净了”的认可就继续洗下一遍。
最后双双因为饿了一天有些低血糖了,晕乎乎的差点栽到地上,虞鸢才让他停了下来,叫傅医生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双双裹着浴袍,傅医生要给他把衣服解开时,他瘫软无力的四肢瞬间爆发力量,受到致命惊吓般地蹦了起来,“不可以、不可以碰!”
傅医生和双双都转头看虞鸢,傅医生在眼神问他怎么办,双双则极力远离傅医生,缩在角落里可怜地说:“没有碰,我乖的,不给碰……”
虞鸢没有理傅医生,视线一直不错珠地钉死在双双身上,他故意语带嘲讽地说:“吴老师给碰,傅医生就不给,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吴老师啊?”
双双惊慌地摇头,不明白虞鸢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没有喜欢吴老师,喜欢别人是出轨,他没有喜欢虞鸢之外的人,“没有喜欢吴老师!只喜欢老公,没有喜欢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只喜欢我……”虞鸢眼神沉沉,“也不耽误你去对着吴老师发骚,这种喜欢有什么意义吗,跟打发路边乞丐的施舍有什么区别吗?你现在只喜欢我,也许过两天你就会‘不小心’喜欢上别人,我算什么呢,你的备胎?你的保底?每天负责哄你开心、养你照顾你的傻子?”
双双听不懂,但他一眼就能看明白虞鸢的情绪,又生气了,又不喜欢他了,又不想要他了。
双双一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哽咽得气音都发不出来了,他想说话,可张口却吐不出声音,慌得要命,一边擦眼泪一边起身想去虞鸢面前跟他说话、解释,可一站起来眼前就一片黑,扶着墙才站稳,视线一恢复,他立刻往虞鸢那儿走。
“不要生气,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我错了,听不懂,老公,你想要我做什么,告诉我,说话听不懂……我错了……”
他尽力在喊了,可出来的声音还是嘶哑难辨的气音,虞鸢的表情没有变化,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双双不知道是虞鸢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还是听懂了但不想理他,手足无措之下,干脆跪了下来,“求求你,我错了,不要生气……”
虞鸢没忍住一把将他扯了起来,“你在干嘛?你有病啊?!谁让你下跪了,你把自己当什么?你没有自尊心的吗?!”
双双听不懂,可下跪虞鸢也不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崩溃地哭了,“对不起……不知道,老公,不要生气……怎么才能不生气,我不会,不知道……呜……不要讨厌我……老公不要我,我会死的,我要痛死了,老公……呜……呜哇啊啊啊——”
他嗓子已经劈了,哭得很难听,哭一半还会哑火,张着嘴巴无声地嚎,脸拧成一团,眼睛哭得睁不开,看起来像个智障一样。
虞鸢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鸢很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做服从性测试,在试探双双对他的容忍度,不过他没想到双双会突然跪下,让他没能继续下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他带着些许的报复心理,和强烈的不安与自卑,在对双双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也不知道到底双双要做到什么程度,他才会觉得够了。
可无论他怎么试探,双双都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质疑和不满,连最微弱的、条件反射的反抗都没有,他说什么,双双都照单全收,一步步退让。
连他父母都不会这么忍他。
他爸爸虞闵,在他小的时候很忙,等他长大了一些才有空跟他频繁见面,可虞闵也是独生子,从小享受的就是众星捧月的宠爱,要他憋屈地照顾儿子的心情,按照儿子的规矩做事,跟要他的命没区别,待了不久就开始往外跑。
虽然他也心疼儿子,也有对唯一的儿子用不完的父爱,但这可以体现在他对儿子的有求必应的态度上。
要放纵了半辈子的他规规矩矩地在家里照顾这个麻烦得要死的儿子,他办不到,顶多耐着性子靠着父爱支撑跟儿子待几个小时,哄儿子开心一下,就得出去喘口气,花天酒地浪荡一下,在外面享受唯我独尊的感觉,把在儿子这儿受的憋屈弥补回来。
他妈妈林兰雅,娇养出来的顶级大美女,生来就是为了享受人生。
林兰雅的母亲是林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妾,她又生的貌美、性格外向,在家里也是受尽宠爱的,运气也是一顶一的好,一嫁就嫁到了虞家,更是一跃登天,所有人都得讨好她、哄着她,跟虞闵各方面都很契合,结了婚两人也是如胶似漆,一起浪荡,每天都是在享乐中度过的。
唯一的挫折就是只生下了虞鸢一个孩子,在手术台上拼死生下来的,她体弱,这孩子生得太艰难了,可虞闵那时候就说了,无论林兰雅怎么样,这个孩子必须得好好的,林兰雅在手术台上听得伤心欲绝,这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地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孩子生下来后,她要离婚,怒气冲冲收拾东西回了娘家,在娘家待了一晚,一向宠爱她的父母沉下脸严肃地教育了她一顿,第二天,她自己回了虞家,从那之后,她性格收敛了很多,仿佛这时才真正长大,看懂了很多事,她沉稳了,但也因为看清了现实,心慌了。
因为身体的问题,她再也没能有第二个孩子,她作为虞家的夫人,只生了一个继承人,而且这个小孩好像还不正常,能不能顺利接手虞家的担子还不确定。
