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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颗星球目前仍然是安全的,你见完叶路就联系理查斯,他会带你来找我。”
“好。”
盛皓城帮喻南深把不小心夹进风衣领口的头发撩出来,其中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了喻南深后颈的腺体处,心念一动,忍不住摸了摸。
距离标记才一天,腺体处仍红肿肿的。冷不丁被温暖的热度触碰,喻南深一个激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痒。”喻南深不想他碰,身体一歪,想躲开魔爪。
盛皓城被眼前的喻南深好玩死了,还想逗他,但见喻南深一脸嫌弃,只好收手。
喻南深大病初愈,又被他折腾了一宿,包裹在长风衣里整个人都小了几圈。及颈的长发落在领口,喻南深又带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看起来就像个没什么危害的小omega,随随便便来个人都能弄死他。
——虽然这个“小omega”风衣底下藏了一把真枪,而且一个人就能把这颗星球屠掉。
盛皓城一切都对喻南深坦白了。
包括他怎么白手起家、怎么联系上前联盟副主席段睿、怎么打算干掉联盟重建秩序。
他知道自己冒很大风险,喻南深辛辛苦苦在前线战斗,他倒好,直接掉包了后方整个联盟委员会。
喻南深安静的听完,出乎盛皓城预料的是,喻南深并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非要他形容,听完一切的喻南深就像个突然卡机了的机器人,事情发展超出他的程序设置,于是……当场卡机了。
“旧人类已经占据了第五星系了,包括我的出生地,摇光星。”盛皓城以为喻南深仍在为旧联盟不舍,“而这时候,联盟委员会居然还在讨论怎么处置你,而不是收复失地。”
喻南深一直低下的头,在这时抬起来了:“联盟没了,那我能做些什么?”
他语气惘然迷茫,好像有人告诉他从今以后不许摄入任何碳水,却要让他继续活下去。
盛皓城被他这么一问,突然也没了计划。
他本来想能瞒喻南深多久就瞒多久,在完美崭新的新世界建立后再真相大白。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事情远超出他的控制。
他有心想把喻南深带在身边,但盛冬的航程图显示她快靠近盛皓城了。
喻翰丞的那条定时信息也让他耿耿于怀。
他能明显感觉出来喻南深被重创后,精神力纵然稳步恢复,却达不到从前的高度了。
而喻南深自己也没发觉,盛皓城却意识到了:喻南深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黏他。
被标记前就出现征兆了。
睡着后不知不觉四肢就缠上了他,脑袋要凑到他身上,嗅着他的信息素呼吸才慢慢平稳。
喻南深以前的画风都是以简洁为主,而被他抓来身边后,喻南深朝舰艇主系统订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筑巢似的布置起他们的卧室。
……像小孩子,或乖巧的小宠物。
“哥哥,你的记忆是从十二岁开始的,之前全忘记了,对不对?”盛皓城突然问。
喻南深不明所以的点头。
他忽然想起来:“你帮我查,装备部部长叶路现在在哪里,我要联系他。”
“怎么了?”盛皓城听喻南深语气急促起来,明知是有要紧的事,可还是有点醋。
“他有可以恢复记忆的机器。我要想起来以前的事,我……”
喻南深说着,又哑然了。
以前,他觉得一切听着父亲的话按部就班的活下去,就是正确的道路。所以,当父亲告诉他他因为一场大病失去记忆,叫他别再想,都是不重要的事,他就将这空白的十二年如同翻一本书,轻轻松松的就翻到下一页了。
脑海里的怪声、失去的童年、一个叫盛秋的人却是他的“违禁词”……迷雾重重,答案却藏在了空白的记忆里。
他曾经不知道什么要违抗,现在却想有自己的意识和情感。
盛皓城很快查到了装备部部长叶路在哪。
联盟体系已经分崩离析,联盟军大败虫族后,联盟居然下令让军方解散装备部。
而部长叶路,目前正带着装备部的大部分身家,在第三星系的一颗小行星上“度假”。
而盛皓城也很顺利的,将叶路“请”到了一间实验室和喻南深会面。
他本想陪着喻南深恢复记忆,但盛冬已到。
她抵达的,不是盛皓城的舰艇,而是喻翰丞发给盛皓城的那串星系坐标。
“在这颗星球见吧,宝贝。妈妈有礼物给你。”
可惜盛皓城并没有把喻翰丞的信息告诉喻南深,不然喻南深会发现,喻翰丞发给盛皓城的那个坐标正是喻翰丞带他做了七年身体检查的那座“巨型医院”星球。
看着喻南深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盛皓城依依不舍的启动了飞船。
没几小时,盛皓城已经带着两艘护卫舰跃迁到了喻翰丞提供的坐标上。
在那颗小行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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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看起来很普通,是适合omega太空旅游的型号。
盛冬也发现了他。
两艘飞船对接,盛冬来到了这座商舰的接待舱。
盛皓城在专门的会客室等她。
妈妈。
虽然已经知道盛冬并不是他亲生母亲,可他对她的感情怎么能以血脉一言蔽之。
她拉扯他长这么大,是他晦暗贫困的童年里的光,这是素未谋面的盛秋永远也给不了他的。
“宝贝。”盛冬端着一杯马天尼,款款进门。
盛皓城有些惊奇的发现,常常面露忧郁的母亲突然变得快乐起来,和她信息里可怜兮兮的姿态完全不沾边。
盛冬的黑发松松地盘起来,露出脂若霜雪的脖颈,锁骨以下仍然被黑色丝绒所包裹。
她慢慢地坐在盛皓城对面,不自觉地晃动着手中酒杯的液体。
“妈,你怎么突然来了?”盛皓城明知故问。
“来看看你和喻南深。”
盛冬看起来很自在,似乎一点也不好奇自己儿子怎么购置得起着那么多舰艇。
“喻南深?”盛皓城装作不懂,“他没和我在一起。”
盛冬了然地笑了笑:“啊,你们年轻人要玩‘私定终身’这一套,是吧?”
盛皓城默然不语,笑意却敛了起来。
他自和喻南深分别后,提防了太多人。他试错的成本太低,太多的话都需要他反复推敲。
这让他对周围人的戒心如同一座高耸入云的铁塔,真情与实感早埋藏在塔顶,唯一能打开这座密塔的人叫喻南深。
连面对生养自己的母亲,也不能真心相待。
盛冬却看穿了他。
“不用那么提防我们,乖儿子。”盛冬表情真挚,动情得像一个意气风发的成功演说家,“我们都是希望你和喻南深在一起的,结婚、生子……再好不过了。”
盛皓城望着面前的盛冬,黑与白在她身上嚣张的交错着,像一只盛放的黑蝴蝶,却身披霜雪。
盛冬黑白分明的眼噙满了笑意,她多像一个对幼辈私奔付之大度一笑的慈母。
她不计较,不声张,甚至觉得这一对小恋人的负隅顽抗有趣极了。因为她对此胸有成竹。
“你们?”
盛皓城预感到了什么。
“我、喻翰丞、全体旧人类军,甚至是虫族,都希望你和喻南深在一起的。”盛冬笑眯眯地说。
“我们都等着你和你的新娘举办一场世界婚礼呢。别人的婚礼鲜花围绕,而你们的婚礼,要鲜血和战火。”
舰艇慢慢降落,周围墙壁渐渐透明起来。
星球的全貌在盛皓城眼前渐次展开,如同铺开的画卷。
盛皓城的血一点一点凉下去。
他明白了。
他们都知道喻南深是omega。
不,不仅是知道……
甚至喻南深是omega,都是他们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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