她知道自己没能满足所有人的期待,现在享有的地位岌岌可危,便只能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虞鸢身上,在虞鸢面前甚至有些卑微。
她希望虞鸢很优秀,最好是个天才,优秀到别人无话可说。
她希望虞鸢能够快点好起来、变正常。
她希望虞鸢能顶住所有压力,顺利继承虞家的一切,就像虞闵一样。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责怪她只能生一个,还占着虞家夫人的位置每天享受权力地位金钱美色了。
她跟虞闵一样,什么都愿意给虞鸢,可唯独没有足够的爱和耐心,她看虞鸢,像在看她的救命稻草,而不是一个小孩。
陈管家和傅医生是真正陪着虞鸢长大的人,可他们也不会费劲心思来哄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要辞职,因为他太麻烦了,实在是太麻烦了,没有正常人能受得了他。
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极强的控制欲,极端不稳定的情绪,每分钟都可能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缘由心情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但每时每刻都要守着他的规矩,还要接住他随时变化的情绪,要顺从、体贴、细心,还要所有心思和精力全部放到他身上,除了他甚至不可以有别的人际交往,每一次他心情低落都得费尽心思去哄他开心,完全不允许有自己的时间、空间,甚至不可以有自我,全身上下由内而外都得跟着虞鸢走。
从被虞鸢亲近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地狱,无止尽地受罪。
虞鸢跟父母不算特别亲近,于是连对父母的依赖、撒娇和任性也全部投注到他们身上,像个无底洞一样索要爱和关注。
可是爱不爱实在太明显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一个眼神的交汇,虞鸢都能看出他们不爱他,没有人真正地爱他,没有人能爱他的一切,所有人,包括父母,对他的爱都会在他的病中逐渐消解、消耗,直到有一天彻底磨灭。
他不想再这样消耗别人了,他得到的爱虽然是浅显的、敷衍的、偶尔的,但好歹有,再消耗下去就没了。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身边的人都不喜欢他了,连他父母都放弃他了,连敷衍的爱都没有了,他一定会走向绝路。
连他自己都厌弃的、那复杂又病态的内心,如果没有一个人能帮他托住,把他支撑起来,他就只有死,被所有人放弃,也被自己放弃,然后只能去死。
可双双太奇怪了,他真的什么都能接受,什么都毫无反抗地照单全收。
虞鸢知道双双喜欢自己的外表,可没想到连这混沌不堪的内在,也能被双双主动接纳,完美地、自然地、开开心心地接过去。
别说不耐烦了,双双恨不得每秒钟都跟他黏在一起,全天候、全身心围着他打转,连“自我”都没有,眼里心里全是他,为了他什么都努力去做,认真去做,把他的话当使命来执行,把他的心捧在手里又亲又抱、爱不释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真的很奇怪,让他没办法不依赖,短暂的相处,他空虚的的内心全部被双双给填满,一切情绪和病症都被双双接住,可可爱爱的、黏黏糊糊的、糖浆一样的爱和照顾,让他感觉自己像回到了童年,有了一个让他安心的依靠。
“我本来想,回来之后就跟你分手,你这么好,不该跟着我受罪的,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生,你在那个孤儿院被折磨了十几年,性格还是这么天真可爱,可在我身边不过待了这么一小段时间,就好像已经不太正常了。”
“你知道这三天里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你看起来有多像个精神病吗?跟我犯病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脸像个死人,每天都在痛苦,要死要活的,生活里没有一点轻松快乐,连吃饭睡觉都成问题,我看到那对艾滋病情侣的时候就在想,也许精神病也是会传染的,在我身边待久了,可能没人能正常,要么受不了了,选择离开我,要么被我传染,被我拖下水……”
“我不想把你拖下水的,可你为什么要出轨呢?我都打算放手了,让你去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们和平地分开,我得到过一份短暂的、认真的、理想的爱,你得到下半辈子生活不用发愁的钱,我们分开各过各的,都有了生活的支柱,这样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出轨呢,搞得你对我的爱像是假的,连最后一点美好都不留给我,我连个能骗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他的情绪似乎平稳了很多,双双抽噎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点,低血糖站不稳,便观察着虞鸢的脸色,大着胆子,悄悄地、轻轻地坐到了虞鸢旁边。
他的声音依旧难听,还掺着气音,“听不懂,老公……”
虞鸢看向他,“为什么要出轨?我知道,你不知道你在出轨,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只想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跟吴老师做那种事?你喜欢他吗?想跟他亲近?你看到他觉得想亲、想摸?就像平时对我性骚扰那样?你好色不分对象,并不是真的那么痴迷我的色相,只是看到个对胃口的人就想发骚、就饥渴?”
双双听得半懂不懂,但大部分是听明白了的,老公在问他为什么跟吴老师互相摸。
跟虞鸢分开的三天里,他整个人都是混沌的,那些情绪和感受太复杂,他自己都搞不懂,最清晰的一件事,就是他痛得要死要活,只有看到虞鸢才能缓解。
可现在他不能搞不明白,他必须得搞明白,虞鸢的态度缓和,在问他问题,看起来很认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以他必须得好好回答,他得听话,才能让虞鸢不要继续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双双极其简陋的语言系统,加上无比混乱的、毫无顺序和逻辑可言的、对过往三天的回忆和描述,说出来的话简直云里雾里,意识流一般的破碎语言,虞鸢根本听不懂。
可他没有打断,听双双说完第一遍,没听懂,便倒了水给双双,让双双润润嗓子,重新说,他重新听一次。
双双认认真真地讲,他费尽脑细胞地听。
夜深人静,在经过数次的讲述和追问之后,虞鸢终于听懂了,听懂了就更荒诞了。
老婆因为太爱他、太离不开他所以出轨了?这理由简直比“不知道什么是出轨,所以出轨了”还要荒谬。
太荒谬了,以至于他的思绪一片混乱,本来清晰的思路全部被双双搅散了。
这算什么?给了一闷棍又给一颗甜枣?
他以为不爱了,结果是爱到了登峰造极?
以为还能把双双拉回正轨,结果双双早就病得比他还重了,整个就是个疯子,离开他三天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以为他被双双背叛、抛弃,结果是对方早就整个人都献祭给了他,已经没有“双双”这个人了,双双的内核完全由他来支撑着,失去他,双双就已经空了,跟死了没两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都分不清他跟双双哪个更有病,双双这精神状态比他还要成问题,已经连理智都没有了,纯纯的疯子,电影里那只狗都没有双双疯得这么纯粹。
而更疯的是,他居然因为双双这种状态而感到了满足,很快乐,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太明显了,以至于他没法假装自己在为双双担心,装都装不出来,他心里在放烟花。
双双身上还在淌血,皮肤上一片片的小红点,在洁白的浴袍映衬下显得更加可怖,他身上还有深一道浅一道的各种陈年旧伤,新的伤口平铺在瘦弱的身体上,他看起来像个缝缝补补了无数次的破布娃娃,可那双眼睛,清澈干净,里面全是对他的依恋。
虞鸢深呼吸几口气,觉得自己该吃药,该控制,可病态的欲望真的很令人心醉,太爽了,爽到他不觉得自己在生病,爽到像是颅内高潮,让他战栗。
“你身上的伤,痛吗?”虞鸢问他。
双双点点头,“痛的。”
双双不会撒谎,他说痛就是真的痛。
虞鸢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点最细微的反应,“可我觉得你还是脏,没洗干净,怎么办?”
双双立刻站起身,“我去洗!现在洗,不要生气,我再洗几次,可以洗干净的!”
说着,他还着急地去牵虞鸢的手,“老公,你过来看我洗,老公得看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虞鸢被他拉进了卫生间,双双脱了沾满血的浴袍,焦急地打开花洒,认认真真地开始洗澡,血混着水再次流到地上,双双似乎对身上的疼痛浑然不觉,毫不犹豫地冲了水后就去拿沐浴露。
满是泡沫的手摸到伤口上时,双双疼得抖了一下,但没有停,继续认真搓洗。
虞鸢叫停了,让他把那点泡泡冲干净,过来。
双双听话地照做,他站到虞鸢面前,仰着脸乖巧地等待指使,眼里还透露着紧张,“老公,洗干净了吗?下面、还没有洗到……”
他身上的血顺着皮肤往下滑,可他心无旁骛,满眼只有虞鸢,等待着指令,随时准备回去继续洗。
虞鸢看了他许久,沉默不言。
双双在这沉默中逐渐害怕,眼泪又情不自禁憋了出来,可怜地恳求道:“看、看我再洗一次好不好?可以洗干净的……”
虞鸢终于下了决定,将他抱进怀里,在他眼睛上亲了一口,“干净了……已经干净了。”
“跟我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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